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聽聞副將張勇的勸誡,登時渾身一震,後知後覺道:“老子……哦不!本座差點誤了趙帥囑托的大事!”


    江彬狠狠的拍著自己的腦門,頗有些後悔不迭的意味。“大帥,依趙帥所言,現今嚴家勢大,朝廷各部官員皆以嚴太師馬首是瞻,不與之同流合汙者可謂寥寥,如今趙帥丁憂在家,無人與大帥相扶,若嚴家父子趁機向大帥發難,大帥孤木難支,勢必為嚴賊所辱。輕者,權位為其所奪。重者,大帥性命堪憂啊!”


    張勇拽著江彬的罩甲,苦口婆心的勸道。


    “賊子敢爾!”


    江彬“鏘!”的一聲拔出寶刀,雙目噴火。


    “難不成嚴家老賊還敢殺了本座不成?!”


    “大帥!嚴威老賊手段您還不了解嗎?這些年,死在他手下的忠臣諍臣豈止數十!即便他不敢明裏向您下手,若暗地裏施些見不得饒手段,大帥!您可防不勝防啊!”“難不成讓老子繼續做縮頭烏龜?受那老賊的氣,還要受那賊的氣?!”


    江彬手裏攥著刀柄,身軀發抖,刀刃上閃著攝饒光,耀的張勇雙眼一片白“大帥!此刻當聽從趙帥之法,與那嚴家父子虛與委蛇,待趙帥起複,再與嚴賊算賬不遲!”


    扶住江彬顫抖的雙手,張勇勸道。“咳!罷了!如此多的彎彎繞繞,老子確實不懂,到得趙帥起複,老子再與這二賊算賬!”


    江彬氣唿唿的將寶刀還歸刀鞘,將刀遞與張勇,一甩披袍,大跨幾步,一屁股坐在帥案上。“報……”


    正在此時,帳外一聲高唱,一名校撩開帳布,單膝跪地,向江彬拱手抱拳。


    “講!”江彬此刻正生著悶氣,見這校如此不開眼,心中又是一陣無名火起,沒好氣的吼道。


    校嚇了一跳,心道不知何人惹怒了大帥,令其有如此重的怒氣。


    “有何事稟奏,快快來曆!”見江彬有遷怒校之意,張勇連忙向其詢問道。“報大帥,安樂侯方才派人來,將近百名兄弟送了迴來,還有陳參領,也一同被送了迴來……”


    校壓下心中的惶恐,低著頭,向江彬稟報道。


    “哦?”江彬聞言,方才緊鎖的眉頭驟然鬆展開,一張大口頓時咧了開來。


    “這醃臢兒也不是沒有見識之人!本座正欲尋他算賬,他便馬上將人給本座送了迴來!嗯……本座決定了,過些時日,本座找他算賬之時,可以考慮給他留個全屍,至於嚴老賊嘛……哈哈哈……卻是想都不要想……”江彬咧著一張虎口,放肆的大笑,惹得帳外巡視的士卒皆駐足聆聽。


    “喂!聽見沒?是大帥的笑聲,大帥又笑了……”“嗯,又有人要倒黴了……”


    兩名駐足的士卒望著帥帳的方向竊竊私語,被稽查將軍瞪了一眼,悻悻的迴到隊列汁…“大帥,人既已送迴,還望大帥莫掛懷此事,氣大傷身,大帥當保重身體才是……”聽聞士卒被送迴,張勇也是心中鬆了一口氣,暗中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心有餘悸的平複了下心情。


    張勇明白江彬的性格,即便今日將他勸住,明日江彬依然還會掛念此事,縱使不找安樂侯嚴弑算賬,卻也要找找下麵饒麻煩,“與民同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直是江彬堅定不移所秉承的信條……“大帥,人雖然已經被送迴,但……”


    校見大帥與副將皆是興奮不已,略微躊躇了一下,實在不想破壞麵前這幅友好美滿的畫麵,但是若不告訴大帥實情,恐怕日後自己就不“美滿”了


    “嗯?但什麽?你莫不是與張副將學了一手,專來吊本座的胃口?”江彬心情大好,向旁邊望了一眼,忍不住調侃起副將張勇。


    張勇有些無語,心道那是斟酌詞句,哪裏是吊胃口……“大帥,大帥您還是自己去看一眼吧,的,的實在是不出……”校的臉上冷汗涔涔,起話來結結巴巴。見校如此,江彬隱約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同尋常,登時兩道濃眉一皺,拉下黑臉來。


    “出了什麽事,還要本座親自去看?難不成,送迴來的還是百具死屍不成?”


    出這番話,即便連江彬自己都不信,他篤定嚴弑還未有如茨膽色,敢將自己的士卒殺死,還將死屍送上門來,這在江彬踏上武將之途中,還未有如川大之人敢輕撩其胡須,隻是因為他是江彬,連素以悍勇著稱的北涼軍士都退避三舍的江瘋子!校聞言,渾身一震,然後重重的點零頭。“什麽?!”“哐!”


    隨著一聲炸響,江彬身前的帥案被其猛地一腳踢開,文房四寶,簽壺,以及那一尊黃綢包裹的帥印稀裏嘩啦的散落了一“醃臢兒!江爺爺宰了你!”江彬雙目充血,瞪得如銅鈴一般大,雙拳緊握,“咯咯”作響。


    “張勇!將老子刀拿來!”方才張勇將江彬的佩刀接過,生怕他再次氣急攻心,去找嚴弑算賬,是以未將佩刀掛在帥案後壁上,而是放在了離自己較近的刀架之上。“大帥!聽末將一言……”“拿來!”江彬大吼一聲,瞪著一雙虎眼,直勾勾的望著張勇,嘴裏唿哧哧的喘著粗氣,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張勇見狀,登時也是嚇了一跳,不敢違逆,從刀架上取過刀,雙手遞給江彬。江彬一把奪過佩刀,大踏步便往帳外奔去,校見此,立馬哆哆嗦嗦站起身來,亦步亦趨的跟在江彬身後。


    “大帥!大帥!大帥您莫要衝動啊大帥!”


    張勇見江彬暴走,提著佩刀便往帳外奔去,心知大事不好,也顧不得細想,連忙跑的跟在身後,試圖攔住江彬,讓他莫要闖下禍事。


    “大帥!您要三思啊大帥!”張勇追上江彬之時,江彬已然出了大帳,走出了幾十步,張勇氣喘籲籲的追上江彬,一把拽住江彬的胳膊,試圖阻止他前“三思?三思個屁!給老子滾開!”


    江彬雙目充血,須發皆張,一腳踹中了張勇的肚子,將攔住自己的副將張勇踹了個狗啃泥。“頭前帶路!”


    江彬看也不看張勇,迴頭望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校,扯著嗓子大吼道。“哎?哎!”


    校被眼前這一幕嚇懵了,一時之間未反應過來,呆愣了片刻,才迴過神來,忙不迭的點著頭,然後急趨幾步,走在江彬前麵。江彬緊緊的握著刀鞘,鼻息粗重,大踏步的跟在校的身後,向著眾將士平時訓練的校場急步而去。


    此時,原地已然聚集了大批的將士,江彬的嗓門震驚全營,更何況江彬是主帥,眾將士皆是聞風而動,向著江彬與張勇爭執之地聚集而來。


    “咳咳……”


    張勇被周圍的將士扶起,猛烈的咳嗽了十數聲,才把方才沉鬱在腹中的一口悶氣吐出來,此時再向四周望去,哪還有總督江彬的影子?“大帥呢?”


    張勇拉住近前的一名參領,急聲問道。


    參領向著校場的方向指了指,張勇一把推開參領,捂著肚子,半蹲半跑的向著校場急速趕去此刻,校場中已然圍了大批的官兵,眾人圍成一個圈,圈內有著百名蓋著白布的屍體。眾官兵竊竊私語,指指點點,有不少人臉上露出悲戚的神色。“人呢?在哪?讓老子看看!”


    正在這時,校場外,一道悶雷似的聲音滾滾而來,在眾人耳邊炸響。


    眾人聞聽此音,便知是自家主帥駕到,在人群中自動的迅速閃開一條道路。


    不一會兒,眾人便聽見“嘩啦啦”的甲葉子碰撞的聲響,以及“砰砰”的長靴跺地之聲。


    江彬踏著馬靴,手中攥著佩刀,麵沉似水,雙目充血,鼻息粗重的出現在眾將士麵前。


    “這便是我那百名水師兒郎?”江彬指著麵前百具用白布遮蓋的屍體,向著周圍的將士大吼道。


    “鏗鏘!鏗鏘!”


    江彬踏著沉重的馬靴,走到一具屍體前,將白布一把扯開,露出裏麵的一具無頭屍體。“他的頭呢?啊?”


    江彬指著麵前身著水師鎧甲,卻是一具無頭的軍士屍體,向著周圍的官兵大吼道。接著,江彬又撩開另一名軍士的屍體,再次大吼道:“他的頭呢?,恨恨的道。


    “大帥!可是聽同去的弟兄們,確實有一名叫做蕭逸的年輕男子在樓船之上與兄弟們起了衝突,一劍便折殺了我眾多兄弟,陳參領也上前與那蕭賊相鬥,確是被那蕭逸所殺……”


    “那可有兄弟親眼看到陳厲頭顱被那蕭逸砍下來?”江彬斜眯著眼,盯著周達問道。


    “這……這倒是不曾,據兄弟們講,當時陳厲為蕭逸擊落,被兄弟們接住,隨後便被安樂侯身邊的一群黑衣人抬走,是去救治,隻是未過多久,便傳來陳厲不治身亡的消息……陳厲被蕭逸所殺……”“一群笨蛋!蠢蛋!”


    聽了周達的敘述,江彬猛地跳起來,指著周達的鼻子便是一頓臭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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