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婷臉上的表情逐漸黯淡下來,喃喃說道:“原來你都知道。我還以為……嗬嗬,我還以為我們的徐大小姐還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姑娘呢。”


    徐文蕊看了看沈路,然後道:“我以前確實很傻,不過我很幸運,遇到了沈路。他可能是這天下最無恥最不要臉的人了,和他相處久了,我總也要學到一點的。”


    沈路聽的一陣翻白眼,不爽說道:“你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誇呢。與其做一個聽話懂事,但卻天天被人耍的傻子。我更願意做一個無恥不要臉,但可以自由自在的壞人。”


    徐文蕊說著,忽然一把抓住許婷的手腕關節,狠狠的扭到一個極為扭曲的角度,然後逼問道:“說!你一直潛伏在我身邊,到底有什麽目的!二皇子還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些什麽。”


    沒有了法力的護身,許婷痛的冷汗直冒,痛苦無比的說道:“啊,我不知道!我隻是聽命行事。而且我也沒資格和二皇子直接見麵,哪裏知道他有什麽計劃。小蕊你放過我吧,看在我們多年的姐妹情分上。”


    “你害我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我們多年的情分!”徐文蕊厲聲質問,眼眶中眼淚正在打轉。


    看得出如此逼問許婷,她自己也非常痛苦。


    但她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父親突然被抓,以及意識到好友的背叛,讓徐文蕊差點崩潰,也讓她成熟了許多。她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要為了救出父親,她必須承擔起一切。


    沈路突然蹲下身子,按住徐文蕊的手,輕輕說道:“不用逼她了,她隻是個屁都算不上的小角色而已。靠著勾搭淩大椿,她才和二皇子搭上線。因為急於立功,所以才鋌而走險的出賣你。哼,這種連自己朋友都會出賣的家夥,你覺得二皇子會告訴她什麽重要信息嗎?她隻是個炮灰而已,沒必要為他她動氣。”


    沈路之所以知道的這麽清楚,是因為剛來長歌城的時候,沈路就嚐過許婷的血液,偷看過許婷的記憶。


    “你為何會知道的如此清楚。難道淩少爺他出賣我?不對,不是他,那就是其他人出賣我!不,不,我不是炮灰,都是你們出賣我!”


    許婷本來就已經神誌有些混亂,此時被沈路一番話羞辱,更覺得自己卑微無比。


    她可以接受被人罵無恥,罵陰險,但卻無法接受被人罵沒用,罵炮灰。她想證明自己的價值,因此可以不惜出賣身體,出賣朋友,一步步的想去巴結奉承更為強大的人。


    可現在呢?出賣一切的她沒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禮儀,卻被曾經最好的朋友鉗製著,隨時會丟掉性命。


    人生至此,還有什麽意思?


    她的眼神失去了最後一縷光芒,愣怔怔的躺在地上,仿佛失去了一切活下去的意義。


    徐文蕊見她這樣子,也知道追問不出什麽了,於是也不再折磨她。


    吳永冬在一旁看了半天的閑戲,此時終於冷聲道:“你們玩夠了嗎?”


    “沒玩夠。”沈路站起身來,指著地上的許婷道:“這是淩大椿的女人,而二皇子見到淩大椿的時候,都要客客氣氣的。所以無論你是哪一方的人,你都不敢讓這個女人受到傷害,否則二皇子不會放過你的。我說的對嗎?”


    沈路說‘二皇子見到淩大椿也要客客氣氣的’,也是從許婷的記憶裏看到的。


    其實沈路心裏不太確定吳永冬是屬於哪一方的人馬,但大概率是二皇子的人。


    既然二皇子不敢得罪淩大椿,那就說明許婷這個人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吳永冬也不敢隨便亂來。


    見吳永冬還在猶豫,沈路又補充道:“剛才這許婷之所以裝出一副大義凜然,要先和你動手,其目的就是要假意被你擒住,然後讓她成為人質來要挾我們。如果許婷沒有把握你不會傷害她,那她為什麽要做這件事?不用裝了,許婷這個人,你必須保護。”


    果然,吳永冬臉上陰晴不定了半天,終於還是悶悶的歎了口氣,對沈路道:“真有你的。在這種極端劣勢的情況下,都能抓到我的弱點。”


    “彼此彼此。在我來長歌城的路上,你也差點把我給宰了,現在我隻是原樣奉還罷了。”


    便在此時,可可的一聲慘叫傳來。


    這幾人僵持不下的這段時間裏,可可一直在苦苦拖延著徘雲獸。但由於硬實力的懸殊差距,隻要戰鬥時間被拉長,可可就會變得毫無勝算。


    眾人轉頭看去,隻見可可正被徘雲獸用爪子給按在地上,幾番掙紮都無法起身,看上去隨時要被殺死。


    但徘雲獸卻仿佛有靈性一般,並沒有直接殺死可可,而是用兩隻頭看著沈路的方向,發出了幾聲挑釁似的吼叫。


    那意思仿佛在說:想救走這隻大貓,就來試試看吧。


    沈路指了指徘雲獸,對吳永冬道:“跟我聯手,把這家夥宰了,我就放了許婷。”


    吳永冬皺眉看了徘雲獸一眼,略一沉吟之後說道:“好,一言為定。”


    說著,竟然主動靠近徘雲獸,在一個安全距離停下,等待著沈路。


    徐文蕊本想勸沈路先逃走,但看到可可被擒住,知道沒辦法扔下它不管,於是對沈路道:“你胳膊受了重傷,法力也沒我強大,就讓我去吧,你來挾持著許婷。”


    沈路在她身邊蹲下,輕輕抓起她受傷的手掌,在她手背血液處吻了一下。


    “你現在心情很亂,不適宜進行高強度的戰鬥,交給我就行了。小蕊,我知道你現在暫時無法從被朋友出賣的感傷中走出來。但你要記住,無論以後遇到了什麽事,我都會永遠站在你這一邊,做你最好的朋友,最親的親人。”


    聽著沈路柔聲的安慰,徐文蕊一陣愣怔怔的出神。


    在這瞬間,沈路仿佛一個高大無比的巨人,撐起了徐文蕊心中早已崩塌的天空。


    父親生死難測,朋友出賣自己。極致絕望的狀況下,還有這麽一個無比可靠,又對自己無比溫柔的人來安慰自己。


    這刹那,徐文蕊忽然覺得一切都不是那麽難以承受了。隻要有沈路在,未來不會像自己想象中那麽絕望。


    於是徐文蕊重重點了點頭道:“小心點,我等你迴來。”


    沈路來到劉大叔身邊,解開了封鎖住他身體的酒仙一指,然後說道:“劉大叔,我希望你能仔細看著接下來的戰鬥。因為我們就算能打敗徘雲獸,也肯定無法阻止它逃跑。既然如此,我們就必須在此戰裏找到他的弱點。我們已經折損了這麽多弟兄,一定不能放棄狩獵。”


    劉大叔是個老獵人,當然明白這種心情,立刻答應道:“沈公子,我明白的。就算我現在恨不得把這個半人半骨頭的怪物碎屍萬段,但我也會以大局為重。為了我的兄弟們,我也會幫你搞定徘雲獸這頭畜生!”


    沈路道謝一聲,然後大步來到了吳永冬的身邊。


    兩人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不屑。


    “你一條胳膊不能動彈,還有能力挑戰徘雲獸嗎?”吳永冬問道。


    “好像你的胳膊多完整一樣,少在這大哥笑二哥了。”


    沈路說著,體內法力猛的爆發出來,波動顯示他此時體內的法力足足有周盈境八重左右。


    原來剛才親吻徐文蕊手背的時候,沈路就輕輕舔舐了她的血液。


    此時血魂狀態觸發,沈路利用從徐文蕊血液裏汲取的力量,才瞬間將自己的實力飆升到周盈境八重。


    一旁的吳永冬先是驚訝,然後是滿腹的嫉妒,咬牙切齒道:“我為了得到現在的實力,不知經曆過多少非人的虐待,而你卻可以如此輕鬆的進行修煉,上天真是不公平。”


    “上天憑什麽給你公平?”


    沈路剛準備繼續罵下去,但還是強忍住了後麵的話,低沉聲音道:“別說廢話了,開打。注意他的刀鋒屬性法力。”


    話音剛落,兩人便不約而同的衝向徘雲獸。


    兩人速度極快,但徘雲獸的反應更快。爪子連續拍下,像拍蒼蠅一樣追擊著沈路和吳永冬。


    其實此時沈路、吳永冬和徘雲獸,都受了極嚴重的傷,所以動作都相對慢了一拍。


    而沈路在進入血魂體質後,由於體質被大幅度加強,因此在血脈噴張的情況下,可以暫時抑製住左臂的疼痛。所以要論速度,在場反而是沈路最快。


    正當吳永冬吃力躲閃著徘雲獸的爪擊時,沈路已經來到徘雲獸的腰腹部分,一把抓住了它身上的絨毛,竟然直接飛身來到了徘雲獸的背部!


    徘雲獸的四爪二頭二翅,都能發出極為強力的進攻,非常難以正麵對抗。


    而這些部位都無法照顧到後背的部分,所以沈路大膽推測,徘雲獸的最大弱點應該就是後背。


    果然,沈路抓住徘雲獸的後背之後,它就突然變得暴躁無比,不斷的扭過一隻頭,朝著沈路的方向猛然咬去。但由於脖子太短,始終沒法攻擊到後背的部分,隻能幹著急。


    沈路不禁低聲歡唿了一下,然後開始在它後背和吃胖處尋找。隻要找到它的舊傷再進行進攻,就一定能重創它!


    盛怒之下的徘雲獸終於也要發作了,一股巨大的法力開始快速聚集,


    這感覺沈路剛剛才體驗過。這隻徘雲獸,又要開始使用刀鋒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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