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在這裏分辨方向?如果隻是這個,恕姐姐無能為力,姐姐手上的定位環就是唯一能在這裏分辨方向的,不過隻能自用,一旦離身或是受損都會迷失。”


    “當然,有一夥人還是沒問題的,他人用自然更不可能,魔族也有類似的寶物。”


    段德拉起皓腕,打量著手表狀的器物,渾然一體是基本,這東西在段德看來,煉製手法並不怎麽高明,若是任由自己解開,應該有九成把握。


    這上邊有一排十六個微光細點,其中有七個已經熄滅,九個閃光。


    “蕭姐姐這玩意在你受創時被破壞了?”


    段德似笑非笑的盯著蕭玉,這話很是直白,蕭玉卻是搖了搖頭。


    “我知你陣器雙絕,可這東西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的,就是任你拆解你也得不到什麽有用的,若是不信,你直接動手便是。”


    簡單不簡單段德不感興趣,既然此物主人已經允許,那就無須假惺惺客套,段德沒得選擇,若是真的弄不到切實可行的指路寶物,他也隻能獨自離去。


    至於為何,不需要過多解釋。


    “不可取下,隻要取下這定星鐲就失去效用!”


    蕭玉無奈的提醒扒她鐲子的段德,這貨毛糙的手一定,嘴角抽搐的用眼神確定蕭玉所言,隻得以源力緩緩滲入探查。


    “這玩意叫定星鐲麽?嗬,還真是貼切,科技感十足不說,卻也有防丟失功能,先進玩意啊。”


    段德抓著也不鬆手,蕭玉可以清晰感受手腕上屬於他那奇特的真元在一遍遍的竄動,令她頗為奇異的是,定星盤的警兆並未被他觸動。


    蕭玉之所以沒說,也想他知難而退而已。


    “你為何非要獨自離開?這就是個沒有生路的囚籠,於我們修士來說是,對麵的魔族也是,幾乎就沒有安全之所可以給你容身的。”


    “相比於未知的危險,我更不相信人性,尤其是這裏畸形扭曲的環境下生存著的人,不但修為極高,心性恐怕更是難以揣測。”


    段德並未隱瞞自己心中的顧慮,也沒有那個必要,這種環境,這種局勢,這種傳統,造就出的奇葩人性,定製的奇葩規矩自是讓正常人難以接受的。


    他不喜歡隨波逐流,寧死不屈有時候也能形容個性,段德此時雖然不算什麽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但也絕對不是逆來順受容易被洗腦的類型。


    道德捆綁估計是這裏最常用的驅使方式,但是在這種氛圍下,用此方式還真就很奏效,偏偏段德最反感就是這個。


    “修者界自先輩至此,一代代強者隱姓埋名寧做最卑微的小卒,不顧惜性命阻擋異界入侵,他們做得,我也做得,你為何不能?何況以你的實力,在此當會委以重任。。。”


    段德暗道果然不出所料,手上的探查並未終止,暗道此物當是自己遇上最難以琢磨的器物,臉上卻是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盯著猶自勸說的蕭玉。


    蕭玉能看得懂他的意思,心中暗自不喜,這種不顧大局的卻有大能力的修士,反倒比敵人來得要可惡,對整個修者界的傷害也會更加巨大!


    她心中的變化隻在一霎,卻怎麽能逃得過段德的注視?段德沒有怪她,也無從怪起,隻道,道不同不相與某而已。


    “收起你那不切實際的想法,我們還能是朋友的。”


    良久,越說越起勁的蕭玉卻看出段德極度的不耐,心中邪火猛竄,卻在此時段德一句話將她驚醒。


    段德撤開覆在定星鐲上的手,將蕭玉放下來,也不再跟著前麵的晁玉春,二人停留在一顆隕星之上。


    蕭玉雖然在段德沒怎麽計較成本的灌輸下恢複很快,將死之傷卻也不是這點兒時間可以抹去的,踉蹌兩步,段德探手扶住方才站穩腳跟。


    蕭玉站穩後臉上一陣潮紅,不著痕跡掙開段德的手,看了眼漸漸遠去的隊友,又看著段德。


    “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麽?魔族在兩年前不計後果增兵猛撲,不落之城第九城早在一年半之前就已陷落,此時魔族已打至第五城!並繞後切斷了第五城的後路,我們,是送補給的其中一隻小隊!你,還要走麽?去毫無意義的送死?”


    冷淡的話語,字字泣血般的渲染,就是段德也不得不刮目像看,好一個演說家,隻可惜不再地球從政!


    “第一,不管深淵戰場是否守得住,魔族降臨修者界已成定局,而今隻是他們內部沒能理清而已,這裏牽製住了修者界太多的尖端戰力,在這種幾乎是公平的戰場大環境上白白損耗本就不智!”


    “第二,不要用什麽理所應當的理由來挾持我的思想,不說你做不到,就是你們修者界聯盟的頭兒也絕對做不到,段爺從不吃這一套!”


    “第三,我是不是白白送死不需要與任何人解釋,我的命隻屬於在乎我命的人,不屬於所謂的修者界,我既然能從別的地兒進來,就一定出得去!”


    “最後好言一句,能出去最好盡早出去,這裏所有人的死,唯一的意義隻能是消耗掉一部分魔族戰力而已,魔族也絕不會在乎這條所謂的唯一通道,這是以前的事兒,如今魔界要入修者界,很簡單。”


    段德取出一支翠綠欲滴的長簫拉過還在震驚的蕭玉,塞進手中後頭也不迴轉道而去,隻幾步便不見蹤影。


    蕭玉初聞此大逆不道之言那是被氣得呆了的,隻是隨著段德篤定而又條理分明的說下來,她迷茫了,她震驚了。


    先入為主的觀念很難受影響不錯,隻是沒有比固有觀念更具衝擊力和說服力而已,一旦出現,思維混亂隻是開始。


    “蕭,他說的不無道理,他也不是普通人,我們早就知道,你何苦與他疏遠?苦壁竹煉製的道器,你那攝魂鬼木和我的蕩魂精魄換迴此物已是大賺嗬。”


    段德消失不久,去而複返的晁玉春出現在蕭玉身邊,盯著段德遠去的方向,而後將目光鎖定在蕭玉手中新添的道寶。


    苦壁竹啊,雖然也算是儒宗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種在漁夫子小築的那蓬竹子是絕對不要想的,這也就是段德才有此殊榮。


    蕭玉之前道器已毀,偏偏段德此時送出正和她用的犀利道器,晁玉春感歎此人的恩怨分明,當初自己二人不但護他一路,由於某些因由還送給他一些修者界上不得台麵的煉器材料。


    他們當初目的並不光彩,隻是段德還是承情了,並早已準備了還禮之物。


    “他的世界我看不懂,黑炭,你說他自己能迴去麽?他說的會成現實麽?修者界當著糜爛如此?”


    “我們既是一些人眼中的大人物,同樣也是某些大人物眼中,哦,我們怕是入不得他們法眼,且行且看吧,無論如何,你的承諾已經實現,剩下的隻求能活下去就好。”


    “哦?活下去?你是說讓我從了你?你敢麽?”


    “沒什麽敢不敢,更談不上什麽從了我,能一直在你身邊就已經足夠,我一直都很滿足,走吧,他們該催了。”


    晁玉春有些灰溜溜的感覺,卻是沒能看見身後被他牽引著的蕭玉臉上難得露出一抹溫情,這是對他的。


    人性複雜到自己都不敢推敲自己,或許這是心中信仰不夠堅定才會如此吧,那些佛門的苦行僧就不會,真不會麽?


    獨自一人飄蕩在茫茫碎星域,段德心情並不佳,異地偶逢故人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卻是鬧得不歡而散,任誰心情都好不起來。


    那根道器竹簫早就埋在儲物空間許久,品質絕對是逆天級的,隻是段德煉器手藝限製了那玩意本身。


    材料是仙料,當然比不上什麽傳說級的‘六根清淨竹’卻也不是尋常可見的仙物,他二人無心之舉卻是正巧成全段德,他們不知,段德卻是承情。


    一身三分,各有利器,本體最是寒酸,那至今貓在魔界的分身才是最為富裕的,絕對豪華級的裝備,段德當時絕大部分儲蓄都送去了那一具分身。


    寄托他相當大一部分希望,自然舍得下本錢,三身隨時可以替換主次,可惜期間出了些岔子,骨身不完全,而今更是最先毀去。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按理說不應該才對,倒是有些樸素迷離的意味在其中,我這性子還是沒能修煉到家啊,怎會為一個毫不相幹的人頻頻耗費腦細胞哩?”


    段德隨意尋了個隕石,陣法布上,掏出材料開始仿製所謂的定星鐲,沒能理清那玩意的全部,一時間沒那麽多時間,再說,蕭玉當時已起歹心,再繼續鬧得你死我活實在沒那必要。


    能窺視到一些端倪段德還是有自信仿製出來的,畢竟是量產玩意,就算是成熟的防反製,那也不會太過複雜。


    畢竟人手一隻的貨,還帶在朝不保夕的人身上,任誰都不會去下那成本。


    ‘吧嗒’


    一地碎渣又添一些,這也不知是煉廢多少材料後的成果,段德不免有些泄氣。


    “難不成我還是過於自信了?明明解出來就是個簡單至極的定位指南針而已,為何總是不能成器?”


    段德糾結的看著滿地碎渣,幾經推敲,這玩意確實簡單至極,可煉製出來的要麽沒用,要麽不成器。


    “屮!我就是個二傻子!材料!材料啊!這破地方明顯不同於正常世界,能在這裏起到定位作用的,隻可能與這裏有關聯的玩意,煉製這破玩意的材料定是出在此地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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