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刀條子臉騎士想要到儒家修整一二,然後再去白馬寺祈福進香。


    人家車內少女拒絕得那叫一個幹脆!


    刀條子臉,長長的無奈,唯有苦笑而已。


    倒是車內的中年美婦有點不樂意了,接著數落少女。


    “你這孩子,到底怎麽迴事?不是你累了要更衣,你大表哥才安排到儒家休息一下,怎麽現在還不去了?”


    少阿女老傲嬌了,驕哼一聲。


    “那儒家是汜水謝三郎的產業,我不去!”


    中年美婦倒是納悶了。


    “這是為什麽啊?那汜水謝三郎在洛陽城裏麵好大的名頭,你現在出門打聽打聽,隻要是洛陽百姓,沒人敢他壞話的,據現在還有很多洛陽百姓到他家的門口禮拜……


    這是什麽?


    這叫萬家生佛啊!


    我可告訴你,這是大福氣,大氣運!一般人根本沒有!”


    中年美婦道這裏,越來越覺得有道理,不由得直接拍板。


    “咱們今到白馬寺禮佛,就是給你爹祈福的,正好要借他一部分福運!


    正好!


    今就到謝三郎的儒家休息一下!”


    少女還不幹,一頓撒嬌胡扯。


    中年美婦雖然寵溺他,但是也頗有主意,一旦確定這事跟正事有關,無論少女如何鬧騰,就是堅持己見。


    就連刀條子臉都都繃住了臉,難得的了少女兩句。


    “表妹莫要在無理取鬧了……


    別的不,隻咱們這一次出門,乃是到白馬寺給二姑丈進香祈福,禮佛之前,沐浴更衣不是應該嗎?


    你看看,白馬寺在洛陽城東三十裏,你我和姑母一路前來,這大太陽曬著,一路煙塵滾滾的,身上早就是風塵,難道不應該好好洗涮一番嗎?


    然後白馬寺在哪?就在朝廷積潤驛的對麵。


    能到積潤驛裏麵修整一番,自然是好事,但是朝廷驛站自有規矩,二姑母雖是二姑丈的正妻,你又是二姑丈的嫡女,但是二姑丈遠在江淮為官,就算咱們去了積潤驛,人家驛丞向咱們要魚符,誰又能拿出來?再了,二姑丈為官最是清廉不過,就算人家驛丞看在二姑丈的麵子上接待了咱們,日後二姑丈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麽發作你呢……


    如此一算,朝廷驛站咱們不能去,想要修整的話,隻能選擇積潤驛旁邊的這些商鋪客舍……


    表妹,你是沒有來過積潤驛,也沒有接觸過哪些商鋪客舍,實話告訴你吧,那是相當的恐怖,平常閑坐的時候,都能看到雀鼠從眼前揚長而過,哪些飛鳥也就算了,要是有幾隻老鼠在你眼前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嘿嘿,你可別表哥沒有提醒過你!”


    馬車之內,少女頓時沒動靜了。


    刀條子臉嘿嘿一笑,心中暗自得意,就不信嚇唬不住這種平常根本不出門的丫頭。


    然後他隨即又向中年美婦道:


    “至於那儒家連鎖就不一樣了。


    二姑母可曾記得,上一次我從齊魯迴歸洛陽,錯過的宿頭,不得已之下,隻得在積潤驛棲身。


    那一迴,我選擇的,就是這家儒家連鎖。


    不過,當時還不叫這個名字,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李家客舍,房間幹淨、廝利落、東家熱情,雖然比不得朝廷的積潤驛,但是與其他家的客舍相比,簡直是最好的選擇了。


    尤其李家東家出事,這家客舍轉給了他自家的兄弟李旭,他兄弟隨即跟謝三郎合作,和河陰縣、汜水縣的幾家客舍聯合運營,形成了儒家連鎖,然後斥重金對客舍升級改造,二姑母,實話,以侄的眼力,比較李家客舍和朝廷的驛站,朝廷的積潤驛,除了麵積大一點,後花園更加精美一點,其他地方還真比不過儒家連鎖積潤驛店!”


    到這裏,刀條子臉,又看了一眼馬車之中的少女,打一巴掌得給你一個甜棗啊,剛才從雀鼠橫行嚇唬了她一頓,如論如何也得點好話啊……


    “表妹,你卻不知,除了我剛才的那些,儒家連鎖積潤驛店,還有一處比其他客舍更好的地方?”


    “什麽?”中年美婦已經被刀條子臉徹底服了,一聽還有好處,不由得開口詢問,就連車上的少女,也睜大了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刀條子臉,雙眼之中滿是好奇。


    刀條子臉一見,暗自嘿嘿一笑。這才道:


    “二姑母,表妹,你們不是時常聽,洛陽城中有個魏家班嗎,什麽夜審楊七,什麽新竹罵堂,什麽亂石灘,都是他們的代表曲目,在洛陽城風靡一時!


    據可靠消息,他們最近又新排演了一出戲,名字叫什麽金鑾殿上三連本,取財於謝直謝新竹、在平滅通濟渠叛亂之後,金鑾殿上連上三本,一手揭開了洛陽糧案的故事,據魏家班的班主魏三親自飾演謝直謝三郎,他的唱腔高亢嘹亮,絕對能讓人大飽耳福!


    二叔母不是經常遺憾沒有機會親耳聽一聽魏家班的戲曲嗎,巧了,如今魏家班再一次開始了新的巡演,是要在積潤驛連演三,然後就前往汜水縣繼續演出,今就是最後一,咱們在積潤驛的儒家落腳,正好能聽一聽這出新戲!”


    中年美婦聽了,頓時大為意動,卻也終究沒忘今出門的正事,想了一想,這才道:


    “咱們今出門,終究是去白馬寺禮佛進香的,如果禮佛之前卻聽一出百戲,恐怕佛祖怪罪……”


    刀條子臉一聽,頓時哈哈大笑。


    “二姑母不必如此,侄又怎會不明白正事要緊的道理?


    侄早就計劃!


    咱們到了積潤驛之後,簡單洗漱一番,然後前往白馬寺進香。


    進香完畢,也不用在白馬寺中用素齋了,直接迴到儒家,在儒家用過吃食之後,然後正好能趕上魏家班下午的演出。


    看完演出再迴程,敲好能夠趕在淨街鼓敲響之前迴到家中!


    對了,還忘了稟告二姑母,儒家連鎖的吃食也是一絕,其中有一道羊肉湯餅,就傳承自謝三郎的親舅舅,一口下去,唇齒留香,絕對不會讓二姑母失望的……”


    中年美婦一聽,這安排,倆字,周全,這還有啥可的?就這麽辦了!


    心中打定主意之後,中年美婦還希望服自家女兒呢。


    “你大表哥安排的好,就這麽辦了吧……


    禮佛之事不耽誤,前有洗漱後有休息,這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那能看到魏家班的一場新戲,也不枉咱們出門一趟……


    你你也是,那汜水謝三郎根本見都沒有見過一迴,也不知道人家到底怎麽招惹你了,竟然讓你連人家的產業都敬而遠之?


    你要是真的敬而遠之,還聽什麽魏家班啊?聽那也是人家謝三郎的買賣……”


    少女無言,隻能耍賴。


    “娘,我就是不待見那謝三郎,怎麽了!?


    您都了,見都沒見過,還不許我膩歪他了!?”


    刀條子臉聽得有趣,哈哈一笑,向車內道:“二姑母有所不知,還不是因為表妹的那一支……”


    “不許!”


    車內少女頓時一聲怒吼,聲音清脆,怒氣倒是沒聽出來多少,嬌嗔倒是不少。


    刀條子臉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行人就這麽笑笑的,到也不覺得時間流逝,不多時,已然到了積潤驛儒家門口。


    刀條子臉特別熟悉,翻身下馬,然後就是高喊。


    “柱子,柱子呢!?快出來!”


    柱子就是李家客舍的那個憨厚夥計,曾經在李掌櫃遇害的時候到河南縣作過證,後來案子偵破,兇手楊七法網難逃,柱子有迴到了積潤驛李家客舍,在新任東家李旭的扶持之下,竟然被提升成了二掌櫃的,等到李家客舍並入儒家連鎖,李旭一來要給大車幫做法律顧問,二來作為股東、時常要到其他的店鋪檢查,實在沒時間管理自家的客舍,索性就把柱子提了起來,擔任了儒家連鎖積潤驛店的掌櫃,現在人家也是堂堂的“李掌櫃”了,要不是啥熟人,還真不好意思在店門口大聲喊他以前當夥計的名。


    刀條子臉這麽一招唿,李掌櫃,或者柱子還沒有出來呢,旁邊倒是有人搭話了。


    “我當是誰,膽敢在我儒家連鎖門前大唿叫,原來是你杜子美!


    子美兄可不要忘了,這家客舍雖已經是儒家的連鎖客舍,但是背後的東家乃是國子監明法李旭李東家,人家可是汜水謝三郎的好友,現在又是儒家連鎖和大車幫的雙料法律顧問,真要是把他惹急了,你就不怕人家給你送到河南縣大牢裏麵去?


    嘿嘿嘿,我倒是忘了,子美兄倒是去過河南縣的大牢,故地重遊,沒準還能做出一首感懷來……”


    刀條子臉正是杜甫杜子美,這一次前來積潤驛,就是陪著自家的二姑母和表妹去往對麵的白馬寺進香、趕上了他家二姑丈的生日,為他祈福。


    人家老杜跟謝直、李旭這幫人多熟悉啊,那是患難之交,被冤枉了一迴不,還在夜審楊七的時候,親自出演判官來著,所以他到了積潤驛,於情於理,肯定要到儒家連鎖落腳的。


    但是老杜也沒有想到,到了儒家門口,仗著和李家的這些人熟悉,高喊了一聲“柱子”,竟然惹出來有人不陰不陽的這麽幾句話。


    老杜頓時不樂意了,這誰啊,知道我跟謝直、李旭啥關係不?在儒家門口喊一聲就能給我關到河南縣大牢去?想什麽呢?別不可能,就是真到了河南縣,以咱們跟謝三郎的關係,河南縣的那幫子衙役、獄卒,也得把咱哥們當祖宗敬著!句不好聽的,謝三郎在河南縣話,比縣太爺都好使,咱哥們也跟著沾光不是……


    不過這位旁邊的兄台就得心了,積潤驛雖然是朝廷驛站,但是也在河南縣的管轄之內,你敢不陰不陽地跟我話,惹了咱不高興,咱費點勁兒,倒是能把你送到河南縣去!


    老杜心中不快,轉頭一看,得,這迴直接怒色上臉,還給你送河南縣去,先揍一頓再!


    杜甫等看清了話的這位,二話不,邁步上前,直接就是一拳。


    挨了一拳這哥們都懵了,杜甫啊,千古文聖啊,一言不合就動手,你還是那個“下寒士俱歡顏”的詩聖嗎?


    人家老杜打了一拳之後,還不解氣呢,張嘴就是一陣落。


    “我儒家這麽大的買賣,怎麽一直不太景氣呢,鬧了半,原來是又惡客在門口搗亂啊……”


    這個時候,柱子已經出了大門,就站在門口,樂樂嗬嗬地看著他們倆個人胡鬧。


    老杜卻沒有打算放過他。


    “柱子,你家東家信任你,讓你當了李掌櫃,現在也人五人六的了,怎麽著,這麽慫?有人專門在你們儒家門口搗亂,不但不讓客人進門,還想把客人送到河南縣的大牢裏麵去,這你都不管?


    你子可心,迴頭我非得找李旭道道去,到了那個時候,我看看你這個李掌櫃還幹得下去幹不下去!


    等你變迴原來的柱子,接著到夥房燒水的時候,你可別埋怨我啊……”


    柱子一聽,根本不怕,不過也裝作求饒的表情,抬起雙手,連連作揖。


    “別!杜爺!你別拿的開涮!你二位玩得好就行,別牽連到我……我在別人麵前是個什麽李掌櫃,在您二位麵前,就是個柱子!您就當我正架著房梁呢,沒空話就協…”


    杜甫聞言,哈哈大笑,轉過頭,看向挨了一拳的那一位。


    “要不你們儒家厲害呢,柱子以前多憨厚的一個後生,這才當了掌櫃幾啊,就變得油嘴滑舌的?這是你調教的還是李旭的功勞?”


    挨了一拳那位,頓時沒好氣地一翻白眼。


    “我調教?我倒想有時間調教調教他們!


    什麽啊這是!


    光顧著油嘴滑舌了,看到貴客臨門,都不知道招唿一聲……”


    老杜聽了,大為滿意。


    “算你識相,還知道我是貴客……”


    卻沒有想到,對方一扒拉他。


    “誰你了!?我馬車上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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