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在誇讚穆子清,而那個舞劍的男人就這麽拿著劍站在台上,麵色蒼白,卻沒有一個人搭理。


    沒有人說一句誇讚的話,甚至還有人諷刺沈墨和的劍招擾亂了穆子清的琴音,鄙夷之態顯露的淋漓盡致。


    祁月歎了口氣,突然站起來大力的鼓起掌,穆子清見狀雙眸一亮,嘴角的笑意更深。


    “真是妙啊,沈將軍的這劍招融合到穆公子的琴音之中,淩厲之美和婉約之美相交融,果然令人驚喜,下官覺得大開眼界。沈將軍,厲害。”說著還雙手抱拳,“陛下,穆公子和沈將軍這合作之曲,定然會成為佳話。”


    鳳瀾漪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懶得快要成仙的人竟然會出口為一個男人說話,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審視的目光在沈墨和身上轉了一圈,見除了五官端正之外,真的沒有一點男兒家該有的優點,怎麽就喜歡這樣的呢。


    不過,能見到祁月出聲,她覺得今天的宴席辦的還是不錯。


    “陛下……”


    有人見穆子清的臉色不好看,準備出來誇讚一下,就被鳳瀾漪打斷了。


    “祁大人此言不假,朕見了也覺得欣喜,果然一文一武才是根本……”話中之意,自然需要那些大臣們的揣摩,“沈愛卿,這劍舞的不錯。”


    當然不錯,還讓祁月說話了,這真是可喜可賀。


    穆子清臉色陰沉的看著沈墨和,鬱鬱的坐迴去。原本他是想讓沈墨和給自己做個陪襯,卻不想反而引起了祁月對沈墨和的注意,這讓他十分的不喜。


    連帶著看著沈墨和的眼神都含了怨恨之意。


    而此時的沈墨和隻覺得腦袋空空,他實在是不知道為何這位祁大人一而再的幫他。


    下朝的時候,受傷的時候,還有……剛才……


    是的,剛才在台上舞劍之後,那些大臣傳遞過來的諷刺與鄙夷,那一道道如刀般的目光讓他渾身都顫抖起來,他甚至覺得,如果在沒有說話,他肯定會暈過去的。


    當祁月為他解圍的時候,他從未想過,那一瞬間就像心髒被陽光鋪滿,暖暖的,洋溢著愉悅的心情。


    他想表達謝意,甚至想要問問祁月為什麽幫他,可是他不敢。


    顫抖的端起酒杯,為了抑製內心的異樣,一杯接著一杯往肚子裏麵灌,這樣失態的樣子讓關注他的祁月再一次的搖搖頭。這人……還是不心疼自己,這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等到宴席結束之後,祁月悄悄地從大殿離開,見沈墨和麵色如常的往外走去,莫名的覺得這家夥肯定是喝醉了。


    “沈將軍今晚是出盡了風頭,我等自歎不如啊……”穿著三品官府的女人從沈墨和身邊經過的時候,諷刺的說道,“真是深藏不露啊。”


    “嗬嗬,沈將軍深藏不露的地方可不一定就是這舞劍哦……”有人從後麵經過之時,也嬉笑著說道。


    沈墨和目不斜視,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打招唿,就邁步往前走去。


    “哼,還真的以為自己了不起了,這次勝仗也不過是僥幸!”


    “就是,杜將軍肯定是被美色迷惑了,要不然怎麽會讓他出了風頭,誰知道一個男人在戰場上用什麽方法……嗬嗬……要知道男人的用處……”


    這些汙穢的言語從這些女人的嘴巴中吐出來,讓隱藏在黑暗中的祁月有些不舒服,皺了皺眉頭看著那抹挺拔的身影,似乎沈墨和也聽到了。


    她完全無法想象這樣的男人怎麽能夠承受這麽大的壓力,要知道女尊的世界裏,男人是柔弱的,如花一般的存在。


    想了想,祁月都為他覺得心疼。


    抬腳轉了一個方向,直接奔到禦書房,果不其然某個皇帝此時正在等著她。


    “喲,我們這神龍見聞不見首的祁月大人怎麽這麽晚出現在朕的禦書房呢?”鳳瀾漪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進門的祁月,那副樣子好像早已經等待多時了。


    而出乎意外的是那位應該在鳳棲殿的君後也在禦書房。


    要說這君後,祁月都覺得是鳳瀾漪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才娶到的,個子高挑,不像一般男人那麽柔弱,那張美麗的帶著淡笑的臉,就這麽看著你,任何人看到都覺得平靜下來,有種聖潔的韻味。


    “祁大人……”


    “給君後殿下請安。”祁月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在君後柳程昱的示意下站起來。


    “哼,祁愛卿倒是對朕的君後挺有禮的!”


    “皇上難道想要微臣對君後無禮嗎?”祁月非常無辜的看著鳳瀾漪。


    “你敢!”說著不顧形象的將君後攬到懷裏麵,囂張的瞪了一眼祁月,惹得柳程昱臉色通紅,嗔怒的拍了拍她放在腰間的手,羞澀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祁月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走到軟榻前躺下來,吊兒郎當的眯著眼睛看著那屋頂:“皇上,您能別在單身狗麵前秀恩愛嗎?”


    不知道秀恩愛死得快嗎,但是這句話她可不敢說。


    鳳瀾漪被取悅了,嘚瑟的將腦袋放在君後的肩膀上,眉飛色舞的說道:“既然羨慕,那就娶夫郎啊,你已經二十了,當朝為官之人哪個在二十沒有孩子了,你看看你,這麽懶散就該娶個夫郎好好的管管你!”


    “對吧,君後。”鳳瀾漪笑著蹭了蹭柳程昱的脖子,看著那紅色迅速的染上脖子,眯了眯眼睛舔了舔嘴唇,一點皇上的形象都沒有,那色迷迷的樣子簡直是……有種皇上威嚴崩塌的感覺。


    君後畢竟身份在那裏,而且是男子,所以很是注意形象,被鳳瀾漪那不規矩的手弄得麵色緋紅,有些焦急的扯了扯衣衫,可惜了一點效果都沒有。


    “祁大人,皇上這話雖然不中聽,但如今二十之齡不娶,似有不妥。”柳程昱的聲音淡雅如蘭,慢條斯理的,讓聽話的人如沐春風。


    祁月有些尷尬,她怎麽解釋自己的三觀和這個世界還是有些格格不入呢?


    不過娶夫郎?


    腦海裏麵一閃而逝那修長挺拔的身影,不由得嘴角勾起淡笑。


    鳳瀾漪眼疾,自然是捕捉到這抹笑意,和君後對望一眼,便幹咳兩聲故作深沉的說道:“祁愛卿啊……”


    “哎哎哎,你有話直說,別嚇我可好。”祁月一聽到鳳瀾漪這一波三折的話,就覺得腦袋大,絕對是有陰謀,不然不會說的這麽肉麻!


    “還記得上次沈府遇襲的是嗎?”


    祁月神色也變得沉重起來:“自然,這些人明顯的是朝沈墨和去的。”


    “是啊,真是夠大膽的。”鳳瀾漪嘴角的笑意變得冰冷,很快恢複過來抱著君後又變得不正經起來,“哎,今天我發現你對那個沈將軍有些不一樣啊。”


    看著坐在上麵擠眉弄眼的鳳瀾漪,祁月歎了一口氣:“我說,你這樣子其他大臣知道嗎?”


    鳳瀾漪無所謂的笑了笑:“嗬,在你和君後麵前還要裝,那豈不是太累?”


    祁月抽抽嘴角,覺得這個皇上的心真大,難道就不怕她一個暴起直接殺了她取而代之嗎?嗬嗬,當然不會,她們兩個是有過命交情的,對,神聖不可動搖。


    “君後對吧。”鳳瀾漪將自己的腦袋湊到君後麵前,得到對方輕撫笑眯眯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君後笑了笑,伸出手拍拍她的手背,抬起頭對祁月說道:“其實,這次刺殺皇上已經知道是誰了,畢竟皇上想要男子同朝為官這個想法已經觸犯了許多人的利益……”


    君後沒有說完,後宮不可幹預朝政,所以剩餘的話他不能多說。


    祁月想了想便知道什麽意思,皇帝才二十五歲,登基的時間不長,那些倚老賣老手握重權的大臣們絕對不願意自己的利益被瓜分,自然而然的不願意皇上這一舉動被施行,更何況皇帝年輕,她們的野心昭然若揭。


    要知道,男人的地位低已經千百年了,如今想要翻身肯定會觸動很多頑固之人敏感的神經。就好像已經作威作福習慣的掌控者怎麽舍得丟棄那份高高在上的感覺。


    那麽這個出頭之人必須要死。


    所以,可憐的沈墨和……


    祁月不由得覺得這些事有些糟心,但想到沈墨和那倔強的背影,再一次歎口氣。隻怕即使讓他退出這個漩渦,沈墨和也不一定願意。


    見祁月皺著眉思索,鳳瀾漪心裏麵的小人都快笑的打滾了,看看,這個女人終究還是動心了!


    “祁大人,皇上最信任的人也就是你了,本宮雖然擔憂無奈身為男子,有心無力,還請您相助。”柳程昱雖然是典型的培養在深宅內院走出來的大家公子,但心思剔透,暗地裏幫助鳳瀾漪不少忙。


    聽到君後為自己的擔心,鳳瀾漪笑了笑捏捏對方的手,示意無事,讓君後無需擔憂。


    君後勉強的笑了笑,這件事說起來是皇帝想要變革,但往深處話的,又何嚐不是新派和舊派之間的爭鬥?


    皇帝主張改革,如果贏了就說明權利將要全部被抓在手中,如果輸了……君後擔憂的看著滿不在乎的鳳瀾漪,輸了就什麽都沒有了,甚至是——命。


    怎麽可能不擔憂?


    可是僅僅靠一個沈墨和就能翻轉嗎?


    “祁大人……”鳳瀾漪吊兒郎當的分開兩隻腿,囂張的拍著大腿:“哎我說,你是不是真的看上沈家將軍?”


    “皇上!”祁月無奈的搖搖頭,“不至於喜歡,但不討厭。”


    “這就夠了,沈墨和現在身處在漩渦之中隨時有性命之憂,朕雖然有利用之心,但也是愛才之人,朕自然知曉他有苦難言。如今你既然不討厭,朕還是希望你可以暗中保護一下。”


    祁月: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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