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黑指了指身後的女孩,說道:“這姑娘看到了當日在你家打鬥人的臉。”


    青兒聽罷,笑著調侃古正神經大條,都未第一時間趕去家中看看。眾人便決定,跟隨女孩到古龍家中找找線索。


    “你們看,這裏的痕跡還殘留了一些。”一個女孩正在古家大院前指手畫腳著說著什麽。


    “對,那天的確有些很強大的力量,還有殺氣。當時我還看到了兩個法師對戰,一個是白胡子老頭,另外一個是藍色衣服的年輕人。”周黑迴憶道,“對戰沒有持續多久,最後那個老頭子輸了,坐在地上好久好久。最後歎了口氣,徑直走了。”


    古正心中想道:“看來雲鵬並沒有騙我,那個藍衣年輕人應該就是燭霄!沒想到,這世間真有如此怪才。”


    古家門前的女孩繼續說道:“當時我路過前麵不遠處的一棵樹,看到樹枝上有一個人,不過沒往心裏去。趕迴村子之後,看到了兩個大法師在揮舞來揮舞去,天上地下的好多光芒,我就多看了兩眼。我可以確定,那個藍衣人就是在樹上的那個人,也就是這個人!”女孩指著古正手中的水晶球。


    古正深吸了一口氣,撫了撫女孩的頭,說道:“謝謝你,小朋友。”說罷,塞給女孩一個像是護符一樣的玩意兒。


    女孩趕忙推脫道:“我不能收。”


    古正笑著:“叔叔送你的禮物。收著吧,隨身帶著,辟邪。”


    女孩依然不知所措,青兒笑了笑,說道:“收下吧,你娘不會怪你的。正叔叔和你爹娘都是好朋友。”


    女孩的臉紅了紅,低頭說了句謝謝,然後接下符子,轉頭跑著離開了。


    “這孩子不錯。女孩子,學學詩詞歌賦,文文靜靜的,挺好。”古正笑著說道。


    青兒故意板起臉:“那像我這樣練武的就不好了對吧。”


    古正笑了笑:“當然不是,你可是鎮上的女戰神呢。”說完,扭頭衝向旁邊的一個人說道:“阿力,去和鎮長說一聲,我們有線索了。”然後又對青兒和周黑說道:“我們進去看看吧。”


    三人進入古家的院子,過去了那麽久,地上的痕跡,依然無法完全抹去。一些火焰灼燒,風刃刮過的細小痕跡,依然還在。


    青兒凝重的說道:“這裏有很明顯的戰鬥痕跡,魔法氣息也又殘留。”


    “你這不是廢話嗎,當初那麽大的動靜。”周黑大大咧咧地迴應道。


    青兒使勁敲了一下周黑的頭:“當時我又不在村子。”然後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抱著頭裝可憐的周黑,指著一些火燒過的痕跡說道:“這裏,這裏,這裏,都是被火燒過的痕跡。尤其是這種屋簷上的,絕對不可能是一般的火,肯定就是魔法的力量。”


    古正點了點頭:“是的,老爺子說過,雲兒很擅長魔法。”然後,得意地揚起嘴角,“準確來說,是魔法和武技都擅長。”


    青兒楞了一下:“少見啊。”


    周黑在一旁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道:“很罕見嗎,我老婆就是。”


    “嘣——”


    青兒又使勁在周黑頭上一敲,然後理都沒理他,也沒有說話,在一旁靜靜地站著。


    古正四處看了看後,徑直走到地下室門口,然後扭頭對周黑夫婦說道:“我下去看看,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對了,問問剛才那個小丫頭,有沒有注意到藍衣法師往哪個方向走了。”


    “好的。”


    地下室裏遭到的破壞更為嚴重,裏麵的東西自然早就不見了。


    “嗯?”古正突然在角落裏發現一片黑色菱形的東西,他撿了起來,仔細端詳著。形狀規則,但是略微有些破碎,像是……鱗片?


    古正使勁捏了捏,感受到這個類似鱗片的東西十分堅固,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暗自想道:“這樣來看,應該是雲兒和馬家的人打了一架。馬家我還是有所耳聞,並不擅長驅使魔獸來作戰,那到底是為何會有這個鱗片?我如果早些迴來,估計也不會有意外了,該死!”


    “正哥?”青兒的聲音從外麵傳入地下室,正在思考的古正隨口迴應了一句,然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地下室,歎了口氣,心裏想道:“當年父親與馬家如此敵對,馬家也沒有這麽絕,看來那個馬風不一般啊!雲兒拜在雲鵬門下,雲鵬可是出身皇室,馬家竟然無所顧忌?”


    古正走出地下室,轉身用力踩了一腳地麵,入口隨即被封死了。


    青兒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倒是古正笑著解釋說:“短時間我們也不會迴來,不如就此封住。待我們迴來的時候,再開啟也無妨。”


    青兒沒有說話,徑直向前走去,有一絲落寞。


    古正歎了口氣,跟在後麵。


    青兒轉過身,看著古正,說道:“正哥,那個小女孩說,他們往附近的雲帆鎮方向走了。雲帆鎮的規模不算小,並且算是一個中轉中心。可通往帝都,也可南下到夜關,北上至潼關,是南北通行的重要地點。”


    古正說道:“事不宜遲,我等會去跟鎮長告別,然後,我們就有緣再見了。多保重!”


    青兒眼中就在那麽一瞬間,流露出一絲不舍,牙齒輕輕咬住嘴唇:“你們……還會迴來嗎?”青兒的聲音,帶著一點點顫抖,一點點緊張。


    古正愣了一下,略感苦澀地說道:“我不知道,應該會吧,但不知道是多久。”


    青兒沉默了,兩人站在古家大院中,隻有他們二人,就如同過去,那被時間吹散的記憶。


    “我就差一步,便是聖階,隻差一步,我可以……”青兒還沒說完,古正就將手指輕輕地放在她的嘴前,然後感覺有一絲不妥,又抽了迴來。


    “青兒,我們都不再是過去的我們了。”


    “你現在是周黑的妻子,周祥軒的母親,而我,隻不過是一個浪子。一個浪子,我不值得你在為我做什麽。想想,都快二十年了,該放下了。”


    青兒突然蹲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向下落。是啊,都快二十年了。不管怎麽說,她已經是周祥軒的母親。時間,已經過去太久太久了。


    古正歎了口氣,摸了摸青兒的頭,說道:“好了,走吧,如果周黑看見,說不定以為我欺負你,上來打我呢,哈哈。”


    古正明白,青兒放不下的,不過是青春。有些東西,放下了,也就釋懷了。


    時間真的很厲害,刹那間,桑海桑田,物是人非。


    青兒抹掉淚水,站了起來。就在這時候,周黑突然走了進來,仿佛沒有看到青兒一般,走到古正麵前:“正哥,鎮長說,讓你去他那一趟。”


    “好,我馬上過去。”說完古正便向前走去,在與周黑擦肩而過的時候,卻聽見周黑低沉的聲音。


    “謝謝。”


    古正臉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大步離開。


    ……


    “你不怪我嗎?”


    青兒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沉默,大院中,就剩周黑和青兒。


    周黑笑了,這時候的他一點都不像平時的那種大大咧咧,傻裏傻氣。而是充滿溫柔,充滿自信。


    “為什麽要怪你?”


    青兒一愣。


    周黑走上前,輕輕地拉起青兒的手。


    “你知道嗎?當初我娶你,有多少人嫉妒,又有多少人覺得不可思議。”周黑說著往事,聲音那麽溫柔。


    青兒將頭輕輕地放在丈夫懷中。


    “你那麽漂亮,又是我們村子的天才。村子裏,任誰都配不上你,唯有古家兄弟除外。當時你是那麽的驕傲,誰都無法入你的眼,隻有古正,隻有他。”


    “古方大哥為人穩重,不愛嬉鬧,與我們來往不多,我們可以說就是日日跟著正哥的。當年那一件事,若不是你,我們也拖不到正哥來。可也就是那次,你徹底愛上正哥了。”


    周黑的臉上一陣悵然:“大家都覺得,隻有你們才是最合適的。可是後來,所有人都認為正哥死了,直到古伯伯迴來,我們才知道,他們兄弟離開神跡小鎮了。其實我知道,你快進入到那個境界了。進入那個境界,你的壽命就會一直延長。這麽多年了,你一直這麽年輕,而我,已經步入中年。其實我一直希望你能找到更適合的人,這點從未改變。“


    青兒看著丈夫,心中湧現起彼此的點點滴滴。此時此刻,青兒終於明白,自己放不下的到底是什麽,而自己擁有的又是什麽。


    青兒踮起腳尖,輕輕地親了一下老公,然後拉著他走出古家大院,並且笑著對周黑說:“我們一起去送送正哥吧。”


    周黑臉上的表情從呆滯轉為狂喜,然後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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