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就這樣安靜地過了幾個星期,小說的修改也已經結束,就等著出版社的消息,日子似乎過得順利而平和。


    但是太過安靜反而讓她有種不安,感覺到這像是暴風雨前夕的寧靜,寧靜得有些可怕。


    接下來便是第二次月考的準備,林妙妙也早已根據月考的名次,坐在了二班第一排的位置上,班上的同學雖然都和她保持著距離,但也沒有出現故意為難她的情況了。


    於慕南去了南疆也大半個月,都一直沒有任何消息,她的心中總有些忐忑不安。


    這段時間由於小說修改的事,她和方明交流的次數也比較多,但礙於學校的耳目,她和方明見麵的地點便直接改在了圖書館裏。


    周永芳早已被開除,圖書館的風氣好了許多,來看書的人也多了起來,竺可卿也算是了了一場心病。


    周末的時候,方明特意是下午過來,不但和林妙妙將修改稿定稿之後,還將合同的一些事宜商量了一下。


    “出版社最初的意向是根據一千字六元買斷全書,但是我覺得這個價格低了些,又幫你加了兩元,一共是八元一千字,怎麽樣?”方明說道。


    林妙妙遲疑了一下,算了算她這本小說的字數,八萬字的小說,每千字八元,那一共就是六百四十元!


    這在當時那個物價極低的八十年代,這筆款項已經是很豐厚的了,於慕南一個月的工資在當時屬於高工資,也才一百多一個月,而她這花了近兩個月寫的小說,就能拿到他半年的工資,怎麽算都很劃算。


    但是林妙妙卻搖了搖頭:“我想和出版社簽訂版稅合同,初稿的基本稿酬可以按照每千字八元付給我,但是加印稿酬的話,我要拿百分之八的版稅!”


    方明瞬間呆了,她是怎麽知道這出版界行業情況的?


    當初他也向出版社提到過這個建議,但是主編卻以林妙妙是新人的理由,拒絕了加印稿酬的條約,其實也是變相地想要克扣多出來的版稅。


    隻是這些話他沒告訴林妙妙,隻是將出版社單方麵的意思提了出來。


    沒想到林妙妙卻精明得很,連業界的這樣操作模式也弄得清清楚楚,直接拒絕了主編的買斷。


    方明遲疑了一會兒,狐疑地看著她,然後點點頭:“好!我幫你爭取!”


    林妙妙點點頭:“方老師!您這麽幫我,我會把稿費的百分二十拿給您當做酬謝……”


    “你這是什麽話!”方明卻厲聲打斷了她,“我幫你出版小說可不是圖你的稿酬!”


    林妙妙有些吃驚地看著他,覺得剛才自己的話大概傷到了他,急忙解釋道:“方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您這麽辛苦,這辛苦費是不能少的!”


    方明忽然冷冷地站了起來,帶著一絲寒意看著她:“林妙妙!你真以為我看中的就是你那幾百元的稿費?”


    林妙妙低聲嘀咕了一下:“這也不算少吧……”


    方明被氣得冷笑道:“看來我還真的高估了你,你的眼界就隻停留在這幾百元上!”


    說完他便匆匆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書本,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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