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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諾低著頭,整張臉都埋入了他的脖頸間,涼爽的風從後麵吹來,徹底的提醒了她這不是一場夢境。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淚腺卻控製不住,瘋狂的往外湧,打濕了言肆肩頭一大片的衣服。言肆摟著她,手掌一下下的撫摸著她的長發,眼簾微垂,遮住了黑眸裏所有的激動和暗湧。他能夠平靜的對她付出一切,也能在這樣一個寧靜的夜晚突然向她求婚,可是那一刻的平靜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加瘋狂的緊張和激動。他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個女人,那個,自己用盡所有力氣,也要把她留在身邊的女人。所以言肆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感受到被安諾淚水浸濕了的衣衫貼在肩上,忽然覺得整個心髒都濕漉漉的。不是那種所謂的冰涼濕潤,而是她一點點的把自己那顆強硬的心髒,做了改變,讓它變得柔軟,也學會了怎麽去愛一個人。“罵了髒話還哭成這樣?”言肆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開口。安諾吸了吸鼻子,把眼淚全擦在了他的白襯衫上,“那哪兒算髒話!”隻不過是她情緒爆發時候的表白而已!言肆看著她哭紅了的眼睛,微微皺了皺眉,“你說不算就不算吧,別哭了。”安諾噘著嘴,有些委屈,“我控製不住嘛……”誰讓你那麽突然,一點征兆都沒有的就這樣輕易將她擊潰。安諾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快速的跳動像是牽扯著自己身體的每一根神經,讓她整個人都變得渾身酥麻,微微低頭靠在了他的懷裏。控製住了淚腺之後,視線才恢複了清明,花園裏的燈隻開了一半,照亮了兩個人所在的地方,頭頂繁星遍布,周圍光線溫暖,竟然多了幾分浪漫。安諾垂著眼簾看著兩個人交握著的手,視線落在了自己指節上,閃著光亮的戒指。戒壁層疊交錯,兩側鑲嵌著幾顆小小的鑽石,中心頂端的那一顆,像是被繁星包圍了的月亮,並不會覺得太過繁瑣華貴,反而看上去簡單大方,又不失美感。像是,把這夜空中的景色,都戴在了她的手上。沉默了良久,她才輕輕動了動手指,悶悶的出聲,“求婚戒指不是戴無名指的……”她剛剛就想提出這個事情了,但是又覺得破壞氣氛,而且這個時候,她實在是不願意把這樣的一刻給打破了。隻是,看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心裏麵始終覺得有些甜蜜的別扭。“我知道。”言肆握緊了她的手。“那你還戴?”安諾的手動彈不得,隻能扭了扭自己的身子,“難道是因為你把戒指尺寸買錯了?”懷裏的女人不安分的扭動著自己的身子,花園裏的花香都不及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像是沐浴露用過之後的奶香味,又好像是有著少女獨有的馨香。言肆的眸色幽暗,扣住了她的腰,“沒買錯。”“……”“等下一次,直接給你換成結婚戒指。”“噢——”安諾咬著下唇應了一聲,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眼眶的紅意還沒有消下去,卻在此刻顯得格外的動人。曾經的言肆,是自己一個人。而如今的言肆,是她一個人的。安諾像是腦子裏和心上都被抹了一層蜜,甜蜜沉淪,卻又不覺得膩。她忽然抬起頭看了言肆一眼,正好對上了那雙漆黑的眼眸。兩個人目光相接,言肆的眼底逐漸有了風暴,像是要把她吸入那一抹漆黑深邃之中。安諾怔怔的看了他幾秒,才勾著他的脖子,語氣認真,一字一頓的說著,“言肆,你真的長得很好看。”好像是一句誠懇的誇讚,又好像前言不搭後語的打破了這樣一個溫馨浪漫的氣氛,可是言肆卻沒有動。安諾沒有說假話,隻是在看著他的時候脫口而出。在月光和燈光的混合之下,言肆的麵色變得更加的柔和,眼底也帶著濃濃的深情,俊朗的五官沒了冷冽,沒了淡漠,薄唇微微上揚,淡淡的笑著。安諾窩在他的懷裏,心髒突然重重的跳動了幾下。她驀然勾著言肆的脖子,仰著頭便湊了上去,不留一絲縫隙的吻上了他的唇。安諾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故作保守的人,至少在言肆麵前是這樣,不然當初也不會半推半就的到了言肆的床上。所以她現在並不否認,她想要他。反正她也從來都不是個什麽矜持的人,想要親親抱抱的時候,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會往言肆懷裏鑽,雖然……鮮少有自己主動的時候。當感受到那一抹滑膩柔軟探入自己口中的時候,言肆的體內像是猛然躥出了一團火,扣著她的後腦勺攻城掠池,卻又並不滿足。片刻後,言肆陡然抱著她起了身,大步迴了屋內,徑直上樓把她放在了床上,關上門之後,整個人沉沉的壓了過去。樓上的房間裏空調一直沒有關,在皮膚觸及到床單的那一刻,還是有著一絲涼意,安諾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卻又很快被身體裏那股躁動的火給蓋了過去。臥室裏床頭的燈光曖昧,兩個人的唿吸也逐漸加重不穩,在空寂的房間輕輕響起,更為撩人。“安安。”言肆的薄唇滑到她的耳側,一遍遍的叫著她的名字。那樣染著情欲的嗓音,在靜謐中響起,讓人臉紅心跳,又肆無忌憚。暖橘色的燈光下,曖昧糾纏,安諾的手就這樣按上了他皮帶的金屬扣。……偌大的房間內,空調運轉著,卻沒能讓兩個人身上的汗退下去,反而在這樣的溫度之中,更加的情潮洶湧。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好像都成為了兩個人越燃越烈的火花。安諾眼神迷離,腦子裏像是炸開了煙花,讓她目眩卻又沉醉,水潤的下唇被她緊咬著,縱然再欣喜放肆,始終也還記得小祈還住在這裏。隻是她越是隱忍,就越是嬌媚動人。“安安。”言肆重重的喘息著叫著她的名字,聲音喑啞,“說,你愛我。”“唔——”安諾半睜著眼睛看向他,緋紅的臉上帶著細細密密的汗珠,渙散的眼睛漸漸聚焦後,看到的是言肆那張帶著薄汗的俊顏,在自己的眼前逐漸放大。“我愛你,很愛很愛。”她低柔的嗓音毫無疑問的是一個催化劑,甚至讓言肆的眼睛都有些微微發紅。這一場感情裏,最先主動的那個人是安諾,最先離不開的人,卻是言肆。他從來都不敢細想,如果安諾真的有一天走了,他會怎麽辦,卻又總是在一遍遍的推開她,又很矛盾的拉近她。言肆幾乎是瘋狂的想要讓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拉著她跌入這樣一個深淵,不想掙紮,也不想推辭。難得放縱。……——早上晨光漸暖,大床上相擁著的兩個人卻遲遲沒有動,言肆也難得睡過了頭,緊摟著懷中的女人。房間裏的空調一晚上沒有關,兩個人身上搭著一條薄被,空氣裏卻還若有似無的飄蕩著一絲旖旎的氣息。兩個人幾乎是到了天空微亮的時候才沉沉睡去,一個食不知髓,一個沉淪迎合,直到後來安諾的聲音都染上了哭腔,才安靜了下來。啪啪——門板突然被拍響,言肆眉頭動了動,一瞬間睜開了眼睛,眼底有一絲惱怒,餘光瞥見了外麵的光亮,才在一瞬間清醒了過來。他剛剛坐起來,還沒來得及看時間,門就被推開了。安子祈在外麵墊著腳把言肆臥室的房門打開後,才滿臉不樂意的走了進來。對上言肆那雙平靜淡漠的雙眸之後,他才委屈的撇了撇嘴,“你們怎麽還不起床?”“起晚了。”言肆淡淡的迴了一句,伸出一隻手不著痕跡的把被子給安諾拉上去了一些。“你們太懶了!”安子祈瞪了言肆一眼,大步的走了過來,想要把床上那個還睡著的女人叫起來,“媽——”安諾向來睡眠都淺,


    但是昨天晚上太累了,整個人現在都睡的很沉,就連聽到小祈的聲音之後,都隻是輕輕動了動眉頭,眉頭醒來的跡象。安子祈剛一開口,就被言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將他扣在了床邊。男人還坐在床上,上半身裸露著,結實的肌肉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之中,俊臉上帶著警告,居高臨下的盯著那圓圓的眼睛,壓低了聲音。“別吵。”“……”安子祈被他捂著嘴,仰著頭懵懵的看著他,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言肆對這個兒子,又愛又恨,平時暖心討好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心頭一軟,可是也總是他老擋在他和安諾中間。“聽見沒?”言肆微微皺眉,低聲詢問他。安子祈點了點頭,一臉無辜。言肆這才鬆開了他,準備拉開被子下床,隨後又想起了什麽似的,放在被子上的手一下子頓住了。“你先出去。”他看了看小祈,指著門口的方向。“為什麽?”安子祈不服氣的看著他,倒也壓低了聲音,“你是不是還想再躺下睡覺!?”現在這些大人,連小孩子都不如,尤其是他親愛的媽咪,幾乎每天早上都會睡懶覺!“沒有。”言肆麵不改色的看著他,“我換衣服。”“噢——那好吧,你快點喲。”安子祈轉身走到了門口,隨後又轉過頭來認真的叮囑他,“我已經餓了!”言肆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把門關上。”“……”等到安子祈把門關上之後,坐在床上的言肆靜止了片刻,迴頭看了看睡的安穩的安諾,伸手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沉沉的看了她一會兒,才掀開被子起了身。不著寸縷的男人坦然起了身,走到衣櫃前取了一套衣服,慢條斯理的換上之後,才走出了房間。做完早餐之後,兩個人剛吃完,安諾就從樓上下來了。她穿了一條杏色的薄紗長裙,看上去飄然的像個仙女,一步步的從樓梯上下來。裙子的領口有兩條絲帶,被她係成了蝴蝶結垂在胸前,完美的遮住了肌膚上的印記。言肆看著她的眼眸帶著淡淡的笑意和深情,那抹一閃而過的幽暗讓安諾羞赧的抿了抿唇,不自在的瞪了他一眼。“媽咪!快來吃飯!”安子祈沒看出來兩個人的眼神交流,大聲的叫了她一聲。安諾朝他盈盈一笑,走到他的旁邊坐下,“好。”“爺爺奶奶是不是快到了?”他看上去有些興奮的樣子。“下午到。”言肆低低的答了一句,把麵前倒好的牛奶推到了安諾麵前。安諾伸手去接的時候,看到了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一瞬間心甜如蜜,揚起了唇角。“吃完飯之後,我去公司一趟。”言肆看了看安諾,“中午迴來接你們去吃飯,吃完飯再去機場。”“好。”安諾仰著頭喝了一口牛奶,披著的頭發蓋住了她脖間的吻痕,卻在這一瞬間顯露出了一抹痕跡。一旁坐著的安子祈眼尖的發現了她白皙的脖子上那一抹暗色,擔憂的問她,“媽媽,你脖子上怎麽了?”“……咳。”安諾牛奶喝到一半,差點被嗆著,臉色微紅的放下了杯子,手掌摸上了自己的脖子,茫然的看著小祈,“什麽怎麽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雖然說她並沒有做什麽虧心事,但是這樣的曖昧痕跡被小祈看到了,始終還是覺得很難為情。小祈直勾勾的看著被她捂住了的地方,伸手就想去扒開她的手,“你脖子上有東西。”言肆坐在對麵一動不動的看著兩個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卻沒有絲毫準備幫忙解圍的意思。安諾羞惱的瞪了他一眼,半天沒能憋出來一個解釋。言肆卻慢條斯理的解開了自己襯衣的最上麵的扣子,理了理衣服之後,安諾明顯的看見了他鎖骨上那深淺不一的痕跡。“……”臭男人。言肆看她臉色緋紅,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一些,修長的手指這才慢慢的開始扣起了自己襯衫的扣子。這樣無言的一個動作,讓安諾徹底惱了,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搪塞了過去,“被蚊子咬的!”說完,她恨恨的咬了一口三明治。安子祈訕訕的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小聲嘟囔了一句,“為什麽沒有蚊子咬我……”“因為你還小。”言肆突然冒了一句。“……”安諾把牙都快給咬碎了。男人好像有一種特殊的表達方式,就是在他所要的那個女人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尤其是會露出來的部分,比如脖子上。而安諾就熱衷於他的鎖骨,每次看到言肆的鎖骨都覺得像是一幅畫卷一樣,作畫之人一定是有著高超的技術和細致的考量,才會讓人見到這一幕之後心動沉淪。早飯在曖昧之中結束之後,言肆才開車去了公司,而安諾帶著小祈在家裏也閑得無聊,幹脆就開車迴了白鷺苑。黎若一直都住在她家裏,也不是因為自己沒有住所,而是相比起突然找的房子來說,安諾這裏應有盡有,不住白不住。在路上的時候,安諾給言未晚打了個電話,讓她叫人把小久給送過來。安子祈早就聽說了安諾有一隻貓,隻是迴來了之後都沒見到過,而且前麵一段時間一家人一直呆在一起,他更是沒有想到那一茬。現在突然閑下來了,自然就想起了安諾提起的那隻胖貓。兩個人到的時候,另一邊的人剛好也把小久送了過來。看到安諾之後,小久就猛地從那個人懷裏一蹬,躍到了地上,大步跑到了安諾的腳邊,蹭著她的腳踝,喵喵的叫著。“那安小姐,我就先走了。”送小久過來的男人看它如此熱情,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朝安諾打了個招唿之後便離開了。“你這是買一送一嗎?”屋裏的黎若聽到外麵的動靜之後,磨磨蹭蹭的走到門口,趴在門框上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安子祈看著胖乎乎的小久,笑眯眯的蹲了下去,偏著頭看著那隻一直圍著自己媽媽轉的貓。小久好像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繞了幾圈之後,尾巴一掃,坐在了地上,仰頭直勾勾的看著小祈。安諾低頭看了一眼一貓一人對視的場麵,朝黎若挑了挑眉,“買誰送誰?”“……”黎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小臉上笑意盈盈,“買貓送兒子?”“幹媽!”小祈突然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皺著眉頭看向了黎若。雖然他年紀還小,但是對於買一送一這件事情還是理解的,怎麽能說他是贈送品呢?“好吧。”黎若識趣的咂了咂嘴,“買你送它可以了吧?”“……”安子祈思考了一下,慎重的點了點頭。這一大早上,黎若快被安子祈給笑死了,等到他們進來之後,她才笑眯眯的看向了安諾,“要不你今天把小祈給我留在這裏吧,他越長大越好玩兒了!”“我生的兒子是給你拿來玩兒的麽?”安諾幽幽的看了她一眼。黎若愜意的靠在沙發上,“孩子不拿來玩兒,那還有什麽意義呢?”“……”小祈一聽說黎若要把他拿來玩兒,整個人都朝她撲了過去,張牙舞爪的。“不過今天估計他還真得住這兒。”安諾咂了咂嘴,“我爸媽迴來了。”“啊?”黎若猛地一愣,呆滯的看著安諾。“下午兩點到。”“哦。”黎若呆住了片刻,迴過神來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既然這次安家父母已經放安諾和小祈迴國了,那就至少表明了並不反對安諾跟言肆,既然已經不反對了,又有小祈的存在,那他們迴國一趟,是很有必要的。“那今晚留下的不止是他。”黎若突然淡淡的補了一句,看了一眼小祈之後,才看向了安諾,嘴角帶著一抹曖昧的壞笑,“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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