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手上的壇子被一把奪走,我還沒糊塗,曉得這次是芝芝奪得,我歪著頭看著芝芝,琢磨著這丫頭什麽時候身手如此敏捷了?還是我徹底醉了?


    我剛才隻想讓自己清醒一下,沒想到豪爽至極的抄起個酒壇子,初時渾身冰涼,我也短暫清醒了一下,後卻又一下子像是在身上燃起了一把火,一種高熱如附骨之蛆攏上了身,將我的神智燒的滋滋作響,我迷糊中依稀聞到自己渾身酒香四溢,神智怎麽也集中不了,我想不起來,最初為什麽要喝酒來著?現在怎麽發展到用酒洗澡了?


    我看著眼前一白一青兩個身影交錯晃動,隻覺得有什麽大事沒有辦。可是,究竟是什麽大事?


    “日炎,扶我!”我死命的抓住了日炎的衣襟,腦子裏隻覺得在我還能講話的時候不能放他離開。但是究竟是為什麽,我又有些糊塗。不管了,總之,不能放他離開,我早夭的一見鍾情喲。


    我眼前天旋地轉,隻有幹燥清爽的味道在我身邊縈繞,讓我感覺極為放鬆,似乎連我身上的酒氣都化解了一些,我舒服的歎了口氣,緊緊抱住這個帶著陽光味道的枕頭,沉沉睡去。


    ——


    我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擺的是睡覺慣用的姿勢,懷裏抱著個東西,腿也壓了上去,以往我要麽抱被子,要麽抱長枕,因為這樣,我才覺得心中踏實,睡得著。


    可是今天,我懷裏抱著的東西貌似有心跳,還有股好聞的幹淨清爽的味道。


    待我弄明白了現在是個什麽情形後,我不敢動,也不敢睜眼。


    我的媽呀!這迴丟人丟大發了!


    我很想借機裝傻,來個醉酒失憶。可是,我紮手紮腳死死摟著別人的腰,腿還壓在別人身上,形狀放浪,就算我裝作失憶,可是我現在該整個什麽表情來表達我失憶時抱著別人睡覺的震驚?


    懷裏的身軀輕微震了震,頭頂上有壓抑的咳嗽聲傳來,接著,我聞到了淡淡血腥的味道,看來,我還沒醉到喪失嗅覺的地步。我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腦子裏紛亂無比,心裏也堵得慌。


    我很想忘記昨天我說的那些傷人的話,都說喝醉了後什麽都能忘掉,可惜對我來說無異於飲鴆止渴,我不僅沒忘,還記得清清楚楚。這會兒泉湧一樣的翻上來,讓我羞愧不已,借酒撒潑,說的就是昨天我那樣的吧。


    天哪,要怎麽辦啊!這迴情況被我整的越發複雜了,我到底要怎麽見人啊!上帝啊,創世神啊!就可憐可憐我,凝出個蟲洞,麻利兒得把我送迴去得了。這邊的事情要比研究物理學難題複雜困難的多啊!我承認,我實在不是個化解糾紛的料啊!火上添油我幹的到挺暢快。


    懷裏的身軀又猛地震了一震,他這次似乎無法再克製,壓抑著搜腸刮肚的咳了好一會,傳來的血腥的味道重了許多。


    我再也無法裝睡下去。他這幅樣子,冥月會怎樣?他這幅樣子不好好靜養,跑來這裏找我是因為什麽事?


    心裏隱約有一個答案,但是我不願意相信。


    我移開了自己的腿,鬆了手。


    “聖母,可是我吵醒你了?”仍然是溫和平靜的聲音。我模糊的記憶中,當初正是相中了他這一副從容淡定的性格,才傳授日冕神功。日冕神功過於暴虐,必須有異常沉穩平和的心性才能駕馭。


    “啊?”我不知道該說什麽,迷茫的抬起頭看他,裝傻。


    “聖母昨日醉酒,頭可還疼?我喚芝芝送醒酒湯來。”日炎臉色蒼白,可仍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沾了鮮血的絲帕被他偷偷收進了袖中。


    我坐了起來,揉著額角,故作思考狀……


    “公主,喝點醒酒湯。”


    不一會,芝芝端來了醒酒湯,青一也進來打起了帷帳,為我起身做著準備。


    我繼續故作思考狀,心中實在想挖個地洞鑽進去,或者再神遊一次,或者直接挺屍得了。


    “咳……,這個……那個……”我支吾著,不知道該說什麽。


    “公主,你這場酒醉的可真嚇人,您昨個兒幹的事自個兒還記得多少?”芝芝一臉責備狀,端著醒酒湯遞到我嘴邊。


    我斜著眼瞄了瞄又咳嗽了幾聲的日炎,舉起袖子遮住了臉,低聲偷偷問芝芝:“這怎麽迴事?”


    芝芝嘴一撅:“能怎麽迴事,您喝醉了,死活抱著日祭大人不鬆手啊。一拉您就鬧,我們實在是無法,隻得由著您了。”


    哈?


    “不可能吧?”難道我記得的那些不算是耍酒瘋?後麵才真真正正的耍了迴酒瘋?


    “大家都在,難道我還撒謊騙您不成。”芝芝的嘴撅得更高,恐怕她都替我昨天的丟人舉動羞得慌。


    我拿眼角瞄了瞄另外兩人的反應,一個沒反應,一個嘴角藏著笑,那就說明是真的嘍,天哪,原來我這人不僅丟到家了,臉更是丟到蓮河天上去了。


    我訕訕的笑兩聲,連忙接過醒酒湯喝了一大口,呃……什麽怪味?我差點噴出來,不過三個人六個眼睛盯著,為了不再耍酒瘋丟人,就算是黃連也要喝完。


    就在我喝醒酒湯的當口,日炎翻身下了床,不穩的晃了一下,躬身道:“聖母好好休息,日炎告退。”


    “等等!”我連忙喝住他。


    日炎聞言停下,但是八成我酒還沒醒,又有些犯糊塗,我想幹啥來著?


    “公主,您昨天罰了日祭領一十八道天雷。”青一到底是個機靈的,在旁邊提醒我。


    “啊?有嗎?我不記得了呢!”我很配合的一臉迷茫,“啊,我喝多了胡說的吧,醉話醉話,做不得數做不得數,莫怪莫怪。”我嘿嘿笑著,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將原本想放下的醒酒湯又喝了一大口。這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光顧著尷尬了,原本難喝的醒酒湯到嘴裏反而沒啥味道了。但這醒酒湯應該是貨真價實的,我終於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


    “荒火那邊後來怎麽樣了?”我記得我可是叫那些荒火之靈輪流上來著。


    “荒火暴動已經被完全壓製,隻是帝君傷的厲害,無法行動,故而叫我前來為聖母鞏固修為。”日炎仍舊淡淡的。


    傷的厲害?無法行動?我心下有些惴惴,做賊心虛的看了眼麵無表情的日炎,想如果我沒喊那一嗓子,恐怕不會這麽嚴重吧。


    既然傷得重,就應該少操些心,指使同樣受了傷的日炎幹活,算個什麽事啊。


    “你先將自己身上的傷養好,我已經進入化神之境,也融合了本命神樹,除了覺得我自己好像不太像人了之外,其他一切都挺好。”


    “聖母您此次輪迴轉世,對天地意義非凡,還是讓日炎渡些修為給您,這樣您的進境會快一些,您的功法是無屬性的,接受日冕神功的仙力是完全可以的。”


    “夠了!”我一拍床板,覺得自己最近火氣旺盛的很,“渡渡渡,渡你個頭啊!”


    一個放血放到我頭暈,一個不把辛苦修出來仙力當迴事,這些男人怎麽那麽喜歡充當救世主呢?


    “自己要懂得愛惜自己,否則沒有人會愛惜你!”


    我直接拉了臉,這些鬧心的孩子喲,我到底該怎麽辦?難道說,蟲洞把我送這來讓我普度眾生來了?要我當個大慈大悲青蓮聖母?


    那我能不能為了絕了某些人的念頭化成男身?可那也不成啊,現在斷袖風流行,想學觀音菩薩當年化為女身的那招恐怕收不到預期的效果。


    如果,他握著我的手深情地說:“青蓮,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我都愛你。”


    ……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真要命啊。這不是沒有可能的,瞎子都看得出日炎對他的不同尋常,他卻沒有抗拒的意思。


    我咚的栽迴床上,有氣無力的說道:“青一,看著日炎立即閉關,傷勢未複之前不準放他出來。還有,有什麽好藥全都給他塞肚去。”


    “是,公主,隻是您不是要出行嗎?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了,是否要延期?”


    “延期吧。”我更加的有氣無力,什麽事啊,本來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出去逛逛了,可結果自己拖累了自己,希望小紫他不要等急了。


    “公主。”日炎極為聰明的學著青一喊了我一聲。


    “什麽事?”我不想看他。


    “帝君他傷勢極重……”


    “他活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蓮上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語之默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語之默然並收藏蓮上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