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葉昊天逼退林鵬的一刀中尚未醒過來圍觀者再次被林鵬的舉動震驚。
這可是五境強者的力量，沒有人認為葉昊天能夠接得住，哪怕他提前出刀。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
葉昊天伸出了手。
他手中無刀，衣袖中，衣袍間也並未出現任何的刀光，但是隨著他的右手往前筆直的伸出，他的指尖元氣激蕩，那一道就要淩空刺向他的塵劍，卻是驟然崩散，再次化為無數的飛塵。
更加令人震驚的是，這些飛塵在崩散的同時，悄然往後加速，接著越來越快，在空氣裏拖出一條條白色的氣流。
每一粒浮塵又各自有著自己的軌跡，在刹那間重新形成一柄塵劍。
這柄塵劍劍尖對準的是林鵬，連劍意都是和林鵬開始施劍時一模一樣，但是卻變得更為強大。
嗤啦一聲裂響。
林鵬身前的空間都好像被這一道塵劍斬開。
這道塵劍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到了林鵬的胸口。
此時林鵬的飛劍才剛剛飛離他的手不到一丈，竟是根本無法來得及阻攔這柄塵劍，林鵬便相當於是空手！
林鵬的臉色慘白無比，他的眼睛裏盡是震驚和不可置信的情緒，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刹那之間，他的雙手瞬間合十，體內所有的靈元毫無憐惜的從他的雙掌縫隙間壓縮成刃，噴薄而出。同時背後的雙翼急速震顫，拖著他的身體再次後退，衣衫下的紫光化成紫色的火焰從袖口脖頸間的縫隙裏噴發了出來。
轟！
他的身前爆開一個塵團。
塵團裏的浮塵一顆顆散發出焰光，就像徹底的燃燒起來。
林鵬的速度極快，卻還有沒有快過塵團炸裂時產生的氣浪，在一片海嘯般的驚唿聲裏，林鵬立足不穩，整個身體被震得往後倒飛了出去。
葉昊天身體沒有一分的震動。
在方才塵劍和林鵬的力量相撞的一瞬間，他就似乎已經和那道塵劍完全無關。
四溢的氣流還未吹拂到他身前之時，他沉冷的往前跨了一步，然後伸著的手往前握去。
在空中飛旋的那一柄失去控製的青紅色長劍的劍柄，便就此落入了他的手中。
然後這柄劍便好像從頭至尾便是他的劍，沒有絲毫的抗拒，順著他的去勢，一股劍意往前斬出。
啪的一聲輕響。
那顆剛剛爆開，好像要徹底燃燒起來一般的塵團被這道劍意直接切開成兩半。
強大的劍氣直摧倒掠的林鵬身前。
林鵬一聲厲嘯，雙手再度往前推出。
砰的一聲。
他的身體被直接震飛在地，身體和地麵劇烈衝撞的時候，濺射出一圈圈的塵浪。
葉昊天垂頭，似乎隨手將手中劍投了出去。
青紅色的長劍落在墜地的林鵬身前，筆直的插在石台之上，微微晃動。
林鵬強行從地上直起身體，張口似乎要說些什麽，然而也就在這一瞬間，青紅色長劍微晃間蕩漾出來的力量，卻是如同一個浪頭拍在了他的胸口。
他張了張口，發不出聲音，一口鮮血卻是從口中噴了出來，噴灑了前方一地。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山般的自天而降，帶起一道恐怖的威勢落在了林鵬身前，腳未著地，暴喝聲先起。
“夠了！”
出現在生死台上的是個身穿黑色神袍，高大威猛的老者，他麵色陰冷，反射出寒鐵色的光澤，聲音響若洪鍾，落地時絲毫沒有掩蓋身上的氣勢，攜起的氣浪向四周席卷而出。
“六境強者！”
“是執法團的人！”
“鐵麵，是鐵司首！”
人群中一片驚唿，有人從老者的衣著上認出了他的身份，少數人則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神殿和世間大多數修行地一樣，設有不同職責的堂口和司職，維護殿內秩序的執法團是必不可少的，這名出現在生死台上的老者就是執法團的幾大司首之一，鐵麵。
“你已經贏了，比鬥到此結束。”
鐵麵的聲音像悶雷一般的向四周傳來出去。他是執法團的司首，鐵麵無私，一言九鼎，說出的話就是命令，任何場合，任何糾紛，隻要執法團的人出現，就意味著結束。
可是，有人顯然並不這樣認為。
“結束？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鐵麵的話剛說完，葉昊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這裏是生死台，唯一的規矩是不死不休，比鬥結不結束，什麽時候結束，隻有參加比鬥的雙方才能決定，什麽時候由外人說了算了？”
鐵麵目光森冷，盯著葉昊天的臉，沉聲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從衣著上可以看出，你是執法團的人。”
“本人執法團長老，鐵麵！”
葉昊天神情微凜，恭敬的行了一禮：“想不到，竟然是鐵司首。”
鐵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在神殿，他地位超然，執法團司首的特殊身份沒有人敢對他不敬。
“那現在，對我剛才的話，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有！”
鐵麵的聲音剛落，葉昊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聽說執法團的作用是維護神殿秩序，保證神殿法典的至高無上和公平公正，葉昊天和林鵬自願以死相博，鐵司首卻中途阻止，不知道依照的是法典上的哪一章，哪一條？”
鐵麵沒有想到葉昊天在知道自己身份後會是這種態度，非但沒有退一步的意思，反倒步步緊逼。可是葉昊天問的問題尖銳刻薄，讓他一時不知該怎麽迴答，按照神殿法典規定，他的確沒有任何憑據阻止葉昊天殺人，但在法典之外，他卻有著自己的理由。
“神殿法典的確沒有任何一條可以讓我正大光明的救人，但我既然站在這裏，人是一定要救的，救人的原因很簡單，林鵬和你都是神殿近年來少有的修行天才，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在此搏命，但不管誰出現傷亡，都是神殿的損失，都是修行界的損失，這個理由，夠嗎？”
台下眾弟子紛紛點頭。
在普通修行者眼裏，像葉昊天和林鵬這種修行天才對戰無疑是一場難得一見的視覺盛宴，不管誰勝誰負，對他們都沒有任何損失，相反，修行的前進路上還會少一個強力的競爭對手，但在神殿的大人物眼中就是另一迴事了。
他們站的高，看的遠，除了人類的內部恩怨外，更多的關注的是一個人在人魔兩族的大戰中所發揮的作用，修行界的爭鬥不可避免，死傷每天都在發生，但有些人卻是絕對不能輕易折損的，因為他們今後的成就很可能會左右一場戰爭的勝利，會影響一個國家的命運，像葉昊天和林鵬的生死決鬥，看不見倒也罷了，任何一個神殿大人物遇上，怕都會出手阻止。
這個理由的確讓人很難反駁，它已經高出了神殿的法典，可問題是，如果葉昊天落敗，鐵麵也會出手阻止嗎？
這種假設是無法成立的，因為有些結果已經注定，也就無法改變，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明白這個問題，都不會把這種白癡的問話說出口，可別人不會，並不代表葉昊天不會。
“鐵司首惜才之心，葉昊天自愧不如。”葉昊天凝視著鐵麵的臉神情認真的說道：“不過，我想問最後一個問題，如果落敗的是我，鐵司首會不會出手阻止呢？”
鐵麵點點頭，正色道：“那是當然，從你們走上生死台，我就一直觀察著戰局，不論你們誰麵臨對方的致命一擊，我都會出手阻攔！”
鐵麵的真名自然並非鐵麵，這不過是他的綽號，綽號大都體現著一個人的性情實力或者行事方式，他能得到這個綽號就是因為鐵麵無私的處事方式，此時此刻，當著神殿數千弟子的麵，他能說出這番話來，沒有一個人會懷疑他的真實心意，這是他十幾年威望信譽積累帶來的結果。
葉昊天鬆了一口氣，一直平靜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看到這一幕，圍觀弟子提著的心也都放了下來。
有人失望，有人遺憾，更多的人則是震驚於葉昊天的實力，比鬥到此已經結束了，一些弟子已經準備轉身離開，他們本就是看熱鬧而來，既然戰鬥結束，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然而就在漸漸響起的議論聲越來越響的時候，生死台上的葉昊天又開口了。
他看著剛剛轉身，準備攙扶林鵬的鐵麵，說了五個字。
“我要挑戰你。”
喧鬧的四周瞬間變得一片死寂。
修行者五感遠比普通人敏銳，周圍每一個人都聽到了葉昊天的聲音。
鐵麵以為自己聽錯了，原本準備抬起的左腳又落了迴去。
不止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麽？
葉昊天要挑戰鐵麵？
他難道瘋了？
鐵麵可是神殿執法團的司首，是早已進入六境的修行強者，葉昊天就算擊敗了林鵬，就算是近年來神殿最傑出的天才，又怎麽可能打的贏他？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戰鬥。
再說了，理由呢？動機呢？原因呢？
從剛才兩人對話中，誰都可以聽出兩人是第一次見麵，也沒有什麽不可化解的仇恨，不管從哪個方麵想，葉昊天都沒有挑戰鐵麵的理由，因為這明顯就是一場以卵擊石的自殺行為。
“你說什麽？”
鐵麵轉迴身，從上台開始，他的臉色一直像鐵一樣的冰冷，沒有任何表情，如今刀削般的鐵眉卻微微揚了起來。
“我要挑戰你，就在此時此地，不死不休。”
葉昊天收斂笑容，盯著鐵麵無比認真的說道。
晴朗的天空忽然陰了下來。
一陣寒風吹過，空氣中多了陣陣涼意。
那些圍觀弟子感受到忽然吹來的寒風打了個冷戰。
這一次，就連耳力最差的外殿弟子也聽清了葉昊天的聲音。
沒有人出聲，全都瞪大眼睛怔怔的看著台上的葉昊天。
“你要挑戰我？就在這裏？”
鐵麵明顯有些激動，聲音裏充滿了震驚的情緒。
葉昊天鄭重點頭：“是的，你可敢應戰？”
“原因呢？”
鐵麵不解，這也是讓所有圍觀弟子疑惑的地方。
修行者比鬥都會有一個緣由，不論從哪方麵看，葉昊天挑戰鐵麵都顯得荒唐甚至滑稽。
“沒有原因，隻是想試試鐵司首的實力是不是像傳說中一樣強。”
葉昊天的神情極為認真，任何人看到都不會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鐵麵沉默了片刻，道：“這裏可是生死台，你可要想清楚了。”
生死台是神殿唯一一處可以搏命殺人而不被追究責任的地方，鐵麵有意把‘生死’兩個字拉了個長音，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深意。
“我知道，我修習的刀法隻有在瀕臨死境時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如果不幸死在鐵司首的劍下，我葉昊天也無怨無悔。”
修行者極重聲譽，麵對挑戰而不出手，不僅會被人看不起，在以後修行的道路上也會留下無法預料的隱患。
別說是葉昊天這種比自己弱了太多的對手，就算是麵對六境修行者的挑戰鐵麵也沒有不接的道理。
“既然你意已決，那我便答應你。”
鐵麵點點頭，雖然不明白葉昊天為什麽敢挑戰自己，但當著這麽多圍觀弟子的麵，他是絕不會拒絕的。
葉昊天沒再出聲，橫刀在胸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鵬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身受重傷，神智卻無比清晰，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了他的耳中，當聽清楚葉昊天居然要在生死台上挑戰鐵麵時，胸口的劇痛似乎忽然消失了，眼中瞬間被嗜血殘忍的光芒充斥，身體不可遏製的顫抖起來。
鐵麵高大的身軀屹立如山，在任何人看來，麵對葉昊天的挑戰，身為長輩，他都應該禮讓三分，即便不說什麽讓你十招八招以顯示身份地位的話語，也該讓葉昊天先出手才對。
可鐵麵沒有。
他不僅沒有禮讓，出手的速度也比常人想象中快的多。
這可是五境強者的力量，沒有人認為葉昊天能夠接得住，哪怕他提前出刀。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
葉昊天伸出了手。
他手中無刀，衣袖中，衣袍間也並未出現任何的刀光，但是隨著他的右手往前筆直的伸出，他的指尖元氣激蕩，那一道就要淩空刺向他的塵劍，卻是驟然崩散，再次化為無數的飛塵。
更加令人震驚的是，這些飛塵在崩散的同時，悄然往後加速，接著越來越快，在空氣裏拖出一條條白色的氣流。
每一粒浮塵又各自有著自己的軌跡，在刹那間重新形成一柄塵劍。
這柄塵劍劍尖對準的是林鵬，連劍意都是和林鵬開始施劍時一模一樣，但是卻變得更為強大。
嗤啦一聲裂響。
林鵬身前的空間都好像被這一道塵劍斬開。
這道塵劍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到了林鵬的胸口。
此時林鵬的飛劍才剛剛飛離他的手不到一丈，竟是根本無法來得及阻攔這柄塵劍，林鵬便相當於是空手！
林鵬的臉色慘白無比，他的眼睛裏盡是震驚和不可置信的情緒，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刹那之間，他的雙手瞬間合十，體內所有的靈元毫無憐惜的從他的雙掌縫隙間壓縮成刃，噴薄而出。同時背後的雙翼急速震顫，拖著他的身體再次後退，衣衫下的紫光化成紫色的火焰從袖口脖頸間的縫隙裏噴發了出來。
轟！
他的身前爆開一個塵團。
塵團裏的浮塵一顆顆散發出焰光，就像徹底的燃燒起來。
林鵬的速度極快，卻還有沒有快過塵團炸裂時產生的氣浪，在一片海嘯般的驚唿聲裏，林鵬立足不穩，整個身體被震得往後倒飛了出去。
葉昊天身體沒有一分的震動。
在方才塵劍和林鵬的力量相撞的一瞬間，他就似乎已經和那道塵劍完全無關。
四溢的氣流還未吹拂到他身前之時，他沉冷的往前跨了一步，然後伸著的手往前握去。
在空中飛旋的那一柄失去控製的青紅色長劍的劍柄，便就此落入了他的手中。
然後這柄劍便好像從頭至尾便是他的劍，沒有絲毫的抗拒，順著他的去勢，一股劍意往前斬出。
啪的一聲輕響。
那顆剛剛爆開，好像要徹底燃燒起來一般的塵團被這道劍意直接切開成兩半。
強大的劍氣直摧倒掠的林鵬身前。
林鵬一聲厲嘯，雙手再度往前推出。
砰的一聲。
他的身體被直接震飛在地，身體和地麵劇烈衝撞的時候，濺射出一圈圈的塵浪。
葉昊天垂頭，似乎隨手將手中劍投了出去。
青紅色的長劍落在墜地的林鵬身前，筆直的插在石台之上，微微晃動。
林鵬強行從地上直起身體，張口似乎要說些什麽，然而也就在這一瞬間，青紅色長劍微晃間蕩漾出來的力量，卻是如同一個浪頭拍在了他的胸口。
他張了張口，發不出聲音，一口鮮血卻是從口中噴了出來，噴灑了前方一地。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山般的自天而降，帶起一道恐怖的威勢落在了林鵬身前，腳未著地，暴喝聲先起。
“夠了！”
出現在生死台上的是個身穿黑色神袍，高大威猛的老者，他麵色陰冷，反射出寒鐵色的光澤，聲音響若洪鍾，落地時絲毫沒有掩蓋身上的氣勢，攜起的氣浪向四周席卷而出。
“六境強者！”
“是執法團的人！”
“鐵麵，是鐵司首！”
人群中一片驚唿，有人從老者的衣著上認出了他的身份，少數人則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神殿和世間大多數修行地一樣，設有不同職責的堂口和司職，維護殿內秩序的執法團是必不可少的，這名出現在生死台上的老者就是執法團的幾大司首之一，鐵麵。
“你已經贏了，比鬥到此結束。”
鐵麵的聲音像悶雷一般的向四周傳來出去。他是執法團的司首，鐵麵無私，一言九鼎，說出的話就是命令，任何場合，任何糾紛，隻要執法團的人出現，就意味著結束。
可是，有人顯然並不這樣認為。
“結束？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鐵麵的話剛說完，葉昊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這裏是生死台，唯一的規矩是不死不休，比鬥結不結束，什麽時候結束，隻有參加比鬥的雙方才能決定，什麽時候由外人說了算了？”
鐵麵目光森冷，盯著葉昊天的臉，沉聲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從衣著上可以看出，你是執法團的人。”
“本人執法團長老，鐵麵！”
葉昊天神情微凜，恭敬的行了一禮：“想不到，竟然是鐵司首。”
鐵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在神殿，他地位超然，執法團司首的特殊身份沒有人敢對他不敬。
“那現在，對我剛才的話，你還有什麽疑問嗎？”
“有！”
鐵麵的聲音剛落，葉昊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聽說執法團的作用是維護神殿秩序，保證神殿法典的至高無上和公平公正，葉昊天和林鵬自願以死相博，鐵司首卻中途阻止，不知道依照的是法典上的哪一章，哪一條？”
鐵麵沒有想到葉昊天在知道自己身份後會是這種態度，非但沒有退一步的意思，反倒步步緊逼。可是葉昊天問的問題尖銳刻薄，讓他一時不知該怎麽迴答，按照神殿法典規定，他的確沒有任何憑據阻止葉昊天殺人，但在法典之外，他卻有著自己的理由。
“神殿法典的確沒有任何一條可以讓我正大光明的救人，但我既然站在這裏，人是一定要救的，救人的原因很簡單，林鵬和你都是神殿近年來少有的修行天才，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在此搏命，但不管誰出現傷亡，都是神殿的損失，都是修行界的損失，這個理由，夠嗎？”
台下眾弟子紛紛點頭。
在普通修行者眼裏，像葉昊天和林鵬這種修行天才對戰無疑是一場難得一見的視覺盛宴，不管誰勝誰負，對他們都沒有任何損失，相反，修行的前進路上還會少一個強力的競爭對手，但在神殿的大人物眼中就是另一迴事了。
他們站的高，看的遠，除了人類的內部恩怨外，更多的關注的是一個人在人魔兩族的大戰中所發揮的作用，修行界的爭鬥不可避免，死傷每天都在發生，但有些人卻是絕對不能輕易折損的，因為他們今後的成就很可能會左右一場戰爭的勝利，會影響一個國家的命運，像葉昊天和林鵬的生死決鬥，看不見倒也罷了，任何一個神殿大人物遇上，怕都會出手阻止。
這個理由的確讓人很難反駁，它已經高出了神殿的法典，可問題是，如果葉昊天落敗，鐵麵也會出手阻止嗎？
這種假設是無法成立的，因為有些結果已經注定，也就無法改變，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明白這個問題，都不會把這種白癡的問話說出口，可別人不會，並不代表葉昊天不會。
“鐵司首惜才之心，葉昊天自愧不如。”葉昊天凝視著鐵麵的臉神情認真的說道：“不過，我想問最後一個問題，如果落敗的是我，鐵司首會不會出手阻止呢？”
鐵麵點點頭，正色道：“那是當然，從你們走上生死台，我就一直觀察著戰局，不論你們誰麵臨對方的致命一擊，我都會出手阻攔！”
鐵麵的真名自然並非鐵麵，這不過是他的綽號，綽號大都體現著一個人的性情實力或者行事方式，他能得到這個綽號就是因為鐵麵無私的處事方式，此時此刻，當著神殿數千弟子的麵，他能說出這番話來，沒有一個人會懷疑他的真實心意，這是他十幾年威望信譽積累帶來的結果。
葉昊天鬆了一口氣，一直平靜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看到這一幕，圍觀弟子提著的心也都放了下來。
有人失望，有人遺憾，更多的人則是震驚於葉昊天的實力，比鬥到此已經結束了，一些弟子已經準備轉身離開，他們本就是看熱鬧而來，既然戰鬥結束，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然而就在漸漸響起的議論聲越來越響的時候，生死台上的葉昊天又開口了。
他看著剛剛轉身，準備攙扶林鵬的鐵麵，說了五個字。
“我要挑戰你。”
喧鬧的四周瞬間變得一片死寂。
修行者五感遠比普通人敏銳，周圍每一個人都聽到了葉昊天的聲音。
鐵麵以為自己聽錯了，原本準備抬起的左腳又落了迴去。
不止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麽？
葉昊天要挑戰鐵麵？
他難道瘋了？
鐵麵可是神殿執法團的司首，是早已進入六境的修行強者，葉昊天就算擊敗了林鵬，就算是近年來神殿最傑出的天才，又怎麽可能打的贏他？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戰鬥。
再說了，理由呢？動機呢？原因呢？
從剛才兩人對話中，誰都可以聽出兩人是第一次見麵，也沒有什麽不可化解的仇恨，不管從哪個方麵想，葉昊天都沒有挑戰鐵麵的理由，因為這明顯就是一場以卵擊石的自殺行為。
“你說什麽？”
鐵麵轉迴身，從上台開始，他的臉色一直像鐵一樣的冰冷，沒有任何表情，如今刀削般的鐵眉卻微微揚了起來。
“我要挑戰你，就在此時此地，不死不休。”
葉昊天收斂笑容，盯著鐵麵無比認真的說道。
晴朗的天空忽然陰了下來。
一陣寒風吹過，空氣中多了陣陣涼意。
那些圍觀弟子感受到忽然吹來的寒風打了個冷戰。
這一次，就連耳力最差的外殿弟子也聽清了葉昊天的聲音。
沒有人出聲，全都瞪大眼睛怔怔的看著台上的葉昊天。
“你要挑戰我？就在這裏？”
鐵麵明顯有些激動，聲音裏充滿了震驚的情緒。
葉昊天鄭重點頭：“是的，你可敢應戰？”
“原因呢？”
鐵麵不解，這也是讓所有圍觀弟子疑惑的地方。
修行者比鬥都會有一個緣由，不論從哪方麵看，葉昊天挑戰鐵麵都顯得荒唐甚至滑稽。
“沒有原因，隻是想試試鐵司首的實力是不是像傳說中一樣強。”
葉昊天的神情極為認真，任何人看到都不會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鐵麵沉默了片刻，道：“這裏可是生死台，你可要想清楚了。”
生死台是神殿唯一一處可以搏命殺人而不被追究責任的地方，鐵麵有意把‘生死’兩個字拉了個長音，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深意。
“我知道，我修習的刀法隻有在瀕臨死境時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如果不幸死在鐵司首的劍下，我葉昊天也無怨無悔。”
修行者極重聲譽，麵對挑戰而不出手，不僅會被人看不起，在以後修行的道路上也會留下無法預料的隱患。
別說是葉昊天這種比自己弱了太多的對手，就算是麵對六境修行者的挑戰鐵麵也沒有不接的道理。
“既然你意已決，那我便答應你。”
鐵麵點點頭，雖然不明白葉昊天為什麽敢挑戰自己，但當著這麽多圍觀弟子的麵，他是絕不會拒絕的。
葉昊天沒再出聲，橫刀在胸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鵬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身受重傷，神智卻無比清晰，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了他的耳中，當聽清楚葉昊天居然要在生死台上挑戰鐵麵時，胸口的劇痛似乎忽然消失了，眼中瞬間被嗜血殘忍的光芒充斥，身體不可遏製的顫抖起來。
鐵麵高大的身軀屹立如山，在任何人看來，麵對葉昊天的挑戰，身為長輩，他都應該禮讓三分，即便不說什麽讓你十招八招以顯示身份地位的話語，也該讓葉昊天先出手才對。
可鐵麵沒有。
他不僅沒有禮讓，出手的速度也比常人想象中快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