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劉雨被委屈的情緒衝昏了頭腦,竟不管不顧說起了渾話。


    “什麽叫宛若潑婦罵街,我說的明明都是實話。”


    “不就是因為我說到了你們心裏話,所以你們才反應這麽大,古人有雲:身正不怕影子斜,心正豈懼人指點,我看不光是劉靈還有劉調,就連娘,你,你也巴不得成鶴他當你的男人!”


    此話一出,大家臉色巨變。


    “三弟你在胡說些什麽!”年紀都差不多,再加上張蘭性格本就溫婉,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嚴厲的對張家兄弟說話。


    “三哥你說話太過分了。”劉順也表情肅穆的開了口。


    劉調則是一拳頭打到了劉雨的臉上。


    直接給劉雨身子打的往後趔了兩步,嘴裏也打出了血。


    “劉雨,你怎麽說我,我不管你,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娘,你腦子是被尿壺灌滿了!”劉調原就不是什麽溫和的性格,這幾天忍著劉雨是因為他有些事情他自己也拿不準,可卻沒想到劉雨會這麽說。


    疼痛讓腦子混沌的劉雨清醒了些,可是他倔強的性格和傲氣卻又又不願意服軟和道歉,梗著脖子不再說話。


    劉靈伸手緊緊地拉著宋念的手,神情布滿了忐忑和不安:“娘。”


    感受到劉靈的情緒,宋念安撫性的捏了捏她的手指:“不管你的事情,先去把飯給吃了吧。”


    雖然宋念這樣子說了,但劉靈依舊沒有動,就站在她的身邊。


    “娘,你別生氣,劉雨他就是腦子不好,再說胡話。”害怕宋念介意,打了劉雨的劉調扭頭安撫道。


    “對啊娘。”張蘭也走到了宋念身邊。


    隻是宋念並沒有接他們的話,隻是望著劉雨劉調他們,淡淡地開了口:“有些事情我本不想說,但是我現在覺得我必須說清楚。”


    “我不欠你們任何人任何事情。”


    “且不說我和成鶴沒有什麽,就算我和他或者是什麽其他人有什麽,又能怎麽樣,你們又憑什麽管我。”


    剛剛還低著頭的劉雨立刻抬起了頭,瞪圓了眼睛:“娘,你在說什麽。”


    “你是我們娘,你已經和爹爹成親了,就應該恪守婦道,跟其他的男人保持距離和關係,不守婦道的女子在村子裏是會被人唾棄的,到時候我們幾個都會被人鄙視和瞧不起,到時候爹更瞧不起我們。”


    “你爹都可以另娶,我為何就不能另嫁。”宋念淡淡地說。


    可是卻撼動了大家的三觀。


    尤其是劉雨這個飽讀聖賢書的讀書人:“爹是男子,不告知娘直接另娶了平妻確實不對,但達官顯貴、貴商巨賈哪個不是三妻四妾,這是正常事,既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也是家族繁榮昌盛的標誌。”


    “狗屁。”劉調不屑地吐槽了句。


    張蘭也是不讚同,卻忍住了想要說什麽的念頭。


    “劉調你少發瘋。”


    “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是誰在發瘋。”要不是因為宋念在,劉調非得給劉雨按在地上狠狠地錘一頓。


    知道劉調性格的劉雨忽視掉他的話,衝著宋念說:“娘,男子和女子是不一樣的,你和爹還是夫妻。”


    “如果可以,隨時可以不是。”


    “娘?”


    “娘,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從他另娶並且想要殺害我的時候,宋二丫就已經死了,我已經沒再把他當成我的丈夫和相公,如果不是因為在這世道上和離的女子過的艱難,還有你們幾個孩子,我早就想方設法與他和離了。”


    “高門貴女當不了妾,我也當不了。”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你覺得丟人,我與你們父親的婚姻不會持續太久。”


    “早晚會和離的,隻是需要一個合適的時間,一個你們可以不再需要一個完整家庭的時間,一個我可以活著從劉家脫離的時間。”


    這是宋念的心裏話,也是她早就做的決定和計劃,如果不是因為劉靈劉順年紀太小,她又接替了宋二丫的身體活了下去,必須要為宋二丫做些什麽,承擔起宋二丫應該盡到的責任,她早就撂攤子跑走了。


    喋喋不休並試圖說服宋念的劉雨整個人都是呆愣的:“娘,娘,你”


    “孝敬長輩、照顧夫婿,任勞任怨、勤勞懇幹,宋二丫表現的比任何人都出色,帶給劉家的遠比劉家帶來的要多,宋二丫不欠劉家,她生了你們,拚盡全力給你們帶來更好的生活,同樣也不欠你們兄弟五個的。”


    “原先宋二丫是為了劉家、劉鵬程和你們而活著,以後,我會重新考慮我的生活和偏重,當然我永遠是你們的母親。”宋念不會永遠困在宋二丫這個身份殼子內。


    就算是在古代,她也要活出自己的精彩,過上自己想過的可以過的最好的生活。


    “娘,我支持你,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的。”最先發生的是劉靈,她小聲卻無比堅定地說道。


    張蘭點了點頭。


    “那娘你要是和離了,你記得帶上我,我要和你一起。”迴過神的劉調聳了聳肩,看上去吊兒郎當,眼神卻無比的認真。


    “你們,娘,你,你,女子不該”劉雨結結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極少打斷別人說話的劉順突然出了聲:“三哥,男子是人、女子亦是人,沒什麽是男子可以女子卻不該的,娘已經為我們做的夠多了。”


    “我”劉雨像是被大家孤立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麽。


    “若是真的和離,我會提前告訴你們的,成鶴與這件事情並無半點關係,他不光救我和靈娘,還教了你們武術,無論如何也能算得上是半個老師,我希望你們尤其是你劉雨,能夠表現出起碼的尊重。”


    劉雨抿著唇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再跳腳反駁。


    說完要說的話,宋念帶著劉靈重新迴到了座位前,將剩下的早餐全部吃掉。


    幾個孩子就站在房間裏麵,就這麽靜靜地等著她吃完。


    直到成鶴從舒河清那裏迴來,走到宋念的房門前,象征性地敲了敲門。


    見到是成鶴,宋念便示意他進來,順便詢問有什麽事情。


    “沒什麽事情,就是舒河清還有縣令跟他們夫人想要過來探望下你,大概半個時辰後過來。”成鶴說道。


    宋念點頭表示知道,並且交代秋蘭嬤嬤稍微提前準備下。


    等到宋念和秋蘭他們說完話,成鶴望著她接著開了口:“你感覺怎麽樣,傷口的藥換了嗎?有沒有發熱紅腫的情況?”


    被成鶴一說,張蘭他們這才想起來,光吵架去了,竟然忘了換藥,趕緊行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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