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郎府門口,這裏浩浩蕩蕩的排列著一千金甲將士,一個個持槍鵠立,眼神死死地盯著前方。順著這群士兵的目光看去,所望之處,一片狼藉,全是打鬥留下的痕跡。而一片狼藉之中,隻見兩個身影在不停的交著手,一個身穿金色鎧甲的年輕將軍,胸前護心鏡也碎掉了,嘴角流著一絲血跡,頭上的那束金冠早就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頭發有些亂糟糟的,氣息也有點亂了;另一個身穿一身黑色束身武袍,虎背熊腰,他的衣服有些許淩亂,臉上也有一道傷口,但氣息依舊很穩定。


    “想不到啊,郎子峰,這勉強算上二流武學的黑虎拳,竟然被你練到了這種境界,不遜色於我這一流的天統門武學!”趙商一拳打向郎子峰,一邊說道。


    “哼!你不過練會了幾招天統門的武學,還算不上一流!”郎子峰手一抬,架住了趙商這一拳,接著一拳揮出,打在了趙商的臉上。隻聽“咚——”地一聲,趙商飛了出去,被打在了地上,趙商一個挺身,站了起來,麵色陰晴不定的看了一眼郎府門口,心道:怎麽還不出來?就在這時,他看見了副將領頭正在往外走,旁邊有一個士兵正提著一個少年,不由得眼前一亮。


    “趁你病,要你命!”郎子峰一躍過來,高聲喊道:“黑虎掏心!”說著郎子峰雙手成爪,用出了黑虎拳的必殺招,黑虎掏心,郎子峰這一生中,用這招黑虎掏心不知道斃了多少強敵。然而,他還沒有抓到趙商胸口的時候,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慘叫了一聲:“啊!”郎子峰慌忙迴頭,看見了自己的兒子郎玉行被提在一名士兵的手上,高高的舉在空中,狠狠地被打了一拳,嘴裏溢出著鮮血。郎子峰衝冠眥裂,大喝道:“混賬!放開玉行!”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趙商高喊一聲:“霸王拳第一式——霸王舉鼎!”郎子峰慌忙迴頭,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一隻拳頭打了過來,聚成了一隻黑色大鼎,狠狠地撞上了郎子峰的胸口。“嘭——”地一聲,郎子峰應聲飛了出去,倒在地上,好一會兒才一個翻身起來,身體晃了晃,“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爹——!”士兵手中的郎玉行大喊道:“都死了,全都死了,為了就我,老江也死了!”郎玉行被提著這一路上,看見了無數的斷肢殘臂,一個個曾經在他眼前,叫著少爺的鮮活生命,就這麽都沒了,還有江盡忠,想到這裏,郎玉行的身體不由得抖了抖。


    “老江……”郎子峰不由得歎了一聲,當年,自己南征北戰時,遇見土匪屠村,救下了村子中唯一一個男子,幫他滅了土匪幫,報了仇之後,那名男子就改名為江盡忠,一直跟著自己,如今都快二十年了,沒想到,他如今為了自己的兒子死了……


    郎子峰搖了搖頭,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現在的情況是,如何把兒子救出來,然後逃離這裏,等到了自己義兄王大將軍那裏,再來清算這一切。郎子峰看著趙商,開口道:“趙商,說說吧,你怎麽才能放開我兒子?”


    “郎子峰,你乖乖投降,我就放了你兒子!”趙商哈哈一笑,答道。


    “不可能!你當我傻嗎?乖乖投降後抓了我,我兒子還有活路嗎?”郎子峰怒喝道。


    “那行,你今天打贏我,我可以做主,放了你兒子!”趙商往副將那邊看了一眼,說道。


    “此言當真?”郎子峰激動道。


    “當真!”趙商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打贏你可太容易了!”郎子峰向著趙商衝了過來,嘴裏高喝道:“黑虎下山!”就在這時,隻聽“噗——”地一聲,郎子峰慌忙迴過頭,看見一個士兵手裏拿著一把滴著血的長刀,自己的兒子郎玉行的頭飛在空中。這顆頭顱的眼睛裏閃著不敢相信的眼神,他想不到自己就這樣死了,他死在了他父親的眼前。


    “不——!”郎子峰發指眥裂,手伸向前方,似乎想挽迴自己兒子的生命,說時遲,那時快,趙商高喝了一聲:“槍來!”隻見雪白千裏駒旁邊的士兵將掛在馬上的金色長槍扔向趙商,趙商把槍一接,大喝一聲:“霸王槍法第一式——霸王破天!”隻見這隻金色長槍,上麵布滿著黑色的氣流,以極快的速度,一下子刺穿了郎子峰的胸口。


    郎子峰迴過頭來,不可置信的用手指顫抖地指著趙商,斷斷續續地說道:“你……你,不是要……”


    趙商慢慢的走進郎子峰的身邊,輕聲說道:“是不是想說,我不是要收押你,為什麽殺了你,對嗎?可是收押你有什麽用?”趙商笑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實話告訴你吧,陛下的意思,就是將你郎家滿門抄斬,一個不留!包括你郎子峰,渝州城守這個位置,不能給王大將軍的人,而我,就是接任者渝州城守的人!”


    “不……不可能!”郎子峰虛弱地說道:“我義兄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上麵的事情,自有上麵去決斷,我隻用奉命行事就行了。”趙商笑了笑,緩緩地將金色長槍從郎子峰胸口抽出,說道:“其實我挺想留你全屍的,但是沒辦法,要拿你的腦袋去收編渝州城外的守軍,大家立場不同,抱歉了!”看著郎子峰慢慢地倒在地上,趙商笑容也散去了,歎了口氣。轉身吩咐道:“副將,將郎子峰腦袋割下,把他的腦袋和他兒子的腦袋都裝起來。”


    “是!”副將走上前來,看著這倒在地上的郎子峰,也歎了一口氣,說道:“郎將軍,你曾經也是我們好多軍人的偶像,一介平民,沒有背景,學的武學功法也隻是勉強算二流的黑虎拳,靠自己的本事一路打拚,在先皇的帶領下,推翻了前朝的暴政,在亂世中不知道殺了多少為非作歹之徒,最終被封為渝州城守,你一直以為是你義兄王大將軍的原因,殊不知是先皇想要樹立起一個平民將軍的形象,來激勵沒有身世,沒有背景,習不到好武學功法的普通士兵,可惜啊!”副將搖了搖頭,接著道:“可惜你與王大將軍越走越近,也就離皇室越來越遠了,你真的以為王大將軍把你當兄弟嗎……”


    “行了!不該說的別說了!趕緊的!”趙商看著副將遲遲沒有動作,瞪了一眼說道。


    “唉……”副將又歎了口氣,說道:“將軍,雖然立場不同,但是郎將軍依舊是一個好軍人!”說完緩緩蹲下,用手中的刀割下了郎子峰的頭顱,裝進了一個袋子裏。剛剛那名提著郎玉行的士兵也走過去,將郎玉行的腦袋裝進了一個袋子裏,交給了副將。


    “將軍,郎子峰父子頭顱在此!”副將走到趙商麵前,高聲喝道。


    “好!郎子峰勾結幫眾,抗旨不尊,意圖造反!今將郎子峰父子二人盡伏誅於此!”趙商運氣高聲喝道,聲音震耳欲聾。


    “將軍,這兩具屍體……”副將抬頭問道,想知道該如何處置。


    “拖進去跟郎府的家丁侍女放在一起,燒了吧!”趙商揮了揮手,繼續說道:“順便檢查一下,看看郎府來有沒有活人,記住,一個活口都不能留!”趙商說完,見副將半晌沒動,眉頭一皺,問道:“怎麽了?”


    “將軍,這可是郎將軍!將他的屍體和家丁侍女放一起燒,是不是……”副將猶豫了半天,還是說了出來:“畢竟同樣也是軍人,給郎將軍留一點尊嚴吧!”


    “那你想怎麽樣?”趙商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了。


    “我想將郎將軍父子二人單獨火化,給他們埋起來。”副將低下頭,拱手行禮道。


    “王明!你還準備立個碑不成?”趙商有點怒了。


    “不敢!”副將王明頭低的更低了,低聲說道:“末將隻是想將郎將軍父子二人的骨灰放在一起,就地掩埋,不想他們隨風散了……”


    “你……”趙商指著副將王明,許久,趙商開口說道:“行!你帶一百人,給我把郎府檢查幹淨!一個活口都不能放過!”


    “謝將軍!”副將王明連忙行禮。


    “行了,袋子給我,辦完了直接來渝州城外守軍這找我!”趙商接過副將王明遞過來的袋子,翻身上馬,高聲喝道:“上馬!去渝州守軍處!”


    “籲——!”雪白千裏駒叫了一聲,掉了個頭,向著城外慢慢跑去,隨後一千四百金甲禦林軍調轉隊形,慢慢跟上,郎府裏麵和外麵鎮守的一千五百金甲禦林軍也跑步跟上,隻剩下副將王明,還有一百名士兵。


    “走吧,將郎將軍父子屍體搬進來吧。”副將王明對著手下吩咐道。


    “將軍,您這樣做,會不會得罪趙將軍啊,日後他怕是會找您算賬啊!”一名手下走上來說道。


    “郎將軍戎馬一生,雖然今天立場不同,但是,他終究也是和我一樣,都是一介草莽,起於微末之間,慢慢從死人堆裏爬上來的,他趙商,終是皇室中人,從小什麽都不缺,自然不會懂我們這些人的艱辛。他剛剛歎了口氣,不過是因為想到了自己坐上了這個位置,萬一將來出了事兒,他的下場,那可不會比現在的郎將軍好到哪裏去。你們都是我手下最信得過的兄弟,也都知道,現在我是太傅的人,以現在陛下和太傅的關係,他趙商,可不會對我怎麽樣。”副將王明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被抬起來的郎子峰父子的屍體,說道:“走吧,把郎將軍帶進郎府,火化埋了吧,也算最後送他迴家了!”


    “是!”手下士兵應聲答道,一行人一起走進了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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