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個周家弟子走進山坳,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由於離的遠,葉昊天兄弟聽不到他們的講話,可從人群中不時爆發出的歡唿和一個個擦拳磨掌的樣子可以看出對方很是興奮。


    又等了一會,葉青陽就看到獵隊中一個貌似隊長的青年男子開始對著人群指手畫腳,隨著他的動作,人群裏不斷有人走了出來,不到片刻,三百人的獵隊就被分成了兩個隊伍。


    “他們在幹嘛?怎麽還換起衣服來了?”


    葉青陽看到被挑出來的弟子從隨身包裹裏取出一件黑色外氅往身上套,不解的皺起了眉頭。


    葉昊天輕聲道:“為了掩蓋身份,畢竟,葉周兩家還沒有徹底撕破臉,萬一偷襲的事情敗露了,就算明知道是他們幹的,沒有真憑實據,我們也不好翻臉啊。”


    “這些人要偷襲我們葉家的獵隊?”


    雖然葉青陽早就知道金刀門和家族一直是貌合神離,可遠遠沒到兵戎相見的地步,聽葉昊天這麽一說,驚訝的扭頭看著他,心裏暗暗揣著這個堂弟到底是抓到了什麽證據,還是在憑空瞎猜呢?


    葉昊天沒有理會葉青陽的驚訝,略一沉吟後他忽然說道:“你的殘影劍練成了吧?”


    ……


    ……


    周光海這幾天睡得很不踏實。


    自從得知家族想借三族山會的時機給葉家點教訓後他興奮的根本合不上眼。


    “春哥,葉家人為了奪頭名真的分成小隊狩獵了?我怎麽感覺跟做夢似的,這不是故意給我們各個擊破的機會嘛。”


    周家負責突襲的隊長叫杜春,雖然不姓周,卻是周光海母親的親侄子,其出身地位在金刀門並不比嫡係葉氏弟子差。


    尤其是那驚人的修煉天賦,二十二歲就已經踏入化氣境中期的他是金刀門年輕一代中的十大高手之一,哪怕周光海是門主的兒子,也不敢對他無禮。武力為尊,金刀門是三大家族中把這四個字貫徹最徹底的一家。


    杜春轉身看向周光海,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責怪道:“海弟,你可以不相信別人,難道連我都不相信嗎?這次跟蹤葉家獵隊可是我親自帶人去的。”


    周光海嘿嘿一笑,道:“春哥辦事兒我還能不放心嗎?這不是太高興了嘛,葉家這麽多年來都是抱團狩獵,根本不給我們下手的機會,今年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勁,活該他們倒黴!”


    杜春換了一副麵孔,也笑了:“這隻能說藏劍山莊氣數已盡,連老天都在幫我們,原本按照計劃,是準備等到天黑後偷襲他們的營地的,如今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我們就這麽把他們全部殺光喂了野獸,讓葉東來那老東西,連屍體都找不到!”


    說話間,周家獵隊穿過了一片灌木叢地,他們剛離開不久,一堆灌木叢裏慢慢站起了兩個人。


    “昊天,真讓你猜對了,金刀門果然要偷襲我們的人!”葉青陽看著獵隊消失的方向,目露兇光,咬牙切齒。


    葉昊天嘴裏叼著根幹草根,臉色倒是沒什麽變化,前一世他沒能參加狩獵,周家偷襲家族獵隊的事情他也聽說過,當時有三十多門人弟子被殺,如今曆史輪迴,他能猜到周家的陰謀實在沒什麽可得意的。


    走出草叢,葉昊天看著對麵的密林說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青陽,我們立功的時候到了。”


    “就我倆?”葉青陽擔憂道:“能行嗎?”


    不怪葉青陽擔憂,對方足有一百三十人,其中有十幾個還是化氣境高手,一旦被對方發現自己,就算葉昊天天賦驚人,也隻有送死的份。


    葉昊天笑道:“正麵對抗,當然不行,可這裏是深山,偷襲的話,就算周家人再多一倍,也不比一群待宰的羔羊強多少。”


    ……


    負責圍殺葉家人的金刀門修士共有一百三十七人。


    他們全身黑衣,頭裹黑巾,在杜春的帶領下飛速穿過山林,朝正東方向撲去。


    這麽多人的隊伍,不可能做到齊頭並進,總有人領先,也會有人落後。


    在隊伍走進一片雜草叢生的樹林的時候,一道劍光突然從一棵大樹後麵電閃而出,悄無聲息的劃開了走在最後的一名金刀門弟子的喉嚨。


    咕咕……


    這名金刀門弟子手捂著脖子,鮮血從指縫裏不停的往外噴,臨死之前看到的是一張既緊張又激動的年輕麵孔。


    “我,我殺人了!”


    葉青陽看著手裏的劍,麵色僵硬,唿吸急促。


    “習慣就好了。”


    葉昊天看了葉青陽一眼,並沒有因為他的反應而流露出絲毫鄙夷的情緒,相反,心裏卻感歎不愧是天生做殺手的材料,第一次殺人就這麽淡定,比當初自己首次殺人時的表現可要強多了。


    “把他的衣服扒下來,換上。”


    “換衣服?哦,我明白了,黑衣適合隱蔽,昊天,還是你心細。”


    葉青陽很快從殺人的恐懼中恢複過來,迅速拔下金刀門弟子的黑衣,套在了身上。


    有了第一次殺人的經驗,第二次動手就容易的多了。


    當金刀門的殺手隊穿過樹林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隊伍裏少了五個人。


    “前麵就是葉家的獵區,當時,我就是站在這個山頭上看到葉家獵隊分開的。”


    杜春站在一個山頭上,指著對麵的山穀對周光海說道。


    從小養尊處優的周光海在山裏奔走了一個時辰早就累得氣喘如牛,他順著杜春手指的方向看去,“唿唿,堂哥,這深山老林的,唿唿,該怎麽找他們啊?還有,咱能不能休息會再走,我累的腿都軟了,唿唿唿……”


    杜春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鄙夷,看著周光海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姿態說道:“我就說讓你平日多練功,你偏不聽,以後少在青樓裏廝混,再這麽下去,早晚得死在女人身上。現在知道自己的身子有多虛了吧?”


    “是是是,春哥你說的都對,我以後改還不行嗎?”周光海一臉的獻媚,“咱們休息一會,就一盞茶的時間,行嗎?”


    杜春歎口氣,心想姑姑從小要強,怎麽會生了這麽一個沒出息的兒子?要不是有這層關係在,依他的性子,周光海給他提鞋都不配,可誰叫人家出身好,是周滿堂的兒子呢?


    “好吧,就依你,休息一會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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