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兒沉醉在與母親的一幕幕甜蜜迴憶中,不願醒來,不願麵對發生了劇變的現狀。


    但灼熱的正午陽光,燒痛了他的皮膚,把他從迴憶中拉迴到現實。


    他無助地看了看四周,發現之前充滿濃霧的前方,濃霧已經散去。


    那裏出現了一麵圍牆,圍牆上還有一扇緊閉的小門。


    對於忽然出現的圍牆和小門,他有點驚訝,但又不奇怪。


    因為,他一直知道濃霧裏有一座莊園,他就是為莊園主人每天送鮮牛奶的。


    他驚訝的是濃霧竟然散去,還把圍牆和小門顯露了出來。


    他艱難的拖著母親的屍體,來到了圍牆的邊上。


    正午的太陽太熱了,隻有圍牆邊上有一點點陰影位置,他想在那兒歇歇涼。


    他打算迴家,但沒有了馬車。


    從這迴家有二十公裏距離,徒步至少要走六個小時,對於隻有八歲的他來說,這實在太艱難了。


    他想跟裏邊的人解釋一下現在的狀況,並且借一匹馬迴家。


    他這樣想著,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圍牆邊的小門前,用小手輕輕的拍了拍門。


    “篤”、“篤”、“篤”


    他有點心虛,怕被責罵,但過了良久,沒有任何迴應。


    時間飛逝,時間來到了下午四點。


    期間,他敲了二三十次門,但沒有任何迴應。


    下午四點,是每天約定送奶的時間。


    裏邊的人,一般會在這個時間過一點,就會出來收走鮮奶。


    但是依然沒有人出來。


    轉眼到了下午六點。


    他終於忍不住,把心一橫,手用力一推。


    “吱”


    門應聲而開。


    身體的慣性,讓他差點一下就衝了進去。


    心性警惕的他並沒有順勢進去,而是用手往門框扶了一下,止住身形,並且迅速後退了兩步。


    ”太順利了吧,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他左右看了一下,不僅沒進門去,還往樹邊跑了過去。


    他找了根有一米長足夠堅硬的樹枝拿在右手上,左手又撿了十多個小石子握在手心,才又返了迴來站在門外。


    他從門隙上往裏觀察了一下,沒什麽動靜。


    他用力的用樹枝把門全推開。


    “吱”


    當門完全打開的時候,他左手一探,往左、前、右,三個方向各丟了一個小石子。


    “啪!”、“啪!”、“啪!”


    除了石子落地的聲音,沒有任何異動。


    “難道真是我太多心,裏邊沒有危險?要不,我這就進去看一看?”


    於是,他邁進了小門,進入了圍牆之內的莊園。


    他站在進門兩步的地方,依靠著天空中即將退去的夕陽,那微弱光線,快速地打量著這個他從未踏足的莊園。


    這一片區域屬於這個莊園的西麵,一條白石小道向東延伸。


    小道的兩旁有一些矮小的植物,但他並不認識這些植物。


    由於夜色的限製,他看得並不遠,大概隻有五十米左右的視距。


    他無法判斷這片植園有多大,更無法判斷這莊園有多大。


    感覺到前方沒有什麽危險,他開始順著白石小道向前走。


    每走一步之前,他總要先用樹技敲一下準備下腳的石板。


    “嗒、嗒、嗒、嗒”,


    順著小道約莫走了三十分鍾,大約一公裏的路,他沿途發現四周都是被雷劈的痕跡,滿目蒼夷。


    這時,他看到前方有一棵不知名的“果樹”,竟然完美的躲過了雷劈。


    果樹上有十幾個看上去已經成熟的果實,旁邊不遠處還有一個小屋。


    他快步走過去小屋,想看看有沒有人打個招唿、問個路什麽的。


    小屋沒有關門,裏麵也沒有人。


    借著昏暗的光線,他隱約看到裏邊散亂堆放著鋤頭、剪刀、鏟子等種植植物的工具。


    這是一個工具房。


    退出這個小屋,他本打算繼續向東走,繼續探索這個莊園。


    但走了兩步,他又停了下來。


    夕陽已經完全退下了,月亮一點點的往上爬。


    已經快晚上七點了,四周越來越黑,他大約隻剩四十米的視距了。


    他迴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果樹上,那十幾個已經成熟的果實。


    “咕嚕”,他不爭氣的咽了一口唾液,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他才僅僅八歲,在餓肚子的時候,看到能吃的,什麽理智,什麽擔心,都是不存在的!


    他快步走向果樹,手腳並用的往上攀爬,摘下了樹上全部的十二個果實。


    他摘下果實後,又迴到了那間工具房。


    他盤坐在地板上,拿著那淡青色的果實,大口大口地吃著。


    果實有一種淡淡的清香,沒有甜味也沒有酸味,感覺很平淡,又很特別。


    他一連吃了九個果實,就吃飽了,還有三個,他打算留著明天吃。


    吃飽的時候,人特別容易困,他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好像大多數人都這樣的。


    懶洋洋地一股倦意爬上了腦袋,他忘記了自己處在陌生的環境,顧不得無數危險可能會出現。


    他隻想好好的睡一覺,不自覺的趴在地上就睡著了。……


    早上五點半,天剛亮,他習慣了這個鍾點自然醒了。


    他平常就是這個時間起床,開始第一輪的擠奶牛取鮮奶工作,但他今天並不需要這樣做。


    他隨手把身旁的三個果實當早餐吃掉。


    他並不知道這些果實是不是很珍貴,或者可能對身體有什麽意想不到的好處。


    他現在隻是覺得拿它來填肚子正好。


    他走出工具房,在充足的陽光之下再次打量這一片植園。


    這片植園也不算很大,從圍牆那邊走到這,東西向差不多就走完了。


    再往東大概一百五十米遠的地方有一片房屋。


    昨天沒有發現是因為,那些屋子裏當時都沒有點燈,而他在夜色下,隻能看到五十米遠的視距。


    “咦?晚上為什麽不點燈?”


    他現在迴想起來,這圍牆內的整片大莊園,晚上竟沒有一個人點燈?


    頓時,一股恐怖的感覺渾身蔓延,額頭、耳背、後頸、手心、腳心全都漫出了大滴的汗珠。


    他呆呆的立在原地十多分鍾,不斷自我鼓勵,努力克服那種恐懼。


    雖然他想逃,但在這茫茫草原,他也不知何去何從,他決定繼續探索這莊園。


    ……


    天色再次黑下來了,同兒又迴到了昨晚的工具房。


    他昨晚在這睡出了安全感,再次迴到這心裏總算踏實了一點。


    今天,他花了一整天時間,在這個呈正六邊形的莊園走了一圈。


    他在莊園內總共發現了一百二十六具,變成了焦炭的屍體。


    他隻是遠遠看了一下,他還沒有勇氣靠近、觸碰任何一具焦屍。


    他還找到個隻能煮三、五個人飯的小型廚房,搜刮到了一點糧食。


    “這麽大的莊園,隻存這點糧?這有一百多人怎麽吃飯?這些人都不用吃飯的嗎?”


    他吃完幹糧,無所事事地躺在地上,胡思亂想著今天的發現。


    兩天前,那些恐怖的紫色雷霆,一直在劈的目標,竟然真的在這個莊園內。


    在個莊園中間偏北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深坑。


    深坑裏那種漆黑發焦的氣息,就是雷劈的痕跡。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種氣息。


    深坑有三十米的直徑,陷下去大概五、六米。


    深坑的中央有一個盤坐的焦屍。


    又有十具焦屍盤坐,把中央的焦屍圍成一圈。


    其它的焦屍都離那個深坑有點距離,看那分布似乎是從各個方向順著白石小道趕過來的。


    那些焦屍有的是盤坐的,有的是站立的,有的蜷縮倒地的。


    大部分在露天之下,隻有兩具是倒在轟塌的在房屋裏。


    同兒發現那些焦屍雖然分布很零散,但都離中心的焦屍五十米以內。


    其它的地方就再沒人類屍體了,但零散有些動物的焦炭屍體。


    整個莊園沒有一個活的動物。


    同兒繼續思量著以後要怎麽辦?


    “這沒一個活人,要不我以後在這住下吧,那麽多的房子丟空了也是浪費。


    我幫他看家吧,看以後有沒有人迴來,而且沒馬車我也不好迴自己的家。


    既然不迴自己家了,明天就把媽媽在這安葬了吧,好讓她入土為安。


    這院子這麽大,還要再認真走一遍,看看有什麽寶貝。”


    ……


    五天後,他站在一個大土堆前鞠了三個躬。


    這個大土堆的位置就是原來雷劈出的深坑,同兒花了三天時間,把所有的焦屍都搬到這裏,並蓋上了土。


    “既然我拿了你們的財物,我也讓你們入土為安,我能力也不大隻能做到這樣了,有怪莫怪。”


    然後,他又鞠了三個躬。


    隨後,他一路小跑,來到南麵的一個小花園。


    跪在一個小土堆麵前。


    土堆上插著一塊木板,上邊歪歪扭扭刻了幾個字:


    “慈母,琴,之墓


    子同兒立”


    他向墳頭磕了三個頭,說道:


    “媽媽,我發財了。這院子裏雖然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但他們幾乎每人都有一枚好看的戒指。


    你看多漂亮!


    雖然有很多上麵那個寶石都破碎了,但那指環沒壞,應該還很值錢。


    你看!”


    他從一個布袋裏倒出一百一十五枚空間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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