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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病人都是這個待遇了嗎?”一個顯得略微迷茫和詫異的男聲打破了曖昧的氣氛,糾纏的唇舌一頓,安諾臉上驀然一燙,飛快的坐直了身子。言肆倚靠在床上,唇上忽然一涼,所有的火熱跟暗欲都被抽離,略帶不悅的緩緩睜開了雙眸,朝門口看去。門口站了一大群人,黎若她們全都出現在了這裏,甚至還有容紹、向晚和慕南,而剛才出聲打斷他們的人,就是慕南。原本靠在門板上,還有些驚詫的慕南,看到言肆朝他投來的眼神,沒來由的一陣心虛,躲開了他的視線。黎若掃了一眼裏麵的兩個人,朝葉歆依彎了彎唇角,笑的曖昧。安諾背對著她們幾秒,強裝冷靜下來之後,才做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站了起來,轉過身麵對著她們,除卻臉上微微帶著的紅潤,聲音倒還清脆,“你們怎麽都來了?”見安諾起身之後,堵在門口的人幹脆都大步走了進來,隨意的坐在了沙發上或是另一張病床的床沿。病房裏瞬間變得有些熱鬧的樣子,像是一個小居室裏聚滿了親朋好友。在黎若接到了慕南的電話之後,她就直接給安文竹打了個電話,問安諾是不是被帶迴來了,好在安家的父母一直以來都把黎若當成另一個女兒在對待,也並沒有隱瞞,直接就告訴她了所有的情況。在掛斷電話之後,本來就還在畫稿子的黎若,這迴徹底沒了睡意,也沒有了心思再繼續畫圖,洗漱了一遍之後,仰躺在床上思考著事情。天亮之後,她去找了葉歆依,順便把慕南和容紹都叫了過來,一起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過來看看,而且也跟安文竹通了電話。對於言肆過去的事情,容紹算是最熟悉的那個,考慮到言肆身上還有傷,所以在電話裏容紹說盡了好話,順便把過去能解釋的事情都給他解釋了一遍,就怕言肆拖著殘廢的軀殼還被老丈人虐。然而……來了之後,他還是躺進了醫院裏。不過推門之後看到這樣的一幕,卻也覺得言肆這個傷口複發,也不全是壞處。葉歆依挨著君以辰坐在了旁邊的病床上,看向安諾的時候,拍了拍床板,眉頭微挑,“今晚準備住這兒了?”“嗯。”安諾隨意的坐在了凳子上,翹著二郎腿,散漫的看了他們一眼,“怕他半夜又發燒。”“傷口還沒開始結痂就淋雨。”葉歆依嘖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誇還是損,“還真挺拚的。”言肆沒說話,隻是側著頭看了安諾一眼。“對了容紹,你給我爸媽說什麽了?”安諾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驀然看向了容紹。容紹撇了撇嘴,“就是老老實實地交代啊,畢竟言肆以前對你真的沒有惡意,這個時候說兩句總比不說好吧,萬一你爸媽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呢?”“……”安諾癟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容紹這話倒是沒錯,之前於莉跟她說,跟黎若通電話的時候,容紹跟他們解釋了一大堆,她還有點詫異。雖然說自己的父母並不認識他,而且在第一時間根本不太會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但是容紹是用黎若的手機跟他們通話的,事後想想,可信度還是在的。隻是最開始的時候,還是憋不住心裏那口氣,不想要給言肆好臉色而已。“你呢?”好久不見的君以辰越發的像個斯文敗類了,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問安諾,眼底還帶著幾分考量,“你這迴又想死纏爛打的跟叔叔阿姨鬧到底?”安諾瞪圓了眼睛,“我什麽時候死纏爛打了!?”“你什麽時候沒有了?”葉歆依冷靜的反問她。“……”安諾嫌棄的看了兩個人一眼,懶得搭理他們。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她家裏人對於言肆的態度,甚至是安諾自己都摸不透,但是如果安家父母不接受言肆的話,葉歆依幾個人也不會幫忙說好話。目前他們頂多就算能保持個中立態度,不撮合也不拆散,走到最後全憑緣分。這兩個人,已經活生生的讓他們得道成仙了,隻要他們沒把天給捅個窟窿,那就隨他們去吧……“不過說真的,現在到底什麽情況?”向晚緊張兮兮的看著安諾,握著容紹的手都收緊了幾分。他們這次一起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結合起當初的情況,給安諾的父母一個交代,至少讓他們知道,現在的言肆,對安安是真心的。他是真的想要把安諾留下來,也是真的後悔了過去的所作所為。俗話說,浪子迴頭金不換……雖然言肆不是個浪子,但是當初對安諾的傷害確實也不少,但是一段感情中,有坎坷摩擦是正常的,加上言肆又不是個什麽正常人,被算計了之後還要倒背黑鍋,明明兩個早就該幸福的在一起的人,偏偏錯過了這麽久。既然如今他已經洗心革麵了……那他們也希望,安諾的家人能給他一個機會。“我也不知道。”安諾咂了咂嘴,倚靠在椅子上,“反正看樣子,我媽應該是沒什麽意見了,我爸……不太清楚。”葉歆依露出了一個搞事的微笑,“這迴安叔叔氣的不輕吧?”安諾:“……”葉歆依又繼續說著,“我估摸著安叔叔肯定臉色不會太好,要不是言肆身上那傷口是為了你的話,他估計都懶得管他的死活。”還真是……被她給說對了。安諾啞口無言,輕輕扶額。“安栩呢?”君以辰突然問起了他,“他怎麽看?”安諾被問住了,有些犯難,眼珠緩緩的往旁邊挪去,目光落在了言肆身上。那雙黑眸對上了安諾的眼神,薄唇微抿,很快的垂下了眼簾,沒再看她。從始至終,言肆都一如既往的安靜,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如果不是看到他眼睛還會動的話,他們都快覺得床上躺著是一具屍體了。實際上,言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能說什麽。他們問起的問題,沒有一個不讓他頭疼的……處理了這麽多公司大大小小的項目,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犯難過。安諾看到他避開了自己的眼神,鼓著腮思索了片刻,目光沉沉的看向了君以辰,緩緩的搖了搖頭。一臉的愁苦,都不用說話,就能徹底表現出來這個時候安諾所想說的話了。安栩這個人,別的毛病沒有,就是特別的護犢子,尤其是從小就被灌輸著,‘家裏隻有這麽一個女兒,所以即使你是弟弟年齡比她小,但是你還是要保護她’這樣的思想,一直以來隻要跟安諾在一塊兒,就絕對把她照顧的細致入微。他現在沒談戀愛,底線就是家人,更何況言肆傷害的是安家看的最重要的那個人,完全是在挑釁安栩的底線。所以,他現在要是仇視著言肆的話,那就是一個最棘手的問題了。看到安諾的表情之後,容紹突然樂了,“自作孽不可活,我就說小舅子做不成了,要成仇人吧!”說完他還看了慕南一眼,兩個人對視之後,會心一笑。躺在床上的言肆臉色沉了幾分,眼底帶著幾分冷意的警告,而這個時候,容紹和慕南對於他的眼神,幾乎是直接無視了。“哦對!還有個事,小豆芽……”葉歆依猛然想到這一茬,其實對於安家來說,所有人的接受,都不如安子祈的接受來的實際。雖然現在的安子祈年紀還小,但是對於父親這件事,還是有著自己的認知的。如果說安家的人全都接受了言肆的過去,就連安栩都對他既往不咎了,可是小豆芽不願意接受言肆,那麽,接下來的路,也就滿是風雪和荊棘了。如果他接受了言肆的話……正在眾人擔憂的時候,安諾突然開口打斷了她們的思索。“小祈見過他了。”安諾抿了抿唇,想到前一晚安子祈跟言肆站在一起的時候,眼底有著明顯的欣喜,終究還是有些心疼,“他挺開心的。”這幾年,身邊的人給足了安子祈關愛,甚至就像是單柔說的,沈煜給他的關心和疼愛比她還多,不是親生的勝似親生的,可是他始終還是懂得親情關係,哪怕是並不缺少關愛,卻也依舊想要自己的親生父親。安諾也不知道安子祈那晚上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膽子,頂著風雨就敢出去認爹。而這個時候,隻能感歎一句,血緣真的很奇妙。“見過了?”黎若驚唿了一聲,“意思是小豆芽知道言肆是他親爹了?”“是啊。”安諾咂了咂嘴,“那個混小子,大晚上的背著我們去給言肆送傘,還跟我說他不是壞人,是他爸爸。”想到當時安子祈膽怯中帶著點理直氣壯的樣子,安諾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言肆微垂著眼簾,卻也想到了那一幕,小孩子睜大了眼睛,眼神幹淨純粹,就那麽站在他的麵前看著他。心裏像是被塞滿了棉花,又甜又軟,嘴角都微微揚了起來,感覺身上的傷口都像是被治愈了一般,絲毫感受不到疼痛。黎若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坐在沙發上很有興致,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說小豆芽是個白眼狼了,好歹也管沈煜叫了這麽多年的爸,結果親爹一出來,連氣都不知道生,就屁顛屁顛的上趕著去了。”“……”言肆剛剛揚


    起的唇角,驀然緩了下來,整張臉沉的可怕。君以辰餘光瞥見了言肆的表情變化,忽而扯著嘴角笑了笑,一臉的雲淡風輕,“沈煜就這幾天不在,豆芽就給忘了他還有個沈爸爸了。”言肆臉色徹底黑了下來,眼裏滿是陰霾。慕南看了看笑的開心的黎若,轉頭看向了容紹,可是容紹卻沒有留意到他的眼神,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微微垂下了頭。還真他媽讓他給說中了……言肆的兒子管別人叫爹。一提起安子祈,大家似乎都來了興致,好像除了君以辰,根本沒有人留意到言肆那張黑下去了的臉,就連安諾都光顧著跟他們說話了,忘記了這個話題的敏感程度。慕南揉著脖子,剛一抬起頭,就對上了言肆那雙陰鷙的眼睛,眼底帶著透骨的寒意。慕南:“……”那他兒子要管別人叫爸爸,能怪得了他嗎?自己隻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已經快要到十一點了,安諾累了一天,鬆懈下來之後,臉上漸漸有了倦意,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之後,在言肆的身側坐了一會兒,有些迷糊。言肆的臉色不算好,沉著一張臉,連他們走的時候都沒有打招唿,不過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所有人都習以為常了,自然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你困不困?”安諾又打了個哈欠,柔聲詢問了言肆一聲,“我去洗漱一下。”“嗯。”言肆心情很不爽,卻在看到安諾一臉倦容的時候,什麽情緒都給忍下去了,生硬的應和了一聲。安諾彎著唇角朝他笑了笑,起身拿著帶過來的衣物和洗漱用品,進了洗手間。言肆目光沉沉的在床上靠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按了鈴,叫人來把兩張床拚到了一起,順便讓他扶著自己起了身之後,才讓人離開了。穿著病號服的男人,臉上有了些許的血色,雖然看上去依舊蒼白,但是並沒有之前昏迷的時候看上去憔悴的不堪一擊了,反而眼裏的不滿和薄怒,讓他多了一分強硬。等到護工離開之後,他才緩緩走向了洗手間,抬起左手打開了門。裏麵的安諾正在擦臉,白皙的臉上還有些濕潤,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的時候,有些驚愕,又很快反應了過來,著急的走到了他麵前,“你怎麽起來了?!”“上廁所。”他淡淡扔出三個字,抬腳就往裏走。“哦……”安諾怔了一下,側身想要走出去,“那我先出去。”“迴來。”言肆站定了腳步,叫住了她。安諾的背影一頓,聽話的轉過了身,疑惑的看著他,“幹嘛?你不是要上廁所嗎?”言肆轉頭睨了她一眼,抬腳踢上了門,伸出左手直接把她拉了迴來,安諾怕他一用力扯到傷口,在他把手伸過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下意識的乖乖跟過去了,倒也沒讓他用什麽力氣。“我手沒有力氣。”他拉著安諾手腕的手隻是輕輕環住,確實沒有用力。洗手間的空間不算大,兩個人並排站在馬桶前,竟然有些尷尬。他的話語委婉,氣氛卻變得有些微妙。安諾機械的抬頭看著他的側臉,“可是……你這也用不了什麽力氣吧?”畢竟穿的是病號服,褲子都是鬆緊的,那也不用費什麽勁啊……“用。”言肆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理直氣壯,“而且,你怕什麽?”安諾:“……”她也沒怕啊,就是覺得有點……不自在。雖然兩個人什麽事都做過了,但是現在……嗯……“又不是沒脫過。”見安諾不說話,言肆又淡然的補了一句,“看也……”“閉嘴!”安諾羞惱的瞪著他,白皙的臉上緋紅,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之後,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伸手去扒了他的褲子。臉皮厚的是她,如今臉皮薄的人也變成她了。言肆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說著那些話,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探討什麽學術問題呢。不知道是不是分開的這幾年裏,安諾的厚臉皮被磨薄了,一張臉滾燙,雙眼緊閉著,沒敢去看他。言肆的眸底有著風暴,看到她白皙柔軟的手微微的有些顫抖,心底的陰霾終於被掃去了一些,卻沒有放過她,等到解決完生理問題之後,才緩緩扣住了她的腰。安諾尷尬的連手往哪兒放都不知道了,感覺渾身燥熱,被言肆抵至牆麵的時候,下意識的把雙手反過去按在了冰冷牆麵上,試圖以此降溫。言肆躺了一整天,看著眼前有些局促的女人,眼底帶著一些尷尬和羞惱,卻又沒有推開他,微微彎腰,便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力道有些重,懲罰似的咬了她一下,沒有過多的糾纏,便拉開了距離。剛才他就有些躁動了,但是這個時候,他確實不能再亂來,總不能冒著命去一響貪歡吧,反正,日後的時間還很長。“你……幹、幹什麽……”安諾的手心滾燙,說話都險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如果不是言肆及時的抽離的話,她都快哭出來了。畢竟也不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了,兩個人什麽事都有發生過,她很清楚如果言肆繼續下去的話,會是個什麽樣的後果,但是……他還有傷啊。“為什麽要讓我兒子把別人叫爸爸?”言肆半眯著眼睛,擋住了安諾的大片燈光,眼神顯得有些危險,“嗯?”“……”安諾局促不安的看著他,這才發現言肆之前一直一聲不吭,是因為介意小祈跟沈煜之間的關係。“我沒讓他把沈煜叫爸爸……我都讓他叫叔叔的,是他自己要叫的……”安諾乖乖的迴答著,又很快反應過來,這個人可能是吃醋了,趕緊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他都叫的沈爸爸!還是有區別的!”言肆的眉頭皺了皺,腦子裏閃過了安子祈那張稚嫩清秀的臉。“雖然說你是他親爹,但是他之前又不知道。”安諾說著說著,突然發現自己沒必要心虛了,一提到這個話題,之前的微妙都被掩蓋的下去,她變得理直氣壯的,“而且之前我們都已經分開了,沈煜對他又很好,他管沈煜叫爸爸也是情理之中啊!”言肆冷哼了一聲,“情理之中?沈煜對你有想法,也是情理之中?”安諾看他沉下去的臉色,毫不畏懼的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我可沒說啊!不過,小祈倒是挺樂意我跟他在一起的。”這個時候,安諾才算是明白言肆之前的行為和動作了,什麽手沒勁,什麽看過摸過的,不就是因為一個稱唿亂吃飛醋。而且那個稱唿還是他兒子叫別人的,又不是她叫的!聽到安諾的話之後,言肆的臉色更不好了,低低的罵了一句,“臭小子。”之前還覺得他是個天使一樣的存在,讓他整顆心都柔軟了下來,但是在這一分鍾,他突然有點後悔有這個兒子了。親爹的事情都沒搞清楚,就願意讓自己的媽給他找個後爸了?安諾低頭抿著唇偷笑了一下,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又恢複了之前的表情,又正經又淡漠,“那都是你兒子的事,不能怪在我頭上。”雖然她挺樂意看言肆吃醋的,但是他這個吃醋的方式,她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言肆冷著一張臉,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開了一些,眸色幽暗的看著她。安諾聳了聳肩,反正把鍋都已經推給小祈了,無所畏懼。她轉身想要出去,剛抽身想要離開,就聽到了言肆低低的聲音。“他喜歡什麽?”“誰?”安諾轉過身來看著他,明知故問。“兒子。”“不知道。”安諾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真的,他的玩具都是沈煜和安栩給他買的,而且他們帶他出去玩兒的時間比較多。”又是沈煜。言肆氣的臉都要綠了,“沈煜?”“……”安諾抿了抿唇,不準備再提沈煜了,感覺言肆好像特別介意她跟沈煜的關係一樣,連提都不能提。“你要是想知道,那就自己問他啊。”安諾咂了咂嘴,轉移了話題,上前兩步伸手牽著他,往外走去。“你爸不是說不讓我見?”“我是個那麽聽話的人嗎?”安諾自我定位非常明確,“而且小祈也想見你,昨天晚上我們送你來醫院的時候,他也想過來的。”言肆忽然反握住了她的手,沒有特別用力,卻也把她的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手掌中,好似心情變得愉悅了些,嘴角微揚。安諾低頭看了一眼兩個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他,嘴角輕輕上揚,側臉顯得十分柔和。她咬著下唇,失笑的搖了搖頭。剛還罵人家臭小子,現在又笑起來了,言大少爺還真是捉摸不透。走過來之後,安諾看到被拚在一起了的病床,有些猶豫,結果還沒等自己說話,言肆就帶著她躺在了床上,伸手關掉了燈。“你身上有傷,我怕晚上壓著你……”“你壓過我?”言肆啞著聲音在黑暗中反問。“……”嗬嗬。安諾一口氣憋在胸口,“……你遲早被壓!”“嗯。”他不鹹不淡了應了一聲,“等我傷好了,隨時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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