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你吵什麽?房間就算是隔個兩三天再打掃,也沒什麽,大家都是這麽過的。還有衣帽間隻要整潔不就行了,廚房的垃圾應該是忘了。”


    雖然大腦並未完全清醒,但蘇夢伊還是逐一反駁,反正她就是這麽邋遢著過了。


    這番話倒是噎的鄭雲爍差點兒暈過去!


    什麽,房間都兩三天沒打掃了?頓時覺得渾身發癢。


    沒多想,他一把拽過蘇夢伊的手腕往客廳裏走:“別睡了,現在就打掃!”


    被逼無奈,她隻好拿過吸塵器開始打掃衛生。


    “這裏,吸塵器走不到的地方,你等下要拿抹布擦一下。”


    鄭雲爍指著沙發下麵的一個衛生死角說。


    看樣子,他今天早上連慣例的跑步都要放棄了,專門跟著監督蘇夢伊的工作情況。


    “友情提醒下,你旁邊的那個花瓶價值五位數,打碎了要照價賠償的。”


    “還有記得去擦窗戶,前兩天剛下了雨看著都髒了。”


    “綠植的葉子你是不是沒擦過,都落灰了。”


    ……


    他真的碎碎念,很煩。


    蘇夢伊關上吸塵器,眉頭微蹙:“鄭總,您這麽挑剔,將來要是結婚了怎麽辦?肯定會別您老婆嫌棄的。”


    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


    “怎麽,就這麽想嫁給我?”鄭雲爍勾起唇角,一臉不屑看過去。


    “打住打住,我可不想!一大清早的,別說這麽晦氣的話。”蘇夢伊堅決否認,“盡管放心好了,鄭總您這樣的精英人士並不是我的理想型。”


    蘇夢伊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在鄭總看來也就是以可用完即棄的棋子。


    不知怎麽的,聽到她這麽說,鄭雲爍的心裏彌漫起小小的失落感。


    他臉色沉了沉:“按照協議,你住來了,也給了你工作機會,所以家裏的衛生別再讓我再提醒。”


    說到工作機會,蘇夢伊都想笑了。


    忍不住冷嘲熱諷:“也是,鄭總還真是會資源利用,電視劇《秘密與謊言》女二號還真是個很不錯的機會。”


    有時候覺得蘇夢伊的演技很差勁,就算大多數時間在他麵前都會服軟,但偶爾還是露出了又刺又冷的本性。


    她真的一點兒都不乖。


    鄭雲爍目色冷冷看著,一臉冷漠:“所以,在想什麽?該不會真幻想著我會砸上千萬隻為讓你拍一部電視劇?再說了,就你那演技也不太行,不做賠本生意是我的原則。”


    蘇夢伊幽幽說道:“商人,還真是精明。”


    什麽都要算計,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要拿到台麵上去交易。


    這樣真的不累嗎?


    從屋裏出來,鄭雲爍把一張銀行卡放在茶幾上:“以後家裏的生活開銷就用這張卡,使用規則你應該懂的。”


    反正自己手裏也沒什麽錢,蘇夢伊才不會跟自己過不去,就開心收下。


    畢竟以她的收入很難支撐起這個家的生活品位。


    “早上我要吃三明治和咖啡,給你二十分鍾時間。”說完,鄭雲爍就下樓跑步了。


    —— —— ——


    難得今天不加班也沒應酬,鄭雲爍去療養院看了母親。


    李婉披著針織開衫坐在病床上:“這裏有人說你訂婚了,還是跟一個女演員,是真的嗎?”


    話落,鄭雲爍手上的動作一頓,蘋果削皮斷了。


    “嗯,是真的,名字叫蘇夢伊,改天可以帶她過來見你。”


    真要帶蘇夢伊過來?還沒想好。


    母親現在的狀態是好是壞,很多記憶都忘了。那天扇蘇夢伊的一耳光被醫生歸結為“偶發性刺激”,不確定再見到會怎樣。


    “你喜歡她?”李婉端起果盤,叉起一小塊蘋果放進嘴裏。


    “我……”麵對母親的眼神很難撒謊,鄭雲爍遲疑著搖搖頭,“不知道。”


    李婉不驚訝,她清楚自己兒子的脾性。


    自從丈夫因病去世之後,她鬱鬱寡歡好多年。16歲的鄭雲爍主動承擔起了家裏的大部分責任,沒日沒夜的往上考,拚了命的拉投資創業,吃過很多苦。


    是個很好的孩子,甚至都沒讓怎麽操心。


    但李婉覺得心疼。


    這十多年來,鄭雲爍就這麽一個人獨自承受所有,沒說過苦。就算事業上遇到什麽困難,也都是逼著自己咬咬牙挺過去。


    “恨我嗎?”李婉有些開玩笑問,掩飾著顫抖尾音。


    病房裏一片沉默。


    “小時候恨吧!那時候膽小,搞不懂你為什麽每天都在哭,什麽都不做。有時候放學迴來挺害怕推開家門的,害怕會有什麽意外發生。”鄭雲爍靠在沙發上,微閉著眼睛,“現在想想什麽都過去了,也長大了。”


    這兩年,很少有跟母親促膝長談的機會。可能這會兒跟她說了,下一秒就會忘記。


    說了也沒用,徒增煩惱罷了。


    李婉呆呆坐著有些失神,嘴角微微顫,好像她聽了這番話真的會痛苦一樣。


    可她明明感受不到的。


    鄭雲爍苦笑,感覺心被一刀紮透流了血,多年才凝結成疤的地方又一次被撕裂。


    起身走過去,拿過李婉手中的盤子,掖了下被子:“睡吧,差不多到時間了。”


    她恍然想起了什麽,趕緊拉住鄭雲爍的手腕,認真叮囑一句:“兒子,結婚一定要找個喜歡你你也喜歡的人,有人依靠有人惦念,日子才能過得下去。”


    是啊,父母曾是多麽相愛的夫妻,別人都羨慕。


    可鄭雲爍不這麽想。


    他抽出手腕,淡淡道:“我不要像你一樣,隻念著一個人,太痛苦。”


    沒有什麽是永遠的,愛情更是。


    “妹妹什麽時候放假?我都好久沒見到她了。”躺在床上,李婉小聲嘀咕。


    “過兩天就迴來了,還沒考完試。”


    出了醫院,鄭雲爍覺得心裏堵得慌,心裏更是憋屈,總覺得有什麽情緒在體內亂竄,急需一場酣暢淋漓的放鬆發泄。


    20分鍾,鄭雲爍到達網球俱樂部,他是這兒的資深會員,基本上每周都會來報道。


    “鄭哥,你這會兒怎麽過來了?今天也沒看見有預約。”


    剛一走進門,一位熟悉的教練上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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