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蘭萍新力未生吃了些虧,被一道艦炮正麵轟上,想來即使有仙器傍身,反震力也不是那麽好接的。


    瞬起的戰端,前一刻段德撩起袖子準備好生欣賞一番,順便見見世麵,下一刻便虎頭蛇尾消散不見。


    三艘主艦肉眼可見陷入漆黑漩渦不見,三道仙光也是一擊過後迅疾收斂,能量波紋尚來不及蕩開,始作俑者似乎心有靈犀的各自收手罷戰。


    “額?這就跑了?這就不打了?有意思麽?明明是場遭遇戰,難道不應該拚個你死我活?”


    段德不無失望,這種能在自己基本安全下觀摩頂尖戰力之間的角逐,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師弟,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讓他們三人聽得,必沒你好果子吃的!”


    “無妨,隻是,我們跑路的隊伍喲,貌似有強大了幾分,而我頭頂上隻怕又多出一座大山壓著,著實不會是什麽好事兒。”


    堯山劍宗劍心不折的爛脾性,絕對不是個合適的合作對象,偏偏,段德無從反駁,隻能承受心中的不願。


    不出所料,八柄大劍加入進來,並沒有收斂拉風的劍光,灼灼閃耀於虛空,給敵人指明目標。


    段德無人理會,也沒見著樂點點嘴裏的‘屠幾千’,也就是堯山劍宗這支艦隊的督軍,唯一的指令就是,盡快趕至交戰地。


    段德毫不懷疑,一旦自己帶路成功,這三個家夥是否卸磨殺驢還不得而知,至於沒能到得了地兒,就不用多表,死人沒有思想。


    無意識的捏著這小師姐柔膩的小手兒,目光呆滯飄忽,也不知道神遊物外到了何方,引著一大波煞氣凜凜的紅眼修士,等閑視之,這份心性著實不一般。


    被蹂躪得生疼的樂點點確實不言不語,大眼盯著蠻子,蓄滿晶瑩剔透的水珠子,小嘴兒微扁,頗為委屈。


    大好佳人任君采擷,你卻牛嚼牡丹,一通揉捏,居然還有心情神遊?也不看看你那一身的橫肉,疼啊~~~


    “來了麽?”


    段德暮然間驚醒,站起身來不經意間也將可憐的樂點點一並兒拉著飄起,嘶嘶有聲終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啊?額?那個,師姐小手柔膩溫軟,我這是愛不釋手,那個,沒輕沒重的弄疼你了麽?慚愧慚愧~~~“


    不著調的解釋,在那盈水待潰的眸子注視下如此無力,如此尷尬,段德一時間茫然了,隨即隻能轉移話題。


    掏出枚傳訊晶神識刻入拋出手,那玩意閃爍兩下已是不見蹤影。


    “師姐,這事兒師弟不對,稍後再說,離中心處已是不遠,魔族該是重兵來襲,過不過得去還兩說,我們迴去陣山,到這裏有沒有我引路都無關緊要的。”


    樂點點隻是一臉委屈的盯著他,也不說話,也不反駁,似乎在極力忍著不讓淚水滑落,當然,二人都明白,絕不是段德無意中抓疼了她才這般的。


    段德驅使小帆船掉頭就走,身後寂寥的星宇似乎沒有變化,隻是壓抑的肅殺感莫名強烈起來,不是埋伏,也沒必要埋伏。


    獅子搏兔用全力是怕它跑了,懶得費力氣追而已,並非怕那兔子急了還咬人。


    讓三支逃竄出來的兔子蹦躂這麽久,恐怕已經是魔族的極限,至於困獸傷人的事兒,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能不要代價滅了對方的事兒沒可能的。


    破破爛爛的陣山之巔,青菊和紫霄外加一個青弘,這段時間的恢複讓他們看上去還算是正常,隻是蒼蠟的麵色總有掩飾不住的疲倦和沉痛。


    死了太多太多熟識的人,從入門到現在的極巔,這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漫長時間,或許以往相處時間不會很長,但一直都有聯係,是場能見著。


    偶爾死去一兩個不怎麽起眼,視為常情,可這一次不同,三百餘同輩師兄師姐,十去八九,間隔不到三日。


    再強悍的道心,再冷漠的人情,終歸還是人,誰能當做無事?


    身上或許能忍,心傷豈是那般容易痊愈?時間能淡化一切,卻始終抹不去這種刻魂的往事,直至生命終結那一霎。


    段德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卻沒有感受到他們所感受的痛,畢竟與同輩相交,唯有寥寥幾人而已。


    “行了,收你們的低沉吧,說不得不久後也會追隨他們的腳步呢。”


    到了陣山,樂點點也是同樣的心情低落,默不作聲,一臉的陰鬱,揮之不散。


    “段德,魔崽子又上來騷擾了?你怎麽迴來了?”


    青菊略微蒼白的唇動起來似有艱難,可以看出來,很久沒有開口說話導致的。


    “師姐,我們快要接近交戰中心的,這迴,不是騷擾,是截殺,或者說絕殺也行,至少換做我,沒有其餘外在條件,這到嘴的肉雖小,卻也不能飛了去。”


    紫霄默默環視一眼尚有人在的分陣心處,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


    “我們,終究還是要葬送在此麽?”


    很明白的事兒,山海陣已經廢了,根本不能經受高強度作戰,恐怕一次重擊,連人帶陣都將化作齏粉!


    青菊蓮步輕移,靠進紫霄懷中,決心似乎早已下定,隻等最後一刻來臨。


    “還沒死呢,你倆莫不是閨房之樂過甚?怎的變得如此婆媽?莫要在此礙眼,要抱迴你的紫霄殿去!晦氣!”


    青弘依舊是青弘,執掌顯法殿的人,心性極為堅定強大,沒有做作,僅是看不慣這兩個撒狗糧的總在他這單身狗眼前晃悠罷了。


    “沒死的!又要拚命了,都特麽打起精神,莫要死得自己都覺不值!”


    青弘爆吼開聲,聲震四野,整個鎮山這一刻都在顫抖一般。


    “青弘你個狗曰的!叫個毛線叫,這破陣都要垮了,到時候肉搏魔族戰艦不成!”


    “你大爺的,老子魂兒都讓你丫叫沒了,吼個屁!”


    “閉嘴!”


    “長得與小師弟一般醜的玩意,再驚嚇老娘,小心先給你閹了去!”


    “。。。。”


    瞬間迴應四起,氣勢如虹,戰意頃刻間凝成一股,衝蕩在山間,頭頂的雲陣肉眼可見的加速旋轉,拉出一陣吸扯力。


    段德摸著自己鼻翼,雙眼盯著被懟還一臉傻笑的青弘,目光考究。


    “這是哪個師姐的話?我看能不能記得當初窺視時見過的風光?”


    青弘環眼一轉,嘿嘿賤笑道。


    “這位師姐名做青珂,當得身段如柳,麵賽芙蓉,師弟可有見識過?”


    段德目視斜天,似在思索曾經窺探到的一幕幕畫麵,與之稍作比對。


    一道細若發絲的扭曲光帶憑空而來,在兩個男人淬不及防之際,蕩過二人重點部位,隨即消失。


    二人皆是一驚,冷汗刷刷而下,褲襠涼風習習,隨即兩個大男人默不作聲化作星屑消失,原地隻剩兩片三角形布片飄落在地。


    剩下的樂點點和紫霄夫婦似乎樂見其成,也不做聲,隻是臉上難得的露出一抹燦爛。


    規避不了,也無路可逃,除非衝進身後的分解力場自了,別無選擇的艦隊隻能迎接殘酷的暴風雨淩襲。


    星域之中,靠著分解立場壁壘,暮然出現碩大一團白蒙蒙迷霧,期間雪花隱現,更有淩厲劍光不時穿透霧靄擊向遠方。


    如此多年的爭鬥,各大宗們彼此間早已形成默契,不管損傷多大,隻要還有幾個人,就能組成這種陣法禦敵。


    各宗的戰艦便是最好的陣基所在,單純的戰艦對壘明顯是死得最快捷的途徑,絕對實力碾壓下不會堅持一個照麵。


    然而,組成陣法應對,對方的艦炮能夠依靠陣法扭曲方向,若是強攻進來,也能最大程度給他們以重創。


    魔族對這種刺蝟陣法司空見慣,迷霧外圍,魔族十幾支艦隊圍得水泄不通,艦炮是會被扭曲,但也是極為消耗能量的。


    萬千光束同時亮起,迷霧照單全收,在其後,無數雜亂艦炮光束交疊重合衝進分解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然後消失。


    沒能翻起任何波瀾,而那團迷霧則是沸水一般湧動不休,不減也不增,任憑光線一般密集攻勢持續下去,巍然不動。


    真是如此麽?


    內部,山海陣損失最為巨大,外圍的八柄巨劍倒是沒怎麽損傷,劍宗的戰艦,一向都是傷即亡,少有重創殘喘的戰艦。


    再者,堯山劍宗的修士也沒有做烏龜的習慣,這種陣法實施之初,抵製最為嚴重的便是堯山劍宗。


    外圍劍形戰艦不見形體,盡是淩厲劍光肆虐,與糅雜在其中的海量雪花同舞,舞出的牽引力場,影響艦炮的方向,不讓艦炮打實戰艦本體,也就是此刻的陣基。


    最弱的山海陣為核心,主持全陣,為全陣輸送調撥能量。


    中間保存最佳的海星艦則是承受著最為強大的反震力,海星艦不是十宗防禦最強的,若是失蹤全齊,應該是佛宗那群禿子承擔的。


    僅僅承受第一波次,受創最重的三艘海星艦便瞬息化作煙塵爆開來去,其中主持的修士自不用多表,無論身前修為幾何,是不是個絕世佳人,都在這一刻伴隨坐艦化灰,點滴不剩。


    中心處,群山立體環繞,段德所在的陣山受創最重,也是在最邊緣位置,與中間的海星艦隊一般待遇。


    最完好的反而在最中心,用以保存固有戰力,應對更加艱難的戰事,他們這些受創的隻能做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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