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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流蜿蜒,綠林環繞,峰巒疊嶂,最中心的山穀裏,一間被竹林圍繞的茅草。草屋的門虛掩著,從門縫裏依稀傳來斷續的咳嗽聲。


    “咳咳……咳……”


    “師傅,您怎麽起來了?”一個青衣男子連忙將手中的湯藥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床前,攙扶住掙紮著做起來的老者。


    老者在青衣男子的照顧之下終於靠著枕頭坐好,這才抬眼看著青衣男子,露出慈祥的笑容。


    “炎兒,你國事如此繁忙,何苦為了我這糟老頭子留在這裏耽誤時間呢?為這裏啊,有茵茵就好了,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吧!”


    “師傅,您的身體才是大事,國事有皇兄頂著,出不了叉子。”男子將湯藥端來,邊喂邊說道。


    老人在青年男子的服侍下喝完湯藥,喘息之間看著坐在桌邊呆坐著的女孩,眼中盡是不舍和憂愁。


    那女孩十五六歲的模樣,溫柔的長發披在肩上,一張稍微圓潤的小臉泛著可愛的氣息,兩片花唇飽滿鮮嫩,一隻瓊鼻挺翹小巧,向上則是兩寸寬的綢布遮住了眼睛,讓人難辨其本來麵目。許是感受到老人的目光,女孩轉頭朝向老者的方向,呲著牙笑了起來,倒是透著幾分傻氣。


    “炎兒,咱們師徒也是十年未見,如今能看著你安然迴朝,身居高位,有今日之成就,為師此生無憾,也算對得起先帝托孤之情。”老人轉過頭,看著男子,眼中滿是欣慰。


    男子如今已二十四歲,褪去了小時候的青澀,倒有了九分當年太子的神韻。紫金發冠約束著那一頭長發,堅毅的臉,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除了那像極了當年太子妃嘴唇的朱唇,相貌上也和太子九分相似。


    遙想當年,黨爭形勢嚴峻,太子一脈遭人陷害,先帝已是臥病在床,難以掌控朝局,隻能讓自己的心腹拚死將太子四歲遺孤送至他這裏。


    想起這些,老人心中有有些心酸。當年那太子何等天人之姿,奈何……


    好在炎兒也是個爭氣的孩子,這十年的南征北戰,所向披靡,終究成為了魂巍大陸的戰神——慕容炎。


    慕容炎的眼神有些不忍,這個對自己來說更甚親父的老者,原本是魂巍大陸最有名的儒學聖人,若非為了自己又何必隱居於這深山老林之中。至如今,年歲已高,身體孱弱,又逢此大病,恐怕……


    “師傅,休要胡說。炎兒已向皇兄稟明師傅的情況,皇兄已派人到瀾海請醫聖為師傅治病,師傅定要堅持住!”


    老搖搖頭“命理之數,不可強求!”


    話剛說完,老人隻覺得胸口有些發脹,喉嚨發炎,一時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


    慕容炎連忙用手帕為老人掩住口鼻,好半天老人才止住了咳嗽,手帕拿下之時,竟已是一灘淤血,一時間慕容炎隻覺得悲從中來,看向一旁傻笑著的女子,心中更是萬分憐憫。


    老人也轉頭看向那女子,心中也是萬分不忍,但自己的女兒生來便是無瞳之人,從小時而正常時而癡傻,若是沒有自己的照顧,留在這時間也是受罪,倒不若……


    “炎兒,”終於,老人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一般,看向慕容炎,“為師時日無多,此生唯一牽掛的也隻有茵茵一人,如今我隻怕我死之後,無人能護我茵茵周全,若是如此,你便……你便……”老人尚未說完,又是一陣咳嗽,“咳咳……你便親手送茵茵一程,咳咳……讓他來伴我吧!”


    “師傅!”慕容炎驚得站了起來,他未曾想到師傅對他竟是如此要求,那是他的親生女兒啊,即使生來殘缺,但怎能……


    許是慕容炎那一聲大喊驚到了茵茵,她嚇得掉到了椅子下,“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慕容炎趕緊走過去,連忙把她扶起來,小聲安撫道:“茵茵乖哦,炎哥哥沒有兇你,茵茵不哭哦!”


    終於將茵茵哄住了,再看向老人,隻見他一臉悲愴,心中也是理解萬分。思索半響,慕容炎才開口:“師傅,您莫要再說這樣的話,炎兒是看著茵茵出生的,在炎兒心中,茵茵就是自己的親妹妹,徒兒願意照顧茵茵一輩子,護她一世周全!”


    老人一聽慕容炎如此說,一時間老淚縱橫,心中半是欣慰,半是不忍。“傻孩子,你現在雖身居高位,但身份仍舊敏感,茵茵跟著你,隻會拖你後腿,你……”


    老人的話尚未說完,隻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灑出來,生生倒了下去。


    “師傅!把禦醫給我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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