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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心裏沒鬼的話,怎麽之前不跟我說清楚?”安諾被安文竹問的一愣,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兒子。安子祈乖乖的坐在她的腿上一直沒說話,發現空氣靜謐之後,也抬起了頭看向了安諾。視線相接,他還是個寶寶,什麽都不懂……安諾有些無語,覺得自己有些病急亂投醫了,趕緊又朝媽媽投去了視線。安文竹這個話問的她也有些茫然,畢竟她不知道自己在睡覺的這幾個小時裏,言肆跟自己的老爸到底都聊了些什麽,感覺像是把話說開了,但是又好像不是那麽迴事。她的表情複雜糾結,朝媽媽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安文竹你夠了啊!”於莉看到安諾這糾結的樣子,沒好氣的瞪了安文竹一眼。“我怎麽了?我問的不是事實嗎?”安文竹不服氣。“你還怪人家不跟你說清楚?你問了嗎?”“……”好像沒有。安文竹陡然陷入了沉思,於莉一臉的無語。明明之前是他自己隨口問了一句,就沒有再追問其他的了,結果現在才來怪人家不跟他說清楚。“那我沒問,他就不能說了嗎?”安文竹覺得自己在孩子麵前不能丟了麵子,梗著脖子迴了一句,“而且我之前跟他提了陸晨曦的事情的!”“你提了然後呢?言肆沒跟你說清楚嗎?”安文竹冷哼,“我問什麽他說什麽,就不知道自己把事情從頭到尾說完整?”坐在一旁的安諾跟懷裏的小祈對視了一眼,二人癟著嘴,眼底裝滿了揶揄。安文竹現在又開始鬧別扭了,之前口口聲聲說那些栽贓陷害別人的人簡直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結果現在他竟然也開始甩鍋了。於莉覺得這個男人很是不可理喻,一把年紀了還非得跟個年輕人計較,那言肆是個什麽人他還不清楚嗎?能大早上的找過來跟他解釋那麽多,都已經算是破天荒的頭一迴了,他還怪人家說少了!“你現在就是看人家不在,好話壞話都讓你給說完了!”“搞得像他在的時候我不敢說一樣。”“那人家在的時候你怎麽就不記得把話問完呢?”“你到底胳膊往哪兒拐!?”安文竹有些氣惱的看著於莉,“言肆不對我還不能說他了?”於莉冷哼了一聲,“那你不對我還不能說你了?”“……”安諾抱著小祈往旁邊挪了挪,眼看著二老又要開始拌嘴了,先走為妙。於是她抱著小祈走出了房間,順便貼心的幫他們關上了門,裏麵的兩個人跟開辯論賽似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完全就從上一個話題跑到了天涯海角了。每次都是這樣……安諾笑著搖了搖頭,帶著小祈迴了自己房間,兩個人盤腿坐在了床上,大眼瞪小眼。小祈現在麵無表情的樣子,真是跟言肆太像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長的,感覺笑起來的時候像自己,擺出一臉冷漠不想理人的表情的時候,卻又跟言肆如出一轍。“小祈,爸爸今天跟你說什麽了?”安諾手肘抵在大腿上,撐著腦袋看上麵前的兒子,頗有興致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昨天晚上過於放縱,她今天也不至於睡到十點多才起床,而且言肆竟然沒有叫醒她!想到昨天晚上兩個人一點點的失控,安諾臉上猛然一紅,突然感覺整個人都熱的發燙。“媽媽,你臉怎麽了?”安子祈還沒來得及迴答她的問題,就看到了她的臉上驀然一下紅了起來,雙眼裏滿意擔憂和疑惑的看著她。“……沒事。”安諾用雙手捂著臉,試圖給自己降溫,“就是有點熱。”“哦……”安子祈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這才開始跟她說起了早上的事情。“早上我準備下樓吃早餐的時候,就看見家裏有人來了。”小祈偏著頭想了想,“當時爸爸在跟爺爺聊天,我以為爺爺不會讓我下去的,可是他沒有。”今天家裏人都沒有什麽事,所以安文竹就讓小祈多睡了會兒,等到八點多了不用人去叫,他也會自己醒。起床之後跟平常一樣,在自己的小房間裏乖乖的刷牙洗臉了之後,才朦朧著睡眼下了樓,隻是在看到沙發上坐著的那個男人的時候,安子祈還是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揉了揉眼睛。這樣的動作被安文竹收進了眼底,終於還是心軟了。既然已經到了這樣一幕,要是他再把安子祈給趕上去,反而真的不像個人了,所以也就沒有攔著。但是父子兩個人的相處很尷尬,言肆看向小祈的眼神裏帶著一抹慌亂,似乎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相比之下,安子祈比他淡定的多,直接走到了他旁邊,翻上去坐在了沙發上,誰都沒有說話。“後來呢?”安諾捏了捏眉心,雖然安子祈還小,但是現在對於事情的表達能力還算強,至少自己能腦補出來那個畫麵了,頗為擔憂。言肆這個人啊……麵對外人都不怕,竟然會在自己的親生兒子麵前顯得那麽局促不安。“後來我去接水的時候摔倒了。”安子祈老老實實的說著,“然後爸爸就把我給抱起來了,爺爺和舅舅也沒有說什麽。”安諾看著自己兒子的樣子,一臉的淡定,“摔哪兒了?”安子祈可憐巴巴的立馬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膝蓋,“腿!”“我是問你你在哪兒摔的?”安諾淡定的瞥了一眼他的動作,絲毫沒放在心上。看著媽咪不為所動的樣子,安子祈幹脆也懶得捂了,“就樓下啊……”“摔你爸麵前的吧?”安諾伸手捏了捏他軟乎乎的臉,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是啊!”安子祈做著無畏的掙紮,“我剛剛放好杯子,就摔倒了!”“……哼。”對於安諾這種低級謊言,她都懶得去拆穿。安子祈一歲過後身體就稍微好了些,精神好了之後也就把之前安靜的那股子脾性全甩掉了,越來越調皮了一些,家裏的東西都是任由他造,對家裏的地形情勢哪裏能夠不清楚,怎麽可能會摔跤!?這小子不過就是想看看自己的親爹會是個什麽表現罷了。好在言肆的反應很快,幾乎是在他摔倒了的一瞬間就把他抱了起來,眼裏滿是擔憂和緊張。安文竹和安栩是看著他一天天長大的,自然知道他的小心思,所以才沒有阻攔也沒有拆穿。可是這樣一想想,安諾還是覺得有些心酸。“你哼什麽?”安子祈對於自家媽咪的態度十分不滿意,微微皺起了自己的小眉頭。“沒什麽沒什麽~”安諾趕緊笑嘻嘻的掩飾了過去,伸手把他抱進了自己懷裏,下巴抵在他的頭頂問他,“那你覺得爸爸怎麽樣?”安子祈偏著頭思索了一下,似乎在腦子裏描繪出了言肆的形象。“他長得很好看。”以貌取人是本能,沒有人能夠一眼看穿對方的內心,就連小孩子也不例外,見到的第一麵總還是看的臉。“有多好看?”安諾突然來了興致,饒有興趣的追問著他。安子祈抿著唇沉默了幾秒,說了句實話,“比舅舅還好看!”安諾聽到這話沒忍住,笑出了聲,“要是你舅舅在的話他能拿拖鞋打死你!”要是被安栩知道了小祈這話的話,估計要心塞上個好幾天,一邊罵他小白眼狼一邊在心裏跟言肆較量。畢竟小祈在不久之前還說過,他覺得沈煜、君以辰和安栩三個人裏麵,最好看的人是安栩,結果今天就變成言肆了。“噓……”安子祈趕緊轉頭低聲製止住了安諾,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像是擔心安栩在下一秒就推門進來一樣,“因為舅舅不在我才敢說啊。”要是安栩在的話,


    那他肯定不敢這樣講的……“你小子求生欲還挺強。”安諾好笑的戳了戳他的腦袋,隨後湊近了一些,輕聲問他,“那你說的是實話嗎?”“是。”安子祈點了點頭,表情認真,“不過媽媽,爸爸是不是腦子有點笨?”“……”安諾有點石化住了,嘴角抽了抽。你是第一個說言肆笨的人。安子祈看著她一動不動,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她,有些不解。“……為什麽會這麽說?”安諾咽了咽口水,疑惑的問他。“不知道。”小祈有些嫌棄的撇了撇嘴,“就是感覺他腦子有點笨,笨手笨腳的,連抱小孩子都不會。”他還這麽小,都可以坐在地上抱住繈褓中的嬰兒,但是他爸爸今天抱他的時候居然手足無措的,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安諾被他說得有些愣住,他有些嫌棄的樣子,卻又好像帶了一些失落。是覺得言肆沒有他想象中的好嗎?“你爸爸不是笨,他是不會。”安諾捏了捏他的鼻子,耐心的解釋著。“他都那麽大了,怎麽這個都不會?”“因為他沒有見過你……”安諾歎了口氣,垂下了眼簾,有些心酸,有些自責,“他也沒有抱過你,不知道要怎麽對你好,所以才不知道要怎麽對待你。”“他不是笨,是緊張。”安諾揉了揉他的頭發,“是愛你。”“那為什麽他之前都不來找我?”安子祈怔怔的看著安諾,麵色認真。“……”安諾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一時間思緒湧上來了太多,無從說起。臥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安諾一轉頭就看見了爸媽一起走了進來,二老的臉色一點都不像是剛剛開過辯論賽的,反而很是和諧。“對了,今天言肆那麽著急迴國幹什麽?”於莉突然想起了早上言肆匆匆離開的背影,疑惑的問出了口。早上言肆說他要迴國一趟的時候,安文竹愣是按捺住了心裏的疑問,沒問出口,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這種時候,要是開口問了就會顯得自己很在乎他走不走,要是一旦顯露了這個問題,那就意味著是在給他機會。那可不行,至少要等看到了他的誠意的時候了再說。於是一忍再忍,還是忍不住了……畢竟言肆在這邊呆了還是有這麽長時間了,都沒來家裏好好坐坐,今天剛一來,才坐了一兩個小時就匆匆的去機場了,中途就喝了一杯水。“他的奶奶突然暈倒了。”安諾這才知道言肆沒有跟他們說要迴去的原因,隻是一提起湛奶奶,她忽然反應了過來,“哦對了!爸媽,你們還記得我以前跟你們說的那個奶奶嘛?就是朝陽山莊的那個。”“記得。”安文竹點了點頭,“以前挺照顧你的那個老太太?”“對!她是言肆的奶奶!”“……”安文竹和於莉驚了。“湛奶奶以前挺照顧我的,我每次去她那裏的時候,她都對我跟對自己的孫女似的,我也想迴去看看她。”安諾說的有些遲疑,但是字字真心。她確實是想要迴去看看湛奶奶,但是又怕家裏的父母不同意,畢竟現在她是真的搞不懂老安到底是在想什麽,什麽話都不跟她講了,而且最近的小老頭有點容易炸毛,還是不惹他的好。隻不過現在爸媽既然問起了這件事情,她幹脆也就順水推舟的說了。安文竹擰著眉頭,她的話,他在考慮。——言肆迴國之後,就一路沒歇腳的去了醫院。s城的夕陽把天邊像是染成了一片血色,光輝大片的灑在了這座城市裏,他坐在車上有些疲累,心神沒那麽緊繃了,可還是有些不放心。在飛機上的時候,慕南打來了電話,說是奶奶已經醒了,就隻是年齡大了,心神疲勞,才導致的突然暈厥,正好在醫院也給她做了個全身檢查,除了血壓稍微偏高之外,其他都正常。言肆手肘靠在車窗上,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在飛機上他雖然知道了奶奶沒事,但是還是有些擔憂,加上最近的事情有些繁多,越是去想就越是睡不著。司機從後視鏡看到他一臉疲累的樣子,心底有些犯嘀咕,“言總,需不需要先迴家休息……?”“不用。”言肆沉聲說道,“直接去醫院。”聽到他的吩咐之後,司機就沒有再說話了,卻還是一眼又一眼的透過後視鏡去看他。畢竟在言氏工作這麽多年了,還很少見到言肆這樣的樣子……“好好開車。”言肆低頭看著手機,頭也沒抬,卻察覺到了前麵人的目光。司機:“……”他覺得言肆好像是真的哪裏變了……這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裏,難不成他是經曆了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畢竟要是平時換做這個事情,他早就一個冷冽的眼神射過來了,哪裏還會這樣淡然的開口跟他說話。可怕。一路上腦補了一大堆劇情,總算是把言肆給送到了醫院,言肆下了車就撥通了電話,頭也沒迴的進了醫院。之前在安家跟安安的父親談話的時候,他才發現有些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就像是之前陸晨曦生日宴上的事情,其實陸晨曦的名聲對他而言,根本沒那麽重要,要不要曝光都是別人的事,畢竟有句話叫自食其果。但是偏偏那天晚上貝菀在他著急著去找安諾的時候摻和了一腳,他才會毫不在意的說了一句隨便,畢竟這樣的事情與他無關,隻是沒想到女生想的東西永遠都比他多。不過安文竹提起這個事情之後,他才想起了還有這一茬事情,既然那個時候被貝菀摻和了一腳,那現在來處理應該也不會太遲。正好陸晨曦還在風口浪尖上,那一次的照片,他可不信那些媒體就一個備份都沒有,畢竟在場的人那麽多。言肆一邊給助理打電話安排了這件事,一邊上樓去了奶奶的病房。到的時候湛奶奶正在休息,可是就這麽一個月的時間沒見,卻明顯的看到她更加的蒼老了一些。言肆看著床上的奶奶,黑眸裏多了一抹沉重,伸手幫她理了理被角,沒有擾醒她。“哥?”剛進門的言未晚看到病房裏突然多了一個男人,有些驚訝,壓低聲音叫了他一聲。言肆頓了一下,直接轉身拽著她出了病房。“奶奶怎麽迴事?”他的語氣不善,嚇得言未晚縮了縮脖子。“我每天上下班迴去的時候,奶奶都好好的,也沒什麽差別啊……”言未晚訕訕的看了言肆一眼,“隻不過前段時間下人說奶奶的胃口不太好,我說帶她來檢查一下,她又怎麽都不願意……”“後來呢?”“後來他們才說奶奶總是每天都有點憂慮的樣子,他們問起來,奶奶就說是不習慣,我問她的時候她也這麽說。”“……”“然後我說我陪她一起迴朝陽山,她又不同意,說是要等你迴來。”言未晚越說眉頭皺的越深,“她說你要跟她說什麽事情?”“……”言肆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淡淡的嗯了一聲。“什麽事啊?”言未晚還沒反應過來奶奶是因為擔心言肆的槍傷,畢竟慕南也沒跟她說過。“跟她說,我有兒子了。”“……”於是言肆就準備在這裏守著,畢竟從小到大,真的要說家裏跟他比較親的人,就隻有奶奶了。但是言未晚還是把他趕迴了家,讓他迴去先洗個澡休息一下,奶奶剛剛睡下沒多久,醒來估計都是晚上了,而且他這一臉倦容的樣子,奶奶到時候看了也要擔心的。隻是沒想到,到了晚上的時候,言肆等來了兩個人。哦不,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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