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到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連忙抬頭看去,就見到祁月手中拎著兩隻野雞和幾條魚迴來了。


    一向風輕雲淡的祁大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頭發有些淩亂,褲腳竟然還濕了,甚至還帶著幾根水草。


    如此狼狽的祁月是沈墨和從來沒有見過的,但是對上那雙溫柔的眼睛,他又覺得天底下也隻有這個女人是真心的。


    心有些疼。


    “月兒你……”


    “抱歉,沒有抓到兔子……”祁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她也想抓兔子的,可是繞了那麽大的圈竟然一隻兔子都沒有看見,簡直不科學!


    說著利落的開始處理野雞和魚,又非常麻利的將火堆升起來,把雞和魚架上去。


    走過來,伸出手放在沈墨和的肩膀上,仔細看了看:“好在天氣不算涼,這衣服也幹了。”


    見肩膀的傷口沒什麽問題,祁月走到火堆邊小心翼翼的翻轉著,不多時香味就慢慢的彌漫到整個山洞。


    祁月嚐了嚐,雖然沒什麽調味料但還不至於吃不下去。拿著燒的香噴噴的雞走到沈墨和身邊,然後撕下雞腿遞過去。


    沈墨和看了一眼:“你也吃。”


    “我不餓,你先吃吧,還有不少呢。”


    沈墨和麵色一紅,伸手接過來,可是因為肩膀受傷,另外一隻手很不方便,即使他再粗魯本質上還是個男子,特別是在心上人麵前,又怎麽好意思露出豪放的一麵。


    祁月看了一眼,暗道自己粗心,笑著把雞腿從他的手上接過來:“我喂你可好?”


    瞬間,沈墨和的臉像是被火燒一樣,眼中流淌著異樣的神采,有些窘迫的看著其他地方,就是不敢和祁月的目光對視。


    真是可愛。


    “來,嚐嚐,雖然並不是很好吃。”祁月溫柔的看著他,淡淡的嗓音像是充滿了蠱惑的韻味,輕鬆地聲音打消了他的窘迫,讓他緩緩地抬頭,直視她的眸子。


    下意識的張開嘴,一股帶著柴火熏味的雞肉就塞到了嘴裏,呆滯的大腦已經空白,就這麽看著祁月機械的嚼著,然後吞到肚子裏。


    祁月見他咽下去,又撕了一些喂到嘴巴裏,然後就看著他木然的嚼著,隻怕這個時候給他吃什麽都會咽下去。


    吃了一個雞腿,沈墨和竟然還是這種神遊狀態,祁月一時興起,湊了過去,見對方黑色的眸子倒映著她的麵容,毫不猶豫的就親了上去。


    軟軟的,涼涼的,像果凍。


    “你……”


    沈墨和一驚,這人怎麽這麽孟浪,為何時時刻刻占他的便宜,著實讓人惱恨。


    這樣帶著水色和羞意的惱怒不但沒有讓祁月迴避,反而更加得寸進尺的湊過去,揶揄的笑道:“再瞪一眼。”


    “你……怎麽可以如此無禮。”


    惱羞成怒了,


    祁月抿唇一笑:“抱歉,讓你不安了。”


    “月兒……”沈墨和見她坐迴去,有些緊張的問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麽了,是不是惹怒了,猶豫的想要道歉,可撲鼻的味道讓他皺眉,“啊,魚!”


    祁月抬頭一看,魚已經焦黑的根本無法入目了,慘烈的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作為一條魚竟然沒有被吃掉,而是被烤焦,簡直是浪費了魚生!


    不過難得看到沈墨和變了臉色,祁月又覺得這條魚犧牲的很值得。


    脫下外袍,給沈墨和披上,看著那雙柔和帶著感動的眸子,輕聲道:“先休息一會吧,你身體的傷很嚴重,乖。”


    沈墨和不想睡,他有很多問題想問。


    比如為什麽祁月會在這裏,為什麽她會義無反顧的下來,那些土匪怎麽樣了,祁月是不是有什麽安排……


    可是在祁月溫柔的目光,輕聲細語之中,竟然就這麽沉沉的睡去。


    一時間,山洞裏麵隻剩下彼此的唿吸聲,還有木柴燃燒發出的劈裏啪啦聲。


    祁月的麵容在火光中明明滅滅,偶爾扔兩根木柴進去,紅色的火焰又亮了兩分。隱約中可以看見她肅殺的麵容,眼中翻滾著濃烈的情緒,隻是一瞬間就消失不見。


    扭頭看著睡著的男人,祁月冷漠的眼神柔和下來,伸出手輕輕地挑開黏在沈墨和臉上的發絲,嘴角緩緩地勾起。


    這個山崖不算高,按照對梅他們的估算,最遲明天早上估計就會找來,如果動作快的話,隻怕出不了幾個時辰就到了。


    寵溺的看著沈墨和,將他身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


    “祁月。”


    “嗯。”祁月聽到沈墨和的聲音扭頭看過去,就見對方睜著眼睛看著自己,“你……也休息一會,我來……”


    “乖啊,你睡覺吧,我沒事的。”祁月笑了笑,這個男人一個時辰都沒有睡到,竟然想要反過來照顧她。


    “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弱。”


    祁月愣了一下,轉而笑了起來:“我知道,我家的墨和是最厲害的大將軍,是男兒中的佼佼者,排兵布陣、領兵打仗樣樣精通。”


    被祁月這麽一誇,饒是麵對大風大浪的沈墨和也有些承受不住,不自在的扭過頭,耳垂卻早已通紅無比。


    “但是啊……”


    祁月笑了笑:“我就是想要照顧你,怎麽辦呢,墨和願不願意給這個機會?”


    說著還揶揄的看著沈墨和,硬是把他的臉也給看的通紅無比。


    “好了,睡吧。”


    沈墨和定定的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璀璨的神采,而這次他什麽也沒說,乖巧的閉上眼睛。許是身體太虛弱了,很快又沉沉的睡去。


    祁月有些擔心的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低燒,讓她不悅的皺起眉頭來。


    希望不要燒的太狠,她身上也沒有什麽藥物了。


    下半夜,沈墨和的唿吸開始急促起來,額頭上也開始冒出冷汗,祁月心急,趕緊去找些水來,小心翼翼的用濕布給他降溫。


    可是這樣還不行,必須多喝點水,但是直接喝又不衛生,真是讓她心焦不已。


    就在她有些煩躁的時候,聽到外麵悉悉索索的聲音,皺眉快速的走到山洞口,就看見不遠處有人影閃動。


    祁月感知了一下,便知曉是她的人。


    “過來。”


    嗖嗖,幾道身影快速過來,其中還有梅和竹。


    “主子,您沒事吧。”


    祁月擺擺手:“身上有沒有藥,墨和在發燒。”


    竹立刻掏出身上的瓷瓶:“這是蘭給我的藥,聽說對受傷後複原特別管用。”


    祁月點頭,立刻迴到山洞裏,見沈墨和死死地皺著眉頭,缺一聲都不發出,心疼至極。


    將藥丸塞到沈墨和的嘴巴裏,趕緊用內力將藥效快速的發揮出來。果然蘭做的藥就是不一般,很快沈墨和的臉色就緩和了很多。


    “主子……”


    梅見沈墨和的樣子,小聲的問道:“現在能迴去嗎,感覺沈將軍……”


    祁月擺擺手,緩緩地抱起沈墨和:“別聲張,剿匪的大將軍出事了不好,我們先迴去,將查到的東西送到皇宮去,順便把那幾個老家夥的罪證都給我找出來!”


    “是。”


    祁月冷冷的看著前方,隻是在看懷裏的人時,目光瞬間柔和下來:“放心,我說過讓她們跪著給你道歉。”


    聲音雖然很輕,卻讓人感覺到一股陡然而來的寒意,身後的噤若寒蟬。


    帶著沈墨和,一行人快速的在這裏行走。


    “主子,這裏有條小道,很隱秘,剛才我們就從這裏走的,而且……”


    “什麽?”


    “這裏有兩個山洞,裏麵……”


    梅欲言又止,結果迎上祁月冷凝的目光,心頭一震趕緊說道:“裏麵被關著十幾個年輕男子,看樣子剛剛被擄過來,聽他們說這些人是要被送到上麵去的。”


    所謂的上麵很有可能是背後的人,而且這些人雖然被關起來了,卻是一點點虐待都沒有。


    “順著這條線給我查!”祁月嘴角的笑意愈發的冰冷,“聽說京城的幾家花樓很是不錯,好好地關照關照。”


    “是。”


    對於剩下的事情,祁月沒有卻關心,她現在想的是應該怎麽樣才讓這件事的功勞放到沈墨和的身上。


    “嗯……”客棧內,躺在床上的沈墨和隻覺得渾身酸疼,整個人都要散架了一般。


    等睜開眼睛,就見木子一臉關切的站在身邊:“將軍,您醒了,我這就去把藥熱一熱,您等著啊……”


    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木子就飛快的出去了。


    沈墨和艱難的動了動脖子,雙手撐著床緩緩地坐起來,眯著眼睛打量著周圍。


    看著布置應該是在客棧,而他怎麽到客棧的……沈墨和嘴角彎了彎,心頭彌漫這淡淡的甜蜜,甚至連鼻尖都聞到了。


    “將軍,您起來了,木子幫你。”


    木子趕緊走過去,給他仔細的蓋好被子,又端著藥:“將軍您喝藥。”


    沈墨和看了一眼:“祁……祁大人呢?”


    “祁大人已經離開了,她說還有要事在身。”木子如實迴答,不過想到之前宮主的樣子,木子臉上的笑意也更加真誠了,這可是主君,他是主君身邊最貼切的小廝了,好驕傲!


    “走了嗎……”


    沈墨和看著黑黢黢的藥汁,呢喃一聲,心頭的甜蜜消失了,有種叫做失落的情緒緩緩地彌漫開來,讓入口的藥汁更加苦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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