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族聞言劍眉凝做一團,終於收迴漫無目的也不看段德的目光,盯著毫無形象席地而坐的蠻子,眼中情緒極為複雜,最多的便是質疑。


    “騙你段爺也得不到啥好處,對了,忘了跟你說,你不想與我鬥怕是還得我同意才行,很不幸,我的定星盤爆碎,要麽打服你,讓你帶路,要麽殺了你我繼續亂闖!”


    一手扶膝,一手磕在膝蓋之上,手掌間一道極細的猩紅光澤遊魚般時快時慢的穿梭在指間,段德斜著眼與這不知名的騷包對視。


    “你說的,可真?”


    段德的話不似作假,可心中的疑惑太深,習慣性的還是問了一句,段德懶得理會,同樣的話他也不屑去說第二遍,更沒心情去解釋什麽。


    目光不離這家夥渾身要害,與他們不同,這裏和他們一樣活下來又出來的人本就寥寥無幾,還有好些是榨盡潛能方才得以脫離,他們聊兩句的檔口,那些家夥早已不見蹤影。


    段德也知這裏亂闖純靠運氣,這囚籠區域也許是最溫和的陷阱所在,其餘地兒,雙方不計代價探索幾萬載,他可沒自大到閑庭信步遊後院。


    “嗬嗬~~~若是之後你還能活著,評此物來尋本尊,本尊考慮考慮收你做個馬夫。”


    這位魔族信了段德的話,臉上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拋出一物與段德,看他的眼神也不再那般不屑,額,就像看自己預定的仆人一般。


    段德打心底一陣發毛,這,八字還沒得一撇,就這麽,就這麽?太特麽自以為是了吧?弄得似乎修者界不堪一擊,隨手可打趴下一般。


    還有!


    “屮!你丫跑毛!段爺不打死你,下次再見,你要不死段爺收你做個花匠!去!吃虧了!”


    段德一愣神的功夫,這貨估計是用憑身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見,當然,段德不至於認為他是怕自己。


    “難怪道通兩界已成,魔界卻是遲遲沒有動作,都這破性格,能成大事?莫要陰溝裏翻船,讓修者界反攻了迴去!”


    “算了,修者界那群家夥一個德行,現在勢弱還能壓下欲望成見抱團取暖,一旦打起順風局,隻怕。。。。”


    “屮,幹我屁事?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操心‘國際大事’,我有毛病呐我?”


    段德打量著到手的橢圓形牌子,上邊用魔族古文篆刻著四個字‘圖安吉羅’,好在自己不是文盲,那元魔族的聖經也是用的這種文字撰寫的。


    “這是個什麽家族?看他氣度和行為估摸著在魔族地位不低,隻是,這家族名似乎沒聽說過?屬於哪個種族?”


    魔元能催動的,源力也可以,萬金油一般的本質真元讓段德受益良多,這枚令牌中就有整個深淵戰場的地形圖,很是詳細,也不知道這貨怎麽會沒事溜達來了這裏。


    雙方各自把持一片安全星域,而兩片星域連通的唯一通道就是所謂的深淵戰場,大體上魔族那一邊的安全通道要廣闊些,越往修者界這邊就越狹窄,也不那麽規整。


    大致呈現圓筒狀的通道,大大小小,疙疙瘩瘩,段德細看能分辨蕭玉所說的九城,這圖上用紅色勾勒的都是危險區,顏色越深危險係數自然是越大,修者界控製的這一段通道,九個稍微深一些的紅點,應該就是城池所在。


    段德發現自己所在的白色光點就在一處紅色大域之中,離那處通道還有相當遠的一段星域距離。


    現在也沒別的選擇,隻能去通道看看,隻是不想受製於人,並非要脫離人群,這裏也不是獨自遁入深山修那無上大道的處所。


    有了定星盤,哦,魔族叫什麽他沒興趣知道,反正現在得了這令牌就是做這個用,有這玩意指路,段德卻是放心了許多。


    實在行不通,他不排除混入魔族,從魔界轉道迴家的念頭,在此之前他還是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找一找那個可能還存在的姘頭。


    大海撈針的事有時候也不得不去做,不關乎其它,隨心而已,得到並不是沒有任何理由的純粹,得到其實也就意味著責任。


    地圖上看距離,映射到實際中那就不是一迴事兒,何況這還是修士的地圖,還是星域地圖,段德暗自計算著時日。


    三個月後,矗立在一塊格外巨大的隕石之巔,比對著方向的他不由得歎了口長氣,三個月,以他的速度,竟然離那目的地還差十分之七的路程!


    “屮!這望山跑死馬一點兒都錯不了哈,特娘的等段爺跑到第五城怕是連收屍都做不到,指不定這顯示紅色的通道都可以劃成白色安全帶了!”


    清除後的碎星域格外幹淨,沒了那些不該有的點綴在其中,同時也顯得極為單調,若是不是地圖上代表自己的白點兒在緩慢蠕動,段德都會產生再次置身虛空囚籠的錯覺。


    沒有動植物,沒有人煙,沒有景色變化,輕易可以逼瘋普通人的地兒,每天除了趕路就是趕路。


    段德跑得累了,路上停留幾日,趕製了一件代步工具,此情此景唯有幻想中的星艦能匹配得上,在這雖然消耗驚人,但可以將那令牌嵌入星艦陣圖中。


    這樣也不用自己趕路,安安心心在艦內做自己的事兒就行,也不怕那些沒事兒做的斥候隊偷襲,反正粗製濫造的貨,隻為身心省力,沒有攻擊力,防禦力也就一般般。


    打壞段德絕不會心疼,主要是前車之鑒太多,他已然失去耐心再花心思在此類物品上。


    唯一的異物,在複雜無比的隕石群中遊魚般快速穿梭,如魔鬼魚一般的艦體極為靈活,速度自然比段德親自趕路來得快些。


    比自己走路都要慢的車,誰開啊?


    “這也能特麽叫通道?之前哪個王八蛋說的?當我段某人老年癡呆不成?”


    星艦趴在一塊稍大的隕石上,很是完美的貼合,外觀顏色也是與隕石一般無二,沒必要的麻煩能避免則避免,這是段德製器為人的一向原則。


    保護色,隱匿陣法怎麽會少?通道周圍的大致情形即使段德不過來也能猜測出來,兩界死拚能安寧才是怪事。


    即使碎星域剛剛掃過,越是接近傳說中的深淵戰場人也越多,死的比活的多,活的不敢投入太多,雙方隻能等進來的死的差不多才會再次遣人補位。


    這碎星域的一大耳刮子刪完沒多久,這些忘記的或是沒見過的此時膽子隻怕還麻著哩,如此倒也讓刻意避讓的段德有機會摸進來,並未遭遇過多麻煩。


    一年多的時間中,段德對自己現下能掌控的力量已經不再那般陌生,至於精通一個境界所能,那是不可能的事兒。


    巔峰級的修士差距有些大,段德此時知道的僅僅是融合玄界石優劣來區分,至於還有什麽區別,他也不太清楚,畢竟隔行如隔山。


    他走的路子早已脫離現下主流體係,而巔峰修士之間未戰似乎也沒有太過明顯的區分標準,他也沒有聽誰說什麽這個階段還有小層次的說法。


    此時的段蠻子嘴巴張得老大,盯著前方星域陡然呈現的壯觀景象,打心底的震撼,沒見過的自然不會明白這種視覺帶來的衝擊有多大。


    適才他是為了躲避斥候隊的追蹤,一路駕著星艦隱匿過來的,拉低自己的五感以降低他人對他的感應,隻按照那令牌指示的路線遁走。


    等到擺脫他猛然發現那所謂的深淵戰場已近在眼前!


    曾經在地球山某處傳說裏星空最近的高原仰望過夜裏的銀河,那時候便感覺自己貌似融進銀河之中一般。


    當下,目之極處,絢麗遠甚銀河百萬倍的光點似乎觸手可及,與四周昏沉幽暗的碎星域形成鮮明對比。


    那傳說中的通道就像是銀河一般,蜿蜒曲折,不見首尾,不見邊際,或許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太過靠近的緣故,有種身在山中不識山的錯覺。


    一顆顆閃耀的絕對是恆星無疑,各色各型的大大小小的球狀體,那不是星球才是怪事,這哪裏是什麽通道?分明就是宇宙縮影,或者說浩瀚宇宙中截取的一段!


    段德也見到了所謂的第五城,那也不能稱之為城,竟是由無數被陣法拘束在一起的星係所組成的城池。


    散散亂亂,哪裏有什麽城池的模樣?


    那片呈現出反旋狀的星係極為龐大,許多的星球上都有碩大光鏈連接在一起,以他現在的距離,目視那些星球也不過芝麻粒大小而已。


    光鏈卻是更為纖細,不管再怎麽纖細,段德在陣法上的成就還是能看得出這個巨型陣法絕對不是修者界現下的修士能布置出來的。


    無出其右,仙陣無疑。


    若是小雨在此或許沒有段德這般震撼,她曾經在見到她嘴中所言的女兒之時,親眼見過她‘女兒’一巴掌下去,一大片如段德所見的星域化作混沌消失。


    相比段德的所見,簡直就是小場麵,不值一提。


    第五城成了最前線,蕭玉倒也沒有撒謊,在那巨型星域陣法遠端,段德能清晰看得見屬於魔族的戰爭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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