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坐在藤椅上,雖然麵色才恢複了下來,氣息也順暢了許多,但是眼中還是閃動著怒意,沉聲說道:“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這小子是這樣的人呢?你說他是不是殺人殺多了,心性變了?怎麽說動手就動手,對誰都沒有好臉色呢?”


    “福伯你誤會了……”楊二丫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是那周小茹相公的問題,上次他就不分青紅皂白對無雙哥出手,這次他一進來之後,就盯著無雙哥,剛剛你躺下之後,那楊熙跑到你麵前,想要對你動手……”


    “不可能!”福伯果斷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楊熙那孩子我知道,他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次也隻是太急於功利了,才走上了歧途,他不可能對我動手的!”


    “福伯,你難道連我也不相信麽?”楊二丫有些失望的看著福伯,低聲問道。


    福伯看到楊二丫的眼神,身子微微一震,看著麵前有些瘦弱的楊二丫,福伯輕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不是,二丫……”


    “福伯,那我問你,要不是楊熙要對你動手,他為什麽會在你身邊被踢飛出去?”楊二丫搖了搖頭,低聲說道:“那楊熙被踢出去你沒有看到,你總看到無雙哥停在你麵前了吧?要不是楊熙要對你出手,無雙哥為什麽會在你麵前踢飛他呢?”


    “這個……”福伯的目光微動,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相信楊熙會對自己出手……


    “剛剛那周小茹的相公在楊熙動手的時候,鎮住了無雙哥……”楊二丫看到福伯閃動的目光,繼續說道:“無雙哥是出劍之後,才擺脫他的氣勢的,之後無雙哥站在你麵前的時候,手中的長劍不是還沒有收迴麽?”


    “我就是看到他手中的長劍才生氣的……”福伯輕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他那把劍,在我麵前殺了那麽多人,我看到他的那把長劍,就感覺上麵沾滿了鮮血,還有他殺完人之後,那平靜的眼神……”


    “這就是江湖中人和普通人的差距……”楊二丫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福伯你現在是對無雙哥偏見太深了,所以什麽事情,都覺得無雙哥做錯了,福伯你想想,去海州城那一路,哪一次我們遇到危險,無雙哥沒有擋在我們前麵?


    那周小茹的相公和兒子誤會你的時候,無雙哥不都將他們給擋住了?還自己受了傷?無論無雙哥他殺了多少人,至少,他不會傷害我們啊……”


    “可那都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啊……”福伯的目光不停的閃動著,口中低聲嘀咕著:“那麽多條人命,他都想殺牲口一樣,眼都不眨就殺了……”


    “唉……”楊二丫聽到福伯還在說這件事情,隻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她算是看出來了,老人家的思想固執,自己說再多,也沒有用,不如讓福伯自己冷靜一下,想想清楚,楊二丫站起身來,無奈的走到了一旁,看著江無雙離去的方向,她知道,這一次,無雙哥恐怕很難再迴福伯小院了,隻有自己找機會去看看他了……


    而杜潯那邊,一行人提著楊熙來到了燕州城官府外,將事情與守門的士兵說了一聲,又報出了李雷和馬遷的名字,那守門的士兵趕忙進去通報了一聲,敲響登聞鼓,文大人便開始受理這個案子……


    此時的文大人氣色有些不太好看,身邊還跟著士兵曾橋,不,準確的說,是監察曾橋,他這些日子天天盯著文大人,看到文大人做的奇怪的地方,馬上喝止,他現在看到文大人不爽又無奈的模樣,心中就暗爽不已,再加上現在地位的提升,以前那些同僚們紛紛巴結自己,讓監察曾橋別提有多得意了……


    文大人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著監察曾橋,開口說道:“現在是公堂之上,這些事情,韓大人還是交給我來處理,你要是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下去說,可以,稟告給韓大人,也可以,但是在這公堂之上,你若是打斷我,就算是鬧到韓大人那裏,我也不怕!”


    文大人說這些話的時候,心中也是有些無奈,現在燕州城官府上下,還沒有多少人知道,這監察曾橋是監察自己的,這監察曾橋也算是給自己留了麵子,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喝止自己……


    但是文大人發現,最近幾次監察曾橋喝止自己的時候,越來越興奮了,這讓文大人心中有些不安,要是這監察曾橋真的在公堂之上喝止自己,那自己的臉還往哪裏擱,所以,文大人趕忙事先做好準備,先溝通清楚……


    “好……”監察曾橋的目光微動,思索了一下,他明白,自己的權力,都是韓大人給的,韓大人留這個文大人繼續當州官大人,自己肯定不能做的太絕,要不然,韓大人那邊恐怕也不會讓自己繼續擔任這個職務,想到這裏,監察曾橋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走到了一旁……


    “啪——!”一聲,文大人看到監察曾橋走開之後,深吸了一口氣,拍了一下驚堂木,開口喝道:“升堂!”


    “威武——!”


    “威武——!”


    “威武——!”


    接著杜潯拎著楊熙,帶著周小茹和杜淶走進了公堂之上,杜潯將楊熙扔到了地上,衝著坐在上麵的文大人笑了笑……


    文大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爽,正準備嗬斥來者為何不跪的時候,杜潯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令牌,上麵寫著“海州城官府”五個字,然後衝著文大人拱了拱手,輕聲說道:“海州城官府客卿杜潯,見過文大人,這是在下內人與犬子……”


    “原來是海州城官府的客卿啊……”文大人的目光微動,突然想到了什麽,一下子往前坐了坐,看著杜潯開口說道:“不知道杜潯客卿有什麽事情嗎?可是此人犯了什麽事情?”


    “正是……”杜潯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文大人有所不知,我內人正是燕州城人士,她父親在燕州城經營了一間藥房,還算小有名氣……”


    “不知道是哪位大夫的千金?”文大人微笑著看向周小茹開口問道。


    “我叫周小茹……”周小茹輕聲說了一句之後,便聽到文大人開口說道:“原來是吳大夫的千金啊,吳大夫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二,真是可惜了,我雖然是燕州城州官大人,卻也管不了他魏府的事情啊……”


    “魏府的事情,杜某等一下單獨問問文大人……”杜潯瞥了一眼周小茹,衝著文大人拱了拱手,開口說道:“我們先來說說這楊熙,他在我嶽父離世之後,占據了我家的藥房,還將我嶽父嶽母的遺物紛紛變賣丟棄,要不是我們來燕州城,竟然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


    “竟然有這種事情?”文大人的眼中很配合的出現了一絲怒意,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師爺,開口問道:“強占他人住宅,損壞變賣他人財物,該當何罪?”


    “這要看損壞財物的價值了……”師爺微微思索了一下,開口說道。


    “那是我爹娘的遺物,在我的心中,那是無價的……”周小茹狠狠的瞪了一眼楊熙之後,轉過頭看著師爺開口說道。


    “那就是很值錢了……”文大人微微點了點頭,開口說了一句後,轉頭看了師爺一眼,師爺明白了文大人的意思,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楊熙占據他人住宅,損壞變賣他人財物,判刑十年……”


    說著師爺轉過頭看著周小茹,周小茹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請問大人,能去大牢之中看他嗎?”


    “可以……”文大人瞥了一眼杜潯,微微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就算是死刑,也能去大牢之中看犯人,隻要這犯人不提前死就行了……”


    周小茹看了一眼身邊的杜潯,微微點了點頭,那邊癱在地上的楊熙的眼中滿是死灰,好像已經對於生命失去了希望一般,那邊的師爺給旁邊士兵使了一個眼色,士兵便拿著罪狀和印泥走向了楊熙,輕易便讓楊熙在罪狀上畫了押……


    “好了!大人!”師爺收迴罪狀看了一眼,站起身來,看著文大人開口說道:“楊熙占據他人住宅,損壞變賣他人財物,判刑十年……”


    “那就押下去吧……”文大人擺了擺手,輕聲說了一句,旁邊的士兵們便將如同死狗一般的楊熙拖了下去,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沒有一丁點反抗的犯人,倒是樂得輕鬆了……


    “啪——!”的一聲,文大人輕拍了一下驚堂木,開口喊道:“退堂!”


    “威武——!”


    “威武——!”


    “威武——!”


    那些士兵們轉身離去,師爺也衝著文大人拱了拱手,也離開了,但是杜潯三人並沒有離開,他還要替自己娘子周小茹問清楚,魏府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吳大夫是為什麽而死……


    文大人也沒有離開,他麵帶笑意的看著杜潯,突然,文大人想到了什麽,用餘光看了一眼旁邊的監察曾橋,果然,監察曾橋還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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