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被她打動是真的,從沒想過自己也會如此惦記著一個女人,但就在上次將她送走的那一刹那,他終於體認她在他心底的重要性,把她送走他可是又愁又苦又擔心呀!


    「真的?你真會這麽做?」水宓發現自己愈來愈愛他了,甚至已到了無法與他分開的地步,若是這輩子無緣與他結為連理,那她決定不再婚嫁。


    「當然,所以別再胡思亂想了,走吧。」他猛一揮鞭,馬匹立即往前疾奔。


    來到青草坡上,見地麵上已覆著皚皚白雪,吸入口的都是結了冰的空氣,冬天真的來了。


    水宓開心的跳下馬背,直往前奔,由於眼前所見完全無遮蔽,可以將一整個幽然的景色全部納入眼底,令人心頭頓時開朗。


    水宓調皮的搖搖樹幹,不一會兒,結晶在樹上的雪堆被震開,碎落在她的手心中。


    她笑咪咪的看了左湛天一眼,接著大大的吃上一口,含在嘴裏,「哇……好冰……」


    「傻丫頭,這麽冷的天幹嘛吃雪呢?」這麽頑皮的格格,當真絕無僅有呀。


    「好玩嘛,而且真的很好吃,你也吃一口。」她立刻把剩下的雪放在他嘴邊,鼓勵的笑著,「嚐嚐看呀。」


    沒轍的搖搖頭,他也低頭吃了口,「好冰!」


    「雖然很冰,但很有意思吧?」她漾出燦爛的笑容。


    「你呀,我們大清的格格哪個像你這樣子,淨做些旁人都不會做的事。」她是老天爺贈給他的禮物嗎?與她在一起,每天都會出現不一樣的驚奇,無論是開心的、難過的,還是讓他疲於應付的,這些都是生活的新剌激、新體驗。


    以前,他的日子總是過得非常愜意,也足以讓他掌控,因此每天的生活是平淡得很。


    可自從認識她之後,平靜的生活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層出不窮的意外,讓他應接不暇。


    一開始他有些排斥、有些退怯,但是與她熟識之後,他發現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了。


    他愛她,毋庸置疑的愛上她了。


    「你若是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我是賴定你了。」水宓又捧起一攤雪往他身上潑去。


    「哇,你這丫頭居然弄得我一身濕。」左湛天也抓起一把雪,與她打起了雪仗。


    兩人相互追逐,最後水宓不小心摔倒在雪堆上,卻仍開心地嗬嗬笑著。


    「雪還不夠厚,你摔不疼嗎?居然還笑。」望著她那心無城府的笑容,左湛天也跟著會心一笑。


    上前朝她伸出手,「快起來吧,躺著會著涼的。」


    水宓的嘴角彎起漂亮的弧度,將雙手交給了他,卻趁他不注意之際將他往自己身上一拉。


    「喂喂……」左湛天雖然倒了下來,卻迅速撐住自己,以防壓傷她,「丫頭,你在幹嘛呀?」


    「一起玩嘛。」偏著腦袋,她逗趣地說。


    「我這麽大個人了,玩這個多沒……你在幹嘛?」話沒說完,她居然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你一個姑娘家壓著個大男人,不怕被人瞧見說閑話?」左湛天眯起眸,眼底的光影倏地變濃轉暗。


    「是嗎?你瞧瞧我現在像個姑娘家嗎?」水宓比比自己一身的男裝打扮。


    「你!」這一瞧,他劍眉輕挑,「這樣更不行了,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體統?」


    「你知道我不是就行了。」一對亮粲的眸子瞬也不瞬的望著他,「你不喜歡女人這樣大膽吧?但我也隻對你一人如此。」


    「水宓……」她那柔媚含春的美眸如新月般彎起,更教他心悸呀。


    他猛地一個翻身,又將她縛鎖在身下,捧住她的小臉,「誰說我不喜歡,我非常樂意。」


    說著,左湛天便吻上她的眉,然後是她的鼻,還有可愛小巧的耳垂……


    雪片伴隨著他的吻一下下輕掃著她的臉蛋,因為搔癢讓她忍不住嬌笑出聲。


    輕輕推開他,她跳了起來,並將他也拉了起來,她開心地轉圈圈,「真好,我好喜歡這裏,迴程時我們再來這裏逛逛?」


    「隻要你喜歡,當然沒問題。」他允諾。


    雙臂抱胸,看著她雀躍飛舞的身影以及亮麗妍美的容顏,有哪個男人不心動呢?


    她迴頭微笑道:「這樣我就滿足了,迴去吧,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想不想去鎮上走走,我買些東西送你。」小姑娘們不都喜歡一些小飾品嗎?


    「東西我不要,我隻想為你買些衣裳,之後會愈來愈寒冷,你一定要多添些裘襖,我們這就去買。」拉著他的手,她走向馬匹,可奇怪的是他的手心好溫熱,即便穿得不多也沒有冰寒的感覺。


    果真,練過武的身體就是不一樣,等迴到北京城後她一定要賴著他教她點拳腳功夫。


    左湛天則微笑的望著她,眸中充滿了寵溺。


    幸好這一路上有她相隨,否則他的生活必然無趣又單調,整個人也會變得更淡漠不近人情了。


    來到鎮上,水宓興奮的為左湛天挑選衣物,他不希望她破費,但水宓告訴他,這是她此生唯一一次為男人買衣獻情,他可萬萬不能拒絕。


    那好吧,既然可以稱她的心,讓她開心點,他就接受了。


    但不知是否因為她親手為他套上,穿在身上除了有暖意外,還非常的舒適。


    「嗯,這件好看,就是它了。」水宓立即付了銀兩,然而雪好像愈下愈大,她隨即道:「我們還是快迴客棧吧。」


    就在他們迴客棧的路上,她突見一位算命先生就坐在街角的簷下擺攤。


    水宓立即要左湛天停住馬匹,「等等,他好麵熟喔。」


    「什麽?」他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真見到那位熟麵孔的算命先生。


    怪異的是,他和水宓來到這裏幾乎沒得休息還必須長途勞頓,雖然曾在客棧停留了數日讓水宓養傷,但速度也算很快了,為何算命先生一個文人,卻能在同樣的時間出現在這兒?


    「咱們過去問問。」左湛天朝他走了過去。


    水宓也好奇,連忙隨他過去。近距離一瞧,她確定他就是那位算命先生,因而笑開了嘴兒,「好久不見,算命先生你還記得我嗎?」


    他抬起臉,望著水宓一笑,「倘若你換迴女裝,我就記得你。」


    「算命先生你真厲害,居然看出我是女扮男裝。」水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看的人多了,別忘了我還會看相。」


    「就不知算命先生是如何來到此處?」一直觀察著他的左湛天終於開口。


    「這位公子問得妙呀!我自然是推著車一路過來的。」算命先生指著木桌上的墨筆與紙,「今日要不要再測個字?」


    「不了,如果這一測又多了位姑娘跟在身後,我怕她會不同意。」左湛天笑望了水宓一眼後,又問道:「從北京城來這裏的路程崎嶇難走,還有一座橋斷了,我們可是繞了許多山路才來到此處,而你還必須推著車,扛這麽多東西,是如何來的?」


    經他一提,水宓也猛然想起,「是呀,這一路來我們走得多艱辛呀,想想你推著車過來,肯定不容易吧?」


    「兩位說得沒錯,這一路果真辛苦,或許這車我已推慣,非但不成累贅,反而是輔助工具。」算命先生撚須一笑。


    「哎呀,不管你是怎麽來的,能在這裏見著你我真的很開心。」若非是他,她也不可能找到命中良人。


    「是嗎?我也很高興可以遇到你們。」


    左湛天眯起眸,對他的話很是質疑,「但我仍有一事不明白。」


    「公子請說。」


    「論起繁榮,北京城比起這裏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何先生要遠道來這裏擺攤?我看這裏人潮普通,可有生意?」他看看周遭過往的行人,將內心的疑惑問出口。


    「我來此地不是為了做生意。」他拉開一抹笑。


    「哦?」水宓好奇不已,「那你是來?」


    「我是來救人的。」算命先生說道。


    「救人?誰呀?」水宓又問。


    「過兩天你們就會知道了。」隱隱一笑後,他從腰間拿出一個瓷瓶,「來,這個給你們。」


    「這是?」左湛天從頭至尾都覺得此人甚是詭異,不但首次見麵時出現得突兀,就連現在也是出現得如此巧合。


    「這是救人的藥,你們拿去,今後不論去哪兒,都可幫著我一塊救助他人。」他輕聲一笑。


    「這藥什麽都能醫嗎?」水宓接過手,天真地問。


    「哈……這是解毒藥,奉勸二位也服下,好做個預防。」算命先生看看時辰,「時候已不早了,我該收攤迴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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