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德與完事的溈水對視良久,敗下陣來,她不會說的,唇角的那絲玩味告訴他的。


    “次等建製,一行,還有更小的,隻有十幾個人或是幾個人不等的小隊。”


    北宮飛燕秀眉微蹙。


    “那,是不是整個魔軍都是如此?最低也是相當於巔峰級修士?”


    段德嘿燃發笑。


    “怎麽可能,這些祭陣偷渡的自然是要發揮一定作用的小隊,他們屬於精銳,但魔族巔峰級是真的很多,修者界在深淵的軍隊實際上也是相差不多。”


    段德看著猶自擔心的北宮飛燕。


    “是不是覺得即將迎來虎入羊群的戲碼?”


    北宮飛燕水眸凝視段德眼睛,其中的肯定很明顯。


    “大浪淘沙,戰爭從來都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勝負也從未在戰爭結束之前顯露過,隻要鬥誌沒破,輸贏永遠都是個迷。”


    此時,後邊戰事又起,捉對廝殺已經開始,一大群人圍著中間六個半魔族,上場的是宋胡渣夫婦,秦聖,司馬濤,銅鈸真人,馮裹。


    宋胡渣踏足巔峰不久,與其對戰的是個石族,他的一些關於血液的神通對其毫無作用,顯然處於下風。


    血詩瀅雖然也是同出一脈,但浸淫巔峰已久,此時竟已半隻腳踏足半仙至境,段德贈與她的鎮魂鍾對石族傷害可不淺,此時處於積累對敵經驗中,對手生死隻在她一念之間。


    司馬濤修習的似乎是儒門術法,浩然之氣衝天聚影,威能強橫,舉手投足不是詩文便是畫幕,對手是個較為罕見的修魔族,出手很像修者界仙傀宗,符篆,機傀為主,自身也是罩在一具猙獰傀儡中。


    司馬濤明顯遊刃有餘,對方就像個移動寶庫,寶物層出不窮,但誰都知道,外物和本身強悍差別極大。


    餘下的三對,銅鈸真人落於下風,馮裹壓著對方揍,秦聖這個老牌宗主也是較為悠閑的壓著對方,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手丟幾個神通。


    段德首艦臨近戰場,揚手便把出氣多進氣少的那個天羽魔族吸扯入手,這一下弄得戰鬥中的幾個魔族險些當場殞命。


    “你們打你們的,給你們公平戰死的機會,不珍惜就不要怪我修者界不地道。”


    段德輕描淡寫的話語,就是一群屬下,女人都感覺麵熱臉紅,這也特麽叫公平?


    段德自然不會理會他人想法,手中這天羽族倒是長相不錯,隻是一對拉風的翅膀早被小雨摸走當收藏去了。


    渾身毛孔不斷散出斷續仙光,小腹處十幾個貫通扁平傷口,心髒更是被掏了個坑,心髒已是消失不見,隻剩個血窟窿。


    “下手就不能文雅點?這丫頭!”


    “說誰呢?還不是跟你學的?”


    小雨輕飄飄落在艦上,聯袂迴來的是帶著慵懶氣息的蘭萍,發箍歪斜,睡眼朦朧,也不搭理眾人,徑自返迴座艙沙發上睡覺去了。


    “我什麽時候教過你這樣對敵的?似乎沒有吧?”


    小雨鼓著腮幫子,抬腳踢了踢爛泥般的天羽魔族。


    “還不是看你經常被人揍成這幅德行,看都看會了。”


    段德聞言那是鬱悶非常,什麽叫我經常被人揍成這幅德行?有麽?聊著天卻也不能浪費資源,段德下手也不溫柔。


    抓著天羽魔族的頭頂,一陣灰色微光綻放,手中天羽魔族劇烈顫抖,整張俊臉一瞬間就擠做一團,蒼白的肌膚也是飛速失去光澤。


    等段德收迴手掌,原本垂死的天羽魔族徹底成了草木灰,離開手的束縛,化作偏偏纖薄如蟬翼的玩意飄散。


    北宮飛燕怕這東西粘在自己身上,揚手起風,那些東西飄都沒飄成,直接消失不見。


    “你們兩個是真的殘忍,殺人不過頭點地,掉首不過碗大個疤,你看看你們都做了什麽?”


    段德渾不在意,目光微微發直,一瞬即逝。


    “我隻是用了些手段求得我想知道的消息而已,哪裏殘忍?廢物利用麽,總比暴屍荒野來得強。”


    金妙妙微微有些懼意的盯著自家夫君,她記憶中的段德可不是這樣的。


    “搜魂不說,還用功法吸取所有精氣,這樣不好。”


    段德麵帶笑意盯著北宮飛燕,又瞟了眼金妙妙,探出食指點出兩道細微光華入二人眉心,二女沒有躲閃,段德不會對她們不利。


    這是段德截取天羽魔族一部分記憶傳給二人,二女下一刻腦瓜漲疼,雙雙悶哼一聲閉上美眸,段德看戲一般的盯著她倆臉色。


    果真,不到一息,二女渾身皆顫,冷汗淋漓,兩張俏臉蒼白若紙。


    “我也要看!”


    小雨也好奇,不知道段德都得到些什麽恐怖玩意,金妙妙還好說,可北宮飛燕也這種表情,自然是有吸引力的。


    段德柔和捏著她的瓊鼻。


    “湊什麽熱鬧?以你的心性,這種場麵也什麽好稀罕的。”


    “哥~~~,夫君~~~給我看看麽~~~“


    抱著段德胳膊硬是要看,段德無語,直接掐取最為恐怖的一段點在她眉心中,而後掙脫這妞兒的纏繞,頗有興致的盯著她。


    然而,還是不出她所料,小雨臉色並無明顯變化,隻有怒意升騰。


    金妙妙此時尖叫一聲,癱倒下去之前段德及時攬住柳腰,一道玄光點入其汗珠密布的眉心,金妙妙這才好轉,充滿驚恐的雙眸明顯餘悸未消。


    “怎麽?還殘忍不?”


    金妙妙怔怔搖頭,將臉埋入段德胸懷。


    “夫君如何做都不算殘忍,這些魔族簡直不配稱之為生靈,他們泯滅任何一絲絲人該有的人性,該死,統統該死!”


    北宮飛燕汗濕重衣,醒轉後慌忙運起真元蒸幹,嗔怪的瞪了眼段德。


    段德嘿嘿直笑,適才美妙的場景怎可施予外人觀摩?早就啟動戰艦遮蔽陣法,唯有一邊的溈水,促狹而無聲的欣賞著彼此間的絲絲人情味兒。


    金妙妙見此後知後覺的啊了一聲,慌忙護住重點,運力蒸幹,段德悵然若失,這誘惑可不能宣之於口,暗爽結束。


    “夫君,修者界四處受襲,大多都是有凡人國度的地方,他們就是用的在此類方式入界麽?”


    北宮飛燕自然是猜到什麽,雖然段德並未給她完整的記憶,但從中猜測出來並不是難事。


    “嗯,當初我去彰武界,正遇上他們實驗此陣,本以為可以瀟灑離開,卻沒想到讓他們擺了一道。”


    “這股力量足夠覆滅一等宗門啊,我們有贏麵麽?”


    “一等宗門沒那麽好滅的,總有層出不窮的所謂底蘊,何況現在不是被聯盟集合成了軍?隻要方式得當,還有得打,他們能從深淵過來,深淵那邊的修士要迴來比他們要簡單。”


    “我之前還以為我們很強了,沒想到實力僅能拚光一些無足輕重的魔軍,有些失落罷了,也不知家族損傷如何。”


    “想迴去看看?你們北宮家的水深著呢,何況又是天德宗的重要組成部分,若是有事天德宗怕也是覆滅在即。”


    “之前家主得罪現任當權者,家族遭受冷遇和疏離,此時不當炮灰遣上去送死就不錯了。”


    段德卻不這麽想,如今不同往日,天德宗的決定權怕不是之前找自己麻煩的那批人能定的,危難在即,若還是那群敗家玩意,天德宗也是自尋短見。


    臃腫的體質就是如此,不到火燒眉毛之際是絕對不肯下重手處理內部矛盾的,牽扯過甚,誰都不想去當這個出頭草。


    “無事,你若想迴去,我陪你迴去一趟便是,北宮家主的逝去我還欠你們一個交代的。”


    段德心中頗為煩悶,一提到北宮圊就是這樣,沒辦法掩飾自己心中的愧疚。


    “怎麽,是不是想起你的北宮家主?怪我沒有施救?”


    耳根溫熱,段德有點不自在,溈水就在身邊,他是失心瘋咋滴?這時候提北宮圊作甚?


    “別打岔啊,我都說不會怪你的。”


    溈水顯然不信,美唇嗡動,卻什麽也沒說,似乎覺得這裏已無她感興趣的事兒,轉身便消失不見。


    段德鬆了口氣的同時,其實也能理解溈水,她當時或許能救,但絕對要付出代價,生命容不得猶豫,或許,考慮檔口,北宮圊已經玉隕。


    從她有些刻意的幾次反問中,段德能聽出她有些自責,也正是如此,段德自己也很為難,怪?能怪麽?怪得麽?怪與不怪在溈水心中,他都會認為自己心中有所芥蒂,這個結,解不開。


    北宮飛燕沉思一陣還是搖頭否決段德陪她迴家,迴家不管如何,段德都要遭受非議,與其弄得眾人都不舒服,還不如不去。


    “燕姐要迴去麽?我們陪你迴去啊,不過,你們家的單身女人太多,尤其是還有兩個老情人在,我有些不放心!”


    小雨醒來,屁事沒有,聽得北宮飛燕要迴去,立時嘰嘰咋咋表態,當然,她的表態與其說促成,不若說是在否決。


    “不迴去,迴去做甚?飛雪現在不是在宗內麽,有雨晴陪著就好,。”


    提起孟雪晴,北宮飛燕一臉不屬於外表的慈愛,段德以及小雨、金妙妙則是一臉的別扭。


    一道遁光落在身旁,輕咳一聲,金妙妙做賊一般飛速逃離段德懷抱。


    “師弟,你說這天德宗修士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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