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宣稱集結組軍,傾盡所有組成一支流動性強的修士軍隊,需要磨合戰陣,故而隻留少數修士維持各城,以及領地內的基本次序。


    段德勢力的特殊性天德宗還是知道不少的,至少他們不會去六都抄家。


    碧昂城不管什麽時候都算得上是炎黃的軍政中心,一直以來宗內事物處理都在此處,重要人物聚散分離也大多在此。


    天德執法隊氣勢洶洶而來,卻是城門大開,神識掃過,隸屬炎黃的最高修士也才兩名分神期而已,鳩占鵲巢的態勢逼迫,卻是毫無作用。


    一行人怒氣衝衝鬧得整個碧昂城雞飛狗跳,持續半月無果,竟然驅散整個城池非炎黃修士,一舉將毫無防備的碧昂城夷為平地!


    炎黃留守的百餘名修士無一幸免,盡皆死於非命,這沒節操的事兒當真要是個人才才做得出來,這也是炎黃高層不曾想到的。


    人一瞬間死光,雖然沒有機會傳訊迴宗,可留在刑律殿的一絲魂印消散,瞞不過仇千嘯的。


    司馬安成引著一大票修士趕至時,被徹底抹平踏實的碧昂城如一麵碩大的鏡子,鏡子上布置著粗陋不堪的顯影陣法,一行大字浮沉其間。


    逆賊當誅!伸頭必斬!


    ——青渺留。


    “好!很好!青渺,青渺,此仇若是不報,我司馬安成必天誅地滅,魂飛魄散!”


    一向脾性不錯的司馬安成著實氣急,這裏留守的兩個負責人都是他的門生,雖是記名卻也不比親傳弟子關係要弱。


    “司馬,此時不可意氣用事!”


    荀攸實時提醒,收縮不僅避開與天德宗正麵抗衡,徹底撕破臉,也有宣言中的理由在其中,全界成軍抗魔,特立獨行者取死之道爾。


    認不清局麵的此時怕是惶惶不可終日,或者迴歸天地本源之中 去了。


    “超級大宗這等破事辦得理直氣壯,我是見得多了,安成莫要隨意起誓才好。”


    秦聖執掌宗門在超級大宗夾縫中求存,何種委屈沒受過?像他天羽宗這種僅次於超級宗門的存在,已入他們的眼。


    享受榮耀的同時,暗地裏到底吃過多少悶虧,他,和他的先輩們早習以為常。


    “此事不急,我自有定計,迴吧,此地莫要動它分毫。”


    荀彧轉悠一圈,推了推眼鏡,擋在司馬安成麵前,麵無表情的說完,躬身探手,一副家奴作態。


    司馬安成非是不懂得大是大非之人,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荀彧,眼中轉悠著些許怨懟,隻有他懂荀彧這般作態的原因。


    麵前的荀彧!司馬安成腮幫子鼓囊半晌,暗自咬牙也是無用,藏在袖子中攥緊的拳頭最終還是放開,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眾人麵色各異,皆在荀攸眼中,等他們全都離去,荀攸才轉頭盯著荀彧,這個與他相識相知最為久遠的朋友。


    幾度蠕動嘴唇,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修者界旋風驟起,說是不準廝鬥,然而如今態勢之下,反倒成了笑柄般的禁令,鬥得最歡實的反倒是發布禁令的主體。


    一向做表子立牌坊雙管其下的龐然大物們,這時候已然不需要遮羞,赤條條的以勢壓人,以‘理’服人!


    段德呢?


    段德此時稍好,隻是還是很難受,幾乎不曾破碎過的那對眼眸竟然碎了!難怪他沒能‘睜開眼皮 ’,即便渾身隻剩骨骼,那對兒玩意也沒事,這次受損可見一般。


    莫名空間中,段德不成人形,歪歪扭扭如堆纏繞在一起的血紅水草,四肢不分,若不是突出來的一處斜著有兩個漸漸成型的黑紅小漩渦,還真分不清他是否有頭。


    小漩渦便是緩緩恢複的天譴破滅眼,成旋段德便有了視力,隻是視野極為怪異,呈現兩個漸漸變大的螺旋形視角。


    沒能連在一起,也不是平衡的左右視角,左上右下斜著的,兩個螺旋形的圈圈經段德暗自揣測,再有半月可以接軌吧?


    視野是有,不過和沒有也強不了多少,漆黑一片,偶有暗銀色流線閃動,像是?傳送陣空間蟲洞裏的景色,隻是這頻率絕對不是空間蟲洞中。


    識海還是封閉狀態,就好像不曾開啟過一般,意識根本就尋不到識海的位置,更不用妄想尋覓元神接引意識入主。


    “上次像個蘑菇,這迴像枯藤逢春,我這經曆,絕無僅有吧?”


    發不出聲音,這隻是意識中的自語,暫時還沒得完全的發音器具,至少現在段德可以肯定,自己應該沒能迴到修者界。


    不斷提供自己複原的力量源泉很奇怪,是魔界魔靈氣,卻有有所區別,似乎也有部分靈氣參雜其中,這兩種水火不容的物質怎麽可能同時出現?


    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態勢,段德得出結論,自己到現在也沒能相信,歸結為傷勢過重,分辨不清。


    左邊僅有麵盆大小的模糊螺旋視野中,也不知何時,一道暗銀色流光竟沒有如往常一般消失不見,而是一直都存在著。


    段德頗為好奇的努力集中注意力盯著這道極為細小的熒光,不見頭尾,橫貫整個視野,有規律的明暗交替,似乎在湧動?


    在他視野之外,確有一道暗銀絲線如活物一般紮入他枯藤一般的軀體中,至於是他哪一部位?便是段德能看到,怕也是分辨不出是哪。


    時間並不長,段德驚喜的發現,左視野銀色竟在快速增加,以至於右邊也有,這是?飄進空間通道中了麽?


    實則,他周身虛空竄出無數密密麻麻銀色絲線,纏的纏,紮的紮,很快便將段德所化的枯藤纏得裏三層外三層。


    而段德驚喜沒來得及享受,瞬間便成了驚恐,這哪裏是什麽空間通道?稀爛的肉身感知破碎,但不是沒有,一直延綿的劇痛就是。


    隻是當整個視野充斥銀色時,段德疼痛感飛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麻癢,極度的癢,恨不能把自己剝開去撓的那種。


    這都不是最緊要的,最緊要的是發現自己那僅夠維持生命的半成源力在流逝!


    “屮!這什麽破玩意?屁的色彩,這是讓什麽捕捉到了!要玩完!”


    內心痛罵,曾經真的以為自己不知死字如何去寫的,便是臨死也會麵不改色的他,此時竟然被恐懼支配!


    正常人麵臨死亡該有的,他原來並沒有失去,甚至更為強烈的懼怕!


    那種清晰感知屬於自己的東西在急速遠離,不怕?能不怕?無懼?哪裏會無懼?就像普通人眼睜睜盯著自己的獻血緩緩流幹,卻無力阻止。


    死法千千萬,這一種絕對是最可怕的,哪怕是戰死,哪怕是之前被空間絞碎,段德絕對不會認為自己怕,是的,他不怕。


    或者說,死得太快,根本沒能讓自己感受死亡的到來,從何談怕?


    極度恐懼中唯有兩種本能,放棄,癲狂。


    段德自然不會是前者,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法不能施唯剩意識,癲狂又如何?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癲狂中走向盡頭?


    當然不是,有一種法,是為願力,願來自心靈意識,力證大道之一,佛力是,浩然正氣之力是,巫力也是心靈的力量為本的一種。


    隻是早已消失在曆史長河中,祈願,獻祭如今的修者界會的不多,即使會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段德會,祈願獻祭都會,不知其然,卻也絕對在門檻邊緣徘徊,至少他不止一次使用過這類術法,效果詭異而強大。


    隻是代價不菲,現在的他,難不成還有心思衡量什麽代價?


    這實際上是一處空間夾縫,空間中較為穩定的夾縫,並不大,段德殘軀已然占據三成,隨著銀色絲線擠進來越來越多,這處夾縫變得不再穩定。


    無聲息碎裂歸進次空間無邊無際的相對虛無中,銀色絲線的來源變得清晰,在這片次空間中,一大團銀色毛線團般的活物,此時占據其本體百分之一處,有個明顯的團子。


    這團子中心就是段德無疑,其餘絲線隨意展開,延伸到視線盡頭,一切空間中的兇險對這些絲線來說,仿若無物。


    空間獸!


    修者界傳說中的兇物,就是放在未封閉之前的修者界,這也是極度強悍的代名詞。


    那些卷入空間中卻沒有被空間絞碎吞噬的物品,大多蘊含能量,這是空間獸最愛的零食,段德此時就是這團毛線捕獲的零食!


    多久沒吃過零食了?毛線幾乎喜極而泣,那漸漸加快舞動的觸絲宣示著主人的愉快,大概如此吧?


    然而,吃東西偶爾也會磕到牙不是麽?尤其是喜歡亂吃東的家夥,此時的線團子便是,原本卷成一團隻待消化的零食,竟然散發出極為詭異的波動。


    這波動很是奇異,屏蔽絕大多數能量的空間之力竟毫無阻攔效果,銀色線團開始散出一波波紋路,看上去似乎很是粘稠一般。


    歪歪妞妞呈現圓環狀擴散,能清晰可見,慢得出奇,卻又層次分明,線團子似乎極不舒服,卷著段德的那些線變得散亂。


    放棄這可口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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