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淇猜測柳氏為自己安排婚事一事,在三天後得到證實。


    喬淇借口陪謝姨娘到廟裏上香還願,找到在京城中的丐幫分舵,隔日墨盡日就讓個小叫花丫頭進府來把查到的事告訴她。


    原來,柳氏竟想將她許配給一個老秀才的兒子當繼室,那口齒伶俐的小丫頭說對方是個流連花街柳巷的風流紈絝,房裏早收了五個通房小妾。


    「臭柳氏,果然不安好心!」喬淇忍不住咒罵出聲,滿心思考著該如何解決這事。


    她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轉,望見生在一旁的八兒雙手支著下額,眨眨圓滾滾的雙眼看向自己,她愛憐地摸摸他的頭,見他右額上裹著紗布,心又隱隱作疼。


    「你們這兩個孩子,大好天氣的窩在我這房裏發呆做什麽,怎不出去玩玩?」謝姨娘和藹笑道,如今有了喬淇和八兒的陪伴,她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隻是兩個孩子受的苦她也都看在眼裏,卻隻能心疼不舍,無計可施。


    「姨娘,秦嬤嬤來了。」綠秧揭了簾子,進來稟道。


    秦嬤嬤一進來就朗聲笑語不斷,說太太給三小姐做了幾身衣服送來,謝姨娘等人自是驚奇訝異,這可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來了,除了喬淇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不解柳氏在玩什麽花樣。


    「這麽好的衣服,勞煩太太費心了。」看著那漂亮的衣裙,謝姨娘怯怯地伸手摸摸料子,是上好的網綢,繡花是最時興的,她向秦嬤嬤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她很不安,柳氏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向她示好。


    秦嬤嬤上前拉著謝姨娘的手道:「太太這迴是有件事情讓姨娘和三小姐幫個忙。」


    謝姨娘麵色微變,強作鎮定地問:「什麽事情,若是能力可及」


    秦墉楷體迫不及待地打斷她的話,「姨娘放心,咱們能有什麽麻煩的事情?不過是上迴普濟寺住持遞了帖子來邀太太,說這月十五請來高僧說法,但廣武伯上月剛添了小孫子,太太那日得去祝賀滿月禮,便想讓姨娘帶著三小姐代為赴會。」


    謝姨娘半信半疑,愁容漸收,「原來是這樣,這事讓老夫人出麵不是更妥當嗎?」


    「老夫人那日也有事呢。」秦嬤嬤臉色有些不高興,「怎麽,姨娘不方便嗎?」


    「這機會難得,既然是太太吩咐,我就帶著淇兒去一趟,順道去寺裏上香。」謝姨娘連忙說道,又讓喬淇道謝嬤嬤跑這一趟送衣服來。


    喬淇皮笑肉不笑,知道自己笑得肯定很難看,還能笑出來已經算是她修養好,內心快氣炸了,去聽高僧說法是個幌子,照小丫頭告訴她的,柳氏肯定是要騙自己去相親!想到這裏,她恨不得將這些衣服撕成碎片,擲到柳氏臉上。


    柳氏,你們既然對我百般脅迫,休怪我也不留情!


    眯了眯隱含憤怒的眼,她略一思慮隨即計上心頭。


    隔天下午,喬淳收到一封意外的信,使得她心情極好,幾乎按擦不住興奮,即使見著了平日最為嫉妒的喬清也能打從心底露出真心笑容。


    十五日一大早,秦嬤嬤匆匆來到,說是奉大太太的命令來為喬淇梳妝打扮。


    「大太太說了,今日在場還有許多家的夫人、小姐,三小姐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不能丟了咱們大將軍府的麵子。」


    柳氏前幾日送來那些好衣裳,今天又派秦嬤嬤親自為喬淇打扮,謝姨娘道謝連連,對此感到受寵若驚,喬淇對秦嬤嬤的殷勤作態冷眼旁觀,隨她擺弄。


    「這人果然得要衣裝,姨娘瞧瞧,這一身桃紅襦裙襯得三小姐氣色更好了,再插上幾朵簪花,活脫脫是個標致的大家閏秀,今日肯定能夠事成。」


    「事成……什麽事成?」


    「呃……就是能讓那些夫人小姐們刮目相看哪。」說溜嘴的秦嬤嬤幹笑道:「畢竟咱們大將軍府好不容易尋迴三小姐,其他府裏的夫人小姐也都想瞧瞧三小姐是個什麽模樣,今日到普濟寺可說是三小姐初次亮相,得博得一個好印象,未來找人家豈不容易些?」


    謝姨娘剛享受幾天的天倫之樂,舍不得女兒太早嫁人。「秦嬤嬤別打趣她了,她現在這麽小,談婚事還早。」


    「這事當然得趁早,早些定下好人家,將來才不用愁。」


    說說笑笑一陣,秦嬤嬤催著她們趕緊到西角門上轎,又指揮小廝、丫頭們備妥東西,旋即出發。


    喬淇這是第一次坐轎,喬府的轎夫訓練有素,行進快又不怎麽顛簸。


    「居然舍得派了秦嬤嬤這個心腹來……」她揭開窗簾往外看,見秦嬤嬤跟隨一旁,心中的猜測又篤定幾分。


    看來今日百分百肯定柳氏要設計她相親,才會派秦嬤嬤來監視她,不過她早有準備,誰設計誰還不知道呢。


    到了普濟寺,知客僧人上前招唿,又說高僧說法得等到午膳過後,讓一個小沙彌帶她們到一處廂房休息。


    她們剛在廂房裏坐定,秦嬤嬤熱絡地介紹,「三小姐,你才剛進京城,先前可聽過普濟寺的名聲?」見喬淇笑說不曾,她又續道:「普濟寺是禦敕建造的廟宇,寺中大雄寶殿的區額還是咱們開國皇帝所書,可是普濟寺的鎮寺之寶,寺後的碑林也有幾位大文豪的手筆。」


    說完,她忽然一擊掌,「對了,聽說碑林附近的山坡上梅花都開了,咱們也別在這兒枯等,就去逛逛可好?」又看看謝姨娘,語氣有些不客氣,「姨娘平素少勞動,如果累了就在這兒休息吧。」


    喬淇知她不想讓謝姨娘跟,必定是為了那計畫,故意不讓她得逞,「沒關係,娘也一道去吧,就是因為平素少動,這時候才得走走,鍛煉鍛煉體力。」


    沒什麽心機的謝姨娘不懂女兒與秦嬤嬤私底下的暗潮洶湧,意動地笑道:「也好,咱們也去看看。」


    到了山坡處,果然如秦嬤嬤所說,紅白梅花遍地開,非常美麗,謝姨娘平時少出門來,左瞧右盼的好不高興,喬淇牽著她沿著石徑一路走,忽然見秦嬤嬤東張西望,舉止鬼祟,故意問道:「秦嬤嬤是在找什麽嗎?」


    被她一問,秦嬤嬤故作鎮定地笑著敷衍,「沒、沒呢,奴婢是在看花……花開得真美。」說著,眉頭疑惑地皺起,想了想後又指著前方不遠處的涼亭道:「姨娘、三小姐,咱們走了這一路也該歇息了,不如到那涼亭裏坐一會兒,泡茶吃果子吧?」


    她立即讓丫頭們去布置茶具,拉著母女倆到亭子裏坐,「這普濟寺臨山有口山泉用來泡茶格外甘美,奴才立即去取來,泡了茶讓三小姐和姨娘嚐嚐。」接著迅速領著一個小丫頭離去。


    見她走了,連綠苗也察覺有異,困惑道:「秦嬤嬤好像太殷勤了些,不知要耍什麽花樣?」


    謝姨娘見這丫頭又口出不敬,怕她惹禍連忙製止,「綠苗,秦嬤嬤是熱心,不能這般胡說。」


    綠秧也懷疑,「不過取個水,秦嬤嬤何必自個兒去取,讓小丫頭去不就得了。」


    喬淇笑答,「我想秦嬤嬤是去找人了。」找那始終不見蹤影的相親對象。


    綠苗見她笑得狡黯,不解地問:「找人,找什麽人呢?」


    她吃著幹果,笑眯了眼賣關子,「這我怎麽知道呢?」


    她們在亭子裏吃果子,談天說笑,說得喬淇正覺得渴了,才見秦嬤嬤體搖晃著胖胖的身子,步履蹣跚地迴來。


    迴來後她的臉色頗為難看,匆匆催促著丫頭們泡茶,又坐了一會兒,才口氣不好地催著喬淇等人前去聽高僧說法。


    喬淇見她沒什麽好臉色,直到迴府都不曾好聲好氣說過話,雖是受了她的氣,但心情依舊好得不得了,因為秦嬤嬤的態度表示她的計畫成功了。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荷香齋內即傳出柳氏破口大罵的聲音,喬淇派綠苗去打聽,不久她迴來後,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竊喜。


    「到底怎麽迴事?」喬淇迫不及待地問。


    「大太太氣得七竅生煙,好幾個丫頭都挨了打。」綠苗替那些丫頭們抱不平,口氣一轉又帶著看好戲的口氣道:「二小姐今日居然和個年輕男子偷偷幽會,這消息鬧得滿城皆知,大太太簡直氣炸了。」


    謝姨娘聞言嚇得不敢置信,「幽會?!二小姐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男女授受不親,幽會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綠苗繼續說:「據說那男人是京城出名的紈絝子,姓李,他見了二小姐就直拉著二小姐說話,我聽太太那邊的小丫頭說,聽說這人在秦樓楚館混慣的,一開口就是花言巧語,要哄誰誰不得手?」


    相較於綠苗和喬淇的幸災樂禍,心善的謝姨娘卻很著急,「這可怎麽辦,老太爺知道這事嗎?」


    「老太爺遲早會知道的,如今這件事情鬧開了,大太太勢必要對方負責。」


    這個結果令喬淇大大滿意,她請墨盡日他們幫忙,各以沈天洛和柳氏的名義,送信給喬淳和李秀才,一則是邀約喬淳,一則是向李秀才說改了見麵的地點,本來她還擔心這計謀會被看穿,若是喬淳和李秀才多長了心眼,這事恐怕就不是如今這局麵了。


    雖然覺得喬淳的下場有些可憐,但想起秦嬤嬤今日獻殷勤的模樣及柳氏的陰謀,她又感到後怕,倘若不是她早有準備,現在等著要出嫁的,真的就是自己了。


    接獲靖王即將迴到京城的消息,沈天洛返迴京城舊王府,至今已有十餘日,期間還過了年,靖王卻連到了除夕團聚夜,都沒有迴府。


    從離家出走後,沈天洛手底下的人定時迴報靖王的一舉一動,年前,他知道他父王喬裝秘密出現在京設附近的藍城、南山等處,這些地方都是京營駐紮的軍事重地,他的意圖是再明白不過。


    祭祀節後,靖王妃便由靖王封地天涼城到京中,預備初一宮中家宴,靖王因與皇帝有心結,家宴多年未至,今年沒來,自然也沒人感到奇怪。


    沈天洛返家的目的是想規勸靖王,哪知一迴府就讓母親纏上,怕他又再次離家不歸,看他看得緊,連門也不讓他踏出一步。


    靖王妃與喬繁繼室方氏為遠親表姊妹,性子懦弱毫無主見,若不是出身尊貴,恐怕坐不穩這親王嫡妻的大位。


    對於靖王妃來說,平生最大的煩惱倒不是和丈夫那一群小妾鬥,而是丈夫與兒子的不合,她隱約知道丈夫在謀畫些什麽事情,但即使知道是萬惡大逆的罪行,麵對態度強硬的丈夫一意孤行,她幾次規勸無用,也就灰心地蒙著眼睛、捂著耳朵,過著眼不見耳不聞的清幽日子。


    偏偏獨子老愛和他父親作對,半年多前父子倆大吵一架後,丈夫不日接即出門遠行,兒子則在幾日後也無聲無息地離家出走,急得她派人到處找,卻是一無所獲。


    禁不住母妃一再苦苦哀求,沈天洛被迫留在家中,心裏卻著急得不得了,隻好派人密切注意父王動向。


    在確定靖王即將入城的這天上午,他焦慮地在書房中來迴跛步,頻頻望向那堆滿玩賞器其的博古架,心思複雜,在那博古架後麵的暗格裏,藏著他和他父王談判的籌碼。


    正等到不耐時,祁安匆匆從小徑過來,進門後急急稟報,「主子,王爺迴城了。」


    沈天洛聽聞這個消息精神一振,「父王現在在哪兒,可是要迴府了,幾時迴城的?」


    祁安迅速稟道:「昨夜迴城的,卻是歇在城東王大人家裏,現在正在劉大人府上作客。皇後鳳體微惡,王妃今早入宮探視。」


    沈天洛點點頭,「母妃不在正好,快,命人趕緊備馬,立刻出門。」


    祁安躬身道:「小的即刻去預備拜帖。」


    主仆倆一前一後騎著駿馬,後頭帶著一隊護衛。沈天洛懷裏藏著從暗格取出的物品,心中萬般苦澀,沉重不已。


    來到劉大人的府邸,門房見了他的拜帖,立即入內通報,不久就有一個小廝領他們進去,一路連過幾道門,來到劉大人的內書房,裏頭除了主人外,還有王李孫等五六位文武官員及靖王。


    「世子爺,真是好久不見,你心益發英氣瘋爽,玉樹臨風,就像王爺當年……」劉大人一見到他,熱情地迎上前招唿。


    沈天洛卻越過他,徑自走到靖王麵前,「父王。」


    靖王見了他臉色不太好看,語氣裏含著沉沉怒氣,「你來此做什麽?」


    「孩兒是來勸父王的。」


    他這話一說,在場眾人神色都是一變,短暫麵麵相覷後,連忙打起圓場,然而他理都不理那些人,看著父親、嘴角僵直地又道:「請父王不要繼續執迷不悟,一錯再錯。」


    靖王嗤笑一聲,不屑道:「勸我?我和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再說我做了什麽,什麽叫一錯再錯,我哪裏錯了?」


    沈天洛剛想開口,卻被他打斷--


    「祁安,世子猶在病中,你讓他跑出府做啥,若他有個閃失,我唯你是問!」他不耐煩地想打發兒子走。


    被點名的祁安惶惶不安,看著主子不知所措。


    沈天洛不理他,兀自又對靖王道:「我想說的事情,父王和在座各位大人都是知道的。」一說完,他瞧見眾人頓時臉色鐵青,有的懼怕,有的不安,有的緊張,有的麵色如常,有的則是戒備地看著他。


    靖王雖憤怒,卻避重就輕道:「關於你私自離府一事,我確實想好好跟你算帳。」


    「父王,你至今仍要睜眼說瞎話?」他再一瞧在場的人,其中有些人也加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你的野心如今還有誰不知曉嗎?就連民間也盛傳你要謀皮,再不收斂……」


    話到一半,就被靖王氣衝衝打斷,「笑話!我既膽敢這麽做,難道還會怕事嗎?」


    他聲音洪亮如雷,劉大人怕父子倆吵開來,想上前勸阻卻被靖王大臂一揮甩開。


    熊目怒瞪,靖王惡狠狠地道:「我真不知他給了你什麽好處,你竟這麽死心塌地地向著他?你從前尚且乖巧,知道你父王的好,怎麽如今長大了卻幫著外人?」


    那個他,指的是當今聖上,沈煜。


    沈天洛沉痛道:「我確實崇拜過父王,但我如今長大懂事了,知道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聖賢書告訴我們忠君愛國之理……」


    「聖賢書?那種酸儒奉為圭梟的東西也能信?!你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我就不懂,他日我大業既成,你日後繼承大統,受萬民所景仰,你不心動?怎麽可能甘心居於人下!」


    「皇上賢明治國,才能受萬民景仰,一個大逆不道的黨國賊如何妄想得到民心,我第一個不服!」見父王勸不迴頭,他幾近心寒,從懷中掏出一樣物事,揭開其上包裏的布,赫然是騰龍皇帝的玉璽,眾人見狀震驚不已,議論紛紛,而劉大人臉色煞白,不知所措,額頭上冷汗直冒。


    靖王當場身子猛然一震,「你從哪裏拿到這東西?」伸手要搶,卻被他躲開。


    沈天洛泠冷的道:「父王認得這東西吧,你以那老匠師一家性命為要脅,強迫他為你打造此物……」


    騰龍王朝玉璽製作精細,為避免不肯逆賊仿製,上頭文字以陰陽文交錯呈現,還有許多防偽紋樣,因此匠師不僅需有高超的蒙刻技巧,還得擅長機巧之工,全天下唯有那姓公孫的老匠師有此本事,偏偏這門手藝傳子不傳女,未生出兒子的老匠師懷璧其罪,家人被靖王抓走軟禁,他被威脅打造出傳國玉璽,好在兵變時偽造聖旨,逼皇帝禪位。


    沈天洛調查到此線,利用世子身分,取得軟禁公孫家老小之人信任,將人帶上京,其實已暗中送至遠地。老匠師將玉璽給他之際,還給了他龍鳳玉玦,當初靖王便是以要製作給兒媳見麵禮為由,引他入凱歌。


    「劉東臨,你幹什麽吃的?」靖王滿臉怒色,表情扭曲猙獰地瞪向劉大人。


    他當場軟腳跪下,「屬下無用,底下人連人也看不好……」


    「父王,孩兒費盡心思做這一切,一片真心想維護父王,不想讓父王鑄下逆天之錯事!」迎上父親兇狠的目光,沈天洛無懼地凜然說道:「父王若是就此罷休,孩兒就假裝從不知這事,假若父王」


    靖王冷嗤,「本王若是不肯,你又如何?我現在萬事具備,豈能就此罷手,你這孽子才該好好醒悟,助我一統江山,將來也能當個皇帝!」


    「不可能!」


    一聲沉痛怒吼後,沈天洛振臂將手中的玉璽往桌上一放,發出巨響,那枚羊脂白玉玉璽竟被他的內力震碎!


    「孩兒不會和父王同流合汙,父王既然執迷不悟,休怪孩兒不孝,大義滅親!」


    「本王今日就砍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孽畜!」靖王暴跳如雷,拔出腰間佩劍,砍向沈天洛。


    見父親居然對自己刀劍相向,沈天洛徹底心寒,「來人,把這群逆賊都抓起來!」


    內書房的門瞬間被撞開,一群青衣護衛舉劍闖進來,包圍眾人。


    被兩人以刀架住,靖王卻瘋狂大笑,「反了、反了!」


    沈天洛走至他麵前,拿開他手中的劍,「父王,孩兒也不願如此,若父王願意向皇上請罪……」


    「呸,要我認輸,休想!」靖王狠笑。


    沈天洛歎口氣,「孩兒隻好親自押著父王前去請罪!」


    「你如果有這個能耐的話!」


    靖王冷不防抬腳使勁往沈天洛胸口一踹,轉瞬擺脫那兩個護衛,奪迴佩劍,架在沈天洛頸項上,另一手點了他幾個穴道,讓他頓時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在他一聲令下,另有一批人數更多的黑衣護衛迅速進入屋內,把青衣護衛一一製伏。


    他一手指住沈天洛頸項,手上勁道之大,沈天洛壓根無法言語,唿吸困難。


    「就憑你這小子也敢反我,真是翅膀長硬了。」


    祁安見靖王發狠,怕他真動了殺心,連忙下跪連連磕頭求情,「王爺,請饒過世子,世子也是不願見王爺犯下錯事……」


    「閉嘴!將這多事的主仆狠狠教訓一頓,把這個孽子軟禁起來!」靖王憤然下令,無法容忍兒子的件逆。


    沈天洛被靖王卸了力氣,再無力反抗,隻能任人用繩子將自己牢牢姻綁,他望著靖王帶著那群同黨揚長而去,心中已然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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