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獵人聽完後歎了口氣:“說的也是,不過,我就是覺得不合理,下次訓練的時候,得向教官提一提,把規矩改一改。”


    “你以為你是誰?這裏的規矩是說改就能改的嗎?”


    “呃……好吧,我就是發發牢騷,要是能分身就好了,做起任務可就爽多嘍。”


    “做夢吧你。”


    說著話,兩人走出了大殿。


    葉昊天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頭,忽然眼睛一亮,腦海裏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剛才的兩個獵人說的問題葉昊天早就察覺到了。


    星河培養出的殺手在實力上無可挑剔,在積分等級內接的任務大都沒有什麽挑戰性,這自然是組織為了保護獵人的手段之一,可問題是隨著級別實力的提升,獵人們的胃口也會不斷增大,森嚴的積分製度又限製了他們越級挑戰的機會,有人抱怨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困擾獵人們最大的問題就是分身乏術,一個人實力再強,執行任務也需要時間,而且任務目標的位置有時候並非是固定的,許多意想不到的變故也會降低獵人們的效率。


    葉昊天想到的是,他並非一個人。


    作為新任天機門門主,在不遠的將來他會擁有門人弟子無數,其中必然會要培養一些忠誠於自己的死士,保證弟子的忠誠是任何一個大宗門傳承下來的不二法則,眼下能夠為他所用的就有青木小刀和軒轅洪,如果必要的話,他甚至可以借用龍家的死士。


    星河獵人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密,可如果自己不說,隻是以另一種方式,甚至把星河的任務借來當做成天機門考驗弟子的標準之一來替自己積攢積分,豈不是一舉兩得?況且,這些任務大都和魔族有關,不管是殺的人還是要解決的危局都是在為人類的安危服務,也算天機門為抗魔大業做貢獻了。


    越想葉昊天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隻要自己保密工作做好,那就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又仔細推敲了一遍這樣做可能出現的疏漏,把幾個容易出問題的地方反複斟酌了幾遍,葉昊天走進了九級獵人接任務的大殿,一口氣取下五塊任務晶板,這才轉身離開。


    迴到住處葉昊天派丫鬟找來了青木小刀和軒轅洪,把五個任務分別交代給了他倆。


    青木小刀肩上的傷在神術和藥物的治療下已經恢複大半,以他的實力應付任務中兩個剛過三境的修行者綽綽有餘,至於軒轅洪,就更容易了。在星河,四境前期的修行者最低接的可都是七級任務。


    如今軒轅青木兩人對葉昊天的話言聽計從,見識過四十九支符箭齊射的一幕後看向他的眼神裏除了崇拜還是崇拜,天還沒黑,兩人就前後腳的返了迴來。


    聽他倆講述完執行任務的經過後葉昊天帶著晶壁返迴星河,很快就把相應的積分兌換了出來。


    看到負責人員在記錄本上把鮮紅的0塗抹掉,換成綠色的25後,葉昊天的欲望,在無形中膨脹了起來。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葉昊天的積分在星河的記錄冊上直線飆升,很快就晉升到了四級獵人,幫他做任務的除了青木小刀和軒轅洪外,馬冬夏也加入了進來。


    作為當日參加‘寒山十戰’的一員,西涼美女自願的加入了天機門,至於龍十八這個副門主,葉昊天就自動的無視了。


    朝陽街門庭若市,前所未有的熱鬧,通過最終測試的報名弟子就有七百多人,按照之前天機門的規矩,新天機門也分出了外門,內門還有核心弟子三個等級。


    葉昊天自比鬥結束後就一直沒再出麵,所有的事務都交給了龍朝歌派來的人手處理,每隔幾天,就有人把門裏發生的大小事務整理成冊傳到神殿,他會根據新招弟子的情況做出適當的調整。


    管理宗門,葉昊天沒什麽經驗,但是龍家不乏這方麵的人才,兩次解說後葉昊天就抓住了其中的要點,剩下的就隻能在遇到具體變故時看他的應對手段了。


    新招弟子中也有不少來自之前天機門的帝裝師,他們修為不高,大多是一品,二品的不足十人,最高的,也是惟一的一個三品帝裝師是個花白胡子的老人,他是百年前聖戰中的幸存者,葉昊天給他安排的職務是負責向學生們講解天機門的曆史,傳授天機門的精神。


    精神,即是靈魂,是影響一個宗門凝聚力的關鍵。這位老念師對這個職位非常滿意,雖然在許多人看來他最大的價值應該在帝裝的製作傳授上。


    龍十八整天在朝陽街晃悠,對天機門大小事務格外上心,遇到什麽事情都喜歡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雖然基本都不會被采用。


    可是新入門的弟子對這個副門主都極為尊敬,尤其是得知他的唐王王子身份之後,每次見到他簡直都敬若神明,這極大的滿足了十八少的虛榮心,當然了,尊敬的原因和某人心情好的時候就愛發點賞錢的毛病有沒有關係就不得而知了。


    一個月晉升到四級獵人,讓葉昊天又一次體會到了眾人拾柴火焰高的真諦,為了盡快提升身邊人的實力,他又打起了天啟塔的主意。


    按照神殿規矩,天啟塔內的修煉室都是實力強者據之,除一些特殊情況外,外殿弟子不得入內。但葉昊天因為是排名賽首名的緣故,就有了一些特殊的優待,讓青木小刀進他修行就是其中之一。畢竟,沒有人會躲在修煉室一年都不出門的,對這一點,神殿還是很善解人意的。


    神殿高手無數,有資格搶到修煉室的弟子,實力毋庸置疑,但想在天啟塔修行隻有實力還是不夠的,還要有錢。


    一天一百萬的投入並不是誰都能負擔的起的,剛好如今葉昊天最不需要擔心的就是金錢,和龍朝歌商量過後,他決定在塔內給青木小刀三人爭取幾個可以長期修行的修煉室。


    爭取的意思就是搶。


    早在之前軒轅洪就憑借實力在九層搶了一間,可這熊孩子因為沒錢,隻修煉了一天就不得不讓出去了。馬冬夏的實力也可以在第十層占有一席之地,可葉昊天覺得,在那裏修行的話速度太慢,經過一番斟酌,他親自出手,一口氣在第五層打下了三個修煉室,把軒轅洪三人全塞了進去。


    如今的葉昊天,不僅是神殿,在整個安陽城都是名人,排名賽上見過他的人太多,為了不引人注意,出門時他都是用笠帽遮臉,可即便這樣還是免不了給有心人辨認出來,為此不得不一次次的更換行頭。


    一個月的時間,葉昊天的修為又提升了一籌,進入了四境中期,這個速度足以碾壓修行界那些自以為天才的年輕才俊了,可葉昊天卻高興不起來。


    原因還是之前的那個問題,隨著修為的提升,體內魔魂的力量也會隨之變強,神血壓製時變得越來越吃力,思索再三,他決定給榮山城的周齊天寫一封信,問問他還有沒有辦法幫自己一把。


    這種信葉昊天是不放心交給別人的,換了一套衣服,帶好鬥笠,他坐上馬車出了神殿,決定親自去驛站用官家的信使把信送到榮山城。


    安陽城有許多驛站,神殿對麵的街口就有一個,葉昊天並沒有貪圖近便,而是把信送到了幾條街外一個相對熱鬧的驛站裏。


    送完信後葉昊天沒有上車,準備步行迴天啟塔修行,順便思考一個幾天前剛萌生的帝裝構想。


    街上來往的人很多,在路過一家酒樓門口的時候,裏麵忽然傳來一陣叫罵聲,一個蓬頭垢麵的乞丐被幾個人拿著棍棒打了出來。


    這個乞丐摔在地上,雙手抱頭,那幾個人舉著棍棒劈頭蓋臉的一頓打。


    “媽-的,敢在大爺的酒樓裏騙吃騙喝也不看看這是誰開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打,給我往死裏打!”


    一個穿著綢緞袍子,看樣子像是掌櫃模樣的中年人隨後走了出來,指著打人的幾個叫嚷道。


    這條街道極為繁華,酒樓的生意也不錯,很快就有一大群人圍了過來。


    葉昊天並不是一個愛管閑事兒的人,尤其是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可當他透過人群看到那挨打乞丐的臉時,就不得不出麵解圍了。


    挨打的乞丐葉昊天認識,不久前的排名賽上葉昊天還曾和他有過一戰,他是葉昊天進入神殿後少數欽佩的人之一,因為欽佩他的實力葉昊天最終饒了他一命。


    杜惜春。


    西涼死士,杜惜春。


    排名賽結束後,葉昊天再也沒有見過杜惜春,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碰到他。


    看到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乞丐,再想想他在排名賽上的淡定從容和對敵時的決然冷漠的氣勢,葉昊天實在很難把兩個人聯係在一起,這還是之前的那個杜惜春嗎?


    “住手,他吃了你們多少酒菜,錢我出。”


    葉昊天喊了一聲,從人群裏走了出來。


    “你是誰?你認識他?”


    打手們聽到聲音停了下來,酒樓老板上下打量葉昊天兩眼,趾高氣揚的喝問道。


    “認識不認識,和你好像沒有什麽關係,說吧,多少錢。”


    酒樓老板怒目圓睜,葉昊天說話時的態度讓他很是不爽,但嘴裏還是說道:“二十,不,三十,也不對,四十個銀幣!”


    一道金燦燦的光芒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落在了酒樓老板的頭上。


    “給你一個金幣,不用找了。”


    一家不起眼的小麵館。


    一張桌子,一壺酒,兩個酒杯,四個小菜。


    葉昊天拿起酒壺,把兩個酒杯添滿酒,對著對麵的杜惜春舉杯。


    “西涼人據說最愛名馬和美酒,我平日很少喝酒,今天陪你喝一杯。”


    說完,一飲而盡。


    杜惜春散發披肩,臉上沾著血漬和泥汙,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葉昊天,等他放下酒杯後才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開口出聲。


    “看到我現在的狼狽樣子你是不是很高興?”


    “你覺得呢?”


    葉昊天又把酒杯填滿。


    杜惜春麵無表情:“為什麽要幫我?”


    “我怕他們把你打死。”


    葉昊天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醬牛肉,放進嘴裏,慢慢的咀嚼起來。


    “我的死活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葉昊天放下筷子,道:“是沒關係,可我既然當初沒有殺你,就不能眼看著你死在別人手裏,畢竟相識一場,也算是同門弟子,師兄弟之間,幫個小忙總是應該的。”


    杜惜春看著葉昊天,忽然笑了,笑容裏滿是嘲諷:“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這樣羞辱我你是不是很開心?”


    葉昊天皺了皺眉頭:“開心?”


    “我一個月前就被神殿趕了出來,早就不是神殿弟子了,你把我帶到這裏說什麽同門師兄弟,難道不是為了羞辱我?”


    葉昊天怔住了,盯著杜惜春看了良久,才道:“他們為什麽把你趕走?”


    “你不知道?”


    “不知道,最近比較忙,很少理會外麵的事情。”


    看著葉昊天一臉認真的樣子,杜惜春確定他的確不知情,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還不是拜你所賜。”


    “排名賽?”


    葉昊天眉頭又皺了皺。


    杜惜春扭頭看向門外:“你當時應該殺了我的,這樣我就不用再受人淩辱了。”


    葉昊天更不懂了。


    杜惜春道:“排名賽結束後不久,我就被人趕出了神殿,理由簡單直接,就是因為想殺你,當時我重傷未愈,像死狗一樣的被扔了出來。被趕出神殿後我特別恨你,想找機會找你報仇,可知道不是你的對手,後來又看到了龍家高手一直保護你在身邊,就知道更沒有機會了,但我不死心,就一直暗中跟蹤你,直到玉林宗被滅,駐地的院門上掛上了天機門的牌匾,我才知道自己怕是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報仇了……”


    葉昊天一直安靜的聽著,直到杜惜春說完後才道:“知道我為什麽要殺你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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