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分辨出來,是誰的氣息嗎?”


    “不行,也不知道這家夥是出於謹慎,還是氣息本就混亂不堪,雜七雜八的,實在不好分辨。”


    白龍搖頭,神情愈發苦澀,到手的鴨子竟然飛了,心裏一直罵娘。


    “氣息混濁?”


    顧淮安雙目凝神,抬手指著一個方向,淡然開口。


    “這個方向應當是仙台城吧?”


    白龍順著手指的方向,腦中快速對比。


    “是的,主子。”


    “您有什麽發現嗎?”


    顧淮安似笑非笑,劍眉輕輕揚起。


    “魔族有熱鬧看了。”


    白龍鬥誌昂揚,心底的怒火,怦然勃發。


    “主子,您知道是誰?”


    顧淮安見白龍一副好鬥的模樣,心裏又是一陣好笑。


    “氣息如此混亂的,我的印象中,隻有兩人如此。”


    “是誰?”


    白龍急切問詢,牙齒咬得叮當作響。


    顧淮安淡定自若,從容開口,“是人,你也見過。”


    白龍神情一怔,“人?我還見過?”


    腦海之中,苦思冥想,驟然之間,亮起一抹靈光。


    “天心崖,龐軒,夜華二人?”


    顧淮安肯定點頭,“還不笨。”


    “當時,雖是匆匆一瞥,可兩人的氣息太過獨特,你要是不說,我也想不起來。”


    白龍破口大罵,“死撲街,老子遲早扒了你的皮。”


    “走吧,這兩個家夥神出鬼沒的,要是不想主動現身,根本發現不了,當初在天心崖,若不是姬寧將其點破,兩人就躲在眼皮子底下,我都沒能發現。”


    顧淮安施展法力,身形快速消失。


    白龍欲哭無淚,那腦袋一看就是好東西,說不定能夠節省時間,蓄積法力,提前到達九境巔峰。


    軍中營房,一行人在此等候,見顧淮安掀開營帳,紛紛點頭示意。


    張老道出口問詢,“發生何事?”


    顧淮安搖頭笑笑,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強烈的自信。


    “芥蘚而已,龐軒夜華二人出現了。”


    “兩人氣息相似,也不知道具體來的是誰,在白龍之前,將天吳魔尊的腦袋給截走了。”


    “看其行進方向,好像是仙台。”


    眾人又是一陣好奇,凝神望向灰頭土臉的白龍。


    顧庭州見兒子的狀態有些微妙,出聲警醒,


    “這兩個家夥不可小覷,活躍在人魔戰場之上這麽多年,一直都是藏頭露尾的,難以發現。”


    “若是掉以輕心,很有可能被其偷家。”


    “派人小心謹慎一些,若是發現詭異,不要打草驚蛇,上報中軍,再派高手進行攔截。”


    “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待到楚州歸一,還是要想個辦法將其抓住,要不然,大軍一直坐鎮楚州,也不是個事。”


    眾人紛紛點頭,神情變得肅穆。


    顧淮安神情一凜,心中暗暗思忖,隨著修為的提升,心裏越發自大,早已沒了當初的謹小慎微。


    神州大陸之上,蠅營狗苟之輩眾多,還是要小心提防一些,若是陰溝裏翻了船,那倒黴的可不僅僅是自己。


    警鍾長鳴,方能不動如山。


    “言歸正傳,魔族突然冒出來一尊,新的十一境修士,諸位有何看法?”


    顧庭州沉聲喝問,若不是國師等人力挺,隻怕魔族等人真的得逞,一舉拿下楚州。


    “諸位請看,此乃器身法門,乃是從周王的儲物戒指當中發現的。”


    袁天罡拂塵一掃,一本泛黃的書籍,漂浮虛空。


    白龍伸手想要去拿,被顧淮安出手攔下,眼神示意後撤。


    心中鬱悶不已,又是皇權忌諱。


    哪來這麽多條條框框,修行不就是為了逍遙自在嘛,怎麽感覺境界越高,掣肘反而越多呢?


    “想來,龍驍能夠突破十一境魔尊,應當也是此術之功。”


    楊士奇凝眉開口,“老夫讚同國師之言。”


    “我與龍驍對戰的時候,發現其法力運轉不暢,除了剛剛突破時的一股生澀感,還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古怪感覺,好像在與兵器作戰一般,毫無生機。”


    顧淮安與國師對視一眼,兩人都有過與周王湘王對戰的經曆,同樣如此。


    對方刹那之間的感覺,冰冷無比,的確與兵器別無二致。


    國師斬釘截鐵說道,“確認無疑,龍驍煉化了一件帝兵,否則也不可能突破至魔尊境界。”


    “而且這件帝兵與眾不同,在一眾靈寶之中,應當也是出類拔萃的存在,要不然,理應與周王湘王一般,實力暴漲,修為卻是停步不前。”


    眾人又是紛紛頷首。


    “諸位,魔神一事,有何看法?”


    孔懷拱手一禮,開口問詢。


    事關儒家領袖人物,不究不足以安心。


    帳中一時安靜,無人應答。


    “我曾見過魔族,蠻族之人,都能通過一些神通秘法溝通天界,甚至連人族,我也曾見過,冥瞳就是最好的案例。”


    “我大夏這邊,可有此類術法神通,聯係天界人族?”


    顧淮安掃視帳中,目光一一劃過。


    眾人皆是搖頭。


    顧庭州挺直身體,目光如電,正色開口,“既然如此,那就來探討一下,魔神為何沒有動手?”


    “當時的戰況,魔族處於下風,可寂滅魔神法身降臨,理應乾坤顛倒,占據優勢才對。”


    “可怪就怪在,對方既沒有大舉攻城,也沒有出手抹滅,是何道理?”


    眾人腦海之中,皆是閃過製約二字。


    寂滅魔神深諳苟道,行事作風反而雷厲風行,當斷則斷,絕不拖延。


    兩者看似截然相反,實則不然。


    苟為安,絕為利。


    一切危害族群之事,寂滅都是深藏魔淵,步步為營,從不強行出手,從他偷渡天界就能看出,後手那是一件接著一件,足以保證魔族不受大夏逼迫過甚。


    可一旦涉及重大利益,那也是雷霆出擊,好比秦皇升天之時,果斷出手,劫掠人族不少的傳承。


    今日,大軍明明對其敞開,對方卻是置若罔聞,甚至連看都不看,如果沒有製約,根本就不現實。


    可製約又是從何而來?


    要說大夏沒有後手,在座的諸位,絕無相信,他們自己不都是大夏潛藏的底牌之一嗎?


    可魔神法身近在咫尺,大夏底蘊鞭長莫及,真要是顧忌於此,那寂滅也不可能成為魔族領袖。


    問題的關鍵,怕是出在了天界,此事必然與荀老夫子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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