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世家冰山族地。


    “要告訴小姨麽?”


    北宮飄雪依著孟不通溫聲詢問,孟不通擁著懷中摯愛,倚坐冰山下涼亭,抬頭掃了眼屬於北宮琳的洞府。


    “不用,既然師尊不願,我們何必再去接續斷了的緣?到時候苦了你小姨不說,師尊也會怪責我等多事的,沒見母親大人絕口不提你小姨和師尊的往事麽?”


    “我隻是為你師尊感到不值而已,要知道救小姨,他付出太多,太多。”


    “師尊願意才會去做,隻是,隻是出於虧欠吧,畢竟你小姨出事,師尊卻有不察之責,能讓你小姨恢複,怕是他最大的願望吧?而今出了此等事,也不知師尊如何?我也隻能算到他大概在幽冥海中。”


    “也是,聽你的,我是絕不會背叛你的,若是,若是以後你遇上不能避免的情,那也得經過我的同意!”


    “傻了吧你,我不會,命中隻有你一個,強求不得,忘了我是做什麽的麽?”


    “夫君~~~”


    “嘿~~嘿!飄雪!在這不好!唔。。。。。。”


    風口浪尖的主角之一魔瑩瑩,此時卻是在段德老窩,那棟建在段屠夫,或許現在該叫段老屠夫的墓前。


    風華依然絕代,眼眸依舊高冷,黑紗裙裝映襯月白肌膚實在惹眼,此地卻是無人可見,化作荒山野嶺的村莊早已無人光顧。


    段德布置的陣法經不起纖手輕揮,木樓過眼化作塵埃,如他們的過往一般,寧立段老屠夫墓前良久。


    魔瑩瑩無言,也不清楚心中如何做想,探出幾次的玉手最終沒能毀去這個無辜的土包,剛欲轉身緩步臨空。


    一道與她有著極其相似的身影憑空攔住去路,冷漠的眼眸不再熟悉,他不熟悉她,她亦不熟悉他。


    “怎麽不毀去?你倒是做得徹底一些,本有千言萬語詳詢,會麵見你三日所為,當真是讓我失望透頂,姐夫不殺你是因為他愛你,我殺你也是應為我愛你,不過是曾經的你!”


    麵對失望到幾近絕望的至親,魔瑩瑩麵色沒有半分異動,就像見段德時一般,可為何要來此地她也不知。


    “你已不是魔家後人,父親已然除了你的祖籍,何時變得如此?便是你執意要救迴來的那個孽種,而今也是反了天,姐夫,哦不,我沒有姐姐,何來姐夫之說?段兄當真悲哀啊,一次算計不死,這又來一次,出手吧,莫要讓魔武暗衛動手,那般,我心中過意不去。”


    蚩尤魔刀呲鳴,衝出天際的刀光帶著無窮煞意,魔瑩瑩依舊沒有動作,高冷依舊的麵盤,清澈如水的桃眸凝視著對麵魔氣湧動的弟弟。


    暗黑魔氣遮掩淚流不止的憤恨目光,如此,怎會是你?


    下一刻,劃開天際的刀光絕然斬下!


    她不能死在別人手上,一定不能,便是父親也不行,段德也不行,殺她隻能是我!


    或許,得知魔瑩瑩如此醜聞,最痛的是段德,其次便是他,也許他心裏的痛還要勝過段德,是姐姐更像母親,兒時的記憶遠比蹉跎修者界的記憶要來得純粹,來得深刻!


    魔瑩瑩沒有反抗,桃花美眸倒映著遮蔽視線的滔天刀光,這一刻似乎來得極慢。


    半日後


    段老屠夫的墳前溝壑縱橫,條條深不可測的刀痕外表似乎並不寬,每一道整齊無比的刀痕最短也延伸至幾十裏外。


    寬不過一拳,內裏繚繞著純粹的魔道道韻,一片狼藉的戰場段老屠夫那突兀的墳塋自是非常顯眼,並非段德留下的陣法可以不屑魔家姐弟爭鬥,而是刻意避開。


    一隊月白道袍的天德宗顯法殿修士分乘三艘製式飛梭停在此地,為首者算是段德老熟人。


    “赤地師兄,這墳塋似乎是那位的父親啊?難不成這是那位的家鄉?”


    一名合體初期的年輕修士上前查探後帶著奇異的表情迴來,坐在飛梭頭上的赤地聞言眉宇微皺。


    “小師叔何時不能言名?藍夜知道你是你們那一屆的魁首,可你現在才合體初期,小師叔弄死的大乘期都不知道幾個,宗裏的風言風語你能理智些麽?”


    藍夜心中稍稍一驚,段德按輩分應該叫他師祖級,最不濟也是師兄,卻不想剛進山門便被宗裏的超級大人物收歸門下,他們這些先來者自有不服。


    段德對天德貢獻不是他們可以知曉的,便是赤地不是跟著段德一道闖了趟漢庭斯,也不可能知道他的一些具體故事。


    “師兄所言師弟自會謹記,此地如何迴報宗門?”


    赤地對這位自視甚高的師弟那不以為然的作態也懶得理會,畢竟段德都沒理會過,他也犯不著,傷好後衝擊大乘成功,又有漢庭斯的功績在,現在的赤地算是一堂副堂主級別。


    這些赤地心裏可是清楚拜誰所賜,赤霞與他情形相當,不過運氣比自己好,至少上邊有個師尊是實權大佬,現在窩在宗內也是當上清閑部門堂主。


    “不必理會,這是小師叔的嶽。。。家事,我等而今核心任務是清剿蛇眼殘餘,以及鎮壓不軌,走吧。”


    赤地招唿屬下撤離,最後進入飛梭前對著墳塋微微一禮,目光遙望遠方,頗為複雜的神情似乎有著他的隱憂。


    屍陰宗寶庫密地


    在巨人臉上行走的感覺很爽,段德落地後方才發覺,這頭顱基本岩石化,臉上的紋理化成條條縱橫交錯的溝壑。


    落點大概在這家夥哀傷麵孔的額間,試試硬度那是每個有這種體驗的人都會有的心裏,全力一拳砸在腳下的後果就是,整個右臂粉碎性骨折。


    段德盯著自己落腳的這一塊扭曲菱形的方塊岩石表麵,若是沒猜錯,這樣的方塊應該就是此人的一塊表皮細胞所化。


    自己砸的是一個凹陷狀十幾丈方圓坑地,這?毛孔吧?應該是!效果斐然啊,硬是連半絲凹陷都沒能砸出來。


    “弄死這貨的大能該是何種偉力?直接打穿整個頭顱不說,還削掉其首,看這玩意四麵佛一般,頭頂正中應該就是要害所在。”


    段德齜牙咧嘴垂著胳膊,沒有源力殘留覆蓋的區域,應該是這頭顱主人自身的某種勢的殘留,同樣讓段德舉步維艱。


    “屮!怎麽著比道碑秘境壓製還要來得重?這家夥死人頭留在這裏也不知道多少年,若是按照常理,應該會生蛆吧?額?要是按比例,這頭顱生出的蛆貌似不會小?”


    光線很強,畢竟外圍有著這麽大個火爐烤著,可視距離還是不近的,神識也能超過視距大概兩倍左右,段德朝著脖頸處飛掠。


    當遠遠見到插天般的一叢巨型錐刺時,段德還是忍不住震撼,猜的沒錯,這遠看插入天際,近看就像一從怪異的圓柱形巨山的,是這家夥的眉毛。


    眉毛山並非光滑,表麵有著魚鱗般的逆鱗狀紋路,每一片紋路都有著奇異圖案存在,段德盯著這些線條粗獷的塗鴉紋路半晌。


    “怎麽?似乎?好像?有些感觸啊?這感覺?悟道時的那種靈魂出竅感?莫非這些紋了身的眉毛還能蘊藏毀天滅地的超級功法?”


    每一條沒毛山,每一片紋路都不相同,可絕對簡單,奇怪的是能看到,心稍有悸動,卻不能記住,隻要不看,轉頭便會忘記一半,過個一炷香便隻餘半成印在腦海。


    “嘶?有些門道啊,留影珠不留影,拓印也不成?老子一個個刻下來你總不能讓它也消失吧?”


    來了興致的段德各種方式都一一嚐試,雖然直覺是好東西,可怎麽著也沒能領悟半分神妙,這裏估計也就來一次,有寶放過那是要付出代價都不一定能的手的情況。


    這裏不同啊,至少不需要付出代價,拿出早已有所準備臨時用的一些不重要材料,開始製作刻板,至於打這些毛山的主意?


    殺豬刀此時還在上邊努力呢,自是不服氣又遇上比他硬的東西,這時候飛上毛尖去試試的,不過顯然屬於徒勞。


    “我看不懂,不是還有一個小勢力麽?說不定帶迴去若幹年又能造就一個逆天主角呢?”


    段德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帶著金手指穿越的人,運氣是不錯,不過現在看來很多都是有人拿線提溜著,究竟哪樣屬於自己的運氣那還不好說呢。


    現在的情形沒有什麽燃眉之急需要他去力挽狂瀾,時間有的是,沒有他這世界從來不會定格,唯一急的就是自己心中的計劃,這事便是急也急不來,盡心,盡力足矣。


    刻下第一副簡陋的圖案已是半月之後,看似寥寥幾條胡亂的劃痕而已,但是以段德精密的刻製手法卻是總不能抓住其脈絡。


    每每要刻錄的那些線條,似乎總是朦朧變幻不定,怎麽下筆也不能刻畫出其神韻,好在深入骨子裏的蠻勁上來,又有陷入研究便發狂的尿性,沉醉其中的他浪費幾千塊煉製的刻板終於還是讓他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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