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柳玄還躺在院子之中,但是在他的感覺裏,他並不是躺在院子中,而是躺在汪洋的永海之上,身邊的海風輕輕吹過,舒適的讓柳玄越發的想要永遠的沉睡在這裏……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海浪打到了柳玄的身上,接著一道聲音傳進了柳玄的耳朵之中:“你可曾聽到過你們儒禮軒派人去皇宮的消息?”


    “派人去皇宮……”柳玄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遲疑,雖然這海浪聲讓自己無比信任,很想說出心裏話,但是自己的內心深處,仿佛在排斥著這種信任,一時間,柳玄的話停在了那裏,沒有繼續說下去……


    “嗯?”海浪聲再次傳遞到柳玄的耳朵中,那聲音中帶著不悅和一絲憤怒,讓柳玄懷疑之前自己的警惕心是否是錯的,就在柳玄遲疑的時候,那海浪仿佛變成了驚天巨浪,一時間,柳玄在永海的巨浪中沉浮著,不一會兒,整個人便陷入了意識的模糊線之中……


    “我問你……”柳玄感覺到整個人已經沉入永海之中,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你可曾聽到過你們儒禮軒派人去皇宮的消息?”柳玄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有著一種感覺,仿佛隻要他迴答了這個問題,自己就可以從永海的深淵中出去,再次漂浮到永海的上麵,享受著海風的輕輕吹拂……


    “我好像聽過……”柳玄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輕聲說道:“有一位師兄去了京城,找周師叔去了……”


    “那這一次,離開儒禮軒的人,隻有你一個人麽?”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問道。


    “不止……”柳玄微微搖了搖頭,下意識的想要迴答,但是好像這個問題觸及到了什麽一般,柳玄的意識在慢慢的恢複著,有些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們……有……三位……師兄弟……但是……都朝著……不同的方向……出發……”


    “都是往什麽方向出發的!”柳玄耳邊的聲音似乎有些急切,趕忙開口問道。


    “我來了儒禮軒……”柳玄死死的咬著牙關,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渾身上下全是冷汗,麵色中帶著憤怒和恐懼看著屋子內的方向,緊緊的攥著拳頭……


    “咦?竟然醒過來了……”王班的師父微微挑了挑眉頭,睜開了眼睛,站起身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輕聲說道:“意誌力還不錯嘛!我這樣折磨你,你還能在關鍵時刻清醒過來,不愧是儒禮軒的弟子呢……”


    “這就是你們碧海閣的待客之道麽?”柳玄的眼中閃動著怒意,沉聲說道:“堂堂碧海閣上一任閣主,竟然對我一個晚輩使用碧浪傾心音,是不是太卑鄙了一點?”


    “卑鄙?嗬嗬……”王班的師父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輕聲說道:“若要說卑鄙,又有誰能夠比得上你們儒禮軒呢?表麵看起來是不與我們為敵,背地裏竟然想和那邊勾結,你們就不怕引火自焚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柳玄聽到王班師父的話,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不由疑惑的看著王班的師父,沉聲說道:“我隻知道,你們碧海閣沒有一丁點江湖道義,昨天對我施壓,逼我就範,今天竟然直接用碧浪傾心音套取我儒禮軒的情報!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


    “可惜,這件事情傳不出去……”王班的師父微微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絲嘲弄,輕聲說道:“你覺得,我會讓你離開嗎?你還是老老實實把儒禮軒的秘密交代出來,我也許能好心放你一馬,讓你成為碧海閣的弟子也說不定呢……”


    “秘密?”柳玄的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了,看著王班的師父沉聲說道:“你到底再說些什麽?你想要知道什麽秘密?”


    “看來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王班的師父深深的看了柳玄一眼,隨即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那麽,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麽價值了……”


    “你想殺了我?”柳玄聞言,眼睛一縮,沉聲問道:“你就不怕你殺了我,事情傳了出去,整個江湖會恥笑你們碧海閣麽?”


    “我殺了你,又有誰能夠知道呢?”王班的師父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冷笑著說道:“到時候我,我就說,你根本就沒有來過我碧海閣,誰又能證明我說的不對呢?”


    “你……”柳玄聞言,下意識的退了兩步,突然,柳玄的目光微動,像是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揚起,一臉自信的看著王班的師父,開口說道:“恐怕要讓老閣主失望了,我在離開儒禮軒的時候,已經與師門說好了,進入碧海閣之前,會先放消息迴去,讓他們知道,我已經抵達了碧海閣,我若是沒有迴去,相信我儒禮軒,一定會派人來問一個究竟的!”


    “嗯?”王班的師父聞言,眼睛微眯著,死死的盯著柳玄,想要在柳玄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來,但是柳玄毫不示弱的看著王班的師父,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


    “算了,師弟……”這時,持劍老者從屋子中走了出來,如同一陣清風一般,化解了兩人的衝突,輕聲說道:“我們逼問他儒禮軒的事情,隻能算小得罪儒禮軒,儒禮軒雖然會記恨,但也不會徹底與我碧海閣撕破臉,畢竟,他們還想要保持中立……”


    “但是,我們要是殺了這小子,那就不一樣了……”持劍老者轉頭看了柳玄一眼,繼續說道:“若是他死在了碧海閣,儒禮軒還不向我們要一個說法,儒禮軒可沒有顏麵在江湖中立足了,天下的輿論也會逼著儒禮軒走上我們的對立麵的……”


    “哼!”王班的師父聞言冷哼了一聲,瞥了一眼柳玄,不再說話。


    “你走吧……”持劍老者看著柳玄擺了擺手,輕聲說道。


    “晚輩要離開碧海閣了……”柳玄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持劍老者開口說道:“離開儒禮軒已經有段時間了,我怕家師記掛我……”


    “行了,知道了……”持劍老者微微搖了搖頭,看著門口的方向說了一句:“帶他離開碧海閣,你再迴來吧……”


    “是……”門外傳來那位碧海閣長老的聲音,柳玄衝著持劍老者拱了拱手,開口說道:“告辭!”說完,柳玄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師兄……”王班的師父看著柳玄離開的背影,沉聲說道:“為什麽放他離開,我就不相信,他真的在進入碧海閣之前給儒禮軒傳遞了消息!而且我們這樣對這小子,他迴去之後,肯定會全部告訴儒禮軒的!”


    “我說了……”持劍老者轉過頭,看著王班師父的眼睛,開口說道:“現在,還不是與儒禮軒撕破臉的時候,我們還需要儒禮軒,我們對那小子做的事情,最多造成我們兩派之前的隔閡,但是我們也不懼,因為我們可是握住了儒禮軒與那邊接觸的證據,三教兩兵,可不止他一個儒禮軒,儒禮軒可不敢拿這件事情給我們做文章……”


    “我明白了……”王班的師父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還是師兄考慮的周全……”


    “等王班醒了,跟他說……”持劍老者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造反的事情先延後,不著急,先弄清楚,那邊到底在朝中布置了多少力量,我怕到時候王魯身陷京城,沒有出來的機會……”


    “沒有那麽嚴重吧?”王班的師父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低聲問道。


    “一個老太監就深不可測……”持劍老者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一個黑袍人就鬧得我們碧海閣雞犬不寧,這還不算眼中麽?若是不做好萬全的準備,恐怕我們這麽多勢力加起來,不夠別人隨手拍的……”


    “是,師兄,我知道了……”王班的師父,這位上一任碧海閣的閣主,仿佛一切都以麵前的師兄為主一般,每次持劍老者說的話,王班的師父都會照做,這次,也不例外……


    而碧海閣的街道上,碧海閣的長老帶著柳玄向外走去,此時的柳玄背後滿是冷汗,但是也不敢表露出來,畢竟自己身邊的這位還是碧海閣的長老,要是被看出什麽異樣,今天恐怕不能活著離開碧海閣了……


    就這樣,二人一路走到了碧海閣的城門口,此時的城門上方被昨天晚上的爆炸炸掉了一塊口子,因此門並沒有關,有四名碧海閣的弟子站在那裏警惕的守著,昨天晚上的事情,可是讓這些碧海閣弟子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


    “長老……”有眼尖的守門弟子看到了碧海閣的長老和柳玄,趕忙躬身行禮,喊了一句。


    “嗯……”碧海閣的長老微微點了點頭,看著身邊的柳玄輕聲說道:“好了,你可以自行離開了……”


    “多謝前輩……”柳玄深吸了一口氣,衝著碧海閣的長老拱了拱手,開口說道:“告辭……”說著柳玄的身形不再停留,直奔碧海閣外而去……


    “長老,這是?”守門的弟子有些疑惑的看著碧海閣的長老,低聲說道:“不是說了,封閉宗門了嗎?剛剛那人……”


    “不用封閉了……”碧海閣的長老擺了擺手,輕聲說道:“通知下去吧,把這個門收好就行了……”說著碧海閣長老便轉身離開了,留下四名碧海閣的弟子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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