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喝水便是,有的是,我這不沒釣到魚麽?”


    宇文輕柔懶洋洋躺在藤椅上曬著太陽,突然間似乎一切都放下一般,一股子清麗脫俗的怪異感覺傳出,段德皺眉轉頭凝實閉目的丫頭臉上那放鬆的表情。


    “你入戲當真很快啊,這就把自己帶進去了麽?”


    “老爺說是那便是,妾身在老爺說要暖床的時候便已是姥爺的暖床丫頭,為何老爺嘴中便是入戲?”


    “你狠,一句話便能把自己賣了的同時拉我進坑,其實我是想晚上肚餓,要不要把你清蒸了打打牙祭。”


    段德黑著臉威脅.


    “老爺若是想吃知會一聲便是,妾身自會淨身爬進蒸籠以待。”


    “看不出來你這無賴作風很重啊,莫不是那些個俠士傳記看得太多?”


    “老爺明鑒,妾身可以為你說故事的,晚上定要憐惜於我,那事情我還~~~”


    “打住!什麽時候說要怎麽著你了?”


    “老爺不是說要我暖床?莫非?老爺有疾?不便行事?”


    段德一口老血隻欲染紅諸天,特大爺的,我這是瞎了眼遇上女盲流?與其一比我真是純情小那啥男!


    還別說,寡人有疾而今還真就被她說中,身軀恢複還沒到全盛時的一半,那玩意看似就那麽點,卻是人體最是難以修複的部位。


    而今不過是條焉啦吧唧的幹泥鰍而已,段德整張臉都泛著綠,這死丫頭判若兩人啊!


    宇文輕柔起先還不在意,段德一陣沉默後,鬼使神差的女盲流頓時覺得得計,翻身而起,彎腰死死盯著段德某處不放。


    “難不成,難不成我這一語中的?老爺怕不是打鬥中上傷了根本,不得迴複?之所以在此結廬而居,便是心灰意冷?”


    段德翻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揍在彈性十足的挺翹之上,差點沒把這丫頭一巴掌拍進河裏,宇文輕柔嬌鳴一聲,雙手捂著痛處,俏顏頓時豔紅若血,卻是目光不移,就是盯著那處不放!


    “幹啥?翻了天去麽?你都想些什麽?就是隻剩一顆頭我也能長出來身軀,莫說那裏,什麽叫傷了根基?根基難不成是那?哪裏看來的雜傳?”


    段德白眼連番,暗道手感甚佳,留著便留著,就是不知道小雨過來會不會直接把她那天鵝絨脖頸抹了去?


    “哼哼~~~我猜測硬是不差分毫,老爺需要妾身為你療傷麽?”


    呢噥軟語耳邊湊,似乎發現新大陸的強烈好奇心,和某種自以為得計的安全感油然而生,憋得隻能在閨房二十餘載的她,一朝脫得韁繩,四蹄輕揚,踏風而行吹飛了那顆火熱的心。


    “丫頭,莫玩火,吃了苦頭可莫怨我沒提醒你。”


    段德那是惱羞成怒,死丫頭片子得寸進尺,再惹你段爺不得給點顏色瞧瞧,讓你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兒!


    “嗬嗬~~~老爺,妾身知錯便是,不再撩撥老爺,老爺可有事吩咐妾身去做?”


    “一邊躺著去,莫要打攪我釣魚!”


    身後宇文輕柔目光憐憫盯著段德原本魁偉的骨架,而今卻是顯得幹瘦可憐,確定自己心中猜測,便不再準備去觸段德黴頭。


    雖不經人事,可貴族圈子的那些個忌諱她是明白得很,何況天上高來高去的神仙之流?


    不再擔心自己的命運,又能陪在心中的神仙身邊,好像一切都向著自己最理想的方向發展。


    躺迴藤椅,隨意的側臥,美眸盯著段德不眨,想著自己的際遇,猶在夢中。


    段德好歹也算是萬花叢中過,也就一葉粘身的角色,對於這個待字閨中卻又從天而降的暖床丫頭,他沒什麽感覺。


    那丫頭怕是忽經風雨過,疲累在心頭,不過盞茶時間竟然帶著笑意,卷縮在藤椅上睡過去,段德迴頭瞥了眼。


    “緣來如此?有些意思。”


    段德想吃魚其實不能再簡單的,隨意一個法術便能想吃多少吃多少,但是臨凡的意境不是為了吃魚。


    很是運氣的中午又一次勾上一尾豚,不是那邊的河豚,這種魚在那邊是沒有的,圓滾滾的軀體,外側數排棘刺呈環狀分布。


    其名灣鼇豚,灣鼇江特產,算是江河極品,難以一遇,就是修者也難找到這玩意,表皮竟然可以滑開修士神識。


    不是靈獸,也不是兇獸,隻是凡魚而已,肉質奇嫩,彈嫩爽口,傳言有大補之效,段德眯眼盯著臉膨大的灣鼇豚。


    它也不掙紮,頭在圓滾滾身軀上僅僅隻是一個小小的凸起,兩隻眼睛圓溜溜的擠在一起,小嘴張合不斷。


    渾身嫩白,背部青黑泛綠,細密鱗甲如芝麻般大小,無尾。


    “嗬嗬,有些意思的東西。”


    段德在這玩意身上感受到濃鬱至極的精氣,就是他最需要的那種天地自然而生的精氣,這玩意它能不是大補麽?


    “這哪裏會是凡魚?明明就是天地異種,隻是而今修士對天地精氣感知不明而已。”


    灣鼇豚聞言細嘴吐出一個碩大的泡泡,一雙圓溜溜的魚眼竟然翻成白色。


    “額?我屮!你還能翻白眼?吐泡泡?咋滴?藐視段爺?藐視也麽的卵用,段爺正巧麽得東西打牙祭,你就勉為其難從了算求。”


    段德咧嘴一笑,其實像這種天地而生的有一定靈氣的物種,段德沒多大食欲。


    魚終究還是魚,有點兒靈智也就這樣,段德解魚很是有一手,並不比殺豬來得弱,好歹在那個漁村也是做了好幾年。


    飛快解決掉,新製作的炊具也算得上極盡奢華,外貌普通卻是沒有哪一件不是靈器,隻不過一曲既往不注生靈之魂,僅僅是讓其自生靈智。


    工具奢華,做出來的食物也並非凡俗可比,這也是即墨尚佳吃過不忘的緣由所在,段德對製作美食也如同研究陣道,器道一般上心。


    這灣鼇豚即是天地精氣載體,那麽不損其效,手法自然也不能平常以待,去內髒並未破壞其體表,僅僅是掏肛巧力逼出其髒汙。


    這玩意不能用術法解決,否則必然會損失不少精氣,為了盡量保存其精氣,段德不遠萬裏獵到一牛型兇獸,取其肚腹,包裹灣鼇豚配以壯精補氣靈藥入鍋清蒸。


    “嗬嗬,難得之物,口福不淺啊丫頭!也不知道你吃點會不會起副作用。”


    一切準備就緒,還是用的凡火蒸煮,碩大的鍋中蒸汽翻騰不休,段德隨意在身上抹幹淨手,迴頭瞟了眼熟睡的宇文輕柔淺笑。


    時值半晚,西下的暖陽稍隱,河麵寒氣升騰,滿河薄霧飄起,朦朧了遠處的青山碧瓦,為黑暗撩起輕紗,遮蔽暗中的醜惡。


    鍋中已是加過三次水,並無任何香味逸散,段德整個下午除了雙手不斷閃現的各色光彩,便是盯著蒸鍋。


    “想吃個美味還真是煎熬啊,這小妮子倒是安穩得緊,嗜睡如此,當真少見。”


    宇文輕柔從臨近中午一直睡到現在,身上段德給她蓋上薄被,裹上裸露的嫩白腳丫,以免受寒,凡人住在江河之上,很容易便會寒氣侵體。


    房中小桌已經搬上屋前這片竹製平台,竹牆嵌著照明用的明珠,這玩意要是放在凡間也算是價值連城,可惜在修士眼中,僅僅是用來做這種勾當。


    說是暴殄天物也不為過,漸漸暗下來的天光讓段德手中的幻彩光芒變的顯眼,段德微眯的雙眼陡然睜開。


    眉宇不由得皺起來,那叫尚佳的小子這麽不懂事麽?居然遣人過來?神識中三條人影電射接近,一前兩後,皆是元嬰巔峰修為。


    氣息內斂,顯然不是初入巔峰的菜鳥,段德嘴角輕揚,這便是碧昂宗的宗風?若是如此滅了也就滅了吧。


    揮手輕點,熟睡中的宇文輕柔暫時是不會醒過來的,段德躺在藤椅上也沒動作,倒要看看來人是否如自己猜想般目的。


    “你便是劫了均田少爺女人的修士?”


    來人懸空而立,麵色倨傲,雙手交叉負於胸前,瞥了眼段德及熟睡的宇文輕柔,開口便是質問。


    “嗯,我便是看上此女,你待怎的?”


    段德眉宇舒展,心道自己的猜測還真是準確,這三個二貨果真便是那小家夥遣來問責的。


    “自縛手腳,廢去修為隨我等前去請罪便是,區區外來修士竟敢在我碧昂宗惹是生非,的當真不知死活!”


    那修士動了,就動了嘴而已,身後二人也是一般作態,兩雙賊眼上來便是盯著藤椅中的宇文輕柔猛瞧。


    “嗯,很好!如此最佳,既然你們少爺想要見我,那便讓他自己屈尊過來吧,你們?沒必要存在咯。”


    段德真不喜歡於這種人多費唇舌,注定的能量補給,和蒸籠中灣鼇豚一個作用,何必要多說呢?


    抬手輕揮,三人正要動作卻是腦中巨疼,意識隻餘身前無盡的駭然,許久沒有再出現的破滅漩渦又一次出現在段德手中,三個元嬰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力去反抗,乳燕投林般鑽進右手不見。


    唯一不同的是,而今的破滅不再像以前一般可以明顯看出是個虛無的漩渦,現在倒像是段德掌中一麵巴掌大的黑色鏡子,甚至能借著蒸鍋了爐子裏的火光反射出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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