應訣大大方方地從陰影中走出,對著秦晟道:“秦師弟。”


    別看顧殷殷剛剛說起應訣可能喜歡漂亮衣服的時候眼睛都亮了,這真看見她哥,聲都不敢坑了。


    這幹了壞事之後心虛的模樣簡直不要太明顯。


    相比較而言秦晟眼眸沉沉,倒是半點造謠言的自覺也無。


    以防秦晟看著他這張可憎的臉忍不住提劍砍人,把小姑娘嚇到,應訣及時支開顧殷殷,“殷殷你該迴去吃午飯了。”


    不論是修真家族還是門派都不會讓弟子太早築基或者結丹,尤其是結丹,結丹之後模樣基本就定格了,不到化神境界都改不了,所以以顧殷殷現在的修為是還需要吃飯的。


    顧殷殷誇下的海口沒有完成,並不是很想離開,她看了看秦晟,又看了看就在自己旁邊的應訣,腦瓜子一轉,“哥哥是特意來找殷殷的嗎?”


    見小姑娘還試圖挽迴他與秦晟的關係,應訣都要憐惜了,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小姑娘。


    “一半一半吧。”


    “,那還有一半呢?”


    還有一半當然是來看看秦晟是不是昨日認出他裝成的連沐兮,但這話是能說的嗎?


    應訣堅強給出理由,“自然是順路過來看看你秦晟哥哥。”


    顧殷殷一聽到這個答案,眼睛都亮了,“哥哥,殷殷會自己迴去吃飯的,你和秦晟哥哥慢慢聊。”


    小姑娘跑得飛快,生怕自己走晚了就打擾兩人和好。


    顧殷殷走後剛剛還臉色平常的秦晟同樣轉身就要離開。


    應訣開始思索,這算是什麽意思,認出了所以不想看見他,還是沒認出?


    應訣盡量用符合人設的輕慢語氣道:“秦師弟,就這麽躲著我嗎?”


    秦晟迴頭,眸色暗沉,“大師兄可是有什麽事?”


    應訣語塞,他的確是懷疑秦晟是不是猜出了他馬甲,但這個口實在不好開,總不能開口就是“嗨,秦師弟,你昨天是不是認出我了”,那係統的人設值電擊怕是能叫他懷疑人生。


    應訣遲疑半天,才吐出一句,“莫非沒事就不能叫住秦師弟?”


    秦晟四周靈氣隱隱異動,這是修士將要出手的征兆,應訣做好防護的準備,結果秦晟竟是硬生生忍了下來。


    “現在叫也叫了,大師兄是不是該走了。”


    應訣微微愣怔,瞧著秦晟此般模樣竟是有些不忍心再試探,知道也便知道吧,反正他在秦晟麵前應該已經與精神分裂畫上了等號。


    應訣這邊有了退意,係統卻是不願意放過應訣。


    【宿主行為不符合人設】


    拉著紅燈的人設值威脅意味慢慢。


    按照原主性格怎麽也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秦晟,若真發生了這樣的事,其會是屈辱嘲笑又或者過更過分的事,指不定還會以此遷怒秦晟,獨獨不可能是後退。


    應訣一邊暗罵煩人的人設值,一邊展示起自己堪稱精湛的演技。


    淺淺笑意自唇邊漾起,更襯青年光風霽月,麵如冠玉,“秦師弟莫非忘了我之前說的話,我對秦師弟很感興趣,也不介意秦師弟成為我的道侶,十餘日過去,秦師弟可有考慮清……”


    不等應訣說完,勁風猛然襲來,一把巨大的玄鐵長劍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在了應訣脖子上。


    寒意襲來,殺機必現。


    劍風蕩起應訣發絲,幾根發絲甚至在那劍風下斷裂,可應訣不閃不躲就這麽生生承下來這極具威脅的一劍。


    秦晟本還算淡然冷靜的麵容微微變了,竟還是攻擊不了。


    為何?


    秦晟笑容兇殘,“大師兄,玩笑話就切莫說了,如你所約,三年後,昆侖巔,你我決一死戰,不死不休。”


    瞧著再次刷滿的屈辱值,應訣眉心都狠狠跳了一下。


    殺意是相當濃厚。


    他輕輕將那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劍推開,麵無表情地說著反派語錄,“秦師弟,我很期待那一天。”


    應訣有種在招惹老虎的錯覺,現在這老虎怒氣騰騰,已經到了要將他撲倒吃掉的邊緣。


    在秦晟極致的怒火中,應訣話鋒一轉,“秦師弟,昨日是怎麽認出我的。”


    這話轉得太快了,秦晟沒想到應訣會說這個,那險些就要壓製不住的怒火一下就消去大半。


    應訣這是什麽意思,承認自己就是昨日的連沐兮嗎?


    可對方故意用他人身份接近,為何如今又要特意戳穿。


    應訣這自動爆出馬甲的行為看似是好奇秦晟是怎麽認出他的,實則也是一試探,一瞧秦晟的反應,應訣就知道昨日秦晟果然是知道了就是自己幫的他。


    是多謝,不是多謝師姐。


    秦晟那時的多謝就是在和他這個反派說。


    應訣一時間又有點難受起來,就這樣他還欺負秦晟,他還是人嗎?這良心痛得痛得應訣都快痛麻木了。


    “秦師弟?”


    “大師兄在說什麽,我不明白。”秦晟麵色冷然。


    應訣歎息,“不明白便不明白吧。”


    他將特意帶過來的藥放在秦晟畫陣的桌上,盡量用著漫不經心的聲音道:“喏,藥,秦師弟好好上藥,別一副好像我們天行仙宗給弟子療傷的藥也沒有的寒磣樣,不久後便是四大宗門的交流大會,秦師弟雖然廢物了點,但也勉強能看,不若一同看看。”


    手中把玩著那個裘語嫣專門來盜取的東西,應訣思索一二,竟是隨手將東西也給丟了下來。


    “瞧你這可憐的,昨日那妖女要偷的東西,賞你了。”


    秦晟垂眸看了一眼,那竟是一本古樸小書,薄薄的不過幾頁紙的厚度,小得不過巴掌大,就這個東西竟是引得裘語嫣這樣的魔族妖女親自來偷嗎?


    這東西給他,秦晟一邊懷疑這是應訣的新計謀,一邊又懷疑那是應訣喜怒無常之後的好心。


    可驟然麵對這書,秦晟一時間也摸不清應訣到底是何意思。


    不是說這書已經被魔族妖女盜走。


    “師兄這是?”


    “不是都說賞你了嘛。”以反派口吻做口嫌體正之事的應訣已經快麻木了。


    秦晟:“……”


    當真不是應訣想要落實他偷書且與魔道勾結?


    裘語嫣這邊,以往風情萬種的魔尊聖女經曆了百年來最狼狽的事。


    以往聖女大人不說一人之下,卻也是萬人之上,何時受過這般誣陷。


    那東西分明已經被應訣扣下,卻依舊對外傳播她將東西盜走,無數天行仙宗的長老追在她後麵,如同甩不掉的粘糖。


    可裘語嫣此時說東西不在她手中又有幾個人能信,就算她能逃脫天行仙宗的追捕,恐怕最後迴到魔宗,尊主也不會相信東西不在她手中。


    好一個淩霄君竟是惡毒至此。


    裘語嫣已經被不少人追上,並交手數招,這些人追上她的速度太快了,以至於她都懷疑那個純陽之體是被發現跟她“勾結”後直接處死。


    如今秦晟到底是死是活與裘語嫣沒什麽關係,她隻想知道自己應當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馬上就要到接應她的地方了,裘語嫣卻不敢靠近,生怕那位接她的人發現她身上沒有東西,迴去就添油加醋說她私吞了那物。


    隨著追上來的修士越來越多,就連化神修士都動用了好些個之後,裘語嫣終究是前往了那處說好匯合的地方。


    裘語嫣抵達後,隻看見了一個一身黑袍籠罩在黑霧中看不清麵容的人。


    一瞧見這人裘語嫣立馬單膝下跪,恭敬道:“奴家何德何能竟讓尊主親自接應。”


    黑霧中的人不過是看了裘語嫣一眼,就已經得到結論,“那心法你沒有拿到。”


    裘語嫣背後一寒,垂眸道:“失敗了,還望尊主責罰。”


    “失敗了。”黑霧中的男人重複了一遍這話,就在裘語嫣都要以為自己即將身首異處的時候,卻是聽得男人道,“也罷,本就不指望你能成事。”


    裘語嫣心下微驚,不懂男人何時這般寬宏大量起來。


    “攔你的人可是應家人。”


    裘語嫣垂眸應下。


    男人不再說話,大手一揮,黑氣將兩人一同籠罩。


    等天行仙宗追上的人找到時,此處哪還有裘語嫣的氣息。


    裘語嫣想要偷走的東西原著中有所提到,那是一本心經,一本本就該屬於秦晟的心法,此物乃是萬古宗的不傳之寶,後在萬古宗被滅後由最先趕到的天行仙宗收藏。


    這也是原著中最諷刺的一點,秦晟由此受了幾月苦的秘寶,竟是自家東西。


    前有惡毒炮灰應訣欺辱,後有三鞭毀遺物之仇,再加上後續的秘寶之罪,其中種種都是奠定秦晟離開的伏筆,天行仙宗幾乎成了一個注定要被秦晟打臉的門派,但融合了原主記憶的應訣對天行仙宗卻是有幾分感情的,如果可以他自是希望這一段劇情能夠稍微改動一下。


    這其中關鍵人物便是應訣的師尊,那個自應訣穿書之後就一直沒出現過的宗主。


    天行仙宗宗主時君墨是個作風老派,卻又天縱奇才的年輕掌門,裘語嫣三百多歲的元嬰後期已經算是修煉奇才,而這位也不過隻有千餘歲,卻已是問之無愧的正道魁首。


    不然應家如此大家族就算有原主母親的關係,也不可能將自家少主送到天行仙宗來。


    時君墨此人在原著中或許會被讀者罵一句眼瞎,但說到底其也不過是個關心徒弟的好師尊罷了,他對自己這個大弟子極為用心,甚至因為應訣與秦晟對上過,可其說來說去也不過是護短偏心。


    而如此重視


    自家弟子的時君墨這一年多都不在天行仙宗也是有原因的。


    魔族,這處算是對中後期一個大劇情的鋪墊。


    此時應訣還不至於幹涉到如此後麵的劇情,所以他此番隻是想傳音給時君墨告知對方他將那心法給了秦晟。


    應訣將這事緩了兩天說就是想天行仙宗完全營造出東西丟失的模樣,牽扯裘語嫣,如今裘語嫣都跑了,他自是該和自家師尊說說此事了,當然說這事的時候也是盡量用上原主語氣。


    應訣對這位隻存在記憶中的師尊還是有點虛,所以一開始隻是想傳音說明一下便可,誰想時君墨竟是一道水鏡傳音打了過來。


    這種跟視頻通話極為相似的打電話模式應某人接受良好,按照記憶接通了。


    水鏡中的時君墨一身白衣,眉間一點猩紅仙紋,端的是仙姿卓絕,清冷俊逸,與顧書行的看似清冷實則戰鬥瘋子不同,時君墨是真的冷。


    可這樣冷漠無情一心大道的人對自己這徒弟卻是少有的多了兩分溫和。


    隻聽時君墨開口,“你既然已將那心法給了秦家小子,本尊便也不再多說什麽,左右是秦家自己的功法,正巧你今日尋我,這一年落下的功課我們好好聊聊。”


    應訣:“……”


    他收迴前話,什麽溫和,哪有師尊跟自己許久不見的徒弟一開局就是考察修煉進度。


    秦晟一開始收到那心法的時候極為懷疑應訣的險惡用心,可一等他打開那心法麵色就變了,這正是他早年學了小半的秦家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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