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今年過年很熱鬧,一家人終於齊齊整整團聚在一起。陸父高興之餘,還讓陸崢想辦法請人到家裏拍了張全家福。


    陸父這個春節最大的愛好就是聽人吹捧他有福氣,說他養了個好兒子,現在能享子女的福。陸母更得在村裏得意洋洋的顯擺陸崢帶迴來的各種好東西。林大『毛』和林小『毛』也成為孩子中間的風雲人物,因為他們倆有叔叔帶迴來的子彈殼,其他孩子都隻能羨慕的看著他們顯擺。


    陸崢也忙的不行,不是這家請他喝酒,就是那家請他吃飯。他還不能拒絕,不能讓人說他現在有出息在部隊當幹部就不認窮親戚。衣錦還鄉也不能讓人指著鼻子罵,老家還有這麽多親戚朋友在,他隻能在親戚間周旋。


    過年請客吃飯都是男人間的事,酒桌上永遠是男人的天下,條件好的女人在偏房另開一桌,條件差的擠在廚房湊合著吃兩口。林笑笑不想被區別對待,也不願意帶陸萱出去受氣。哪怕陸崢在老家親戚眼裏再成功,沒兒子這點還是讓很多人指點,甚至還有人出主意讓他把侄子帶去城裏。


    陸崢出門應酬,母女倆就窩在家裏整製出各種零嘴,廚房從早到晚沒熄火。林笑笑還不樂意出門,大冬天的出門多不方便。剛下過雨,走出去踩一腳的泥巴,這又不是城裏的水泥路。


    陸萱也不愛出門,天冷戴著圍巾和手套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天空中時不時還飄著雪珠子,風在人臉上像刀一樣疼。小丫頭老實的呆在家裏烤火吃東西,還把陸梅叫過來一起玩。


    周小麗帶著倆個兒子和陸明一起迴娘家,獨留下陸梅在家,還美其名陪爺爺『奶』『奶』。陸梅每天除去睡覺,剩下時間都和陸萱在一起,天黑都舍不得迴去。林笑笑準備的零食多,陸萱的什麽,她同樣給陸梅準備一份,弄得陸梅更舍不得離開。陸梅總是一臉羨慕的看著陸萱,她恨不得能和陸萱換過來,她要是做嬸嬸的女兒才幸福。


    林笑笑不知道陸梅的這番心思,她對陸梅好隻是看著小姑娘可憐罷。陸萱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可被堂姐羨慕的,她還羨慕堂姐每天能在田野裏撒野傻玩。媽媽對她可嚴,每天盯著她提很多要求,她小小年紀還要跟著媽媽學外語,她也很愁啊!如果每天學外語的時間都換成講故事的環節就好,每天睡覺前她都會讓媽媽講睡前故事,她現在都能講給堂姐聽,這些故事堂姐一個都沒聽過,真可憐!


    元宵節之前陸崢終於把所有親戚都走完,包括這幾年一表三千裏的那種親戚。這都是陸父的要求,說他不能有點錢就不認人。陸崢即沒能力也沒打算給各種親戚開後門走關係,多跑幾家就多跑幾家,他也不在意多個親戚來往。反正他幾年才迴一次家,家裏這些老親都是和陸父來往。


    陸崢準備過完元宵節就迴部隊,他跑去把大姐一家接迴娘家,準備一家人聚在一起熱鬧一番。陸崢跑去接陸華迴家,給她掙足在麵子,讓熊偉村裏人都高看陸華幾番。陸華的弟弟在外麵有本事有出息,還和陸華關係好,村裏人是再不敢欺負他們一家。


    林笑笑知道陸母節儉的『性』子,她主動提出來安排飯菜。於是一家人元宵那天都出現在陸崢家裏。林笑笑把家裏的瓜子花生還有糖果點心之類的都出來,連水果也準備好。這些東西都是年前買的,走的時候吃不完也是送人,不如大方點拿出來待客。


    飯菜提前一天準備好,林笑笑一個人進廚房,陸母和周小麗隻當沒看到,倒是陸華進去幫忙燒火。林笑笑當時沒說什麽,走的時候偷偷把家裏吃不完的糖果點心之類的塞給幾個外甥女,又拿出一件沒下過水的『毛』衣送給陸華。


    陸華嘴上不怎麽會說話,但是心裏感激的不行,知道這個弟媳是好的。她也領林笑笑的情,暗自決定以後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一定要出力。


    林笑笑準備的飯菜把雞鴨魚肉都湊齊活,還燉了一大盆牛楠。內陸沒有海鮮,她用墨魚幹和豬腳煲湯,讓大家嚐鮮。陸母沒見過墨魚幹,看著林笑笑準備的全是硬菜,臉上全是心疼的表情。陸父雖然也舍不得這麽大吃大喝,可這是在兒子家吃飯,他當公公的也不能批評兒媳『婦』。


    陸母一邊吃一邊說,說林笑笑不會過日子,要不是還沒出年,她都想罵人。家裏其他人可不管陸母嘴裏說什麽,他們隻知道抓住機會趕緊多吃兩口。


    周小麗一上桌子就先把好東西往大『毛』小『毛』碗裏裝。碗裏都堆尖她才往自己碗裏裝,一點也不顧及桌上還有其他人。林笑笑見不得她那一輩子沒吃過東西的吃相。


    家裏其他幾個孩子都不喜歡大『毛』小『毛』,陸萱也不喜歡倆個總喜歡搶她東西的堂哥。她手上拿點好東西被兄弟倆看到就要搶走,她去找『奶』『奶』告狀,『奶』『奶』還要她讓著他們。


    陸萱見到大『毛』小『毛』碗裏堆滿的菜,默默移開騎子,決定離他們遠點,她才不要和倆個堂哥一樣被村裏人叫『毛』猴子。熊鑫三姐妹倒是不爭不搶,她們在家習慣被忽視。


    大『毛』小『毛』不懂事,陸明也吃到肚子撐還舍不得放筷子。周小麗比陸明強一點,但是她麵前也堆了一堆骨骨棒棒。陸明見桌子上還有不少好東西,幹脆把褲腰帶放開再吃。周小麗也舍不得停嘴,夫妻倆比賽著吃。


    吃到最後飯桌上隻剩下陸明夫妻倆,其他人都吃飽放碗。陸梅看著父母還在不停吃,羞紅臉。她覺得特別難堪,其他人都沒有這麽饞嘴。陸梅覺得不好意思,陸父陸母隻當沒看到,大『毛』小『毛』更不用說,他們沒跟著學都算不錯。


    陸華看著大弟這樣,隻能暗自歎息,都是窮鬧的。大弟吃相是難看,可誰讓家裏沒吃過什麽好東西。她自己也比大弟夫妻倆好不哪去,一樣也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


    陸父陸母已經吃完,陸崢招唿大家轉移到堂屋烤火聊天。他根本沒注意到陸明吃得多,林笑笑也是。也就是陸華和陸梅想的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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