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要是不知道太子爺想借著太子妃去監工的這段時間,出去花天酒地,那他就真的笨得可以了。


    什麽他身子不適沒辦法去監工修皇陵,不就是為了讓太子妃去忙,他好去外麵花天酒地嗎,都是男人的借口!


    也對,自從當初去萬花樓喝花酒尋開心到如今已經半個多月過去了,他老人家有許久沒遛鳥了。


    這太子爺怪不容易的,娶了這麽個如花似玉的老婆還想著出去花天酒地,到底腦子是咋想的,都裝的是漿糊嗎?年紀輕輕出去花天酒地,如花月貌的老婆在家裏獨守空閨誰解相思?


    想起萬花樓,陳平心中又是喟然一歎。


    他已有數日未曾在去萬花樓了,原因很簡單,陸玄兒在那天給他信封的隔一天,人就走了,離開萬花樓了。


    如今已經是人去樓空,萬花樓第一名伶陸玄兒,已然不複存在,所以這幾天陳平都沒有在去萬花樓,都是委托林統領去找了些這時代醫術的書在看著打發時間。


    之前他去萬花樓的目的是和陸玄兒搞關係,也是為了給這小姑娘打掩護,不讓那宇文化及染指,可人家既然都走了,就沒他事情了。


    不得不承認,陸玄兒走的這幾天,他還真的是有些感慨,每當想起那八個字,感君知音,謝君授學,陳平就心裏癢癢,那天竟是最後一天的相會,也不來個離別溫懷什麽的,太不把陳大爺當迴事了。


    感覺這女人在萬花樓過得似乎不是很開心,這種年紀的小女生就該出去走走,旅旅遊,成天在花樓裏搔首弄姿算什麽事。


    太子爺監工一事要在第二天,第二天陳平早早就起來了,嗯,對於他來說是挺早的。


    皇天寺下,陳平這是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這次他不是來拜菩薩的,是來找太子妃的。


    說好今天跟這太子妃一眾等人一塊兒過來的,可沒想到他一覺睡起來人都光了,府裏麵就沒個人影,連……太子爺都沒了!


    陳平隻覺得自己被騙了,自己不被重視,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他好沒存在感,深深的傷害到了他。


    所以他一個人跋山涉水走了一個多時辰。


    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何先帝還有曆代皇帝都對這皇天寺推崇有加了,隻因為皇家的陵墓就是在這後山下,頗得庇佑。


    昨天太子爺告訴他這皇天寺後山乃是皇陵,這恐怕是皇家人才知道的事,否則早該傳開了,這每日都有那麽多的人前來拜佛,人流量那麽大。


    不過顯然老百姓們是不知道這皇天寺下就是皇家陵墓的。


    當陳平來到外圍,皇天寺下麵一眼掃過去,官兵橫列,幾乎是到了十步一哨的地步,不明真相的群眾聚攏在外,不得進三丈以內,一旦越過就會被驅逐。


    那些官兵身上穿的行頭和普通官兵不一樣,陳平第一個就是想起了林統領,沒錯,他發現這些人的打扮竟和林統領出奇相似,銀甲袍紅底衣。


    禦林軍?


    陳平腦海裏一下子浮出了這麽三個字。


    “喂,說你呢,不許在往裏麵走,裏麵在辦差!”突然那位大哥挎著大刀,橫了過來,虎目如雷。


    和陳平電視上所見到的那些官差簡直大相徑庭,這些人透露出來的殺伐氣息,足以震懾周遭百姓。


    這皇天寺後麵是皇陵所在,這派出來設關卡的兵馬哪裏會是普通官差。


    “大哥,我是太子的人。”陳平腆著臉道,被大隊人馬甩在後麵的感覺真不爽。


    周圍的百姓幾乎沒有如他這般就大咧咧走過去的,這陣勢列哪裏還有誰敢過來,古代人碰到官差本就懼怕,天生的畏懼,更何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些不是普通官兵,普通官兵帶什麽軍旗?


    “太子爺的人?哼,有何憑證!”那官兵一聲叱喝,道:“拿憑證出來,否則此地在進三步,斬立決!”


    要不要這麽狠,前世都得法官敲錘子才能吃花生米,這古代一句話就斬立決,果然是越活越迴去了。


    陳平一陣汗顏,隻得湊上前低聲道:“我跟太子妃一起來的,是修那啥的,對不。”


    嘩啦!鏗鏘一聲,刀架脖子!


    得,又被架刀子了,來了這世界,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陸玄兒!


    寒光閃爍的冰冷長刀,就那般橫在陳平胸口上,那官兵眼神淩厲,陳平不認為他說的斬立決是開玩笑的。


    “憑證,若無憑證,立即離開!”


    陳平哭笑不得,他哪來的憑證,太子爺比半吊子還半吊子,哪裏有給他啥憑證。


    都怪太子妃,自己過來也不叫老子,這會兒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這外麵,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總不能這大老遠走了一個多時辰過來,又巴巴跑迴去找太子爺拿憑證吧。


    在說了這會兒太子爺哪裏有空……


    就在陳平心中焦急時,猛的前麵一道壯碩人影行來。


    “讓他進來!”過來的人命令道。


    “是,林統領。”那軍人當即把刀放了下來了。


    陳平看著行來的魁梧大漢,苦笑道:“林大哥,你來得還真夠及時的。”


    林統領哈哈笑道:“我在不出來,你怕是要被這幾位兄弟譴走了,幾位兄弟也是奉命行事,陳侍讀務要怪罪。”


    那把長刀放在陳平脖子上的男子眼中異芒一閃,心中訝異,他怎麽樣都想不出,為何這林統領會對這男子如此恭敬。


    他是知道禦前侍衛統領林虎乃是何人,是曾經皇宮裏的侍衛統領,如今和他們禦林軍毫無半點牽連,可是他的身份卻是無人敢小看,隻因他也是禦林軍出來的,但卻是曾經的大內侍衛統領,手下幾百個人都是從禦林軍裏麵挑出來的精英,比他們高一個級別。


    那這小子是誰?


    就算他真是太子府的人,也犯不著林統領如此接待吧,除非是太子爺,可顯然這人不是太子爺。


    林統領的到來無疑是幫陳平解了難,若不是他及時出現,陳平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對於那幾位官兵大哥他並沒覺得人家哪裏錯,給人辦事盡忠職守,在崗位上就該這樣,為軍的人更該如此,不然就真的聽你說幾句話,說你是某某某就放你進去,豈不是太過兒戲。


    “林大哥,你這莫不是提前算好了我要來,來接我的?”陳平笑道,這林統領的確是來得夠巧了,他這兩腳剛過來這人後腳跟就來了。


    林統領笑道:“差不多,我今兒個跟太子妃過來,知道你竟然也要來,想著差不多該時候了,就打算來這裏等,沒想到你來得比我想象中的還早。”


    陳平一臉納悶,道:“你們早上都沒人等我。”


    林統領苦笑道:“誰叫你今天早上還在睡覺,我今兒個和太子妃匯合,就差你沒來,她就直接吩咐下去大家先走了。”


    陳平嘀咕道:“怎麽不去叫我下。”


    真是不拿村官當幹部,本少爺好歹是太子爺半個兄弟。


    林統領翻了翻白眼,道:“這都是下人去等主子,哪裏有主子等下人的,你讓太子妃等你,這哪有可能,若是太子爺還尚可,太子妃豈會等你。”


    陳平想想也是,本來昨天太子爺就說好了,今天早上就要來皇陵的,這自己沒先去等太子妃,反倒想讓別人等自己,在這主次分明封建社會裏,的確不太可能。


    陳平嘴一撇,道:“這太子妃也是有脾氣。”


    “噓!”林統領急急道:“這話咱自己說說就好,可別讓太子妃聽到了,便是咱太子爺都懼她得很,若是讓她聽到你編她不是,有你好果子吃。”


    一個女人我還怕她?陳平不置可否。


    林統領暗自苦笑,這陳侍讀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在早前他和此人尚無太多交流,可是這些時間來,經曆了查內奸跟蹤張公公,在到他出手救其妻兒,在到如今毫無主次之分,這種種匯聚起來都讓林統領感覺這陳侍讀就跟個謎似的,看不透猜不懂。


    不過無論如何林統領都是不會出賣他的,就算陳侍讀怎麽說太子妃脾氣不好,他肯定都守口如瓶,不為別的,就衝他救了他老婆孩子一命,這就夠了,這恩情他早晚都會報。


    “林統領你也是太子爺交代讓你過來的嗎?”陳平記得昨天太子爺好像沒說林統領也要來。


    林統領笑道:“我是太子妃叫的,我得護衛周全,即使太子妃不說,我一樣得請命前來。”。


    陳平想起這個女人就有些不爽,叫一下自己又不會死,就因為自己沒提早起來就不帶自己一塊兒走,這女人看著胸部大可胸襟卻不怎麽大。


    跟著林統領一路進來,到處都是官兵。甚至五十米開外,更是人潮湧動,一眼望過去,有工匠百姓,也有一些太監打扮的公公,還有不少官員模樣的人物,熱鬧得很。


    其中那位風姿綽約的女子便是如一朵紫羅蘭輕流於世,站那群人中間。


    “那些都什麽人?”陳平指了指那邊的人,有大部分都不認識的。


    “一些財政司的官員還有禦林軍,禦林軍已經把周圍方麵一裏全麵封鎖了,一隻鳥也飛不進來,至於那些公公是那張閹人帶過來的。”林統領也不多加隱瞞,能說的都說了,陳侍讀不是外人。


    “張公公?”陳平眉頭微微一皺,冷冷道:“他怎麽也來了。”


    林統領眼神深處也是閃過一抹冷然,輕聲道:“是皇上叫他過來的,早前修皇陵他也有過,有些經驗可以指導一二。”


    “是嗎。”陳平淡淡一笑。


    林統領聽出他話中的不屑,道:“這閹人不就是借著當初在宮裏辦了點事,倚老賣老,如今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今兒個在這裏都他在指手畫腳,搞得咱太子妃就跟沒事人一樣。”


    這張公公是當初皇帝派人照顧太子爺的,在太子府裏麵雖是下人,可似乎從來就沒把自己當下人。


    此人在當初被林統領跟蹤過一次,得知他進入大皇子,知他和大皇子有貓膩後,林統領心裏早就留了底了,對於這張公公他自然不會在有多少好感。


    “走吧,過去看看。”陳平掃了一眼,盡收眼底。


    二人過去,大部分人都熟悉他們,特別是林統領,早年就是在皇上身邊辦差的,是禦前侍衛統領,有他在陳平自然是一路暢通無阻。


    近了陳平才看到有個挖下去下去十幾米的大坑,竟然還有階梯,還有些裸露出來的漢白玉石,隻可惜都被沙泥裹住了,看來這皇陵當初也是規格蠻大的。


    太子妃一人坐在旁邊飲茶,見他過來也沒抬頭,她身後還帶著兩宮廷侍女,倒悠閑得很。


    “林統領,你帶他過來作甚。”張閹人一看到林統領帶了個人進來,上來詢問。


    林統領走上去,皮笑肉不笑道:“張公公,陳侍讀是太子爺派過來的,這皇陵監工一事,他也有份。”


    張公公冷哼一聲,道:“太子爺讓你過來的?”


    陳平嘻嘻一笑,道:“張公公有禮了。”


    張公公淡淡點頭,繼續迴過身子,看著正在施工的工匠。


    陳平就和林統領站在旁邊觀看了。


    每年皇陵都得有人來檢查,檢查出問題了,就要叫人來修,今天這些工匠就是要維修的,不外乎就是糊點泥土,刷些牆土什麽的。


    “你這刁民,不長眼睛是不是,這水泥土就這般撒在這路上,讓咱家如何過去!”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這就清理。”那工匠誠惶誠恐。


    “滾!”張公公露出一抹厭惡,腳下一抬,就用帶出一竄水泥土的腳踢了過去。


    那工匠遭此一腳,被踢出幾步,一下子趴在地上,一張臉濺出了無數汙泥。


    在這種工地施工上,會有水泥土那是在正常不過了,可惜這張公公有病入膏盲的潔癖。


    大家都是同時看了過來,張公公身份擺在那裏,曾是宮裏的太監頭頭,大內總管,他這一腳踢下去,周圍也都是噤若寒蟬。


    隻有陳平走了過去。


    林統領眼神一凝,隻見陳侍讀緩緩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扶起那個五十多歲的工匠,工匠微駝的身子骨,還有些顫顫巍巍,髒兮兮的身子,滿是泥垢。


    陳平的動作很輕柔很緩慢,他一腳踩入水泥土蹲下來,鞋子全部被前麵這一淌水泥都浸泡,衣角也立刻飄浸在了水泥土中,可是他好像全無所覺,隻是用手擦去那工匠衣服上的泥垢。


    林統領在旁邊迴頭看去,愣了一下。


    那在樹下乘涼的太子妃陡然茶水也抖了好幾下。


    張公公則是臉色森然可怕宛如地獄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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