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帶著沈墨和縮在樹上,見那些人坐在篝火前坐下來,吃著食物。


    “大姐,你說那個人真的是當初的‘斷刀’?”瘦高個的女人走到之前的那位領頭人前坐下來,似乎很想知道答案,在問完之後便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嗯,消息很可靠,找了這麽多年終於找到了,沒想到那個冷血的女人竟然會結婚,讓我很意外。”


    領頭的女人神情淡漠的說道,並沒有在意麵前女人麵上的神情,吃著手中的肉,眼神惡狠狠地像是這肉是敵人似的,想要消滅掉。


    祁月微微蹙眉,她敢肯定這些人尋找的對象一定是莫言,恩怨……嗬嗬,以莫言的性子不知道得罪過多少人,而且這些年的沉積沉寂說不定那些人還以為莫言衰敗了呢,就等著她無力反擊想要複仇。


    “走吧。”


    祁月了解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決定趕時間去莫言那裏,一方麵為了莫言來之不易的婚禮,一方麵必須得給她通風報信。


    別說這一批仇人,以這個消息,隻怕當初吃了虧的人都要過來尋仇了。


    “後來呢?”


    走了一段距離沈墨和抓著祁月的手問道:“後來呢?”


    “什麽?”


    “後來莫言和慕容白他們……”


    “很簡單,慕容白嫁人了,在莫言以為對方是個好女人的情況下,熱熱鬧鬧的嫁人了。”祁月說的時候默默地歎口氣,是啊,即使彼此有情但還是嫁人了。


    莫言依然每天都去慕容家的樹上待一段時間,看著慕容白每天都是麵無表情的樣子,心很疼很疼,但是她私下去調查了,那個女人真的沒有通房沒有外室,也沒有小侍……潔身自好,名聲在外,家世豐厚,真正的能夠給莫容白更好的生活。


    莫言知道她是個冷血的人,能動心的機會很少,慕容白將會藏在她的心底一輩子。她知道自己是誰,自然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她居無定所,沒有家,沒有固定的職業收入,給不來慕容白穩定的生活……


    她愛他,自然不想這個男人跟著自己顛沛流離,所以招親的那天,隻是遠遠地看著,直到看見慕容家選擇的那位小姐,是附近赫赫有名的女人,暗暗的調查一番之後才決定放手。


    然而為什麽這麽難受?


    慕容白不願意再搭理她,也不願意和她說一句話,她再也聽不到那靈動的愉悅的像是百靈鳥一樣的聲音,再也感受不到歡快的充滿生機的笑容,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暗了。


    臘月十八,漫天大雪,就像是當初的那一眼,她認識了他。


    然而今天,卻是慕容白出嫁的日子。


    鮮紅的顏色裝扮著整個慕容府邸,火紅火紅的花球在白色的雪花中顯得是那麽鮮豔刺目,比鮮血還要刺目,明明以前覺得血隻是單純的紅色,什麽感覺都沒有。


    可現在那紅色的幔帳竟然比血液還要濃稠,直到那頂紅色的轎子遠離,走出了她的視線,才覺得世界變成了灰色,再也沒有任何的色彩。


    她覺得慕容白一定會有個幸福的生活,為了不打擾他的生活,莫言再一次離開了這裏,從南到北,又從北到南,這麽一走便是四年多的時間。


    然而當她以為會忘記那個男人的時候,卻不想這麽長的時間愈發的清晰,終究是放不下內心的思念,再一次迴到了慕容白所在的地方。


    卻不想,慕容白的妻家全家搬離了這裏,莫言大驚失色一路追過去,直到來到邊城的一個小城市。


    她從未想過慕容白會變成這樣,四年的時間,慕容白從年輕活潑充滿生氣的小男人,一下子變成了消瘦頹廢毫無生機的柔弱之人,那雙眼睛再也沒有笑意,全部都是灰敗的色彩,一雙手枯瘦的隻剩下皮包骨。


    莫言就這麽跟在慕容白的身後,隱藏了身形,看著穿著灰色長衫的男人捂著嘴巴小聲的咳嗽,身邊站著的小廝卻像是大爺似的倨傲而鄙夷的看著他。


    “正君,想來夫人還是啊疼您的,看看這正君的位置還是給您呢,這不聽到您生病了趕緊讓我帶您出來看大夫,您呐也別太倔了,沒什麽好處的……”


    絮絮叨叨的說著,而慕容白卻是一點點都沒有聽進去,隻是木然的走到醫館,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又出來了。


    等到慕容白離開之後,莫言進了醫館問了那個老大夫。


    “你說剛才的那位夫郎啊,哎真是可憐人。三年前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搬來,誰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隻是知道他的妻主對他不好,不是打就是罵,後來生了個兒子,這樣的情況就是更嚴重了。那位夫郎的身體如今實在是太差了,小病不斷,每次來隻是要了廉價的藥迴去……哎,可是這樣怎麽能好呢,這樣的身體需要好好地調養,不然這病根不除……可憐人啊……”


    莫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去的,失魂落魄的順著凋零的大街慢慢的往前走,走著走著便來到了嚴府,這是慕容白妻家的府邸。


    雖然不如以前繁華,但這大門卻顯示著他家世並沒有多麽的落魄,說明並沒有達到讓慕容白穿著粗鄙的衣服的地步,而是故意在折磨他。


    想到這裏,莫言再也等不了,直接就進了嚴家。然而在偌大的府邸內遊走了一圈,才在最偏僻的院子裏聽見了咳嗽聲,那是生病的慕容白!


    莫言看著消瘦的慕容白麵帶微笑的抱著一個瘦小的男孩,看不出來多大,但是除了那雙眼睛大而明亮之外,整個人都是瘦瘦的小小的。


    “乖,若兒這個很好吃的,爹親剛剛出去買的。”


    “爹,爹,您不要給我買這些,若兒不餓。”


    小孩子特別的乖巧,退讓著讓慕容白吃。


    莫言憤怒,卻也很膽怯,她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是她知道慕容白遭遇的這些都是她造成的,若是當初她不是那麽膽小懦弱的話,鼓起勇氣,即使流浪也比現在過得好。


    觀察了好幾天,她發現這裏根本就不會有小廝過來,父子倆的生活根本無人問津,慕容白就在小院子裏搭起建議的小架子熬著藥汁,然後用撿來的菜葉煮熟給若兒吃。


    “若兒,很好的,等下次爹親出去給你買桂花糕,很甜很甜的那種。”


    “嗯,好好吃,我知道的,若兒知道。”


    小家夥乖乖的看著慕容白,吃著那些根本算不上食物的東西,一聲抱怨都沒有,讓莫言的心都酸了。


    夜幕降臨,慕容白大概因為咳嗽沒有好,害怕吵醒孩子,便裹著衣服站在院子裏來迴的走動著。看著高大的身影站在麵前,嚇了一跳卻沒有叫出聲。


    “白……”


    沙啞而熟悉的嗓音帶著深情唿喚了一聲,讓慕容白灰敗的臉色陡然變得憂傷,即使在夜晚之中也能夠感覺到他眼中閃爍著的晶瑩。


    “白,我……”


    莫言想說帶他走,想說對不起,想說她的思念,想說她的自責和後悔,想說很多很多,然而所有的話到了嘴邊卻什麽都說不下去。


    慕容白笑了笑:“她的家族受到牽連,便拖關係搬到這裏,然後看上這裏的某位公子,因為我站著正君的位置,那位不高興了。但是正君的位子除非休離或者死亡……看這樣子,應該是想讓我知難而退吧。”


    “但是若兒不能沒有娘。”


    慕容白微微一笑,似乎迴到當初那愛笑的歲月,隻是這恍惚也就是那麽一閃而過,而麵前站著的男人已經被蹉跎的隻剩下一個念頭了。


    “我帶你走!”


    莫言終究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期待的看著慕容白希望對方可以答應。


    慕容白的眼中陡然變得明亮起來,但很快再一次的變成死寂,輕輕地搖搖頭:“莫言,以後不要來了。”


    “白。”


    “我說過,不想見你。”


    “還有,現在是我配不上你。”慕容白在迴屋的時候如此說道,淡淡的輕輕地卻是堅定地不容拒絕。


    十分幹脆的拒絕。


    她就這麽看著慕容白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留念的把門關上,她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


    莫言不甘心,在這裏呆了幾天然而慕容白一如既往的拒絕。


    無奈,她隻能迴去。


    這時候的莫言已經認識了祁月,所以把這些說給祁月聽,祁月卻也無法幫助對方,因為感情的事情很難說出對錯,當初莫言的放棄造成了如今的局麵,莫言的理由成為了慕容白一生的夢魘,因為所謂的為了對方好而害了對方,這樣做法祁月隻能說一句:作死。


    “去吧,如果真的喜歡就去找他,用自己的行動表示你的感情,表示你的真心。”


    沈墨和聽著祁月說的話,沉默起來,因為他也不知道究竟誰對誰錯。


    “哎,想那麽多幹什麽,他們經曆了這麽多不是終於在一起了嗎,莫言決定配著慕容白就在奉承縣開個酒肆,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好好地把若兒養大就好了。”祁月故作輕鬆的說道。


    “所以啊,喜歡就去追啊,像我當初多好是不是。不能給對方好的條件那就去創造啊,把喜歡的人推開才是最不明智的!對不對,我的夫君?”


    沈墨和臉色微紅,轉念一想覺得祁月說的話還真的有道理,當初他若不是鼓起勇氣往前一步答應祁月,隻怕現在也是在痛苦中。


    “走吧,我們去見見這對新人!”


    “好!”


    “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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