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布置完第三套時,段德‘酒瘋子’之名又一次響徹千裏,這時候他已經沒有任何幹擾,身邊最少十位魔修護航,每一階段守護的元嬰也是靈識沒離開過他左右。


    原本兩柱香才能布置,現在兩柱香可布置三座,速度之快驚呆了眾人。


    從高處清晰可以見得,這一段兒沒有陣法特殊的陣紋閃動,而後一道極細的電光穿梭過後,陣紋隨之大作,本就低矮的濃厚雲層天踏般壓下。


    水桶粗的雷光一路蔓延,緩緩行成一堵五裏寬,千裏長的雷獄城牆,這陣法可是敵我不分的,除了特殊方法進陣守陣基外,裏麵隻能是鉤蛇受戮之地。


    段德的雷獄長城不能完全阻止所有鉤蛇,但是其效果,肉眼可見,當然,消耗也不小,這他管不著,人命怎麽著也比消耗品值錢。


    苦逼,羨慕了好幾天的此段修士如今,很閑,陣法一起,刷去七成鉤蛇,戰力完好穿過來的也不敵閑下來的戰力。


    “這便是酒瘋子的陣法水準?我屮,上頭也是與我一般,缺根筋咋滴?這種人,居然讓他去肉搏?”


    “誰說不是呢,哎~~~多死了很多兄弟!”


    “少羅嗦!守好,酒瘋子可是說了,陣基一毀,重頭再來!”


    “閑著沒事的去兩邊幫忙,留下人守陣,以防陣破!”


    。。。。


    如此長的距離陣陣相連,不時有元嬰期的鉤蛇狂攻,時不時要維護,直到完全布置完成,已是四天後,四天四夜,加上煉製的兩天兩夜,段德全身心撲在上麵,本就傷勢不淺。


    這會直起腰來已是頭暈目眩,期間還受過幾次元嬰鉤蛇重點照顧,精神也是極度消耗,刻陣布陣消耗的雖不是真元,但神識力量的耗損相當嚴重,不是一時半會能恢複的,隻能壓著。


    周圍的歡唿一直持續,讚賞也是一路聽到現在,但是這群家夥有點慘,那女人說的沒錯,他們的死傷,我有責任,並非黑鍋。


    “酒瘋子!前麵四處陣法被破,這群惡心玩意,加強了攻勢!”


    一個聲音打破眾人的歡唿和恭維,段德轉頭向陣外看去,果然,越過前麵那道元嬰防線的黑尾巴鉤蛇多了不少!


    “全線麽?”


    段德與這位第一段的元嬰期魔修狂奔。


    “暫時不清楚,我們這一段的人適才已調撥一匹支援臨近防線,陣法不能加強麽?”


    元嬰修士也是帶傷在身的,在他那百裏區域,越過前頭的黑尾巴幾乎都是他和四五個同伴在對付,明顯戰力不足。


    “可以,但是沒時間,也沒有材料啊!你們有沒有陣法學徒?至少基本懂一點的,我這跑來跑去,哪裏來時間加固,加強陣法?”


    其實段德是想到了那個可以驅除掉鉤蛇道韻的陣法,有那玩意對於丹藥嚴重不足的魔域來說,這場戰爭要輕鬆不少!


    陣法在這十幾年裏他已經達到修者界規定的靈陣師水平,百陣以上嵌套,隻不過威力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就是要構建永久陣法其實也不難,以他的水平,資源衝足,自信最少不會讓包括分神及以下的鉤蛇過來,


    “這事情我說了不算,你怎麽不去找魔瑩瑩總指揮?”


    中年修士心中好奇,這事情‘酒瘋子’怎麽會和他提?


    “嗬嗬,沒換麽?先不管這許多,我這裏還有陣基和我的布陣圖,你交給臨近的陣法師。”


    他的確不能老是呆在這裏,防要防,傷患更是等不得!修補這邊就去找阿布達聊聊,還有便是相鄰兩個防區的陣法,他當真是看不過眼,有何沒有沒什麽區別。


    缺口處很慘烈,三名元嬰已是衝出防線將戰場引出了陣外,在那邊打得天崩地裂,本就剛剛抽走的人,這會陣破自然下邊也是捉襟見肘。


    段德毫不猶豫化成閃電,祭出殺豬刀清理缺口,迅速修複陣法,和他一起來的元嬰也已經出去幫忙。


    陣法籠罩範疇之內雷光又一次密集起來,接天連地,算是堪堪阻住鉤蛇攻勢,段德沒有再去收拾鉤蛇,不著痕跡蒸發掉吐出來的鮮血。


    懸於陣法雷光間,腳臭味實在濃鬱,煙霧漸漸變重,段德皺眉思索:“這陣法,缺陷便是埋於地下的陣基,沒有空冥石參入陣基,不能遁空,容易破損。”


    “怎麽?有事?”阿布達熟悉的嗓音勾迴入神的段德。


    “問題很大,陣基沒有空冥石參入,易損,陣法強度不夠,廢人,我有一陣可愈鉤蛇道傷,沒空,魔都天能確定這麽耗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麽?如果不能,建議構築永久陣法,你們魔宗財大氣粗不懼消耗,但是我耗不起啊。”


    “看不出啊,見解不差,我隻能往上麵報,尤其是你說的治療道傷的陣法,我想上麵會感興趣,眼下你有何見解?”


    阿布達聞聽段德有治療鉤蛇道傷的陣法,那眼光‘跐溜’一聲照出近千丈,一不小心滅了一條線的鉤蛇,暗道,我可不是故意的!


    ‘清源道丹’是治療水屬道傷的中品寶丹,從丹鼎宗流出一顆價值不菲,若要靈石換算大概每顆四十萬上品靈石,如今這群吸血鬼提價百分之三十出售給魔宗。


    魔域出了這麽大的事各大宗門哪能不知道?自然有戰爭就會有暴利商機出現,各大商會,和丹鼎道宗如今就像是趴在巨人腳上吸血的螞蝗,紛紛而至。


    雖然魔宗家大業大不懼這些小傷小痛,但是被人盤剝哪個會願意?阿布達可以聽得出段德話語真偽,心緒一時間沒有把控住。


    “空冥石,空靈晶你要提上去,現在?幫我找幾個能夠維護修護陣法的,而後找幾個能跑的,我隻管煉製陣基,先行緩解了眼下困境再談其他。”


    “另外,我那治療陣法並不成熟,關鍵物品便是勾陳玉,我會在我們那塊先布置幾個,教你們的醫者使用,試試再說,他們,沒有你們高階修士所用的寶丹,我不能看著他們死!”


    “形這是我來安排便是,你要的人我會給你配齊。”


    迴到自己的洞府,段德飛速煉製了五塊丈餘陣盤,試試,要盡快,那些人,等不得,飛速衝到治療區的時候,剛好趕上送走那斷胳膊開朗漢子!


    他就這麽坐著去的,看臉上的笑意應該是臨走前還在於同伴聊天打屁,他周圍,也就那幾個認識不到幾天的戰友默默送著他。


    集體的沉默一陣,揮手化去屍骨,便是所有的儀式。


    他,他的輝煌已在之前綻放過,遺留下來的什麽都沒有,一柄缺了口子普通靈器先於他一步‘戰死’,這時也被另一名漢子揉碎撒於風中。


    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綽號‘樸一刀’,普普通通的一位魔修,上次見麵段德從他提及‘崽子’的時候,眼中滿是驕傲。


    他兒子應該不大,他是誰?來自何處?為什麽會戰死於此?又為了,什麽而戰?信念麽?他不過來,好像有的是理由可以躲避。


    與他一般的人很多,這條防線很長,敵人很多,很強,生命如烈風中的殘火,隨時都會熄滅,他還有人送一程,那些當場被吞噬的,屍骨無存,更沒有這‘隆重’的送別儀式。


    這漫長防線沒有固定的兵員補充,源源不斷趕來的到哪就是哪,沒有後勤,用的是他們自己不多的積蓄,以及‘戰友’間的互助。


    更沒什麽大型戰爭器具相助,隻有自己骨頭上掛著的皮肉為助,難能可貴,說不出的感受讓段德壓抑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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