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初五年十月十二,皇宮金鑾殿外,文武百官在這裏等候著,或三五個成群,或七八個紮堆,都在討論著什麽張大人府上昨日納了個小妾,李大人公子跟別人打架哭的滿城皆知,楊大人前幾日鬥蛐蛐輸了一百兩之類的。也有些文官武將站在原地閉目養神,似乎不想參合這些張家長李家短的事情。


    “王大將軍怎麽還不來?”那群多舌的文官們又開始轉移新的話題了。


    “是啊!這馬上就到辰時了,王大將軍還沒來?就不怕遲到嗎?周夫子可是早就來了啊!”另一個多嘴的官員說道,同時看向了站在不遠處閉目養神的周夫子,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可是周夫子並沒有睜開眼睛。


    “他王莽夫怕什麽?人家可是堂堂托孤大臣,攝政王呢!”一個官員小聲說道。


    “誰說的?站出來!”一個銀色鎧甲的將軍本來正在閉目養神,聽到這句話站了出來,看著這群多嘴多舌的官員們,高聲喝道:“敢說不敢認嗎?滾出來!”這群官員一起往後退了退,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怎麽了?小高?”這位銀色鎧甲的將軍背後傳來了中氣十足的聲音,這名將軍麵色一喜,連忙迴頭,看見一個燕頷虎頸,不怒自威的中年將軍,身穿著鎏金蛟龍甲,虎虎生風地走了過來,正是王大將軍。


    “末將高江見過王大將軍!”銀色鎧甲的將軍高江趕忙跪下行禮。


    “行了,你也是正四品衛將軍了,不必見我就跪下行了!”王大將軍擺了擺手,示意高江起身。


    “末將永遠不忘王大將軍提攜之恩。”高江恭聲道。


    “他怎麽穿上了這家鎧甲了?”官員中一個聲音小聲說道。


    “是啊,先皇賜給他的鎧甲他就這樣隨便穿出來嗎?”另一個聲音接著說。


    “怎麽?先皇賜給我的鎏金蛟龍甲我自己不能穿嗎?”王大將軍看著那群官員冷笑了一聲,說道:“對我王某人有意見的可以出來說,我不會怪你的!”聽了他的話,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都不敢說話了。而這時,周夫子緩緩睜開了雙眼,看到這身鎏金蛟龍甲,眼睛一縮,暗道:難道這王莽夫已經知道消息了?


    而金鑾殿內,一個略顯稚嫩的小皇帝,帶著他從未有過的興奮坐在龍椅上,不時的抬頭看向殿門,又看向站在身旁一個頭發眉毛雪白的公公,問道:“趙公公,還沒到時辰嗎?”


    “馬上了,陛下,您別急!”趙公公恭聲道:“馬上就到可以上朝了。”就在這時,金鑾殿外傳來了“咚——!”“咚——!”的敲鍾聲。


    “開始了!宣百官進殿!”小皇帝一下子站了起來,衝著趙公公喊道。


    “是,陛下,您放鬆一些,別表現的太激動了!”趙公公趕忙囑咐道。


    “唿——!”小皇帝唿了一口氣,坐直了身子,神情嚴肅了下來,說道:“朕知道了!”看著小皇帝終於有了先皇威嚴的樣子,趙公公欣慰的笑了笑,高聲喊道:“宣百官進殿!”


    “吱呀”一聲,大殿的門一下子打開了,門外的殿官傳聲道:“宣百官進殿!”在門外候著的文武百官聞言,紛紛整理了一下衣服,向著金鑾殿湧了進去,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文官為首的,正是周夫子,當朝太傅周伏念,武將為首的,正是王莽夫,當朝攝政王大將軍王魯。看著魚貫而入的文武百官,小皇帝神情更加嚴肅,坐得筆直,周夫子抬頭看見小皇帝嚴肅的樣子,滿意的對著小皇帝點了點頭,小皇帝也微微點頭示意。隨即將目光看向了另一旁的王莽夫,看見王莽夫身上穿著自己父皇賜下的鎏金蛟龍甲,眼神有一絲的不安,慌忙看向身邊的趙公公,看見趙公公對著自己點了下頭,才放下心來,而剛剛發生的這一切,都被王莽夫看在眼裏,王莽夫不由得露出一絲冷笑。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除了王莽夫和周夫子,其餘的文武百官都跪下行禮。


    “咳!”小皇帝清了清嗓子,壓低自己的喉嚨,粗聲開口道:“眾愛卿平身!”


    “謝陛下!”文武百官齊聲答道後起身站定。看著這一幕,小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卻看見王莽夫往自己這邊走了幾步,站在龍椅的台階下麵,轉身看向文武百官,小皇帝眼神中閃過一道兇光。


    “諸位大臣,有事稟奏,無事退朝!”王莽夫看著這些低著頭的文武百官說道。而身後的小皇帝則是攥了攥拳頭。


    “攝政王大人!”一個大臣站了出來說道:“臣有事稟奏!”


    “何事?”王莽夫問道。


    “江海鎮入海口最近漲水,淹壞了周圍許多百姓的宅子,百姓居無定所,夜不能寐,江海鎮已經上報給了海州城,但是海州城庫房緊張,無法撥款,特意上報京城,請求撥款!”這個大臣恭聲對著王莽夫說道。


    “好!受災的百姓是最重要的!”王莽夫點了點頭,說道:“去國庫取十萬兩雪花銀,送往海州城,讓海州城守將軍親自送往受災地區!”


    “等一下!”王莽夫背後的小皇帝一下子急了,十萬兩雪花銀,這國庫像他這樣掏下去,早晚被他掏空了,慌忙喊道:“災區的事情等會兒再說!”說著趕忙向周夫子使眼色。


    “怎麽了?陛下?”王莽夫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小皇帝,小皇帝一慌,眼神不自覺的瞟向趙公公。就在這時,周夫子站了出來。


    “攝政王大人,我有本啟奏!”周夫子在王莽夫背後沉聲說道。


    “哦?”王莽夫笑著迴過頭,看向周夫子,背後的小皇帝明顯鬆了一口氣,隻聽王莽夫開口道:“太傅大人,這可太少見了!您居然有事要奏?”


    “怎麽,本太傅不能奏稟嗎?”周夫子看著王莽夫笑道。


    “可以,你有什麽事情要稟報給本攝政啊!”王莽夫也對著周夫子笑道。


    “不是稟報給你,是稟報給陛下!”周夫子沉聲道。


    “哦?太傅大人是忘了嗎?先皇留下遺詔,陛下成年之前,朝中大小事務由本攝政代為處理!”王莽夫哈哈一笑說道。


    “我怕有些事情,攝政王大人您會徇私啊!”周夫子目光一瞪說道。


    “今日當著這滿朝文武的麵本攝政怎麽可能徇私,太傅大人有什麽話不妨直說!”王莽夫高聲喝道。


    “好!我今天向陛下奏稟的就是你這個王莽夫!”周夫子大聲喝道。


    “哦?”王莽夫冷冷一笑,盯著周夫子說道:“那你說說要稟報些什麽?”聽到兩位當朝大佬當朝對峙了起來,文武百官一片嘩然,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那好,給我就你看看!”周夫子從懷裏拿出幾封信,對著小皇帝說道:“陛下,前日您連夜昭老臣進宮,給我看了這幾封信,前麵幾封上麵寫著渝州城守將軍郎子峰,勾結縱橫幫練私兵的證據,陛下連夜派出三千金甲禦林軍,相信已經將郎子峰拿下了吧!”


    “嗯!本來朕派趙商去擒拿郎子峰,聖旨上寫的清楚將郎府滿門收押,可是今晨趙商派人來報,他郎子峰居然抗旨不尊,動起手來,還打傷了幾十名金甲禦林軍!被就地問斬了!”小皇帝看向王莽夫道:“攝政王大人,你說這抗旨不尊,還打傷金甲禦林軍該不該殺?”


    “哼!”聽到就地問斬,王莽夫眼中冒出一絲怒意,冷哼了一聲,說道:“還未調查清楚就要收押?陛下,你年事尚小,可別聽信讒言,凡事都要有證據調查清楚才能行動!”


    “證據?先來看看這一封!”周夫子冷笑一聲將手中幾封信的一封信打開了,看著信紙念道:“天離兄親啟!愚弟郎子峰,今深感渝州城守軍隊戰力匱乏,難成大器,望天離兄遣武學大家,共商練兵一事。”


    “胡扯!”王莽夫大喝一聲,一把抓過信紙,看了一眼後,轉身看向冷笑道:“真的好笑,就憑這一封不知道誰寫的信就將開過九大將軍之一,堂堂渝州城守將軍給殺了!陛下,我該說你什麽好?年少無知?”


    “大膽!”看見小皇帝被王莽夫的氣勢震住了,一旁的趙公公慌忙喝到:“你竟然敢對陛下無理?該當何罪?”


    “陛下年紀尚小,都是聽信了你這個該死的奸臣的讒言,害死了開國元勳!我今日斃了你!”說著一拳打向趙公公,隻見一道黑色的罡氣凝聚成一隻巨大的拳頭,直接打向趙公公。


    “住手!”周夫子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看著黑罡巨拳打在了趙公公身前,就在這時,隻聽趙公公大喝一聲:“萬化神功!”身前出現一層罡氣將黑罡巨拳包裹住,接著就看見那黑色罡氣組成的巨拳漸漸消失了,而趙公公也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唿——”的一聲吐出一口濁氣。


    “你到底是誰?”王莽夫眉頭緊鎖,看著趙公公喝道。而本來準備聲討王莽夫的周夫子也皺起了眉頭,看了趙公公一眼,收迴目光,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老奴自然就是老奴了,還能是誰。”趙公公抖了抖雪白的眉毛,厲聲問道:“到時攝政王大人,當著這金鑾殿朝堂之上就敢動手,可是不把這皇家尊嚴放在眼裏啊!”


    “哼——!”王莽夫冷笑一聲,說道:“我身穿的可是先皇禦賜的鎏金蛟龍甲,可上斬昏君,下斬佞臣,怎麽?動不了你不成?”


    “攝政王大人,不知道您從哪裏看出來奴才是佞臣了?”趙公公問道。


    “憑借幾封來路不明的信就敢誣陷開國元勳,還不是佞臣?”王莽夫喝道。


    “那你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幾封信不是郎子峰寫的?”趙公公又問道。


    “憑借這個!”說著王莽夫從懷裏拿出一份奏折,遞給身邊的周夫子說道:“這時郎子峰將軍當年受封渝州城守將軍時給先皇的奏折,說自己不堪大任,求先皇收迴成命,周夫子,你看著這與你剛剛所看信件可是一人的筆跡?”


    “果然有備而來……”周夫子心裏暗道,接過奏折看了一眼,眼睛一凝,這確實不是同一種筆跡!隨即看向了小皇帝。


    “怎麽樣,太傅,是一種筆跡嗎?”小皇帝慌忙問道,見周夫子搖了搖頭,一下子癱坐在龍椅上。


    “這筆跡上有先皇時的章子,不會錯的。”周夫子說完歎了一口氣,心想今天這個水有點深,而且這個趙公公好像不太對勁,但還是開口說道:“剛剛那封信是假的,但是這封信上可是攝政王大人您的筆跡啊!”說著掏出了另一封信紙。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俠以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酒醒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酒醒夢並收藏俠以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