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安心確實很奇怪,她在這件事裏的舉動整個都不協調,葉婉玉的養父母確實是她給趙海臨毒藥毒死了倆人,百花山下毒案她也是助紂為虐的那個人,但是其中的一些細節怎麽都感覺對不上啊,恐嚇信完全是多此一舉,感覺就是為了提醒葉婉玉而寫的,而現在把一切攬在自己身上也很奇怪。]


    [曆史書上確實是這樣寫的,劇組也就這麽拍吧,要搞清楚人物動機,很難的,畢竟都是兩千年前的人了。]


    “那我的父母呢!也是你下毒毒死的嗎?”葉婉玉更想知道的是這個。


    “不是我。”安心語氣略微有點急,表情很是情真意切,她說出口後,又感覺有點失言,緩了緩恢複了之前淡定的模樣。


    林年年也覺得奇奇怪怪的,但是現在又不好詢問柳於,隻能指望彈幕解釋一下了。


    [現在這種局勢,最後到底是怎麽發現百花山溪水下毒案的兇手是趙海臨的啊?]


    [我記得,好像是出現了新的人證來著。]


    這彈幕剛說完,衙門外就衝進來了幾個人。


    “大人,絕對不是神醫下的毒啊!”一個中年男人喊道,“之前我在碼頭搬運貨物時,手沒拿穩,貨物掉落砸到了我的腿,我本來以為隻是個小事,休息幾天便能好了,沒想到休息了一下午,腿整個腫了起來,越來越疼,還發起了熱,我家老娘為我到處找大夫,大夫都說我的腿沒救了,幸好遇到了安神醫,神醫在我家住了半個多月,一直在治療我的腿,後來聽聞有人腹瀉嘔吐,隨後有人前來找神醫,神醫才從我家離開,神醫沒有下毒的時間啊。”


    “對對對,老婦可以作證!為了我兒子的腿,老婦求著安神醫在老婦家裏住了半個多月,老婦家離百花山有半日的路程,安神醫絕對沒有離開半日之久過。”


    這剛說罷,衙門外有了些騷動,越來越多的人冒了出來,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基本都是說安心在這一個月內的行蹤,她似乎在到處行醫,且根據病症的緩急和家屬的情緒,她時常會選擇留宿病人家中。


    [我去,不對勁吧!這看樣子安心是個好人啊!上麵的你們確定曆史書上寫的是安心殺的葉婉玉的養父母嗎?]


    [確實是她幹的,藥是她配的,藥房裏是有記錄的。]


    [所以才說安心這個人矛盾得很。]


    [不過我記得曆史書上是寫了安心沒有作案時間,所以擺脫了百花山溪水下毒事件的嫌疑,但是沒想到居然有這麽多人來幫她作證。]


    [確實,我還以為安心行醫隻是騙局,比如這次讓趙海臨下毒,她去治療,然後得以進入太醫院,沒想到她原來真的一直在行醫嗎!]


    趙海臨再次不複之前的淡定,特別是聖宗帝發現房梁上的錦衣衛已經迴來了。


    很快衙門外押送進來了兩個人。


    衙役道:“大人,根據調查和探訪,這幾人在半個多月前陸陸續續從獵人手中買了不少的獵物,剛好這些都可以和百花山溪水那裏遺留的殘骸對上,而且根據調查他們最近上了好幾次百花山。”


    葉婉玉的臉色慘白,望向幾人:“你們……你們不是賣糧食的嗎!”


    沒錯,葉婉玉躲在百花山上之後,遇到過兩個人,這倆人說自己住在百花山下,平日裏賣蔬菜肉類米麵等糧食給客棧和酒樓等,而且他們送貨上門,所以葉婉玉就和倆人達成了交易,讓他們每周給她送足量的糧食。


    那倆人被押著跪下,有些哆哆嗦嗦的,看起來嚇得不輕。


    事實上這倆人昨天就被聖宗帝派錦衣衛找到了,之前被秘密關押了起來,通過一些手段,已經讓倆人把該招供的都招供了。


    趙海臨給溪水下毒的計劃是臨時起的,自然無法提前安排好人,如果這個時候派自己的人出去,陌生人太過於矚目,容易引人懷疑,且容易牽連到自己,為此他特地讓人找了本地人,給了一大筆錢。


    “大人,我們都招了,有個男人給了我們一大筆錢讓我們在百花山打獵一些牲畜,將死掉的牲畜放到竹屋上遊的溪水處,並且一旦有牲畜被山裏的野獸吃了,就換上一批,剛好我們接了這位小姐的生意,本來就要去給她送糧食,也就恰好做了,我們隻是為了賺錢,其他的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啊!”


    大理寺卿又拍了一下驚堂木:“說,那男人是誰?”


    “我們不知道,他捂住臉了。”倆人忙道,說完還充兜裏掏出了幾塊銀錠子,“這就是他給我們的錢。”


    “拿上來。”大理寺卿道。


    第十七章


    大理寺卿仔細觀察了一下呈上來的銀兩,這些銀錠子都很新,並沒有太多氧化痕跡,像是剛鑄造出來不久的。


    就是不知道這銀子是被專門熔了重新鑄造過,還是說就是新的銀子。


    這兩點可以導向的結果也完全不一樣。


    [趙海臨是真謹慎啊,這銀子也提前熔了重新鑄造了。]


    [確實謹慎,趙公公給他的銀子是宮裏賞的,上麵都有印記,很容易被辨別出來,他隻能用葉婉玉家的銀子。他根本沒發現葉婉玉家的銀子上有什麽標記,但是還是特地熔了銀子,以防萬一啊。問題是葉婉玉家的銀子還真本來是有印記的,這下找不到了。]


    [不得不說,真多虧了有聖宗帝在了,否則葉婉玉找誰估計都很難打贏和趙海臨的官司了。]


    [現在局勢扭轉,主要還是因為安心沒有完全按照趙海臨的想法去做,還有就是聖宗帝在葉婉玉告禦狀後沒有第一時間開堂,而是隱藏了消息,讓有天羅地網之稱的錦衣衛查到了不少證據。否則就說眼前這兩個人吧,就不可能活著出來作證。]


    大理寺卿心裏也在琢磨,看來這銀子確實是趙海臨提前熔過了的。


    按照犯人是趙海臨來反推的話,銀子是從哪兒重新熔了定型,應該很容易調查得出來。


    不過如此一來,就需要將犯人收監,等待調查結果出來,重新開堂了。


    趙海臨並不慌張,這算是他早就想好的,隻要不能第一時間定他的罪,後麵就還有可操作的空間,總歸那個人會幫他的,他們畢竟是同盟啊。


    大理寺卿正準備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突然又被林年年打斷了。


    “大人,我有個辦法可以快速清楚這些銀子到底是不是由趙海臨出的。”


    “二殿下請講。”


    “看賬本。”林年年道,“無論這銀子是否被重新鑄造過,隻要它們是從趙海臨那裏出來的,那賬本上都應該會有痕跡留下。”


    趙海臨顯然沒想到有人會提出這樣一個想法,不過他並沒有太慌,賬本自然是有的,隻是明麵上一本,暗地裏一本罷了,他藏得很好,不可能被發現。


    [六六六。]


    [六六六,我算是知道為什麽要選擇二皇子做主視角代入了,是真爽啊。]


    [趙海臨被發現身世有問題就是因為這賬本了!]


    [具體說說,賬本怎麽會牽扯到趙海臨是罪臣之子啊?興奮興奮。]


    顯然這又是一個不夠了解大宗曆史的人。


    [趙海臨可是被人換過去的,既然對方刻意換了,自然不可能不留後手,否則怎麽讓趙海臨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又怎麽讓他去殺聖宗帝呢!]


    [而且看他這個樣子,也能猜到,他從小接受的教育肯定和普通人不一樣,自從順利把趙海臨換過去後,罪臣張家的殘黨就陸陸續續進入了趙海臨家,所以趙海臨很小就知道自己並不是母親的親生孩子,也一直接受了要為家族報仇的教育。]


    [後來趙海臨養父母家家道中落,在母親離世之前,母親給了他一封信,讓他想辦法送到宮裏的趙公公手裏,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趙海臨聯係到趙公公後,為了獲得趙公公的全然信任和足夠的資源,甚至不惜改掉了自己的姓,跟著趙公公姓,後來趙公公就一直在養趙海臨,事實上算是一直在養整個張家的殘黨了。]


    [不過趙公公給的錢足夠讓趙海臨過上還算優渥的生活,卻無法實現趙海臨為家族複仇的目標,趙海臨企圖在趙公公那裏打聽到聖宗帝的訊息蹤跡等,以方便複仇,但是趙公公畢竟是在宮裏當上了大太監的人物,這種訊息是絕對不可能泄露出去的,就算是兒子,且兒子根本不可能真的見到聖宗帝。]


    [這讓趙海臨的複仇計劃擱淺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到他突然被人刺殺受傷,又被追到了葉府麵前,葉婉玉和安心一起出門時,救下了他,他拿下葉府後,就一直在用葉府的資金用於收買、培養人才,籌謀刺殺聖宗帝的方法,所以一旦查到那真的賬本,就會發現,那賬本裏的不正常支出,從而推測出趙海臨養了一批手下,以及暗中做的一些收買的事情。]


    趙公公是越看冷汗越流。


    他以為知道趙海臨不是自己的兒子,而自己有個女兒,這女兒還有可能是葉婉玉已經夠讓他崩潰裂開的了,沒想到現在還知道了自己曾經養活了整個罪臣張家的殘黨,而且不巧的是,現在應該是在場的文武百官以及聖宗帝也都知道了。


    “陛……陛下”趙公公說話時嘴唇顫抖,身體也開始哆嗦起來。


    聖宗帝隻迴了他這麽一句:“朕從來不遷怒。”


    這倒是真的。


    聖宗帝在整個曆史上的評價可是堪稱完美,被評價為最有可能是穿越者的人,他為人大度,任人唯賢,就算是被指著鼻子罵,也很少生氣,隻會評判對方的論點是否正確和可取,當然他也不是軟弱可欺,如果對方真的就是純罵他,毫無根據和論點,那冒犯天子的罪,該落到誰頭上,誰也逃不掉。


    他在位時,幾乎沒有錯誤的政策頒布,就算有當時被認為無用、勞民傷財的,在文宗帝時期以及大宗的後續幾個皇帝在位時,也多半會發現這些政策起了作用,在某些時刻甚至成為了逆轉的關鍵。


    他就仿佛提前知道了未來一般,籌謀甚遠,眼光超越了當前的時代。


    就算是現代的學者,一心想要找出聖宗帝不符合完美人設的證據時,也隻能找到點無關緊要的,比如他似乎很好麵子,曾經疑似被人騙進黑煤窯,也有過擁有澄澈愚蠢的時期,以及後來作為一個父親,有些過於溺愛兒子,特別是二皇子。


    但是就算是這樣,他的溺愛也沒有影響到整個大宗,畢竟下一任皇帝依然是現在還是太子的文宗帝。


    說起來還有一件事,正是關於罪臣張家的,張家當時獲罪,確實是因為做了不對的事情,但是他們做的那些事情,根據史料來看,很像當時的皇帝為了扳倒張家,刻意去追查,派人去跟蹤得來的,判得也比那些罪名重了些,直接滅了九族,連流放的都沒有。所以就算他們獲罪是罪有應得,卻依然有點挾私報複的意味在裏頭了。


    不過那是聖宗帝的父親做的了,也扯不上聖宗帝本人了。


    再說了,張家也確確實實做了那些事情,先帝也沒有製造對方的罪證,他們也不可憐。


    [趙公公這會應該是知道自己兒子不對勁了吧。]


    [肯定啊,你看他嚇得。]


    [趙公公也別太怕了,等後麵你知道你兒子不是你兒子是張家罪臣之子,以及你給錢養了那些張家殘黨,還有趙海臨想殺聖宗帝的時候,我怕你受不了。]


    [別把熊貓餓著了,給熊貓留點筍吧。]


    趙公公:我已經知道了!!!


    [對了,這種賬本應該都是藏起來的吧,今天能找出來嗎?]


    [當然能,你可別小看了聖宗帝的錦衣衛,那好家夥,可是古代的天羅地網啊!]


    房梁上、樹上、屋頂上的錦衣衛們:那也沒厲害到這種地步。


    [確實,快得很呢,都不用出去就找到了。]


    [啊?]


    [趙海臨奸詐著呢,賬本就在趙公公身上。]


    趙公公:啊???


    一口氣差點抽過去,他可沒幫著藏賬本啊!


    聖宗帝瞥了一眼趙公公,太師太傅也是如此,周圍的文武百官或多或少都瞥了瞥趙公公。


    惹得趙海臨心裏咯噔一下。


    [趙公公不是無辜的嗎!他幫著藏賬本了?]


    [沒。]


    [所以才說趙海臨奸詐啊,他把賬本縫趙公公衣服內側了,擔心破了會被發現,衣服整整三層,在最裏層呢。每次都找借口送趙公公衣服,然後需要的時候再找趙公公,借口說給他補衣服,或者洗衣服,讓趙公公把衣服送迴來,還裝作孝子的模樣,所以隻要是趙海臨送的衣服,趙公公都是送迴到趙海臨府上洗的,破了也是拿迴去補。]


    趙公公:我說怎麽感覺孩子送的衣服就沒個薄的,到了夏天穿著總是有些熱,本來以為是孝順,結果是讓他幫著藏賬本!!!


    趙公公想起自己的擔驚受怕,想起趙海臨換走了自己的女兒,想起趙海臨用自己給的錢養張家殘黨,頓時心一狠,半點感情不顧了。


    他悄悄把衣服的一角卡到了聖宗帝坐著的椅子上,自己猛地用力跪下,那清脆的聲音聽起來就疼得慌,同時還伴隨著衣服撕開的聲音,以及兩聲悶哼。


    一聲是趙公公的,還有一聲是聖宗帝的。


    沒辦法力氣太大,椅子被扯偏了,聖宗帝差點摔個大馬哈,也就身體素質好,及時穩住了,不過這猛地使力,肌肉有點拉傷的感覺,疼得他哼了一聲。


    聖宗帝輕咳了兩下,忙坐好,保持好自己的威武形象。


    隻是心裏有點氣。


    小趙子,你隨即應變倒是好,旁邊太師的椅子不能用嗎?


    太師的椅子不好,也可以用太傅的啊!


    要是都不想,可以用太保的啊!反正他呆,也不記仇。


    太師太傅:陛下,咱們這多年老友,你這想什麽,我們可猜得到。


    太保敦厚老實啥也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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