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德見得有些頹然,陰陽相合化作混沌,混沌霧靄破壞一切有形之物,化歸原點,起從何處,去往起始。


    再怎麽想,也想不到修者界會下此狠手,糾纏在一起的不止是魔族的艦隊啊,也有本方的精英艦隊,這算什麽?


    “賤人!”


    “好賤人!”


    第一句是段德罵的,第二句正是之前那個發出魔語厲喝的魔族大能。


    難怪壓陣的修者界艦隊不再增加,難怪等到現在,或許,正如段德所想,那女人能感知到曾經接觸過的玩意氣息,就在戰團之中,或是壓陣的艦隊之中。


    一麵灰黑色布幡憑空出現,直接擠進戰團上空,見風就漲,瞬間包圓整個戰團,這應該是那位魔族大能出手的神器。


    段德很不辛,不在戰團之內,也不是對方壓陣艦隊,收不到這種不分敵我的護持待遇。


    好在這貨別的不行,跑路絕對算是第一!


    至於一邊的書奕,發現的晚了些,不過就算蛋陣消失,他也隻是譏諷一撇,頭上的仙器也不是擺看的,他有絕對的信心自己無事。


    下界之中能破得了仙器防禦的唯有同為仙器的東西,這莫名出現的攻擊?定是自己人所為,那便更不用操心是不是要躲的事兒。


    大幡奇特,漲開如天幕倒垂,凹凸不平的抖動中,那波紋也跟著散亂,灰色絲線在幡麵聚集,形成一層灰色霧靄狀浮雲。


    這時候再去看波紋出處,黑白兩色陰陽魚構成的小太極緩緩旋轉著,本體不過指甲蓋大小,卻是散出毀天滅地的怕破壞力。


    大幡不及處,不管是仙器、戰艦、還是人都隨著波紋一道沉浮破碎,無一例外,破碎後的事物軟綿如虛幻圖影,晃了晃便失去原本的色彩,化作無色融進黑暗之中。


    魔族超級攻擊極大,修者界的超級攻擊卻是極小,破壞力說不上誰強誰弱,但有著共同點,那就是無差別的毀滅所有物質!


    “嘎嘎~~~很好,很有性格,我喜歡,哈哈~~~就是破我翻界神幡又如何,有本事再來一擊?”


    漸漸衰落的波紋斂去,那護住敵我雙方的幡終究不再完好,碩大幡麵神光暗淡,蜂窩一般的細小裂紋密布,這件神器已毀。


    然而,魔族大能極為高興,若不是麵積太過巨大,他的幡不足以護住段德和書奕兩支艦隊,他之前絕對會一並護住。


    “吾族兒郎暫且退開,哈哈~~~讓和你們以死相拚的對手看看他們的大人物作為,身為你們嘴中掛著的魔族的我們,實在汗顏不已。”


    艦隊混戰在幡麵下就已經漸漸分開,這時候魔族艦隊自動退卻,修者界艦隊零零散散的與他們擦肩而過,卻像是定格住一般,同樣沒有再攻擊。


    起於主艦的仙光不知何時已經全部收斂迴去,相對的動和靜總能體現出別樣的氣氛,何況是在這種情形之下。


    清晰了的戰場,四處散落著戰艦殘骸,敵我均有,屍骨那是一具都不曾見到,就算當時艦破人亡之時有,也在接下來的戰鬥餘波中碾成齏粉。


    錯落分布的戰艦破損者十之八九,不時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整體看上去這一戰,魔族贏了,再打下去修者界免不了全軍覆沒。


    這才多久?不到兩個時辰的戰鬥而已,雖然進場的艦隊等同,這是魔族的驕傲,寧願在邊上壓陣,也絕對不會多出對方入場的戰艦數。


    本就可以實力碾壓,偏偏如此,不是愚蠢,而是攻心為上的一種策略,讓所有修士都清楚,同等數量的敵我雙方,我方定是完敗無疑。


    現在的修者心中這種觀念早已根深蒂固,在某些遭遇戰中,造成未戰先怯,慘白下陣的比比皆是,就是修者界聯盟高層也承認這種說法。


    然而,現在的精英艦隊成員心中的悲涼可想而知,如此大好機會,魔族大能利用到了極致。


    “哼!元聖~!你軍中藏垢,我族戰士莫不能犧牲?幾萬載皆是如此,舍得小家,實為顧全大局,有何不可?”


    一道威嚴之音籠罩整個天柱戰場,不知出自何人。


    理所當然的給了依舊呆滯中的殘餘艦隊解釋,隻是這種解釋又能糊弄得了幾個,那就不得而知咯。


    “嘎嘎~~~南宮昊天,你這偽君子總是把自己當成你界主宰,界內生靈你予取予奪,毫無半絲憐憫可言,今日倒是難得,竟然舍得拉下臉麵解釋,笑死老子了,哈哈~~~”


    何為聲震寰宇,在現在這魔神的笑聲便是,整個虛空似乎都在笑聲中顫抖。


    “元聖,貿然插手凡間戰事,你不懼因果?”


    “好個凡間,好個因果,你這偽君子,多少年未曾折你臉麵,又開始抖起來了?你不要臉麵老子還要哩,既然來了找個去處,聖爺捏吧捏吧你去?”


    “大言不慚!哼!”


    宏音幾經迴轉,漸漸消散不再出現,眾人都明白,雙方大佬定是約在哪個旮旯裏鬥毆去了。


    然而,現場留下的爛攤子,大佬可不會在意,這個人隻能是前線最高指揮官韓督來處理。


    陣中指揮中心,一眾都督盡皆沉默不語,沒有一個臉上帶著釋然,韓督那張臉更是成了鐵灰色,日月雙星上的二人,他管不到。


    但底下的人誰知道?


    黑鍋不背也是他的,長在背上的東西如何能拿得下來?


    “精英艦隊各自收斂,退迴基地休整,迴來吧。。。”


    各首艦艙室中響起韓督複雜無比的聲音,應和著他們現在的心情,說不出的淒涼和不甘,已經生不起憤怒。


    對普通艦隊下手他們見過不止一次,雙方都有過,那時候的他們僅以沉默相待,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本家毫不含糊也會對他們下手,還不是一支兩支艦隊。


    他們是修士,不是凡間,也從沒想過遵從凡間帝王製度,君要臣死那一套怎麽可能施行於修士身上?


    一眾督軍目光匯聚,那是壓陣位上,一卷殘破的仙器散盡最後了一縷仙光,崩碎成片片雪白殘頁,飄散在黑黝黝的星域中。


    很像雪花墜落,寒了的隻是人心。


    海舟艦隊死於信任!


    再說獵狐艦隊,這時候的一摞兒雞蛋正窩在天柱之中最底部,看上去也是淒淒慘慘,圓溜溜的卵形戰艦破損不在少數。


    “諸統領死了沒有?沒死的喘個氣!損失給我速速統計出來,我這可不能白死!”


    “督軍,我還沒事,不過,損傷不小。”


    “師弟,暫時無事。”


    “還好,掛了幾個倒黴蛋!”


    “嗚~~~師姐!!!”


    “。。。。”


    接連不斷的,愈演愈烈的又一次菜市場集會開始,聽到這群家夥五花八門的迴答,段德懸著的心落迴肚子。


    第一時間準備開溜的他,明明知道跑不過攻勢,卻還是要跑,總比傻站著挨揍的強,萬幸千鈞一發間,見到了漫過天柱的波紋。


    從不受外力的虛幻天柱,竟也隨著波紋起了些波瀾,很細微,但段德與天柱本就觸手可及,哪裏能見不到?


    躲到天柱中心,波紋蔓延至獵狐艦隊組成的陣法時,那些細密的灰色絲線明顯少了九成九之多。


    便是這一點點餘波,也讓艦隊損毀不輕,段德很慶幸沒有直接挪移遠處,波紋漫過,虛空頓時歸一,瞬移會被強行打斷。


    這一次若是又重蹈覆轍,段德不知道還會不會如之前那般幸運。?


    “哭啥?那誰,紫霄師兄你管管,哭得心煩,多大個人了都!”


    段德實在無語,有這般多愁善感怎麽不去演林黛玉,反正跟紫霄不清不楚的,讓他出馬能完事最好,管他之後會不會被青菊師姐削。


    “大夥快著點,算了,幾艘開不動的讓相鄰戰艦拖著,我們先迴陣內再說,反正是韓督 下的命令。”


    段德其實知道,若是現在退去,正好如了魔界的意,明目張膽撥弄天柱,沒了精英艦隊的守護,全是他們的地兒。


    這絕對是韓督的錯誤指令,至於為何,段德哪有時間去理會這些?現在正是大好敲詐、發財的機會,錯過要挨雷劈的!


    統領不解其意,隻當督軍心灰意冷想要迴縮著,或是找上邊討要一個過得去的說法,顧不得同門又一次天人永隔,傷悲也隻有這時候才能占據些許心扉,哪怕時間再短,也是人性的釋放。


    段德盯著漸漸收攏成陣的諸多精英戰艦群,沒了來時的氣勢滔天,零零散散,看上去莫名傷感。


    這些,都是他的兵員,相比其他精英艦隊的動輒數千上萬修士的陣容,自己這小小窩棚著實很寒酸,但若是照此發展下去,自己的艦隊收攏的都是精華,等此次戰役結束,那?。。。。


    “艦隊相合,天柱外百裏成牆,不準放過一個敵人接近天柱!違者就地株連斬殺!”


    就在眾人準備調轉艦首返航之時,那道該死的女聲響徹整片戰場,一時間戰場落針可聞,氣氛霎時間凝固不動。


    “敢問,我等是受韓督之命,還是你個女人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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