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將領下令向後撤,在箭矢射程內的營帳和物品根本無暇顧及,將士們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一個個皆狠命往後撤。怕死嗎?怎麽可能!大清將士跟隨太祖太宗打天下,到如今入主中原,大小戰役見過無數,怎麽肯能貪生怕死?他們是覺得死在敵人的詭計之下,死在這樣的亂箭之下太冤枉了。


    “薛大人,您快看,那些箭矢是從那黑煙處發射出的!”


    跟著薛虹他們四個一起出來偵查的士兵發現了箭矢的來源。這支小隊由薛虹、馮紫英、賈璉和李少遊帶隊,一共二十八個人,分成四個小隊,迂迴偵查。


    其實薛虹打從離開營地之時就已經鎖定了那些弓箭兵的位置,他的功夫是幾個人當中最好的,夜視之能自然也是最出色的,那隱藏在濃濃黑煙後的弓箭兵在薛虹的眼中早已無所遁形。隻不過他並不想讓人把他當做妖怪,沒有出聲罷了。


    薛虹點了點頭:“嗯,不錯,那些弓箭兵就在那裏。看樣子這個大策淩敦多布是狠極了我今日令他削了頭發,這才夜襲我大營。”


    馮紫英遠眺一會兒,道:“我估摸這那個小山頭上,弓箭兵沒有多少,頂多也就百十來號人吧,咱們迴去調齊大炮,轟它一頓,管保他們有來無迴!”


    賈璉也道:“是啊,咱們已經知道了這些弓箭兵的準確方位,還是趕緊迴去調集大炮吧!為今夜無辜死傷的兄弟們報仇啊!”


    賈璉這話把眾人心中的這股子火都給勾了起來,眼睜睜看著鮮活的生命就這麽消逝在自己的身邊,這種痛心又不能為力的感覺已經讓這些人心中沉痛至斯,若是能狠狠教訓這些弓箭兵,也算是一種慰藉了。


    但是李少遊卻道:“咱們現在迴去調集大炮,等大炮瞄準這個山頭的時候,這些弓箭兵早就已經撤退迴去了,哪裏還能傻乎乎地站在那裏等著挨轟?依我看,他們今夜不過是來襲擾,眼下的戰況已經可以充分說明他們的成功了,還不趁機撤退難道等著咱們反擊?”


    薛虹點頭道:“少遊說得有理。不過,咱們的任務是出來偵查,既然已經得到了準確的方位,還是快些迴去稟報將軍,下一步該如何,還要從長計議。”


    軍令如山,一行二十八個人出來的時候接到的任務就是去偵查,如今他們也隻好抓緊時間迴營了。


    而薛虹口中雖然說這“從長計議”,可是方才電光火石之間,薛虹已經想出來一條妙計,所以他覺得他們這些人被派出來偵查,可能是因為富寧安還有什麽別的安排,可是不管怎麽樣,他們才二十八個人,又要麵對正在放箭的弓箭兵,不迴去還能幹嗎?難道非要自己送上去當刺蝟嗎?又不是行為藝術,犯不上。


    眾人迴了大營之後,富寧安的臉色絳紫:“怎麽樣?查到了沒有?”


    薛虹上前一步一抱拳:“查到了。那群蒙古人是在上風口的一個土坡上燃起了帶有水份的植物,致使濃煙滾滾,濃煙之後又安排了不少弓箭兵,箭雨就是從那邊過來的。”


    富寧安一拍桌子:“這些蒙古兵是在挑戰我的底線!來人啊,速速給我調來大炮,對準那山頭猛烈攻擊!”


    “是!”


    傳令兵跑了出去,速度太快,薛虹不及阻攔。還不等薛虹迴稟什麽事情,過一會兒這個傳令兵又迴來了。


    “報——將軍,蒙古弓箭手已經撤退了,箭雨也停了!”


    富寧安一拍桌子:“混賬!怎可讓他們跑了?!我大清的營地,豈能是他們蒙古兵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薛虹聞言大大鬆了一口氣,見富寧安怒極,他忙勸道:“將軍莫急,就然他們走吧,他們走了,咱們再想辦法對付他們也就是了。”


    富寧安怒不可遏,聽見薛虹卻說得輕鬆,嗤笑一聲:“哼,你說得倒輕巧!”


    薛虹知道此一役若是就這麽敗了,許是要成為富寧安的心病了。當年有關羽大意失荊州,今日就有他富寧安大意損兵將,實在丟人。


    於是薛虹也不著惱,臉上堆了笑:“將軍,豈不聞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能使敵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敵人不得至者,害之也。”


    薛虹說的這幾句話正是膾炙人口的兵家經典《孫子兵法》裏的名句,意思是善於作戰的人,總是調動敵人而我則不被敵人所調動。能使敵人自動前來,是用利益引誘的結果。能使敵人不能到達預定的地點,是因為阻止的結果。


    富寧安是大清堂堂的靖逆將軍,怎麽可能連《孫子兵法》都沒讀過?他聽薛虹這樣說就猜到,薛虹一定是有什麽好辦法了。


    “你有了什麽計謀?”


    薛虹笑了:“兵不厭詐,且讓蒙古兵以為他們的這一場夜襲使得咱們元氣大傷,連基本的戰鬥能力都喪失了,到時候他們一定不會放棄這個可以一舉殲滅咱們的機會。嗬,他們不是喜歡用箭嗎?等蒙古大軍開拔來到咱們的家門口,咱們大可以把這些箭矢之上塗滿了毒藥再還給他們,到時候那才真的是要他們有來無迴!”


    “切~你說得倒輕巧,別到時候人家蒙古大軍真的開拔到了跟前,你們卻不敵了,反叫人家蒙古兵把咱們給端了,那豈不是羊入虎口?”


    見過不會聊天兒的,卻沒見過這麽不會聊天兒的,聽見這個人說的話,眾人都噤聲不語,尤其是薛虹他們四個,正狠狠地瞪著說話的那人。


    此人的年紀與薛虹等人相仿,也是這一次被送到軍營裏頭鍍金的京城世家公子,他姓譚,乃是定遠侯府的獨苗譚雨岩。定遠侯譚家先祖乃是跟隨太祖太宗南征北戰的忠臣良將,此爵位世襲罔替,如今譚家襲爵的乃是譚雨岩的父親,譚明悅。


    這個譚明悅早年間也是一名將才,他也有過三五個兒子,但有些是沒養活,有些是跟著他一塊兒上戰場為國捐軀的,如今隻剩這譚雨岩一根獨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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