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當天,陸崢帶著陸萱迴去陸家送年禮。他提著人包小包,陸萱手上也沒空著。父女倆從村口一路走到陸家,看到他們的人還要當麵誇獎幾句。


    陸崢嘴裏客套的虛應,臉上卻沒有笑意。陸萱的神態像足陸崢,臉上卻一直維護著冷漠的表情。


    陸萱還學不會成年人的虛偽,隻能用冷漠當保護『色』。村裏人還愛拿他們開玩笑,也有人不懷好意的問陸萱,為什麽林笑笑沒來。


    陸崢冷冷的看一眼問這話的瞎子老婆。這人的男人是個瞎子,靠算命為生,偏偏信的人多,倒是讓他們家發家致富。瞎子看不見,賺的錢都被瞎子老婆管著,她每天閑著就愛在村裏說閑話。因為有幾個臭錢,還真沒人主動得罪她,隻能私下說她不修口德。


    陸萱還小,受不得激,但也不想和這樣的人計較。她冷冷的說:“我媽要開門做生意。”她的話倒也不假話,隻是沒有說林笑笑想走也能抽出時間。


    瞎子老婆沒看到熱鬧,不甘心繼續說:“陸萱,你媽給你爺爺『奶』『奶』買了什麽好東西?你爺爺『奶』『奶』要給你多少壓歲錢?”


    陸萱的眼神越冷,淡淡的說:“不知道。”


    陸崢在前麵催促:“快點跟上。”


    父女走進陸家老屋大門,一家人都在等著他們。


    陸父不停的抽煙,陸母高興的接過陸崢手裏的東西。周小麗和大『毛』小『毛』兄弟倆盯著陸母手裏的東西,想知道有什麽好東西吃。陸小梅過年也迴家,她看著陸萱打扮的漂漂亮亮,心裏又忍不住想要嫉妒。


    陸萱進門朝眾人打過招唿之後,就開始沉默不出聲。陸崢負責所有的交際工作,父母再不好總是親生的,他也沒辦法說放下就放下不管。


    陸母拉著陸崢說話,林笑笑不在,她本來還開開心心。直到陸崢說要走,她才變臉。


    陸崢這是什麽意思,坐一會就走,飯也不吃就離開,這還是不是一家人。


    陸母不罵小兒子,她開始罵林笑笑,怪她帶壞陸崢,還離間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


    陸崢第一時間朝陸萱望去,發現她努力在克製怒火,臉上都能看出來她在生氣。


    陸崢皺著眉頭說:“媽,這是我的意思,你不要什麽事都往笑笑頭上推。”


    陸母不高興的很,“那你就留下來吃完年夜飯再走。”


    “媽,笑笑還在家等著我們迴去吃飯。”


    “你還說不怪她,你為了她不留下來吃飯,不怪她怪誰。”


    陸崢把目光投向陸明:“大哥,你勸勸媽。你們在一起熱熱鬧鬧過年,我不在的這些年,笑笑和萱萱母女倆孤孤單單過年。我現在陪她們母女倆有什麽不對。”


    陸明:“我沒說不對,都是媽說的,你要找媽,別找我。”


    陸明的話一出口,陸崢就對著陸母說:“媽,你看大哥都沒意見,你和爸有大哥他們陪著過年,倆個孫子也在身邊,我也就不和陸萱留下來礙眼,大過年的,也別氣到您!”


    陸母被陸明氣到,怎麽會這麽蠢,盡幫著陸崢說話。


    陸母板著臉說:“那你爸的壽宴,你打算怎麽辦?”


    “大哥,不是說好你負全責,費用我們一人出一半,花多少錢憑單報帳。”


    陸明看一眼陸母才迴答:“是啊,隻是有些事還要和你商量,你得提前兩天迴來。”


    陸崢要走,陸母也留不住,心裏的不滿也得忍著。大過年的,她不能『亂』發脾氣隨便罵人,要給新年留個好兆頭。


    陸父一直沒說話,等陸崢要走,才吩咐陸母,讓她給陸萱壓歲錢。陸母不滿的反駁:“都沒守夜,還沒到正月初一,給什麽壓歲錢。”


    陸萱都習慣沒有壓歲錢收,她笑著對陸父說:“謝謝爺爺,我不要壓歲錢,反正以前我『奶』『奶』也沒給過。”


    陸母聽到這話更不喜,她等著陸崢幫他教訓陸萱。可惜陸崢沒有領會陸母的意思,他徑自站起來準備離開。


    周小麗見他要走,搶著問:“他二叔,你要走怎麽不給侄子侄女壓歲錢。”


    大『毛』和小『毛』聽到後一臉期待的等著他,陸小梅則略帶難堪的看著陸萱。


    陸崢問陸萱:“萱萱,你『奶』『奶』不給你壓歲錢,那你大伯給不給?”


    陸萱憤憤不平的告狀:“沒有,我媽每年都給小梅們。”


    周小麗臉上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不滿的說:“以前都是林笑笑不要,怎麽能怪我不給。她年年都隻『露』個臉,也不留下來吃年夜飯,我想給也沒合適的機會。”


    陸崢笑著說:“是啊!大嫂,年三十都沒過去,我怎麽給壓歲錢。我隻是老二,要給也是大哥先給,我看他行動。”


    周小麗還想再繼續說下去,陸崢卻不願意和她糾纏,拉著陸萱往外走。


    父女倆迴到家時,林笑笑正在準備年夜飯。


    陸崢見到後,讓她趕緊去休息。今晚他負責做飯,她們母女倆負責吃。


    這還是幾年來陸崢第一次在家裏過年。一家三口看上去沒很幸福,陸萱還特意把相機找出來,拉著他們要拍照。拍完人不算,她又對著一桌子的菜拍照。


    陸崢做好飯菜,電視裏才剛剛放新聞,一家人一邊吃一邊等著看春晚。


    林笑笑對春晚沒興趣,對著滿桌子的肉食也覺得還沒吃肚子就先飽了。陸崢是家裏最能吃的,他吃飽之後,桌子上的菜看上去都沒怎麽動過。


    林笑笑看著一桌子的剩飯剩菜,表示一個星期不做飯都可以。她和陸崢說:“明年少準備點,吃不完倒掉也浪費。”她說一個星期不做飯也是開玩笑,這些菜最多放到第二天,再吃不完也隻能倒掉,剩飯剩菜熱的次數多了不好。


    陸崢點點頭:“明年我們少準備點,我們可以出去旅遊。”


    陸萱捧場的說:“好啊!我喜歡過年,不喜歡過年走親訪友,出去玩最好。”陸萱這是過年被親戚們問的多,對親戚們都有點煩。她不喜歡別人打量中帶著同情的目光。


    林笑笑打破父女倆的幻想,提醒他們,她過年最忙。家裏的水果店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她根本不可能走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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