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三人實在不想再看下去,這人他們還認識麽?隨即季玉僵硬的臉微微抽動幾次,傳音幾句轉身就準備走。


    花夢淚更直接,苟施陰陽怪氣的話還沒說完他轉身就走,那是毫不猶豫,花童姥更是幹脆就沒跟過來,遠遠看著。


    “季道友且慢些再走,此事還得你留下,稍後我自會交代。”


    蔡正此時終於開口,喊下轉身欲走的季玉,受季玉傳音的苟施尚未迴過神來,臉上猶自帶著七分茫然思索著什麽。


    “額?蔡道友是說我也有任務?”


    季玉大致猜到什麽,心下暗自歎息,老大這迴恐怕難了啊。


    蔡正仔細打量幾眼茫然的苟施,隨即翻手取出一卷鐵製卷軸來,整個宗門都認得這玩意,刑律殿的判決書!


    修士可不像凡間,炎黃負責內部糾察的就是機密殿的內務部,負責量刑定罪的則是刑律殿,至於證據,機密殿都是再三核實之後才會轉交刑律殿,暫時沒有任何差錯出現!


    刑律殿接手之後還會找本人查證一番,當然,那隻是個象征性的程序而已,而判決書就是蔡正手中的那個。


    “苟施道友,請確認判決和你的罪狀,若是沒有要補充的,稍後隨我迴棲霞山便是,你的判決出自刑,機兩殿殿主,經宗主過目方才下達。”


    苟施慢慢清晰的目光見到遞過來的判決書,頓時一個激靈,先是憤怒隨即是疑惑,信手接過判決書,還是不敢置信的盯著蔡正。


    “蔡老頭,這是我的?”


    蔡正微微頷首。


    “請苟道友親自過目。”


    苟施這才擰著臉自己看,隨著瀏覽下去,他的臉色急劇變青,判決書不會給他仔細說明,最大的罪狀自然是那條:處事不當,將宗門置於覆滅險境。


    鐵青著臉的苟施一時間哪裏想得到那麽遠?緊緊攥著判決書細眼圓睜,死死盯著麵無表情的蔡正。


    “我何時處事不當?守在此地我是奉的宗主親命!他一光頭外宗要如我炎黃地界撒野,阻迴去又有何錯?你們這是要做什麽?我何時得罪過你們?”


    季玉暗自搖頭,實在不想再看著他繼續錯下去,段德他接觸不多,但是有一點人盡皆知,吃軟不吃硬!


    “老大!你這一段時間可有在乎過我們三人的感受?事到如今猶自不知,你給我等兄妹留些臉麵存世可好?想不通?想不通棲霞山有的是時間給你想!”


    季玉怒吼打斷苟施接下來要說的話,再讓他說下去,一準兒什麽屁話都能出口,這時候或許是氣話,但是傳去他人耳中,他人怎麽想那就是他人的事。


    苟施被季玉吼斷,一時間竟然呆滯的盯著季玉,隨即遠處的花夢淚和巫童姥也是趕過來,她們呢怕苟施被憤怒蒙蔽理智。


    “你,你們?”


    苟施見著與季玉站在一起的仨人,確實很傷心,比之前想的被段德他們擺了一道還要傷心。


    “老大,我們沒別的意思,你也不用多想,這麽多年的生死與共,你就這點信任?我們是為你好,你,中邪了,迴去領罪後,好自思量吧,若是覺得我們有什麽企圖,等事後再談可行?”


    花夢淚難得沒用那嬌柔的嗓音,正常說話倒是偏向中性。


    憤怒總比智迷要好些,花夢淚好言相勸倒是稍稍讓他熄了些心火,轉念一想,不正是這個道理?再怎麽說,兄弟幾個混到今日不會這點兒信任都沒有,而今又不觸及什麽利益。


    難道是我真的錯了?苟施看了眼班納芙蓉所在方向,有陣法天柱阻隔,看是看不到的,但一眾人等誰都能看出他眼中的不舍。


    也正是這絲不舍讓季玉三人稍稍放了些心,緊盯著苟施,生怕這家夥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行為。


    “這是我的令牌,現在就迴宗麽?”


    隻一眼,似乎剛才的衝天怒火無形中消失不見一般,苟施這是?真愛?


    隨即掏出自己的令牌遞給蔡正,他身上擔著不少官職,堂主,城主,新得的艦隊統領,林林總總六七個頭銜,判決書上隻一句:剝去一切職務。


    蔡正接過之後雙手印決快若閃電,到道玄光打在懸浮的令牌上,一個個先賢古文鑄就的字眼飄出令牌,並消散在虛空。


    如此不過二十息,令牌已經清空,蔡正將這個本身就代表級別的鑲金令牌還給苟施,開宗元老的榮譽是絕不會剝奪的。


    “稍後,此地暫且交由季道友代理,季道友請出令牌。”


    季玉微微一歎,早在蔡正留下他的時候就知道會如此,雖說一切輕車熟路,但是他對權力並不怎麽上心,這不是什麽榮譽,反倒是宗門下發給他們的責任。


    等待蔡正如出一撤的反向施法,當然季玉隻是暫領此地持事和艦隊統領的職位,其餘是不可能給他的。


    “如此季道友可要多擔待些,此地暫時算是宗門最為緊要之地,萬莫懈怠,這兩位是聯盟遣來我宗的,嗯,宗主的意思是讓二位在對抗魔族入侵的大戰役中做出貢獻,季道友可有領會?”


    季玉一聽,心中一震,瞥眼看向罪魁禍首苟施,可惜這貨似乎一身輕,與蔡正稍稍說了聲,徑自去跟那娘們道別了!


    再看一僧一道目中神彩已經暗淡,想來之前那些表情變化就是猜到了結局,季玉不願多問宗主等人為何做得這麽絕,既然上邊決定,他照做就行。


    “蔡道友,我懂得,這二位的事跡會從我這裏傳出。”


    蔡正聞言,木然的眸子微亮,暗道此人不是什麽簡單角色。


    “如此甚好,我就不多留了,這二位轉交給你。”


    蔡正遞出一枚血紅色玉簡,季玉接過微微一禮,算是相送,此時的苟施已經立於遠處等待,臉上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樂。


    很快一則消息便從晃金天柱傳出,聯盟持事及兩位護法出門辦事,途遇魔族打天柱主意,遂出手相死拚,可惜,魔族勢眾,三位即使道法絕巔卻是力戰而死。


    等到就近軍伍,天德震字第五軍趕至隻見得絕響,第五軍將士怒而迎戰,卻是依舊未能搶迴三位半絲遺物,如今晃金天柱附近激戰依舊在持續。


    沒等這則消息傳迴聯盟,反倒是其餘天柱附近出現魔軍聚集的消息先到,隨即這則消息方才趕上趟兒。


    沒毛病的表麵,然而聯盟高層心中自知原委,隻是段德做戲做得很到位,第五軍先鋒將領苟施貽誤戰機,此時已經剝去職務關押。


    炎黃高層包括段德自己都沒有想過聯盟會輕易罷手,隻是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也給自己掙些言論資本而已。


    之前佛門的逆向言論暫時被壓下就行,果然,僅隔三日,聯盟欽使又至,來的還是段德的熟人,紫霄夫婦!


    炎黃本就屬於天德宗治下,當然是天德宗人來管,這沒有毛病,天德宗也不會讓外人插手本宗的事物,雖說隻是個名以上的歸屬。


    隨同紫霄夫婦過來的還有幾名聯盟的督戰營修士,第一時間自然是去晃金天柱查探消息的真實性,畢竟佛宗肯定是沒說什麽好話的。


    炎黃宗與天德宗消息又不共享,自然不曉得人家紅口白牙說些什麽玩意,這督戰營親至就能摸索些原委。


    督戰營的人自然隻能見到力戰的炎黃晃金天柱戰場,魔族威勢和數量似乎還要遠超其與天柱附近,這群家夥也不敢親臨戰場作戰,遠觀就有些兩股戰戰。


    晃金天柱那超級火屬性大陣,那一眼望不到邊的魔族戰艦,以及滿目艦炮,神通術法碰撞出來的碎裂虛空,強橫至極的戰鬥餘波。


    這群家夥直到迴去棲霞山都是臉色煞白,一路陪同的司馬安成、秦聖等打心裏鄙視這群屍位素餐的玩意。


    好在原本的聯盟高層隻是個架子,最近百年地位才坐實,一時間身份自然是水漲船高,但真正做決定的自不可能是他們,真正做戰的也不會是這群人。


    他們隻是聯盟安排禍禍像炎黃一般小勢力的渣渣而已。


    棲霞迎客殿


    司馬安成等一眾高層陪同這群督戰營的花花修士,顯然遠遠區別上次的那些家夥,畢竟這群人一到地兒就去了戰場,囂張氣焰被嚇沒了。


    現在好生寬慰,再識趣的送些東西,他們自然是好說話,而這一次傳令的主要人物,紫霄夫婦和炎黃的主人段德則不在這裏。


    另一個隔間,三人閑話已畢,紫霄掏出個玉簡。


    “師弟,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安排,上頭就給了我個玉簡,說是讓你獨觀便知,我就不多留了,現在的情形你也知道,說起來應該是你這裏最為清淨,若不是父命難為,我都想加入你麾下。”


    “小師弟,點點師妹聽說是被她母親抓迴去閉關哩,恐怕暫時不會來找你麻煩,嘻嘻,不過麽,你這家夥厲害!”


    臨走時青菊拉著段德耳語,弄得紫霄好一陣緊張,青菊一直沒給他好臉色看,段德摸摸鼻子,大概還是紫霄紅杏出牆讓青菊知道了。


    掂量著手中玉簡,段德隨意開啟陣法遮蔽視聽,啟動玉簡,這玉簡本就是影像類別。


    讓段德沒想到的是出現在影像中的人!


    “乖徒兒,好些日頭沒見哩,我這也是俗世纏身走不開,聽聞你現在自立門戶,開宗立派了吧,此事為師有錯,讓你平白遭受許多不公。”


    “隻是啊,世事總是不由人的,說是修為齊天可斷命運擺弄,哪裏有這般神奇嗬,你小子,不錯!我與你師娘暫時還迴不去修者界,隻是聯盟中有我摯友,當初離開交代過他照拂一二,如今他說你小子翅膀硬了,太過專橫,不曉大事。


    “他那人可不像為師,古板了些,不過答應了的事兒他還是沒有忽視過的,既然弄得需要我用這種方式來與你說道,估計你現在所走的路,他都保不齊你小命,為師別的就不多說了,之後自有相見之時。”


    “他具體要做什麽我也沒問,為師還有事兒,不說了,等為師迴去,你小子若還無後,看我我不削死你!”


    老道影像隨即消散,另一段文字命令浮出:令,天德戰區震字第五軍半月之內抽調八成兵力西進,由軍主段德親禦!協助佛宗把守金霞嶺區域!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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