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他自己的性格,就不是拿來威脅這般簡單,而是直接打了再說,大不了沒了天星城就是,現在已經過了去憐憫那些無辜的階段。


    偌大天星城傳出段德最黑暗的案底,自然會以極為迅捷的速度傳遍大陸,讓那些不清楚的絕大多數人記住他的名字。


    天字第一號大魔頭非他莫屬!


    實際上九處魔窟的出現卻是讓修者界損失慘重,源源不絕的魔族軍隊湧進修者界,原本深淵的十處戰場也變得吃緊。


    以前是絕大部分高手常駐深淵,以防不測,經過蛇眼之禍,以及某些宗門的野心昭然,每個超級大宗不得不分兵兩處,此時恰好用來守住新開辟的戰場。


    魔族打通兩界通道後,沒有預想中的集合一處不說,就是攻勢也是不緊不慢,直到現在也還是局限於傳送陣周邊而已。


    段德這事情其實在各宗高層並非什麽秘密,隻是一直秘而不宣,緣由段德猜不到,這一次的忽然爆發,段德也沒能猜出他們準確用意。


    天星城肯定是不能呆的,段德也沒傻到直接大搖大擺借助天星城的固有傳送陣離開,铩羽而歸的段德這個時候更沒心思去收賬。


    或許,趁著惡名初現的檔口,堵在乾元通地宗門口,要賬簡單無比,隻不過段德沒有這個心情,便匆匆迴了炎黃宗。


    有些事沒有剝開這層遮羞布還好,一旦公開化,就遠不是那種模棱兩可的態度可以混過去的,至少段德還沒迴炎黃宗。


    玄冰宗和烈陽宗就公開要他小命,叫囂也是一種態度,他們沒有親自過來弄段德,是知道段德有著後手,可公開要他小命,冠冕堂皇說是不屑出手。


    拋出誘人物資賞賜,自有不怕死的為他們辦好,段德帶著的幾個親近之人外出,又不像以前孑然一身,要是為此牽連他們,本就稀爛的心經不得幾迴折騰啊。


    一迴六都,段德便宣布閉關,便是炎黃宗也是由明轉暗,不再主動出擊和散修聯盟硬抗,北宮圊倒是光棍,風口浪尖啊。


    就是不肯撤迴自己姑娘們,至於北宮家那群蝸居以久的姑娘們,拿著段德開刷,一個個沒心沒肺,弄得原本有些人心浮動的炎黃宗也跟著沒心沒肺,茶餘飯後拿宗主豐功偉績吹牛打屁。


    巫毒區中心


    段德黑著臉查看荀彧的迴報玉簡,實際上宣布閉關之前,他親自見過北宮圊,哪知這女人大事不管,揪著段德不給她開後門的事,硬是胡扯半天。


    隻差按倒他就地正法,段德實在無語,隻能破例開放所有的刻碑,包括中央的那尊,才算是打發這胡攪蠻纏的女人。


    這次在巫毒區貓著,段德沒帶任何人進來,全都是灰霧的世界,唯有中心陣法是紅色,不久前天空多了一輪狼形明月。


    放下玉簡,段德抬頭看了眼多出來的月亮,搖頭歎息一聲。


    “小白啊,那時候就一睡經年,這迴呢?比我不靠譜多了,誒~~~如今我這暫時別想出去浪咯,不過麽,魔界這群崽子估摸著不會安靜太久,事出反常必有妖,等風頭過的這段時間正好安下心做些準備!”


    骨身端坐蛤蟆頭頂,吞吐著海量的巫毒,以及修者界越來越濃厚的死怨之氣,第二輪灰陽比以前要清晰了不少,等到完全顯形,估計會有一次大的變化。


    而段德在這裏修建了大片石屋,以供自己全心投入到許久不曾沉迷的世界,修為以至關卡很久沒有動過,伴隨著陣法和煉器,以及對道的理解陷入瓶頸。


    契機不到,原本是想趁著這次出門看能不能像以前一般,經曆些什麽,來找到這個契機,可惜事與願違。


    帶迴的隻是金萬兩的謎團和冠絕修者界的聲明,虎頭蛇尾的出行讓他心裏極度不爽,又一次哀歎。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啊,好在女人依舊是我的,宗門依舊是我的,這也算是最大的安慰吧?”


    天機宗邊緣領域


    昏沉的天宇充斥著不屬於這一界的氣息,邊緣交接處空氣中不時傳出嘶嘶腐蝕聲,比並伴隨著憑空冒出的些許煙霧,便是狂風肆虐也不能吹散越積越多的濃雲。


    墨色雲團遮蔽之下,不時會有雨水落下,植被隻要觸及盡皆滅絕枯萎,交界地兩邊截然不同的景色便是源於此。


    正常修者界的天空豔陽高照,植被豐茂,昏沉區域則是萬物凋零如世界末日,越是往裏走,越是昏暗,越是荒蕪。


    所有本該正常的土質似乎隨著雨水落下也在變質,不但漸漸呈現千篇一律的黑褐色,散出淡淡的腥臭味。


    這種狀況並非隻限這一處,發現的八處魔界連通處盡是如此,不同的是其餘七處大戰不斷,天地翻傾,這一處卻是出奇的安靜。


    沒有魔蹤,沒有天機宗門板袍服,沒有人煙,更沒有熱火朝天的打鬥,以傳送通道為中心方圓十萬裏地界悄然變化著。


    然而,僅有十萬方圓而已,那些入侵的異界魔氣似乎隻能在這圈裏活動,魔界魔族似乎也安於現狀,龜縮不出。


    這處破界之地本就屬於天機宗正北邊緣區域,通道開通毫無預兆,此地湧出來的魔族主力是刀鋒魔族,極善近戰,四臂雙足一尾。


    其中腋下兩臂算是正常,隻不過多個關節,隻有四指,主臂則是如螳螂一般的折疊側刀狀肢節,雙足健碩有力,還是反關節,彈跳力極為驚人。


    渾身青色細鱗覆體,頭尖眼凸,近身戰修者界暫時沒有敵手存在,初期的群魔亂舞掃蕩咒邊,人畜無一活口。


    與段德有關的兩家勢力皆在第一次掃蕩範圍內,僅僅隻是其中一部分疆域,可修士對異界魔族的態度絕不是段德這種。


    與生俱來的仇視,與生俱來的你死我活,雙方交戰不過半月,屍橫遍野不足以形容其慘烈程度,魔族兇悍也算是第一次呈現在這群尚未見識過真正魔族的修者眼中。


    “冠男,你傷勢如何?”


    天機宗與儒宗交界的狹長散修盤踞地域,天羽為尊,司馬次之,兩家素有仇怨,此番聯合整個狹長地帶抗擊魔界刀鋒魔族,兩家損失不可謂不慘。


    儒宗自顧不暇不說,也不可能會去出兵幫助天機宗,僅在邊境陳兵,若是天羽宗和司馬家堵不住,才會阻止魔族蔓延儒宗境內。


    即便司馬家世代與儒宗大人物關係匪淺也是無用,謂之,原則問題。


    “司馬安成!請叫我秦冠男!”


    段德遍尋不到的管家,司馬安成此時一臉無所謂的撇嘴,盯著上半身纏了諸多紗布的女人,熱切的目光昭然若揭。


    緊縛的紗布在秦冠男胸口處纏了厚厚一層,其中藥草味時不時飄出來,司馬安成在她後背打了個蝴蝶結,嘿嘿傻笑,如初戀中的癡男。


    心裏頭卻是美滋滋的,至少,秦冠男怎麽都改不掉的鷹翼眉被她自己修了去,這不是改變是什麽?


    “看夠了沒有?摸夠了沒有?你那虞湛新死,屍骨未寒,你是哪裏來的心思撩撥我?”


    秦冠男轉身之際,已是披上袍服,匆匆一瞥,紗布摞了十幾圈仍然沒能遮住的雄偉曇花一現,司馬安成迷戀的眼神落進麵相大改的秦冠男眼中。


    就是赤著上身讓他包紮也不了臉紅的她,不經意間閃過一絲羞澀。


    “情愛與責任不能混為一談,你我相識可是一年兩年?之前的誤會既已解開,何必再次推拒?道碑界你當做不認識也就罷了,此番生死與共,能明吾心?”


    秦冠男渾身雞皮疙瘩若雨後春筍般冒出,抬腳便踹,措不及防同樣傷勢不輕的司馬安成頓時被踹翻在地。


    哪裏還能之乎者也?疼得直翻白眼,在地上捂著腹部如上岸的蝦米一般彈動,臉色煞白,冷汗刷刷如雨,喉嚨裏喝喝有聲。


    秦冠男瞥眼一瞅,眼中閃過一抹心疼,卻又撇過臉去。


    “男人沒個男人樣,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跟著段德做‘小獸’的,不然以那蠻子的秉性怎麽會要你這打不能打,拿不能拿,成功是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司馬安成與秦冠男其實很小就認識,兩個相鄰的宗門,又是同代中出類拔萃的人物,相互仇視,相互競爭,到後來的不打不相識,再到相知相戀。


    秦冠男以前不是這樣如男人一般的存在,起因其實就是因為司馬安成,當初的年少氣盛,造成的誤會,兩個同是心高氣傲的人誰都沒有勇氣去主動解釋,以至於此。


    此番,司馬安成著實在堯山羽化城找到了投奔親戚的虞湛,二人也算是和好如初,虞湛其實要求並不高,既然司馬安成放下所有親自來尋覓,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既然事情已然掰開,司馬安成也放心段德安排的人暫且接替自己,那就順便迴家準備讓虞湛入籍司馬家族譜。


    修成正果的虞湛可是高興壞了,忽然輕鬆的司馬安成也是將心思投在她身上。


    可惜,二人幾經輾轉,顛沛大半修者界,也不知幾次險死還生,等迴到司馬家屁股還沒能捂熱,便迎頭趕上刀鋒魔族殺戮大軍,虞湛第一戰便讓側刀劃成碎片,香消玉殞。


    司馬安成在危機時刻,讓前來支援的秦冠男一裁決打出戰圈,醒轉後方知老情人相救,對虞湛的死他自是不能接受。


    意誌消沉,逢戰必拚死,本就是這一處狹長散修盤踞地帶的老大老二,同仇敵愾之下,秦冠男這老情人見他如此,自願申調過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蠻橫的屠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義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義塚並收藏蠻橫的屠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