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份兒上,這兄弟兩個可是腸子都悔青了。他們做下這樣的事情,東家都不怪罪,這麽仁義的人上哪裏去找呢?為什麽他們當初就要為了那麽幾兩銀子做了如此錯誤的決定?好端端地給東家做事,東家給的月錢也不少,銀錢總是能攢下來的不是嗎?


    哎,事到如今,後悔也晚了,沒別的,磕頭謝恩吧。


    可是薛益打定了主意要放了兄弟兩個,薛虹看可沒有那個意思。


    他仰麵衝著薛益說道:“父親,咱們家又不是聖人,憑什麽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雖然說損失的銀錢也不算賠不起,但怎麽說大哥哥帶著商船在運河上漂了好幾個月受的苦,就這麽打水漂了,總要有人付出代價不是嗎?”


    薛益皺了皺眉頭:“虹兒,經商之人,尤其是咱們薛家的人,身上都沒有那麽重的戾氣,放了就放了,吃虧是福。”


    薛虹卻搖了搖頭:“父親,虹兒並不這麽認為。若說吃虧是福的話,那咱們家這迴折損的那麽多錢,豈不是要把上下好幾輩子的福分都攢齊了麽?再說了,這兩個人背叛薛家,即使是不報官,但怎麽說也要有個說法,不然薛家其他的下人可就難管了。”


    薛益深深看了薛虹一眼,最後笑道:“好吧,既如此,那你就看著辦吧。”


    薛虹忙點了點頭,和薛蟠、薛蝌兄弟三人一行帶著馬家兄弟兩個退了下去。


    見小輩們都走了,薛益重重歎息一聲,一旁的大總管薛平見了,笑著問道:“老爺這是怎麽了?”


    薛益抬眼看了看他,給了他一個榧子:“你這個人怎麽越老越沒溜了?我因何如此,你不知道?”


    薛平聳了聳肩:“老爺您這能怪誰?當年不是您讓咱們大爺拜的白山鷹為師麽?後來咱們府上來了那白獅、白雲豹兄弟兩個,二爺成天到晚地同他們廝混,那白貂兒也教會了二爺不少江湖上的規矩,也難怪家裏兩位爺身上都有些匪氣了。這可都是您……”


    薛平話未說完,薛益這個氣啊,厲喝一聲給打斷了:“少說兩句你會死麽?老爺我也知道事情總有兩麵的,有利必有弊,可是我擔心這兩個孩子長此以往會惹出什麽大亂子來啊。”


    薛平笑了:“老爺過慮了,能出什麽大事兒?咱們家兩位少爺都是有能之人,您說的這些不過是些小節,有什麽的?遇到事情的時候,他們都是有分寸的,必不會惹出什麽大亂子的。”


    薛益苦笑一下:“但願吧。”


    而這裏薛虹兄弟三個押著馬老大和馬老二出來之後就直奔了碼頭,當天為了詐出這兩個人來,薛虹和薛蟠兩個演的那一場戲才唱了一折,既然是戲,怎麽著也要演得圓全了才像樣不是?


    來到了碼頭,薛虹站在自己家最大的一艘商船上,把那捆得結結實實如同肉粽子似的馬老大和馬老二往甲板上一推,揚聲道:“大家把手裏的活兒停一停,我有話要同大家夥兒說。”


    眾人聽見薛虹的聲音,又見到馬家兄弟兩個狼狽的模樣,紛紛好奇地圍了過來。


    薛虹氣憤地說道:“前兒咱們商隊運迴來的這些瓷器總是無緣無故地碎掉,都是馬家兄弟兩個使的壞,你們說,這倆人應該如何處置?”


    薛虹這話一出,整個船隊上的所有水手隻見就像炸了鍋一樣,說什麽的都有。


    “我剛才沒聽錯吧?咱們家二爺說瓷器都是馬家兄弟兩個砸的?這可能嗎?看馬家兄弟兩個老實巴交的樣子,不像是那種壞人啊!”


    “就是啊,我也覺得不可能呢!咱們船上每天那麽巡查,若真是這兩個人幹的,那怎麽會一直都沒有人發現呢?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馬老大和馬老二兩個人其實就是苦哈哈的窮人,除了有些內向,平日裏也沒聽說他們做過什麽壞事,所以眾人乍聽之下還是不太相信的。


    薛虹冷笑著讓人把一根小木棍、一條繩子還有一塊重重的大石頭搬到了甲板上給眾人看。


    “你們看見這些東西了嗎?這兄弟兩個先用粗繩子把石頭捆好吊在貨倉內,正好就懸在那一箱一箱珍貴的瓷器上麵,這根小木頭,就塞在貨倉門縫的地方做機關。然後他們趁著船隻靠岸,碼頭上熙熙攘攘聲音嘈雜的時候,找個人們不注意的時候拔出這根木條,那綁著大石頭的繩子脫力掉下來就把瓷器砸碎了,他們在迅速地把石頭和繩子取下來隨意地丟在一旁,反正這些東西本就是貨倉裏頭常見的,即使被人看見也不會引起懷疑。可笑的就是這麽巧的辦法卻不是他們想出來的,而是皇商陳家的那個陳天豪絞盡腦汁的計劃,這兩個傻子為了貪陳家的五十兩銀子,可真是扮演了一迴徹頭徹尾的狗腿子。你們兩個,小爺我可有冤枉你們?”


    薛虹說完這話,雙掌用力,一人拍了一下就把他們身上的啞穴給解了。這馬家兄弟兩個想死的心都有。本來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不過就是一時錯了主意才做錯了事情。


    本來因為薛虹所說的那個血誓香的事情就已經心虛到半死了,跑到陳家退銀子,又讓薛虹抓了個正著,薛虹不僅把這缺德事情揭穿了,更是連個申辯和求饒的機會都不給,如今更是抓著他們兩個到素日一起幹活的兄弟們跟前當麵對質,聯他們兩個是怎麽作案的都瞞不過他們家二爺。


    兩個人既羞又愧,覺得自己就好像是沒穿衣服站在薛虹麵前一樣,絲毫無有遁行之法,想死吧,又沒有那麽大的勇氣,隻好跪下來一遍一遍求薛虹饒命。就這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還不如把他們送到衙門砍頭,一刀兩斷來得幹脆呢。


    眾人見他兄弟兩個如此,一點也不反駁,隻是不住求饒,這才相信方才薛虹口中的事情還真就是他們兩個人做下的。這一下子可熱鬧了,整個商船船隊上的人都炸了鍋似的,說什麽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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