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集團的鄭總怎麽可能這麽好心?


    蘇夢伊的唇角勾起自嘲的冷笑,心想就算鄭雲爍親眼看到她被撞死也一定會視而不見揚長而去的,說不定還會放炮慶祝一下。


    他是多麽冷血,恨不得看蘇家人笑話。


    “鄭雲爍,你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你以為我想跟你訂婚?怎麽,就算是睡了一晚,我就得對你負責啊?”


    “下吧!最好是瓢潑大雨,大家一起消失多好。”


    蘇夢伊再一次掙紮著站起身,嘴裏小聲囈語,發泄著心中不滿。


    聲音被雨聲和來往嘈雜聲淹沒,鄭雲爍隻聽了個大概,皺了皺眉,顯得很不耐煩。


    這一次蘇夢伊成功站了起來,差不多到他下巴的高度。


    鄭雲爍低眸,視線落在她蒼白的臉上,打濕了頭發淩亂掛在鼻尖,一雙明亮雙眼也很空洞,整個人看上去狼狽極了。


    “你……”


    他剛想要開口,就看到蘇夢伊有氣無力倏地閉上了眼,快要昏過去。


    在她倒地的一瞬間,鄭雲爍抬起右手一把摟住了她的蠻腰,穩穩抱在懷裏,灼熱的氣息落在耳邊。


    他立刻繃緊了身子,另一手更握緊傘柄,兩人相擁的一幕在雨裏浪漫上演。


    隻是看上去美好而已。


    見此情形,張昊天連忙走過去默契接過他手裏的雨傘,自己淋在雨裏:“鄭總,要送蘇小姐去醫院嗎?”


    鄭雲爍沉默著沒吭聲,俯身抱著蘇夢伊上了車。伸手貼近她的額頭,感覺到溫度還不低的樣子。


    垂眸看著懷裏的蘇夢伊,臉上沒有一丁點兒血色,被扇的巴掌印隱約還在,整個人都很脆弱。


    說不上是什麽心情,愣了幾秒鄭雲爍不緊不慢開腔:“迴熙園。”


    然後拿起手機,給某人發去了信息。


    【來熙園一趟。】


    聞言,張昊天一怔,又好像領會到了什麽,立刻點頭:“是。”


    心想現在如果去熙園的話,肯定趕不上趙小姐的生日宴了。


    熙園是南城的一處高檔住宅區,鄭雲爍喜歡大平層,所以就把它當作是自己的私人住所。隻要鄭家老宅沒什麽事兒,他一般都會住在那裏。


    約20分鍾後,到了熙園。


    電梯入戶,剛一走出來,就看到一位身穿灰色衛衣的男子在等候。


    看一眼鄭雲爍懷裏的人,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不是,鄭總這是怎麽迴事兒?火急火燎的讓我趕過來,以為是誰發燒了,原來是您嬌貴的未婚妻啊。還真是看不出來,什麽時候這麽會憐香惜玉了?”


    林景和,是他從小長大的朋友,也是個才剛剛熬出頭的年輕醫生。


    鄭雲爍沒搭理他,用指紋打開門進去,小心翼翼把蘇夢伊放在沙發上。


    出於醫生的職業本能,林景和趕緊上前做了簡單的檢查。


    “39度。”


    溫度計“滴”的一聲,他低聲念出數字。


    鄭雲爍嘴唇動了動,隻輕輕“嗯”了聲,轉身走向浴室。


    簡單洗漱出來,換了身深藍色家居服,走到沙發邊盯著看了一會兒,問:“她怎樣?”


    “剛剛吃了藥,應該過會兒溫度會降下來。”林景和坐在地毯上,慢慢揭掉蘇夢伊胳膊上的創可貼,清洗傷口。


    —— —— ——


    “她怎麽傷成這樣子?”他突然抬頭發問。


    鄭雲爍明顯皺了皺眉頭,平淡迴了兩個字:“逞強。”


    說到底,對蘇夢伊救了自己母親這一事,他並不覺得有任何感激之情。


    反而認為她是自討苦吃。


    看著蘇夢伊渾身濕噠噠的衣服,林景和隨口說:“你們倆怎麽遇見的?她淋了雨,肯定會發燒的。這傷口還挺嚴重的,說不定會感染。”


    “路上撿的。”鄭雲爍挑眉看著,臉上沒什麽情緒。


    傷口包紮完成,林景和把藥品又重新整理到藥箱裏,盯著蘇夢伊看了一會兒,又看向鄭雲爍。


    話在心裏斟酌了半晌才開口:“你到底打算怎麽辦?總不能因為睡了一覺就……”


    “你不是說很忙嗎?”鄭雲爍臉上一僵,打斷他的話,禮貌送客:“既然沒事兒的話,就可以走了。”


    話題突然轉折。


    林景和斜他一眼,站起身:“鄭總還真是無情呐!沒什麽利用價值就催人滾走,我這可是犧牲了寶貴的休息時間來幫你看您未婚妻的,到頭來連口水都沒討到。”


    鄭雲爍聳聳肩膀:“怎麽?今晚還打算留宿在這裏了?”


    “不了不了,鄭總好不容易帶個人來熙園,我還是趕緊撤吧!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林景和搖搖頭說,明顯話裏有話。


    他了解朋友,鄭雲爍很少帶外人來熙園,尤其是女人。


    估計蘇夢伊是第一個。


    插在褲兜裏的右手暗自攥了攥,鄭雲爍忽略掉他的試探,挑明了說:“在我這裏,別使你那心理醫生的心眼。”


    本就是生性冷淡的人,林景和根本不介意這直來直去的話,伸手攬住他的肩膀:“現在這麽嘴硬,那到時候別在我跟前哭哭啼啼的抱怨。”


    鄭雲爍在朋友麵前掉眼淚也就六年前那一次,還被念叨到現在,頭疼不已。


    他側眸看了林景和一眼,平靜道:“換個心理醫生就好,你就是個庸醫什麽都治不好。”


    林景和“啊”了一聲,搞不懂他這盲目自信從何而來。


    但臨出門前又叮囑一句:“這訂婚你可要想清楚了,又不是隻用這種方法才能行得通。”


    鄭雲爍手搭在門把上,神情淡淡:“嗯,我懂。”


    林景和離開之後,他打電話讓保姆阿姨過來幫忙給蘇夢伊換了衣服。


    縱是兩人曾有過坦誠相對的一夜,但以鄭雲爍冷靜克製的性子,麵對昏迷不醒的她也根本不會做什麽。


    蘇夢伊側身躺在沙發上,一半臉頰埋在抱枕裏,額發被汗水浸濕,眉頭時而微蹙,看上去不是很舒服的樣子。


    鄭雲爍就坐在對麵的單人沙發上,怔怔凝望著,沉默了許久。


    腦海裏的記憶在肆意翻湧,兩人在酒店床上不顧一切的肌膚相親,就算今天迴想起也會覺得臉紅心跳。


    可眼前的她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人,竟然用惡劣卑鄙的手段來接近他,恕不可饒。


    別看蘇夢伊現在弱小又好心的樣子,這都是假裝出來的。


    無論她怎麽示弱,隻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無非就是想要費盡心機挽救蘇氏集團,都是為了錢。


    想到這裏,鄭雲爍真覺得自己同情心泛濫,就應該任由蘇夢伊在暈倒在大雨裏。


    隨即“哼”的一聲冷笑,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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