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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靜書不解:「家裏出事,那也是大人的事,為什麽小孩兒要被欺負?」


    「落井下石唄,」趙蕎不屑輕哼,「而且他們幾個都聰明,讀書的底子也好,在書院冒尖太快,有人就眼紅泛酸排擠他們,可討厭了。」


    聰明,冒尖很快,就會被排擠。


    徐靜書後脖子一涼,小聲問:「那他們怎麽應對?」


    「要不怎麽說頭頭厲害?一架一架打出來的!」


    徐靜書腳下微滯。她這小身板兒可不經打。也不能時時指望表姐和她的朋友照應,給人添麻煩太多總歸不好。


    看來隻能……


    嗯,決定了。不冒尖,冒尖就是徐傻書!


    次日黃昏,晚飯後徐靜書沒有立刻迴西路客廂,猶猶豫豫坐著沒動,頻繁偷覷趙澈。


    昨日迴來天色已晚,她就沒打擾趙澈歇息,想著今日再將那盒糖果給他。可今日午飯後她循例被趕去午睡,趙澈則與段玉山在中庭說事。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段玉山迴家去了,晚飯隻她與趙澈同桌而坐,卻還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送出那盒糖。


    她是個敏慧的孩子,一早就發現今日的趙澈與之前不同,沉默許多,麵上也不見笑意。這讓她很擔心。


    她久久沒有離去的打算,趙澈略蹙眉心,放下手中茶盞:「表妹有事要說?」


    將養大半月下,趙澈氣色大有好轉,再不是之前那般蒼白懨弱。雖仍得用熏過藥的錦布條蒙眼,通身那股矜貴端雅的光華卻是愈發遮不住了。


    徐靜書很想伸手撫平他眉心那道淺細褶皺。這樣好看的人,不該皺眉。


    她不知表哥在煩惱什麽,又直覺不能亂問,就有些無措起來。


    聽到他的問話,徐靜書迴神,走到膳廳牆角的條案前拿來早前擱在那兒的糖果盒子,放到趙澈手裏。


    「昨日在鷹揚將軍府得了很漂亮的喜糖,」徐靜書軟聲道,「我明白表哥是大人,不愛吃糖。可這是喜糖,吃了會有好事發生,可以多吃一點的。」


    趙澈唇角揚起小弧,指腹來迴摩挲著盒麵雕花的紋路:「都給了我,你吃什麽?」


    「我吃過了,」徐靜書有些心虛地垂下臉,笑音糯糯,「昨日宴上有許多,吃得我牙都快掉了。」


    其實她本打算同他一人一半,可他今日似乎不太開懷,她索性將所有喜氣都讓給他。


    表哥這樣好的人,應當平安喜樂,一世無憂才對。


    吩咐人送徐靜書迴西路客廂後,趙澈在小竹僮的攙扶下進了書房,獨自坐在窗下花幾旁。


    「出去吧,不必點燈,反正我也瞧不見,」趙澈自嘲地扯了扯唇角,「若夜行到了,讓他直接進來就是。」


    竹僮應諾,惶惶地躬身退出,將門掩上。


    外頭的秋蟬嘶鳴隱約透窗,更襯出一室落寞清寂。


    趙澈摸索著打開手中的小木盒,兩指拈出顆糖球,動作緩慢地送進自己口中。


    數種漿果汁子與糖漿蜜甜融合得恰到好處,含進口中後,慢慢化出酸甜交駁的豐富滋味,徐徐湧向喉間,淌向四肢百骸。


    他知道徐靜書沒說真話,哪怕昨日席間有許多糖吃,大約也並非她特意帶迴來給他的這種。


    傻乎乎的小姑娘,怕是隻看了看,就忍嘴留著給他帶迴來,根本沒舍得吃。否則她不會隻說「得了漂亮的喜糖」。


    像有小貓兒的嫩爪肉墊輕拍在趙澈心上,叫他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柔軟滿足。接著,那小貓兒又撓了一下,立時帶起淺淺細細的疼。


    她沒吃,說不出滋味,隻看到這是如何漂亮的糖果;他吃到了,明白這是如何甜美的滋味,卻看不到它們漂亮的模樣。


    真不知這兩種可憐巴巴,哪種更慘些。


    乍然失明以來,他在人前一直都還沉得住氣,因為早前太醫官說了,隻要腦中淤血散去,他的眼睛就能複明。


    可昨日太醫官前來複診,探脈後卻表示他腦中淤血消散的情況不如預期良好,委婉暗示他要「有所準備」。


    要「準備」什麽?滿目黑暗裏,趙澈聽到自己苦澀的笑哼。


    準備好,就這麽一直瞎下去。被當個金貴廢物養著,是麽?


    書房內沒有點燈,可夜行畢竟是暗衛首領,於黑暗中視物算基本功之一,因此他進來時隻短短瞬間便適應了昏暗。


    借著依稀透窗的薄薄微光,夜行驚訝地發現,坐在花幾旁的大公子——


    似乎在吃糖?!


    「大公子這是……」夜行疑惑。


    趙澈淡聲輕笑:「據說吃了喜糖會有好事發生,我試試。」


    昨日太醫官前來複診後,趙澈明令含光院所有人都不得將太醫官的診斷外傳,顯然頗為介懷,夜行自也不敢就此事再多嘴。


    「稟大公子,我收到風聲,那女術士何然三日前在允州州府現身,替城中一戶人做了事,目前暫居在那戶人家。我已著人前往允州。」


    「別打草驚蛇,咬著尾巴就行,」這消息並未帶給趙澈多大喜悅,「如今咱們尚無實證,她不會痛快承認,更不會輕易說出幕後主使。」


    這段日子他已命人將含光院徹查通透,沒找到任何可能造成自己中毒的源頭,所以若想揪出幕後主使,還得從女術士何然那裏下功夫。


    可她在長信郡王府留下的唯一一個直接把柄,就是那碗被徐靜書倒掉的符水。要舉證她的符水可疑,就必須說破「趙澈的蘇醒是因徐靜書的血,而不是那碗符水」這個秘密,否則她大可一口咬定趙澈就是因她的符水和術法才醒的。


    但若說破徐靜書的秘密,小家夥就會很危險。


    當初大理寺苦心孤詣編出一樁拐賣人口案,無非也是為了保護他們那十幾個小孩兒的秘密,讓他們可以安寧平順地好好活下去。


    要是讓人知道徐靜書也是當初從甘陵郡王府解救出來的藥童之一,不知會有多少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暗處盯著,等她落單。


    「長生不老,可解百毒」,對世人來說是太大的誘惑。哪怕徐靜書說過前半句是假的,可心術不正之人怎麽會信?


    夜行不知他顧慮徐靜書的安危,隻忍不住替他心急:「若一直不能揪出幕後主使,大公子便始終有危險。況且,郡王殿下那頭已經……」


    「已經在替三公子、四公子物色良師了。早上母妃來說過,玉山也提了這事。似乎是在我的恩師與汾陽公主駙馬蘇放之間猶豫。」趙澈冷冷輕哼,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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