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是小事,廠裏出工傷該治的治,但是破壞機器也不是小事。趙廠長直接按破壞集體財務處理,廠保衛科的人聯係公安處理,劉斌不露麵。


    因為這起意外,廠裏暫時安靜下來,劉斌卻沒有放心,這隻是暫時的風平浪靜。外麵各單位的動靜都不小,有人看到其他人在別處成功獲利後,總會有人忍不住出手,他也隻能保一時平安。


    林笑笑不喜歡城裏壓抑的氣氛,她卻沒有辦法,以前她可以躲,這次卻連躲都沒辦法躲。她帶著妞妞在鄉下各處閑言閑語更多,倒是在城裏,周圍領導不知道她的底細,都以為劉斌是剛從戰場迴來,妞妞是他的親閨女。


    戶口本上妞妞大名也改過,她跟著劉斌姓,反正以前在王家時,一家人誰也沒想過給她取個大名,包括王斌把這事忘在腦後,倒是讓她省事。


    外麵的糧食不夠吃,林笑笑卻把妞妞養得白嫩可愛,周圍鄰居已經有人開始眼紅。


    鄰居們總喜歡在她做飯時敲門借個醬油,借點鹽或者討要一根蔥。這些東西不值錢,但是次數多了也煩人。她也知道借東西是假,他們上門打探情況是真。


    林笑笑不怕人查,家裏的貴重物品都被她藏在空間,連廚房都沒有多餘的糧食,她最多放三天的糧食。白天家裏沒人在家,真要有人膽子大的翻牆進來,也不怕有什麽損失。


    劉斌提議養條狗,林笑笑卻拒絕了,糧食緊張還養狗,這不是越發引人懷疑。


    城裏的日子不好過,農村的日子也變天了,村裏開始辦大食堂,家家戶戶都不準私自開火做飯,家裏的鍋都要上交。


    這些鍋上交之後統一運走去煉鋼,村裏沒法子煉鋼,其他地方可是搶著建煉鋼廠,也不管能不能煉出來。


    村裏人多愚昩,眼皮子又淺,剛開始吃食堂一個比一個高興,都以為自己家占便宜了。


    村裏的食堂剛開始幾天確實吃得好,村裏人人都誇,特別是那不願意做一大家子飯的懶婆娘,巴不得天天吃食堂,省下一日三餐燒飯的功夫,也能鬆快多休息一下。


    新挖的茅坑三天香,村裏的食堂也是差不多,等各家交上去的糧食吃得差不多,食堂的夥食也一天不如一天。


    這個時候村裏人開始有怨氣了,當麵不敢和村長吵,背後沒少罵人。從上工的變化就能看出來,每天磨洋工的人越來越多,連林父這樣的老實人都開始增加休息時間,更別提其他人……


    林父也是沒辦法,家裏也和其他人一樣沒糧食,他也吃不飽。林母讓他寫信給兒子和女兒,偏偏老爺子要臉,不想讓兒女看到可憐的一麵。


    林母不想餓肚子,隻能自己想辦法。院子裏不讓種菜,一家隻能喂兩隻雞,她每天把挖迴來的野菜一分為二。一半切了喂雞,一半焯水後偷偷吃。家裏連鍋都沒有,要燒水都是用的瓦罐,這焯水後的野菜味道也不好吃,畢竟沒有油,也就是放點鹽,再也嚐不到別的味。


    林母還在發愁不已,林笑笑已經知道鄉下的情況,她帶著一大包東西迴到家裏。這次迴家,她沒有帶妞妞,隻拉著劉斌一起行動。


    劉斌也知道她迴家是為送東西,他特意為她打掩護,說是戰友們幫忙寄過來的物資。


    林母看著桌子上的一堆東西也就不懷疑來源,女婿也是有大本事的人,她不懂城裏的事,可是倆個兒子都說他厲害,那肯定是真厲害。


    “娘,這些點心你們餓的時候吃一塊,奶粉每天早晚泡一杯,你們吃完了我再買,別怕花錢,身體好比什麽都重要。”林笑笑擔心林母舍不得吃喝。


    “唉!這些東西又不是正經的放,吃下肚也不頂飽……”林母也知道閨女一片好心,隻是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哪一天是個頭。


    林笑笑知道村裏人沒有把這些運動當迴事,不過是怕村裏的幹部才聽他們的話。她也不想說外麵的事,隻得勸說:“娘,你再忍一忍,我看村裏沒有糧食了,這食堂自然也就辦不下去。我現在給你帶糧食迴來,你也不能做飯吃,給前後鄰居聞到味,這個事說不清。”


    “老太婆,你別說話,村裏其他人家什麽都沒有還不是一樣過日子,你現在這樣就知足吧!這奶粉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女婿一片心意,你還有什麽好念念叨叨。”林父也不懂政治上的事,他是不想讓劉斌聽到這些話。


    劉斌知情識趣的接話:“爹,您不用和我客氣,我和笑笑的心是一樣的,我孝順你們也是應該的事。”


    林笑笑迴娘家送完東西,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兩個哥哥家的情況,發現他們過的苦,天天吃不飽後,免不得私下幫他們想辦法。


    林笑笑手裏有糧,可她不好直接給,還得打著劉斌戰友的名義,說有門路買到糧食。


    林家兄弟聽到能買到糧已經很高興,哪怕花些錢也是好事。他們的戶口本上都隻有自己的供應,媳婦孩子的戶口還在村裏,這供應自然沒有他們的。林大哥還多了大丫一份,可還是不夠吃。


    這還多虧林笑笑之前勸著他們在秋收後迴村裏拉了一趟糧食,把家裏存的糧拉得差不多才放手。當時兄弟倆和林父都不懂,不過想著都是一家人,這糧林笑笑又不要,她肯定不會害人才聽她安排。


    等村裏辦食堂逼著家家戶戶交糧食,林家人才知道其中的好處。總歸林家就兩個老人在村裏吃飯,真要把辛苦幾年存的糧都交公,林母可不得氣暈過去。


    正是因為村裏辦食堂,林家兄弟都知道媳婦孩子迴去也吃不飽,才會讓他們留在城裏。在城裏孩子上學方便,家裏媳婦能幹臨時工也有錢,下班後家裏人一起糊火柴盒,算下來不比在村裏上工差。


    這個事說起來也多虧劉斌,要不是他幫忙介紹份臨時工,這城裏還真的不容易呆下去。


    因著這個原因,林家兄弟很是相信劉斌的本事,聽說他有辦法買糧,二話不說先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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