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梅言煥他們乘浮空船去風雨閣的時候,徐州各派幾乎傾巢而出。如果不是許院長出麵,他們差一點就要留在徐州了。徐州生變已在梅依青的預料之中,這不奇怪。


    天江教素來行事乖張,那些修行門派都成為了他們的墊腳石。可徐州都已淪陷,為何還要弄得鄭安行他們家破人亡?


    若隻是門派之爭,那毀去山門,斷了修行傳承就是了。一旦控製了徐州的各門各派,再由這些門派去招收弟子,借此壯大力量,不是更好的方法?再說,就為了這些普通修士,值得他們出手嗎?難道,他們非得趕盡殺絕不成?至於嗎?


    梅依青謹慎機警,想到這裏,她當即明白,天江教如此大費周章,一定是在找什麽東西。說不定,連天江教圖謀九州到處生事都隻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與此有關的秘密就在這些家族裏。


    聽了鄭安行的這番話,俞青禾一拍桌子,大怒道:“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畜生。要是下次遇上,我絕饒不了他們。”


    看著俞青禾,何顏在心中嘲笑道:還饒不了他們呢,就拿林海平來說,一見他,你早就嚇得腿軟了。要不是有我挺身而出,隻怕連你的小命也要搭上嘍,就會在這兒說大話。


    “鄭公子,那褚承業可是被他們派來追殺你的?”梅依青問道。


    “沒錯,近日已有許多家族遭了他們的毒手,前一日,褚承業突然闖進我家,逼著我們把族譜交給他。我鄭家自定居徐州之日起,從未受過如此屈辱。便是放眼整個九州,又有誰能忍受這自絕於祖宗先人的事?可憐我父母雙親,唉。”鄭安行悲痛欲絕。


    族譜?就為了一份族譜?這根本就說不通啊。


    “鄭公子,恕我冒昧,褚承業就隻是為了你家的那份族譜嗎?對別的家族出手,也是為了他們家中的族譜?”梅依青又問道。


    “這二十九載以來,我雖每日虛度光陰,卻還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我隻知道,那褚承業本是鄉鄰之子,自幼落魄多時,我父親不忍其孤苦,還多次接濟。可一轉眼,褚承業發跡之後,卻逼上家門害我父母,真是狼子野心,十惡不赦。”鄭安行大罵道。


    “畜生。”聽他這麽一說,俞青禾又氣得咬牙切齒。


    猶豫再三,梅依青還是對鄭安行說道:“興許,你家中的那份族譜上藏有了不得的秘密,他為了這個,便不擇手段。”


    聞言,鄭安行先是一愣,然後便著魔似的從懷中取出了那份族譜。他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道:“是什麽樣的狗屁秘密居然會害得我家破人亡?狗屁秘密,狗屁秘密……”


    然而,鄭安行將族譜從頭到尾看了半天,但那份族譜上除了先輩的名諱外,卻什麽都沒有記載。丟下這份族譜,鄭安行突然大笑了起來,可三聲過後,他又大哭了起來。


    見此,何顏勸慰他道:“都說是秘密了,哪能隨便寫下來呢?那些密信不是都要用火去烤,用水去沾的嗎?”


    可話一出口,何顏猛然察覺到,自己說話的時機不對,便趕緊閉嘴。畢竟,鄭安行視這份族譜為自己的性命。這族譜雖看著單薄,但他一族的榮辱全在紙上,哪能用火烤用水沾呢?


    也許是鄭安行此刻已失去了理智,在聽了何顏的這番話後,他當即起身,抓著族譜就去找火找水要試。


    嚇得何顏趕緊拉住了他:“鄭兄弟,鄭兄弟,不至於,不至於,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可千萬別當真啊。”


    俞青禾也來勸道:“就是,他平日裏瘋言瘋語慣了,當不得真的。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說什麽呢你,快閉嘴吧。”


    鄭安行好不容易被二人攔腰拉住,可看著眼手裏的那份族譜,他在大叫了一聲之後,竟將其直接撕開了。


    “哎。”何顏跟俞青禾一齊驚唿道。


    誰也沒想到,這份族譜最終還是被鄭安行親手毀了。


    “都怪你,沒事兒多什麽嘴呀,就知道胡鬧。現在好了,族譜撕了,你滿意了吧。”俞青禾眼瞪著何顏罵道。


    聽她這麽一罵,何顏委屈極了:“不是,我就順嘴說了一句,沒想把事情弄成這個樣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鄭安行撕毀族譜後,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兒似的。他扔下撕成兩半的族譜,癱坐在木凳子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地上。


    何顏指著族譜,看看俞青禾,又看看梅依青,想替自己辯解兩句。


    可突然間,他奇道:“等等,這是什麽?”


    梅依青和俞青禾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被撕成兩半的族譜殘頁上,一處黃紙夾層中竟露出了一小塊兒金箔。


    “是金箔,上麵還有字!”何顏驚道。


    難道說,這就是鄭家族譜裏所藏著的秘密嗎?


    伸手撿起地上的族譜殘頁,何顏仔細一看,他沒說錯,夾層中藏著的果然是一張金箔。


    “鄭兄弟,你快看,這就是那個秘密。”何顏喊道。


    “秘密,秘密。”鄭安行迴過神來,連忙將那張金箔從夾層裏抽出來,他邊哭邊笑地說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沒想到,鄭家真是因為這個秘密才落到了這步田地。但在此刻,雖說真相得以大白,但鄭安行卻實在難以接受。


    見此情形,梅依青心中五味雜陳。可此事究竟是對是錯已容不得她多想,即便有錯,她也隻能說聲抱歉了。


    “金箔質地柔軟,能在它的上麵留下信息,這手藝可不一般呐。額,鄭兄,能否讓我看看,這金箔上麵到底有什麽嗎?沒別的意思啊,我就是好奇而已。你要是不同意,當我沒說就好。”何顏請求道。


    聞言,鄭安行隻歎了口氣,便伸手遞出了那片金箔。


    何顏接過手,低頭告罪道:“恕罪,恕罪。”


    然而,何顏將金箔拿在手上把它的正反兩麵看了七八遍,除了一些曲線折痕外,卻什麽都沒看出來。


    “這是什麽鬼畫符。”何顏嘟囔道。


    於是乎,俞青禾一把搶過金箔,轉手遞給了梅依青,嘲諷道:“你能看出來個鬼,還是讓梅姑娘看看吧。”


    梅依青接過金箔一看,便立即皺起了眉頭。片刻後,她突然急切地說道:“快,咱們要馬上趕到豫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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