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城,暗室。


    在西市一座隸屬於陳氏宗族的隱蔽院落之中,一個琉璃杯盞被陳雲螭從床上抓起,狠狠摔落。


    縱橫客臉上的橫肉抽動不止。


    陳雲螭怒罵道:“可惡,林生淮你這死娘炮兒,竟膽敢與整個中原的大勢相對抗?簡直枉為聖人。”


    旁邊,一位醫師模樣的老者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平日裏在世人眼中無比從容的陳四爺,此刻竟也有如此暴躁的一麵。


    興許是方才用力過猛的緣故,叫罵了一番的陳雲螭臉上突然閃過一抹痛苦神色,讀書人捂住了褲襠,哀嚎聲隨之響起。


    “我的寶貝兒,你……好慘呐!”陳四爺淚流不止,慘叫聲不受控製地從房中衝出,傳遞了很遠很遠。


    縱橫客滿臉怨毒的看了一眼門外,如今的他何其希望自己能夠躋身六境之上,親自為自己的大寶貝報仇雪恨。


    可惜……


    夢誰都有,隻是基本都是虛妄。


    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會成為欲望。


    ……


    瀾滄江南岸,生在淮南的林生淮仰天長嘯,青衫客仿佛是想告訴這個天下一個道理。


    聖人,也是人!


    他這麽做不一定對,但是一定不會讓人性蒙塵。


    “死豬頭,再罵老子一聲娘炮你試試?小心老子讓你做女人。”群山之巔,林生淮笑罵道。


    聲音傳遞出很遠很遠。


    哀牢山中,作於林間突兀驚醒的陳萍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少年沒來由打了個哆嗦。


    “媽呀,剛才那夢不會是真的吧?”陳萍惶恐不安,揉搓著胸口自言自語道。


    若真讓林生淮聽到了自己對他的評價……


    那家夥該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變態吧。


    陳萍臉上一黑,隻覺得人生從此以後恐怕都要一黑到底了。


    他顫巍巍站起身,挪動著那沉重的步伐,小心來到了陳白身邊。


    陳萍捂住了陳白的耳朵。


    為了防止自己之後的聲音將還在長身體的陳白驚醒。


    為了確保這個玉麵少年等下不會被自己的瘋癲言論所誤導。


    陳萍隻能這麽做!


    他扯開嗓子隔空叫罵道:“林生淮,你個大漂亮,有種的把你那種兒去了,來給老子做媳婦兒!”


    “……”


    山林寂靜。


    屬於林生淮的聲音終究是沒有再度響起,南方聖人落荒而逃,身影化作了一道青色彗星掃過黑夜,自禹州中部直插南海之中。


    “咕嚕,咕嚕,咕嚕。”


    冰涼的海水,帶給了這位性子極其冰冷的南方聖人幾分寧靜。林生淮靜坐在深邃的海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淚水混雜著海水,消失的悄無聲息。


    水麵時有氣泡上浮,氣息之綿長似鯨鯢換氣。


    陳萍不知所措,少年將手從陳白的耳朵上緩緩拿下,躡手躡腳地想要迴到原位裝睡。


    誰承想,陳萍方才朝前踏出半步距離,便被陳白一把抓住了腳腕。


    “王爺……”陳白的嘴角浮起一抹怪笑,仿佛是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本就睡得不熟的玉麵少年先前自然是在裝睡。


    此番捅破了一層窗戶紙,為何呀?


    捏住陳萍軟肋了唄!


    陳萍心中不禁一顫,少年朝陳白使了個眼色。


    “我懂,我懂。”陳白笑著點頭意會,還不忘朝陳萍翻了個白眼。


    陳萍臉上一黑。


    “不是你想的那樣兒……”少年蒼白的解釋道。


    於是乎,最終在兩人的一陣無言之下,這段話題就此擱置,告一段落。


    ……


    雲鄉城外,今夜也同樣落了雪。


    雖說這是座春城,可今年也不知是怎麽了,雪花竟穿過了藏南雪山的阻隔,落到了這條木龍之上。


    城門處,有一對乞丐模樣的殘廢相擁取暖,其中一個是被打斷了腿的瘸子,還有一個少了兩隻眼睛,看模樣是個瞎子。


    在這個寒夜裏,被周震給折磨個半死的韓成、韓力兄弟二人,瑟瑟發抖。


    望著天空之上的一輪寒月,近日來迅速成熟的瘸子長歎了一口氣,韓力心中憋屈,無法言說。


    身上痛苦,不能迴憶。


    ……


    有個讀書人模樣的年輕人行色匆忙,路過城門時,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被體溫焐得熱乎的餅子,掰成了兩半,俯身遞到了兩個破衣爛衫的乞丐手裏。


    張誠的神色有些苦澀,真正的讀書人又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仿佛是想要留下些能保暖的物件,卻奈何身上穿的還是單衣,兜裏僅剩的一塊餅子也遞了出去,讀書人緩緩地搖了搖頭。


    “確實沒有了,兩位兄台保重,城門風大,可以去背風的地方歇息,會好些。”年輕人說道,張誠沒有耽誤時間,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完後,讀書人便快步走入了城中。


    白沙鎮上,此刻還有一個勤勞了半輩子的女人,在等他帶迴去幾樣物件。


    ……


    鎮子西南,就在那座學塾的後麵,一座破落的小院子裏。


    一盞平日裏對於母女二人而言,頗為奢侈的油燈反複跳躍。


    風從小宅子的磚縫裏透進來,吹得燈盞上的火苗幾度熄滅,卻又被倔強的小丫頭給緊忙續上。


    陳圓圓趴在床頭,輕輕撩起娘親鬢角的青絲。


    青絲裏裹著銀絲。


    小丫頭的神色有些異樣。


    平日裏,這個臉上圓嘟嘟,愛笑又愛哭的小丫頭,突然就不會笑了。


    多年來一直憑借著自己賺錢養家糊口的女人,在昨天早上突然病倒。


    原本還打算出門做工的女人眼前一黑,仿佛失去了滿身幹勁兒,這些年早已透支的身體達到了極限。


    前日夜,北境寒風突然南下,藏南之地,一夜秋風高怒號,將整個白沙鎮都被覆上了一層冰霜。


    今年的寒潮來的早了些。


    由於事先沒有準備過冬用的炭火,家裏僅剩的一床厚褥子被女人拿給了閨女,她自己則是披了一床單薄的被單,摟著小丫頭睡了一夜,因而染上了風寒。


    一場風寒,本來也沒什麽。


    可是連年來營養不良的女子,身體又豈能受得了這等折磨?


    心一急,方才要出門上工。


    便倒了下來。


    這場在旁人看來的小病,對於這根本無藥無糧,還挨餓受凍的娘倆兒而言,是致命的。


    再後來,住在不遠處竹樓裏的張誠循著小丫頭的哭聲跑來。


    讀書人見狀,趕忙將倒在地上的女人扶起,而後又跑迴房中,抱來了去年存下的些許炭火,為這母女二人取暖。


    再然後,小鎮的老郎中尋聲上門,給女子診治一番,卻無奈搖頭。


    張誠自然將老人拽到了門外,一問之下,讀書人不禁愣住。


    老郎中說,這個女子性子過強,身體早已負擔不住,恐怕按照這個小鎮的簡陋條件……


    會兇多吉少!


    於是,讀書人遠赴雲鄉城,張知寂愣是用兩隻被凍得僵硬的腳丫子在野路上走了一天一夜,希望能在這藏南的第一大城,為她找到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可是,雲鄉城很大,張誠很窮!


    「感謝讀者們的陪伴和抬愛,這本書寫到現在,真的很不容易,不講套路,就是內容硬頂。


    真的很難!


    我從事網文這一行迄今為止,還從來沒有寫過一本像《葬劍》一樣精細的作品。


    我也從來沒有經曆過這麽嚴重的卡文……


    大綱脈絡明明早都已經做的很紮實了,結果等我寫到了才發現,還遠遠不夠!


    廢話我也不多說了,希望大家生活幸福,如果《葬劍》能帶給您開心快樂,是我的榮幸。


    繼續努力!


    這是我第三本書的第三個三十萬了!


    寫這本書是一件十分消耗我生命的事情。


    人生並沒有多長,我為這本書的創作,當真可以稱得上是嘔心瀝血了。


    幾乎每一句話都在精雕細琢,盡全力做到(有趣,有內涵,有品位,有高度,有風格)


    如果您認可我,請幫我一把,萬分感謝。


    (給予精神支持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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