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章懷王道。


    對他的好意,雪茹嫣是抵觸的。


    她很難再相信他。若說這次能活著出來是他救了她,但她之所以進去遭難也是因為章懷王。


    分明是他有意讓月涼和教司坊下不來台,又對月涼和勞媽媽上門挑釁的事置之不理,才讓那些人有心對她下手。


    “怎麽迴來後變得奇奇怪怪,司青有對你做什麽?”章懷王問。


    既然他這樣問了,她也不會故意為教坊藏著不迴答,說:“動了私刑,差點活不過來。”


    “既然迴來了,就不要再說這種話冤枉教坊。”章懷王道。


    他說的雲淡風輕,卻字字寒冷。


    雪茹嫣沉默了片刻,終是恭敬地低頭,迴答說:“是。”


    她還是妥協了,哪怕被動了私刑,但還是要替上頭掩蓋這件事。因為這種事在教坊來說,不值一提。


    不過都是為了訓練丫頭而已。


    她沉默不語,章懷王一杯茶喝幹,不滿地看了她一眼:“為何坐著不動?過去一趟連基本的待客之道都沒有了?”


    雪茹嫣歎氣,抬起傷痕累累的雙手對章懷王道:“奴家今後可能彈不了琴了,請章懷王爺見諒。”


    章懷王很是緊張。


    對教坊女來說,沒有了能彈琴的手,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義?


    章懷王也懂這一點,所以在瞧見她的手後,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教司坊不是慈濟院,可不會發善心收留些沒有用處老弱病殘。


    “王爺是想問為什麽奴家還能迴到風月四時歌,是嗎?”雪茹嫣道,她更清楚這一點,所以淡淡一笑,道,“奴家也很想知道,司青大人放奴家迴來是為的什麽,明明奴家的手已經廢了。”


    “會好起來,”章懷王道,“司青認為你的手一定會好起來。”


    “是麽?那就借王爺吉言了。”


    咚咚咚。


    “雪姑娘,章懷王爺,不,不好了!”


    是紅兒的聲音。


    雪茹嫣和章懷王一起朝房門處看,她起身,緩緩走向門邊。打開門,紅兒一臉驚慌,對著她說:“雪姑娘,勞,勞媽媽又來了!”


    她說話上氣不接下氣,一看就是剛剛匆忙跑過來的。


    雪茹嫣問:“勞媽媽來做什麽?”她想不明白,難道是看她從宮城裏平安迴來不高興了?


    紅兒連忙說:“是來找章懷王爺的,勞媽媽說,勞媽媽說章懷王爺要是再不去曦月歌,就要出人命了!”


    聽到這話,章懷王也走了出來。


    “你說勞媽媽找本王?”他的眉頭緊鎖,似是不悅,又是不解。


    紅兒點頭忙道:“見過王爺,勞媽媽說月涼姑娘得知您來了雪姑娘這在曦月歌裏尋死覓活,說王爺再不過去,月涼姑娘這人就要沒了!”


    尋短見!


    雪茹嫣詫異,萬沒想到受盡上頭寵愛的人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在月涼心裏,章懷王就這樣重要麽?


    男人素不喜歡死纏爛打的女人。果不其然,章懷王先在的神情非常難看。紅兒卻沒有眼力見,一個勁地忙道:“章懷王爺,您快去看看吧,勞媽媽在樓下哭得淒慘,那月涼姑娘恐怕真的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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